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放行
六月仲夏。
天气明明热得让人挥汗如雨，但颜以曦却根本顾不上擦。
从知道亓瑾言要回来了的消息开始，颜以曦就吃不下睡不着，一心等着亓瑾言回来。
如果不是陆彧尘拦着她，此时此刻，她怕是已经往奉京的方向赶了，哪里还会这样乖乖地呆在这里等着。
“阿尘，你说，亓瑾言是不是已经快要到了？”颜以曦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外面，“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一定会很辛苦……”
颜以曦絮絮叨叨地说着，全然没有看见陆彧尘站在身后满脸铁青。
“小郡主——”
陆彧尘咬牙切齿道：“从奉京到这里要三天的路程，亓瑾言不能骑马，他只能做马车，大概要七天左右才能到……”
“那你就去接他啊。”
颜以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他要很久才能来，你怎么也不去接他一下，这么没良心？”
陆彧尘无语望天。
这个女人，一旦碰到亓瑾言，顿时就失去了所有方寸，果然应了那句“女人一旦遇到爱情就会变傻”啊。
“怎么，没话说了吗？”颜以曦挑了挑眉，“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他？”
“要接你自己去接。”
陆彧尘毫不客气地转过身，撇下一句“这是你的夫君，又不是我的，为什么要我去？再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还是你教给我的道理呢。”
颜以曦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
等待，总是让人感到无比的抑郁。
颜以曦等了两天，终于等不下去了，也没有告诉陆彧尘，只身一人骑着马，朝着奉京而去。
没走出多远，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转过头，果然，陆彧尘黑着一张脸跟了过来。
“颜以曦，你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放肆了！你是拿准了我会跟着是吗？”
颜以曦第一次听到陆彧尘直呼她的名字，过去的日子里，不管她怎么挑衅，陆彧尘总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逾矩。
而这一次，陆彧尘是真的急了。
“颜以曦，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你自己能不能骑马，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陆彧尘大声道：“还是说，你自信所有人都会围着你转，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会无条件支持？”
颜以曦停下马，静静地看着陆彧尘。
“颜以曦，你不要太自私，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虽然名义上已经是朝中大臣，但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侍卫，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改变的。你如果出事，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如果你不再是我的侍卫呢？”
颜以曦看着他，神色平淡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你是西漠的大臣，就不能再拥有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身份，从此以后，你只做你就好。”
陆彧尘愣了一下。
“阿尘，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是我的侍卫，你是知道的，在我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你不是低我一等，仅仅是因为，你的职责而已。”颜以曦笑了笑，“所以，在你获得一个官职的时候，我很高兴，尽管那只是一个虚职，也足够让我高兴半天。你一直陪着我，就像是我的哥哥一般，对你好的事情，我都很欢喜。”
陆彧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阿尘，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很想他。就像你说的，我现在确实已经失去了理智，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去看他，我会变成什么样。有的时候，我也很恨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但这就是爱情，一旦碰到了，就会让人奋不顾身。”
颜以曦说着，眼角划过一滴泪，“他现在变成这幅样子，我想去陪他。他已经失去所有东西了，他最在意的武功，最珍惜的身份，全都没有了，现在，他除了爷爷和爹娘，就只有我了。”
“可他还是暗阁之主，就算失去了武功，他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冥公子。”陆彧尘无奈道：“暗阁不是别的组织，他们不会因为你没有武功就对你有偏见，这一点，你应该是听说过的。他们的人，如果真的遇到不幸失去武功，暗阁会给予他们永远的庇护，这就是为什么暗阁的人都很忠心。”
“如果亓瑾言真的失去了全部武功，回去暗阁也不会被亏待，毕竟他是暗阁之主，很多事情往往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可以解决。”陆彧尘安抚道：“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他，他既然敢去，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你觉得，他会让自己处于劣势吗？”
颜以曦想了想，似乎亓瑾言还真的不是这样的人。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松了一些。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他吧，就不要再到处乱走了。他刚出来，身体还很虚弱，你知道的，他一直都有我们的消息，如果被他知道你离开了，他一定会急着回来，以他现在的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到时候，心疼的人，不还是你吗？”
颜以曦垂下眸子，片刻，抬起头，“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
颜以曦想要来找亓瑾言，但是被陆彧尘拦住的消息，亓瑾言很快就知道了。
听到颜以曦要来找他，他是担心的。身后有没有宣帝的人，谁也说不清楚，毕竟他这一次带的人并不多，如果对方的实力很强大，他是完全不会察觉的，对于他这样一个失去武功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道硬伤。
不过，好在陆彧尘把她拦住了。
如此一来，他就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解决现在的事情。
“主子，目前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但是，前面那个城，是宣帝心腹的领地，很难说我们会不会被刁难。”
伪装成车夫的手下压低声音道：“主子，这城，我们是进还是不进？”
“进吧。”
亓瑾言沉默良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城，无论如何我们也是要进的，既然宣帝已经在等我们了，我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马车慢慢地走进了城门。
城门上。
一个将领站在上面，看着这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驶入自己的领地。
“杨大人，亓瑾言已经入城了，是否要按照计划行事？”
一名士兵走过来，站在他身后道：“已经派人在下面等着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能行动。”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亓瑾言，你果然是庆安侯府的世子啊。”
杨大人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为难亓瑾言，就让他们过去吧。”
“大人？”
那名属下明显愣了一下。
昨日，杨大人明明吩咐他们，等到亓瑾言入城，就要狠狠地修理他一番，让他知道得罪宣帝的代价。他们也已经按照杨大人的吩咐做好了一切准备，可现在人都已经来了，杨大人却说不许为难他。
“大人，这……”
“你就说是我的命令。”杨大人回过身，“陛下从来没有说过要我为难他的话，只是我觉得他太过嚣张，所以才想要这么做，可现在看到他这种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大人，或许是他没有猜到吧。”那名属下道：“您的准备那么周密，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您要做什么，亓瑾言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之所以这么从容淡定，完全是因为毫不知情。”
“那你也太过于小瞧他了，难道你忘记了他的身份吗？”杨大人看了他一眼，“他可是庆安侯府的世子！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即使遇到这种落魄的情况，你依然从淡定，这就说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大人，您会不会太高看他了？”
另一名属下插嘴道：“所有人都说他很厉害，可是，除了奉京的人以外，根本没有人见过他，或许那些传闻，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这样吧。”
杨大人说罢，转身走下了城楼。
“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吗？”
“你没见大人都发话了吗？还不赶快把你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万一真的要被亓瑾言看到了，到时候受罪的人，可就是你自己了。”
“是是是！”
城中的亓瑾言，丝毫不知道这一幕的发生。
“主子，我们要在这城中停留多久？”
“一炷香时间。”亓瑾言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天色还早，你们准备一下东西，给马喂一些饲料，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立刻出发。”
“我也这么觉得，我总觉得他们都有些不怀好意，刚才属下经过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还看到了一些弓箭，有可能就是为我们准备的。”车夫看了一眼某个角落，“主子，属下会尽快把马喂好，我们早些离开吧。”
“嗯。”亓瑾言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
稍作停留后，亓瑾言就带着人快速出城了。
“真是奇怪，城里的人居然没有为难我吗？属下还以为，他们会给我们使绊子呢。”
亓瑾言看了看身后，虽然失去武功让他的视力变差了，但他还是隐约看到了一个人站在城楼上，一直看着他。
“这座城的守城将领，似乎是叫杨锋？”
亓瑾言喃喃道：“看来，宣帝还是有一些好大臣的，就是不知道，等太子继位之后，这些大臣还能留下几个。”
“这位杨大人，属下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是一名武将出身，性子直爽，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朝廷的人，咱们的人，有好多个都想结识这位大人呢。”
“哦？真的吗？”亓瑾言轻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这位杨大人，在暗阁还这般有名气。”
“属下听说，之前曾经有人想要通过暗阁杀了这位杨大人，咱们的人跑去接触了一下这个杨大人，觉得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没有答应，现在想来，幸好是没答应，不然，宣朝岂不是要损失一位好的大臣？”
车夫笑了笑，“主子，等以后这位杨大人离开朝廷了，您要不要考虑把他拉拢进来啊，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咱们的兄弟们一定很高兴。”
“那你也要问一下杨大人是否愿意来呀？”亓瑾言失笑，“如果他愿意来的话，我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好嘞，属下回去就问问兄弟们的意思，让他们去接触接触杨大人。”
“你先把你手上的事情做好再说吧，如果你不能按时将我送回去，到时候，我让你连见到你那些兄弟们的机会都没有。”亓瑾言板了板脸，“我好像他说，最近刑堂那边的人很无聊，你们都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他们都没有机会行刑？”
“属下知错。”
车夫呵呵一笑，急忙闭嘴，“主子，您尽管放心，属下一定按时将您送回去，让您跟夫人见面。”
面对车夫打趣一般的话，亓瑾言也没有生气。
“是啊，我可是迫不及待要跟夫人见面，不像你们，连个夫人都没有，怎么知道我的快乐？”
车夫顿时犹如蔫了的茄子一般。
……
车夫果然说话算话，不出三天，亓瑾言就已经到了颜以曦所在的城。
“主子，您为什么不立刻过去呢？”
车夫看着坐着房间里悠哉悠哉喝茶的亓瑾言，满脸不解。
亓瑾言一路上都在急着往回赶，可是都已经到城里了，他却没有立刻去跟夫人见面，反而是寻了一个客栈，在这里住了下来。
而且，看亓瑾言的样子，似乎是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主子跟夫人吵架了吗？
“你在想些什么？”亓瑾言看着车夫，不由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跟夫人闹别扭，所以才不想急着回去？”
车夫摸了摸鼻子。
“我如今这副样子，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姑且在这里停留几日，让我先做做准备吧。”
“既然你这么害怕见我，那么就由我来见你吧。”
天气明明热得让人挥汗如雨，但颜以曦却根本顾不上擦。
从知道亓瑾言要回来了的消息开始，颜以曦就吃不下睡不着，一心等着亓瑾言回来。
如果不是陆彧尘拦着她，此时此刻，她怕是已经往奉京的方向赶了，哪里还会这样乖乖地呆在这里等着。
“阿尘，你说，亓瑾言是不是已经快要到了？”颜以曦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外面，“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一定会很辛苦……”
颜以曦絮絮叨叨地说着，全然没有看见陆彧尘站在身后满脸铁青。
“小郡主——”
陆彧尘咬牙切齿道：“从奉京到这里要三天的路程，亓瑾言不能骑马，他只能做马车，大概要七天左右才能到……”
“那你就去接他啊。”
颜以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他要很久才能来，你怎么也不去接他一下，这么没良心？”
陆彧尘无语望天。
这个女人，一旦碰到亓瑾言，顿时就失去了所有方寸，果然应了那句“女人一旦遇到爱情就会变傻”啊。
“怎么，没话说了吗？”颜以曦挑了挑眉，“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他？”
“要接你自己去接。”
陆彧尘毫不客气地转过身，撇下一句“这是你的夫君，又不是我的，为什么要我去？再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还是你教给我的道理呢。”
颜以曦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
等待，总是让人感到无比的抑郁。
颜以曦等了两天，终于等不下去了，也没有告诉陆彧尘，只身一人骑着马，朝着奉京而去。
没走出多远，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转过头，果然，陆彧尘黑着一张脸跟了过来。
“颜以曦，你现在是真的越来越放肆了！你是拿准了我会跟着是吗？”
颜以曦第一次听到陆彧尘直呼她的名字，过去的日子里，不管她怎么挑衅，陆彧尘总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逾矩。
而这一次，陆彧尘是真的急了。
“颜以曦，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你自己能不能骑马，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陆彧尘大声道：“还是说，你自信所有人都会围着你转，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所有人都会无条件支持？”
颜以曦停下马，静静地看着陆彧尘。
“颜以曦，你不要太自私，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虽然名义上已经是朝中大臣，但我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的侍卫，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改变的。你如果出事，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如果你不再是我的侍卫呢？”
颜以曦看着他，神色平淡道：“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你是西漠的大臣，就不能再拥有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身份，从此以后，你只做你就好。”
陆彧尘愣了一下。
“阿尘，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是我的侍卫，你是知道的，在我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你不是低我一等，仅仅是因为，你的职责而已。”颜以曦笑了笑，“所以，在你获得一个官职的时候，我很高兴，尽管那只是一个虚职，也足够让我高兴半天。你一直陪着我，就像是我的哥哥一般，对你好的事情，我都很欢喜。”
陆彧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阿尘，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很想他。就像你说的，我现在确实已经失去了理智，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去看他，我会变成什么样。有的时候，我也很恨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但这就是爱情，一旦碰到了，就会让人奋不顾身。”
颜以曦说着，眼角划过一滴泪，“他现在变成这幅样子，我想去陪他。他已经失去所有东西了，他最在意的武功，最珍惜的身份，全都没有了，现在，他除了爷爷和爹娘，就只有我了。”
“可他还是暗阁之主，就算失去了武功，他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冥公子。”陆彧尘无奈道：“暗阁不是别的组织，他们不会因为你没有武功就对你有偏见，这一点，你应该是听说过的。他们的人，如果真的遇到不幸失去武功，暗阁会给予他们永远的庇护，这就是为什么暗阁的人都很忠心。”
“如果亓瑾言真的失去了全部武功，回去暗阁也不会被亏待，毕竟他是暗阁之主，很多事情往往不需要自己出手就可以解决。”陆彧尘安抚道：“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他，他既然敢去，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你觉得，他会让自己处于劣势吗？”
颜以曦想了想，似乎亓瑾言还真的不是这样的人。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松了一些。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他吧，就不要再到处乱走了。他刚出来，身体还很虚弱，你知道的，他一直都有我们的消息，如果被他知道你离开了，他一定会急着回来，以他现在的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到时候，心疼的人，不还是你吗？”
颜以曦垂下眸子，片刻，抬起头，“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
颜以曦想要来找亓瑾言，但是被陆彧尘拦住的消息，亓瑾言很快就知道了。
听到颜以曦要来找他，他是担心的。身后有没有宣帝的人，谁也说不清楚，毕竟他这一次带的人并不多，如果对方的实力很强大，他是完全不会察觉的，对于他这样一个失去武功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道硬伤。
不过，好在陆彧尘把她拦住了。
如此一来，他就有足够多的时间来解决现在的事情。
“主子，目前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但是，前面那个城，是宣帝心腹的领地，很难说我们会不会被刁难。”
伪装成车夫的手下压低声音道：“主子，这城，我们是进还是不进？”
“进吧。”
亓瑾言沉默良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城，无论如何我们也是要进的，既然宣帝已经在等我们了，我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马车慢慢地走进了城门。
城门上。
一个将领站在上面，看着这辆普普通通的马车驶入自己的领地。
“杨大人，亓瑾言已经入城了，是否要按照计划行事？”
一名士兵走过来，站在他身后道：“已经派人在下面等着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能行动。”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亓瑾言，你果然是庆安侯府的世子啊。”
杨大人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传令下去，任何人不得为难亓瑾言，就让他们过去吧。”
“大人？”
那名属下明显愣了一下。
昨日，杨大人明明吩咐他们，等到亓瑾言入城，就要狠狠地修理他一番，让他知道得罪宣帝的代价。他们也已经按照杨大人的吩咐做好了一切准备，可现在人都已经来了，杨大人却说不许为难他。
“大人，这……”
“你就说是我的命令。”杨大人回过身，“陛下从来没有说过要我为难他的话，只是我觉得他太过嚣张，所以才想要这么做，可现在看到他这种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大人，或许是他没有猜到吧。”那名属下道：“您的准备那么周密，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您要做什么，亓瑾言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之所以这么从容淡定，完全是因为毫不知情。”
“那你也太过于小瞧他了，难道你忘记了他的身份吗？”杨大人看了他一眼，“他可是庆安侯府的世子！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即使遇到这种落魄的情况，你依然从淡定，这就说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大人，您会不会太高看他了？”
另一名属下插嘴道：“所有人都说他很厉害，可是，除了奉京的人以外，根本没有人见过他，或许那些传闻，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这样吧。”
杨大人说罢，转身走下了城楼。
“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吗？”
“你没见大人都发话了吗？还不赶快把你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万一真的要被亓瑾言看到了，到时候受罪的人，可就是你自己了。”
“是是是！”
城中的亓瑾言，丝毫不知道这一幕的发生。
“主子，我们要在这城中停留多久？”
“一炷香时间。”亓瑾言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天色还早，你们准备一下东西，给马喂一些饲料，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立刻出发。”
“我也这么觉得，我总觉得他们都有些不怀好意，刚才属下经过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还看到了一些弓箭，有可能就是为我们准备的。”车夫看了一眼某个角落，“主子，属下会尽快把马喂好，我们早些离开吧。”
“嗯。”亓瑾言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
稍作停留后，亓瑾言就带着人快速出城了。
“真是奇怪，城里的人居然没有为难我吗？属下还以为，他们会给我们使绊子呢。”
亓瑾言看了看身后，虽然失去武功让他的视力变差了，但他还是隐约看到了一个人站在城楼上，一直看着他。
“这座城的守城将领，似乎是叫杨锋？”
亓瑾言喃喃道：“看来，宣帝还是有一些好大臣的，就是不知道，等太子继位之后，这些大臣还能留下几个。”
“这位杨大人，属下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是一名武将出身，性子直爽，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朝廷的人，咱们的人，有好多个都想结识这位大人呢。”
“哦？真的吗？”亓瑾言轻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这位杨大人，在暗阁还这般有名气。”
“属下听说，之前曾经有人想要通过暗阁杀了这位杨大人，咱们的人跑去接触了一下这个杨大人，觉得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没有答应，现在想来，幸好是没答应，不然，宣朝岂不是要损失一位好的大臣？”
车夫笑了笑，“主子，等以后这位杨大人离开朝廷了，您要不要考虑把他拉拢进来啊，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咱们的兄弟们一定很高兴。”
“那你也要问一下杨大人是否愿意来呀？”亓瑾言失笑，“如果他愿意来的话，我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好嘞，属下回去就问问兄弟们的意思，让他们去接触接触杨大人。”
“你先把你手上的事情做好再说吧，如果你不能按时将我送回去，到时候，我让你连见到你那些兄弟们的机会都没有。”亓瑾言板了板脸，“我好像他说，最近刑堂那边的人很无聊，你们都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他们都没有机会行刑？”
“属下知错。”
车夫呵呵一笑，急忙闭嘴，“主子，您尽管放心，属下一定按时将您送回去，让您跟夫人见面。”
面对车夫打趣一般的话，亓瑾言也没有生气。
“是啊，我可是迫不及待要跟夫人见面，不像你们，连个夫人都没有，怎么知道我的快乐？”
车夫顿时犹如蔫了的茄子一般。
……
车夫果然说话算话，不出三天，亓瑾言就已经到了颜以曦所在的城。
“主子，您为什么不立刻过去呢？”
车夫看着坐着房间里悠哉悠哉喝茶的亓瑾言，满脸不解。
亓瑾言一路上都在急着往回赶，可是都已经到城里了，他却没有立刻去跟夫人见面，反而是寻了一个客栈，在这里住了下来。
而且，看亓瑾言的样子，似乎是打算在这里住几天。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主子跟夫人吵架了吗？
“你在想些什么？”亓瑾言看着车夫，不由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跟夫人闹别扭，所以才不想急着回去？”
车夫摸了摸鼻子。
“我如今这副样子，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姑且在这里停留几日，让我先做做准备吧。”
“既然你这么害怕见我，那么就由我来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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