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凡人与神的交易
孟丽华住三十六号房间，格局和周卫国的房间完全相同，也是带客厅和卫生间的套间。
祝尘风依然直接进门，见客厅无人就径直走进卧室。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妇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听见有人进来就将目光投向门口，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如果不是经过DNA确认，没人会相信她就是白雪凝的亲生母亲，两个人从外貌到气质都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一个站在云端，一个在被人遗忘的尘埃里。
孟丽华的简历也显示她确实是被主流社会抛弃如尘埃的那种人。
低学历、低收入，没有见识，甚至还要加上其貌不扬，如果不是生出了白雪凝这样的女儿，她直到生命尽头也不会吸引人多看一眼。
可现在，她不自觉地就成了决定世界命运的焦点，起码从祝尘风的角度看是这样。
祝尘风在床头的躺椅上坐下，凝视着孟丽华，直到对方因忐忑站起身来才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找你谈话，你必须知道自己现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决定白雪凝和你本人的命运。”
孟丽华踌躇着点了点头，在床沿上坐下来，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
自从被送到一号基地，她身上就表现出矛盾的特征，一方面她是个胆小怕事又没见过世面的妇女，可另一方面又有着说不出的倔强，无论审讯人员采取什么措施都拒不配合，但相对于周卫国，祝尘风还是觉得她比较容易被攻破。
“你的女儿被魔鬼占据了身体。”祝尘风双手交叉在胸前，威严地说：“其实用魔鬼这个词是不准确的，但考虑到你的接受能力，我只能做这样直观的类比。”
“现在为了国家乃至全人类的安全，我们必须消灭魔鬼！他就在白雪凝的身体里，你知道消灭他意味着什么吗？”
孟丽华又点了点头，嗫嚅着说：“我女儿会死。”
“不一定！”祝尘风盯死了孟丽华的眼睛，不给她闪躲的机会：“要看你是不是配合。如果你配合我们，就有可能只消灭魔鬼，保留白雪凝的生命。”
“我不能保证魔鬼死后白雪凝处于什么状态，但我能保证她活着，而且从医学角度讲是个健全的人！”
“我需要怎么配合？”孟丽华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问道。
祝尘风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说：“我们需要往你的脑子的装入一个东西。你可能会觉得他是另一个人，或者一个奇怪的东西，你真正需要配合的是他。当你感觉到他的时候，你只需要顺从他就可以。”
“顺从他干什么？”孟丽华又问，声音提高了一点。
“干任何事情。”祝尘风继续保持着威严：“当那一刻来临你自然就会明白，现在我无法向你解释，只要记住一点，顺从他就可以了。”
“为什么是我？”又是好一段沉默之后，孟丽华问道。
从孟丽华的眼神里祝尘风意识到这个女人比看起来聪明，或者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总之审讯员们对付不了她绝不是因为无能。
“因为你是白雪凝的母亲。”祝尘风沉声说：“我不否认这一点。需要我解释这个身份给你带来了哪些特别吗？”
“需要！”这次孟丽华回答得很快。
“我们认为，在你生育白雪凝的过程中，魔鬼的某些东西遗留在了你身上。当然你自己感觉不到，但我们有仪器能测出来。那个将要装进你脑子的东西就是用来对付魔鬼的，只有装在你的脑子里才最有效。”
“你们是想利用我对付我的女儿？”孟丽华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完全不像是诘问。
“你可以这么认为。”祝尘风神色平静，并没有发怒。他在担任安全部代理部长之前作过特勤局的侦查处长，是第一流的审讯高手，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受审人员最合适。
“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就是现在被称为白雪凝的那个人并不是你的女儿，她是个魔鬼，威胁着国家乃至全人类。”
“可是……”孟丽华欲言又止。
“想什么就说什么？”祝尘风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找你谈话，所有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怎么想就怎么说，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是想说。”孟丽华像是鼓足了勇气：“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魔鬼从我女儿一出生就占有了她的身体，那这么多年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不就是那个魔鬼吗？”
“是的！”祝尘风点头。
“可她是个好孩子。”孟丽华提高了声音：“你们说她是魔鬼，而我只看到她是个好孩子。”
“所以，你就认为她是自己的女儿？”祝尘风反问道：“我们已经向你出示了证据，证明了她的凶恶，你却坚持认为她是好孩子。其实她没有杀掉你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到需要的时候，她除掉你会犹如碾死一只蚂蚁那样毫不犹豫。”
他加重语气说道：“我们认为她是魔鬼，可她自以为是神，认为人类不过都是蝼蚁而已。她的目标是将地球变成神统治的领域，你觉得她会在意你这个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
不等孟丽华答话他豁然起身：“你有十六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在这个时间内可以随时呼叫我。”
他走出房门，将呆呆发愣的孟丽华留在房间里。在门口对熊成俊说道“送我回办公室。”
一号基地到处都有监控，只有两个房间例外，就是祝尘风和哈林顿的办公室。
现在祝尘风一个人坐在装饰简洁的办公室里，享受着难得的私密时间。
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实木茶几上放着一盒古巴手卷雪茄和造型别致的纯银打火机。
他自己削好雪茄，点上火，深吸一口再吐出浓郁的烟圈。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目光透过烟雾盯着对面的沙发，那上面坐着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人。
说是人，其实更像一个影子，全身都裹着一件黑色的长衣里，套帽压低到将脸完全遮住。
“还有十五个小时。”影子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你有把握成功吗？”
“不知道。”祝尘风有点疲惫地说：“盖亚和璐华映雪的元灵应该也影响到了周卫国和孟丽华，他们看起来是普通人，但意志非同寻常。让他们屈服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想过如果他们都不屈服该怎么做吗？”影子问。
“我自己来做引导者！”祝尘风坚定地说：“如果不能让敌人投鼠忌器就只能硬拼，我愿意用自己的肉体试一试新神的力量。”
“而且我还担心他们假意屈服。”祝尘风继续说道：“如果引导者在中途背叛会怎么样？我说不清楚，但你一定明白。”
“我确实知道。”影子斜靠在沙发上，身形显得飘忽而没有质感：“事实上我经历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我也知道如何不让它再次发生。”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答应了就没办法反悔？”
“没错。脚本的力量绝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只要融合开始他们无论如何也占据不了主导权。你只要让他们自愿开始融合就可以。”
“那还有一点希望。”祝尘风沉默片刻说。
“不是希望，我需要百分百的把握！”
“怎么做到呢？”
“使用多个引导者，如果他们中有人同意，就将脚本分成几份，由你和他们一同携带。”
祝尘风一愣。他没想到影子会有改变计划的打算，但如果技术上可行，这个方案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
“好吧！”他说道：“让我们一起等待答案吧。”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过了一会，影子问道。
“什么意思？”祝尘风警觉起来。
“你从未向我要求过什么？现在大冲击就要到了，我想你可以提出要求。”
“如果我说自己还没想好呢？”祝尘风抬起眼睛。
“上一个不向我提要求的人是阿祖布克，结果他背叛了我。”影子的声音冷得像冰：“凡人都是被欲望驱动的生物，不愿提出要求只能说明你的欲望太大，连神都无法满足。”
“好吧！”祝尘风凝视了影子一会，突然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那我就说了。”
祝尘风依然直接进门，见客厅无人就径直走进卧室。
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妇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听见有人进来就将目光投向门口，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如果不是经过DNA确认，没人会相信她就是白雪凝的亲生母亲，两个人从外貌到气质都没有半分相似之处，一个站在云端，一个在被人遗忘的尘埃里。
孟丽华的简历也显示她确实是被主流社会抛弃如尘埃的那种人。
低学历、低收入，没有见识，甚至还要加上其貌不扬，如果不是生出了白雪凝这样的女儿，她直到生命尽头也不会吸引人多看一眼。
可现在，她不自觉地就成了决定世界命运的焦点，起码从祝尘风的角度看是这样。
祝尘风在床头的躺椅上坐下，凝视着孟丽华，直到对方因忐忑站起身来才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找你谈话，你必须知道自己现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决定白雪凝和你本人的命运。”
孟丽华踌躇着点了点头，在床沿上坐下来，手不安地放在膝盖上。
自从被送到一号基地，她身上就表现出矛盾的特征，一方面她是个胆小怕事又没见过世面的妇女，可另一方面又有着说不出的倔强，无论审讯人员采取什么措施都拒不配合，但相对于周卫国，祝尘风还是觉得她比较容易被攻破。
“你的女儿被魔鬼占据了身体。”祝尘风双手交叉在胸前，威严地说：“其实用魔鬼这个词是不准确的，但考虑到你的接受能力，我只能做这样直观的类比。”
“现在为了国家乃至全人类的安全，我们必须消灭魔鬼！他就在白雪凝的身体里，你知道消灭他意味着什么吗？”
孟丽华又点了点头，嗫嚅着说：“我女儿会死。”
“不一定！”祝尘风盯死了孟丽华的眼睛，不给她闪躲的机会：“要看你是不是配合。如果你配合我们，就有可能只消灭魔鬼，保留白雪凝的生命。”
“我不能保证魔鬼死后白雪凝处于什么状态，但我能保证她活着，而且从医学角度讲是个健全的人！”
“我需要怎么配合？”孟丽华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问道。
祝尘风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说：“我们需要往你的脑子的装入一个东西。你可能会觉得他是另一个人，或者一个奇怪的东西，你真正需要配合的是他。当你感觉到他的时候，你只需要顺从他就可以。”
“顺从他干什么？”孟丽华又问，声音提高了一点。
“干任何事情。”祝尘风继续保持着威严：“当那一刻来临你自然就会明白，现在我无法向你解释，只要记住一点，顺从他就可以了。”
“为什么是我？”又是好一段沉默之后，孟丽华问道。
从孟丽华的眼神里祝尘风意识到这个女人比看起来聪明，或者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总之审讯员们对付不了她绝不是因为无能。
“因为你是白雪凝的母亲。”祝尘风沉声说：“我不否认这一点。需要我解释这个身份给你带来了哪些特别吗？”
“需要！”这次孟丽华回答得很快。
“我们认为，在你生育白雪凝的过程中，魔鬼的某些东西遗留在了你身上。当然你自己感觉不到，但我们有仪器能测出来。那个将要装进你脑子的东西就是用来对付魔鬼的，只有装在你的脑子里才最有效。”
“你们是想利用我对付我的女儿？”孟丽华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完全不像是诘问。
“你可以这么认为。”祝尘风神色平静，并没有发怒。他在担任安全部代理部长之前作过特勤局的侦查处长，是第一流的审讯高手，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受审人员最合适。
“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就是现在被称为白雪凝的那个人并不是你的女儿，她是个魔鬼，威胁着国家乃至全人类。”
“可是……”孟丽华欲言又止。
“想什么就说什么？”祝尘风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找你谈话，所有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怎么想就怎么说，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是想说。”孟丽华像是鼓足了勇气：“如果像你说的那样，魔鬼从我女儿一出生就占有了她的身体，那这么多年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不就是那个魔鬼吗？”
“是的！”祝尘风点头。
“可她是个好孩子。”孟丽华提高了声音：“你们说她是魔鬼，而我只看到她是个好孩子。”
“所以，你就认为她是自己的女儿？”祝尘风反问道：“我们已经向你出示了证据，证明了她的凶恶，你却坚持认为她是好孩子。其实她没有杀掉你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到需要的时候，她除掉你会犹如碾死一只蚂蚁那样毫不犹豫。”
他加重语气说道：“我们认为她是魔鬼，可她自以为是神，认为人类不过都是蝼蚁而已。她的目标是将地球变成神统治的领域，你觉得她会在意你这个生物学意义上的母亲？”
不等孟丽华答话他豁然起身：“你有十六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在这个时间内可以随时呼叫我。”
他走出房门，将呆呆发愣的孟丽华留在房间里。在门口对熊成俊说道“送我回办公室。”
一号基地到处都有监控，只有两个房间例外，就是祝尘风和哈林顿的办公室。
现在祝尘风一个人坐在装饰简洁的办公室里，享受着难得的私密时间。
他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实木茶几上放着一盒古巴手卷雪茄和造型别致的纯银打火机。
他自己削好雪茄，点上火，深吸一口再吐出浓郁的烟圈。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目光透过烟雾盯着对面的沙发，那上面坐着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人。
说是人，其实更像一个影子，全身都裹着一件黑色的长衣里，套帽压低到将脸完全遮住。
“还有十五个小时。”影子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你有把握成功吗？”
“不知道。”祝尘风有点疲惫地说：“盖亚和璐华映雪的元灵应该也影响到了周卫国和孟丽华，他们看起来是普通人，但意志非同寻常。让他们屈服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想过如果他们都不屈服该怎么做吗？”影子问。
“我自己来做引导者！”祝尘风坚定地说：“如果不能让敌人投鼠忌器就只能硬拼，我愿意用自己的肉体试一试新神的力量。”
“而且我还担心他们假意屈服。”祝尘风继续说道：“如果引导者在中途背叛会怎么样？我说不清楚，但你一定明白。”
“我确实知道。”影子斜靠在沙发上，身形显得飘忽而没有质感：“事实上我经历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我也知道如何不让它再次发生。”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答应了就没办法反悔？”
“没错。脚本的力量绝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只要融合开始他们无论如何也占据不了主导权。你只要让他们自愿开始融合就可以。”
“那还有一点希望。”祝尘风沉默片刻说。
“不是希望，我需要百分百的把握！”
“怎么做到呢？”
“使用多个引导者，如果他们中有人同意，就将脚本分成几份，由你和他们一同携带。”
祝尘风一愣。他没想到影子会有改变计划的打算，但如果技术上可行，这个方案不失为一个万全之策。
“好吧！”他说道：“让我们一起等待答案吧。”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过了一会，影子问道。
“什么意思？”祝尘风警觉起来。
“你从未向我要求过什么？现在大冲击就要到了，我想你可以提出要求。”
“如果我说自己还没想好呢？”祝尘风抬起眼睛。
“上一个不向我提要求的人是阿祖布克，结果他背叛了我。”影子的声音冷得像冰：“凡人都是被欲望驱动的生物，不愿提出要求只能说明你的欲望太大，连神都无法满足。”
“好吧！”祝尘风凝视了影子一会，突然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那我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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