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识“鱼生”——市场调查员

    不到两天我已经习惯了酒吧的生活。

    车子卖了，现在我上班工具回归到自己的双腿，每天去上班这段路我就燃烧着我的卡路里过去的。

     “凯，没错吧你是叫凯。”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有人向我打招呼，我停下来打量，此人身高有180左右，身材也十分壮实，大方脸，高额头，脸上坑坑洼洼都是青春期留下来的痘印，一副杀气十足的样子。他穿着牛仔裤，黑色T恤，背了个背包，对着我露出似笑非笑面容。我怔住了，大脑急速回忆这会不会是我的哪个债主或者他们派来的追债者，但脑袋告诉我并不是，应该是这两天在酒吧里见过的一张脸。

    我赶紧回答道：“是的是的，是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今天刚好在这里工作。”

    “在这里工作？”我看他除了手里拿个手机，其他什么都没有，我诧异大马路上有啥工作的。

    “是啊，我是一名市场调查员。”

    “市场调查员？分属城管旗下的吗？”

    “为什么一提我的职业你们都以为是公职的市场管理，并不是，”他幽幽一笑，这次笑得比跟我打招呼的时候真多了“我是自己的公司，自己运营自己管理，这样才自由。那些政府单位都是些自以为是的狗屁”

    看着我疑问并没有减少，他继续解释道:“以前在广州没固定活干就去做兼职，兼职不外乎发调查问卷，派传单，拉资料登记等，回来后，不知道干什么，家里又没啥人事，你知道现今社会没人事关系，都别混了，更进不了单位或大企业，在家蹲守了一年后我灵感一发，自己成立了一家专门做的市场调查公司。主营业务就是协助一些公司或者未开业的公司做市场调查，查周围人流量啦，竞争氛围啦，然后出分析报告，收取佣金，没想到我这脑子还没坏，上门咨询，做调查的公司大把，现在的人都懒，不想自己做资料收集，愿意掏钱。”

    “那你不是忙坏了？”

    “没办法，要吃饭，我们又不是官二代富二代，只能靠自己。你说对吧？”

    “生意这么稳定，公司规模不小吧？”

    “孤家寡人，之前招过两个，第一个像个木头，让他从最简单的派传单开始，他都害羞到不敢把传单递给路人，我真不知道这个社会是怎么了？没饭吃的时候还会不会这么害羞，我受不了那个娘们样当天就叫他滚蛋了。第二个，刚来的时候特别识时务，面前显得特别勤快，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一个好帮手。”他叹气摇头。

    “然后呢？”我问。

    “然后他妈的面前好好的，背过去就玩手机游戏，一玩就不管它天塌下来没。第一天派传单，三百份传单回来全部派完了，我一阵夸，第二天让他去店面找店员填问答卷，结果跟人家店员组队玩游戏，玩到下班后半个钟才回来，一张问答卷都没填。我真受不了这个社会，现在一个个抱着手机玩，我弟一进家门就玩手机，除了睡着了不玩，洗澡都可以忽略掉的，在这么下去，我们这个民族就垮啦，死在这些游戏上了。”

    “是啊，不过也是现在的社会潮流。”

    “潮流个屁，要是没饭吃看他们还有没时间玩，这些年轻人就该一个个拉去部队当兵，过过苦日子才知道现在的日子来之不易，不然一个个的不成样子！我最讨厌这垮掉的一代。”

    “不好意思，”我指着手表跟他说；“我马上要迟到了，下次有机会见面我们再好好聊聊，很高兴今天认识你，还没请教你的大名。”

    “OK，你先忙去，朋友都叫我‘鱼’，你也这么叫我就好了。”他拍了我的肩膀对我说“今晚去酒吧找你喝酒去，跟你聊得特别投缘，我们是一条路子上的人。拜拜！”他说罢飞速离去，就差小跑，想必也有什么急事。

    我边走边回想他刚刚那句“我们的一条路子上的人。”现在的人交朋友都这么飞速跟浮夸吗？见两面，聊两句就成一条路子的人了，我不禁苦笑，漫步走向酒吧。

    可能缺乏造就了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