第37章 一步险棋
在大航海时代动荡不安的大海上，一艘残破不堪、补给不足的海盗船遭遇了一艘装甲厚重、火力强大的战舰，普通海盗们纷纷庆幸于这巨舰没有把自己轰到海里喂鱼，刚灌下去半桶朗姆酒的海盗船长却眼珠子一瞪——
“给老子靠船！干一票大的！”
阑珊说出了西门戎疯狂计划给她的第一印象，西门戎则说小丫头片子你这思路不对，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装甲厚重、火力强大的战舰”，而是一艘装满了各种紧缺物资的特特大号运输船，而且这船上一个活人没有，负责防卫的是某机械大师留下的自动机械，现在好了，海盗船大副阑珊，这一票生意你干不干？
“好像……还是……有……成功……希望的……”
阑珊脱胎于人工智能，但她早已摆脱了桎梏，因此认为她会因为程序层面的底层设置而无法攻击联合理事会的造物是不现实的。她现在考虑问题的标准一是对西门戎的爱与信任，二是成本和收益。
目前阑珊对“抢一票”计划的评价是：收益极高，风险极大。
收益是显而易见的，邾娄星复兴之城这边别的不缺，缺的就是重元素啊，尼普顿空间站的那堆立方体可满满的都是重元素！这可是饥饿的小小世界急需的东西，贝爷来了都会喊“去头内，嘎嘣脆，鸡肉味，牛六倍”。
再考虑到那些金属立方体，或者说宏细胞们可以进行那么大范围的变形重构和追踪捕捉，在计算力和能源技术上肯定有什么黑科技，这些对于小小世界来说都是无价之宝……怎么样？心动了没有？
“但是我们如何对尼普顿空间站进行掠夺呢？”终于被西门戎带坏了的阑珊提出了她的疑问，“邾娄星复兴之城的武备力量用来防守应该是足够的，但用来进攻远远不够，难道说……”
一个疯狂到让阑珊觉得荒谬的计划陡然浮现出来！
西门戎看着阑珊的表情就知道她基本上懂了：“没错，我的小丫头，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应该看得出尼普顿宏细胞们的行为模式吧？”
阑珊点了点头，柔性机械臂还做了个“我懂”的手势：“尼普顿空间站的宏细胞集合体应该是以‘食物的大小’来确定自己的行为的，小的‘食物’必须抵近才吞噬，而如果是大一点的‘食物’，它们会在一定距离上就主动出击。”
“说的好，我的小丫头。尼普顿空间站的宏细胞们本质上是收割资源的冯诺依曼机，联合理事会的实验很成功，即使在他们自身消失之后，他们的造物依然执行着最初的指令。这也解释了如此巨大的尼普顿空间站建设成本的问题，因为最初投放的宏细胞数量并不多，初期投入是可以接受的。”
“我的小丫头，你需要计算，把这个计划好好在虚拟世界模拟多次，注意不要低估宏细胞们的战斗力，虽然它们很可能只会‘吃’，但‘吃’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攻击方式。”
“我会完成任务的，中尉。”
原本的邾娄星轨道和尼普顿空间站的轨道就是存在交错的，但由于时间顺序上的差异，两者的最近距离在四千一百公里左右，这个距离相对于海王星乃至海卫系统来说基本上等于“亲密接触”了，但这种亲密程度对金属立方体们来说很可能还远远不够。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作为宏细胞集合体的尼普顿空间站，它无论怎么形变，其质量、体积是基本稳定的。西门戎和阑珊仔细观察过之前的“捕食”过程，当金属尖锥在一端形成的时候，其他的方位确实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缩水”，这种现象，多多少少说明了宏细胞们的能力存在极限。
在阑珊构筑的大部分推演中，尼普顿空间站宏细胞们的捕食极限距离在80到120公里的范围，为了谨慎起见，这个距离缩短到40到60公里比较稳妥。
为了达到这一点，必须用氢弹爆破的方式对小小世界现有的轨道进行修正，而且在“饱掠”完成之后还要用氢弹爆破的方式再修正回去。
这显然是需要庞大计算力，还要付出巨大质量消耗的机动方式，然而在造出小行星发动机，或者说超级大喷子之前也只能这么玩。
当氢弹的炽热火球亮起，大块儿大块儿的冰质碎片一去不复返之时，阑珊的思维里满是一种割肉的感觉，但无论是在计算中还是在现实中，这种代价都是值得的，根据观测判断，两个地球日之后，邾娄星和尼普顿空间站将到达相互距离最近的点。
“42.2公里，和地球还存在的时候马拉松比赛的距离差不多……但愿会成功吧，但愿会成功吧……”
阑珊默默祈祷着，她现在也明白为何西门戎之前为何要拼命强化军备，根本不是想偷，而是要抢啊，男人果然是喜欢冒险的生物，而她真不好说这样是对是错。
反正她已经被绑上西门戎的战车，根本下不来，而且她偏偏还挺喜欢这样的。
邾娄星沿着修正过的轨道继续航行，和尼普顿空间站的距离在不断拉近，拉近。此刻的阑珊把大部分计算力都放在对即将到来的“诱敌”、“歼灭”计划的关注之上，仿佛海王星和海卫系统的其他天体都不存在了一样。
“我是在担忧尼普顿空间‘吃饱了’没有反应？”
“还是在惧怕宏细胞们的反应太剧烈，太凶猛，以至于小小世界撑不住？”
“我在担忧什么？我在惧怕什么啊？”
阑珊观测了许多遍，也计算了许多遍，按理说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但她仍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因素没有考虑到，她仿佛试图抓住幽灵的发丝，试图擒获清晨的薄雾，多少次，她好像就要找到问题所在了，但又转瞬即逝，失之交臂……
小小世界抵达与尼普顿空间最近点已经不到一个地球日了，至于你问后者的反应……它当然有反应，现在的尼普顿空间站甚至没法保持长方体的经典造型了，它直接变成了一头大一头小，远比之前更加粗壮的金属尖锥在成长，在延伸，而且很明显是算好提前量的。
这分明是势在必得的捕获，符合宏细胞集体之前表现出来的行为模式，但就在这个时候，阑珊发现了一点不对，某些金属立方体移动速度过快，明显超过了金属尖锥的伸长速度。
它们这是要干什么？
它们这样会脱离下来的！
在阑珊的疑问中，那些高速移动的金属立方体确实和金属尖锥说了拜拜，可以看到它们后端的工质喷射的迹象……它们在飞行！它们确实在飞行！
密密麻麻的钢灰色金属立方体，在海王星的照射下闪烁着幽蓝的光泽，正潮水一般的向邾娄星呼啸而来！
阑珊颤抖了，但紧接着响起了让她心安的声音。
“放心吧，我的小丫头，这种情况依然在我的计划之内……”
“给老子靠船！干一票大的！”
阑珊说出了西门戎疯狂计划给她的第一印象，西门戎则说小丫头片子你这思路不对，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装甲厚重、火力强大的战舰”，而是一艘装满了各种紧缺物资的特特大号运输船，而且这船上一个活人没有，负责防卫的是某机械大师留下的自动机械，现在好了，海盗船大副阑珊，这一票生意你干不干？
“好像……还是……有……成功……希望的……”
阑珊脱胎于人工智能，但她早已摆脱了桎梏，因此认为她会因为程序层面的底层设置而无法攻击联合理事会的造物是不现实的。她现在考虑问题的标准一是对西门戎的爱与信任，二是成本和收益。
目前阑珊对“抢一票”计划的评价是：收益极高，风险极大。
收益是显而易见的，邾娄星复兴之城这边别的不缺，缺的就是重元素啊，尼普顿空间站的那堆立方体可满满的都是重元素！这可是饥饿的小小世界急需的东西，贝爷来了都会喊“去头内，嘎嘣脆，鸡肉味，牛六倍”。
再考虑到那些金属立方体，或者说宏细胞们可以进行那么大范围的变形重构和追踪捕捉，在计算力和能源技术上肯定有什么黑科技，这些对于小小世界来说都是无价之宝……怎么样？心动了没有？
“但是我们如何对尼普顿空间站进行掠夺呢？”终于被西门戎带坏了的阑珊提出了她的疑问，“邾娄星复兴之城的武备力量用来防守应该是足够的，但用来进攻远远不够，难道说……”
一个疯狂到让阑珊觉得荒谬的计划陡然浮现出来！
西门戎看着阑珊的表情就知道她基本上懂了：“没错，我的小丫头，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应该看得出尼普顿宏细胞们的行为模式吧？”
阑珊点了点头，柔性机械臂还做了个“我懂”的手势：“尼普顿空间站的宏细胞集合体应该是以‘食物的大小’来确定自己的行为的，小的‘食物’必须抵近才吞噬，而如果是大一点的‘食物’，它们会在一定距离上就主动出击。”
“说的好，我的小丫头。尼普顿空间站的宏细胞们本质上是收割资源的冯诺依曼机，联合理事会的实验很成功，即使在他们自身消失之后，他们的造物依然执行着最初的指令。这也解释了如此巨大的尼普顿空间站建设成本的问题，因为最初投放的宏细胞数量并不多，初期投入是可以接受的。”
“我的小丫头，你需要计算，把这个计划好好在虚拟世界模拟多次，注意不要低估宏细胞们的战斗力，虽然它们很可能只会‘吃’，但‘吃’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攻击方式。”
“我会完成任务的，中尉。”
原本的邾娄星轨道和尼普顿空间站的轨道就是存在交错的，但由于时间顺序上的差异，两者的最近距离在四千一百公里左右，这个距离相对于海王星乃至海卫系统来说基本上等于“亲密接触”了，但这种亲密程度对金属立方体们来说很可能还远远不够。
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作为宏细胞集合体的尼普顿空间站，它无论怎么形变，其质量、体积是基本稳定的。西门戎和阑珊仔细观察过之前的“捕食”过程，当金属尖锥在一端形成的时候，其他的方位确实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缩水”，这种现象，多多少少说明了宏细胞们的能力存在极限。
在阑珊构筑的大部分推演中，尼普顿空间站宏细胞们的捕食极限距离在80到120公里的范围，为了谨慎起见，这个距离缩短到40到60公里比较稳妥。
为了达到这一点，必须用氢弹爆破的方式对小小世界现有的轨道进行修正，而且在“饱掠”完成之后还要用氢弹爆破的方式再修正回去。
这显然是需要庞大计算力，还要付出巨大质量消耗的机动方式，然而在造出小行星发动机，或者说超级大喷子之前也只能这么玩。
当氢弹的炽热火球亮起，大块儿大块儿的冰质碎片一去不复返之时，阑珊的思维里满是一种割肉的感觉，但无论是在计算中还是在现实中，这种代价都是值得的，根据观测判断，两个地球日之后，邾娄星和尼普顿空间站将到达相互距离最近的点。
“42.2公里，和地球还存在的时候马拉松比赛的距离差不多……但愿会成功吧，但愿会成功吧……”
阑珊默默祈祷着，她现在也明白为何西门戎之前为何要拼命强化军备，根本不是想偷，而是要抢啊，男人果然是喜欢冒险的生物，而她真不好说这样是对是错。
反正她已经被绑上西门戎的战车，根本下不来，而且她偏偏还挺喜欢这样的。
邾娄星沿着修正过的轨道继续航行，和尼普顿空间站的距离在不断拉近，拉近。此刻的阑珊把大部分计算力都放在对即将到来的“诱敌”、“歼灭”计划的关注之上，仿佛海王星和海卫系统的其他天体都不存在了一样。
“我是在担忧尼普顿空间‘吃饱了’没有反应？”
“还是在惧怕宏细胞们的反应太剧烈，太凶猛，以至于小小世界撑不住？”
“我在担忧什么？我在惧怕什么啊？”
阑珊观测了许多遍，也计算了许多遍，按理说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但她仍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因素没有考虑到，她仿佛试图抓住幽灵的发丝，试图擒获清晨的薄雾，多少次，她好像就要找到问题所在了，但又转瞬即逝，失之交臂……
小小世界抵达与尼普顿空间最近点已经不到一个地球日了，至于你问后者的反应……它当然有反应，现在的尼普顿空间站甚至没法保持长方体的经典造型了，它直接变成了一头大一头小，远比之前更加粗壮的金属尖锥在成长，在延伸，而且很明显是算好提前量的。
这分明是势在必得的捕获，符合宏细胞集体之前表现出来的行为模式，但就在这个时候，阑珊发现了一点不对，某些金属立方体移动速度过快，明显超过了金属尖锥的伸长速度。
它们这是要干什么？
它们这样会脱离下来的！
在阑珊的疑问中，那些高速移动的金属立方体确实和金属尖锥说了拜拜，可以看到它们后端的工质喷射的迹象……它们在飞行！它们确实在飞行！
密密麻麻的钢灰色金属立方体，在海王星的照射下闪烁着幽蓝的光泽，正潮水一般的向邾娄星呼啸而来！
阑珊颤抖了，但紧接着响起了让她心安的声音。
“放心吧，我的小丫头，这种情况依然在我的计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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