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枯木崖
“等你有一阵子了。”黑夜中走出一名老者，形体近乎腐朽，双目却炯炯有神。
贾瑛有些意外。
贾代儒笑道：“鲜衣怒马少年郎，我怎么忍心打扰你的好事，不过切记不能像之前一样沉溺于脂粉堆中。”
“为老不尊！”贾瑛不置可否，翻了个白眼。
“走？”
“走！”
贾瑛点头，然后就被贾代儒提住，随后只觉天旋地转，风声雨声，阵阵呜咽声，鸣锣打鼓般响彻耳边，再看时，两人已经到了高空中。
上方乌云厚重，像一座黑色的大山，贾代儒提着他，不断攀升，就像一颗石子，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大岳，这个场景看上去有些不自量力，似乎下一刻石子就会轰然粉碎，极具压迫力的黑色大岳当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轰的一声！
贾瑛下意识闭眼，等了好一会发觉没有事，再睁眼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云海无涯，星空无尽，一轮圆月挂天穹，触手可摘之，伸手时幡然醒悟，月圆且明，不在眼前在天边……
“好美……”
贾代儒携带着贾瑛，一刻不停，辨别方向后化作流光而去……
贾府，贾瑛的住处。
原本作微醺状的林黛玉忽然睁眼，若有所思地凝望天际。
……
“太爷你的实力还剩下几成？”贾瑛惊异于贾代儒的手段，明明道基被斩，却依旧可以飞天遁地。
“原本有五成，几百年来一直消耗，只出不进，到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了。”贾代儒叹了口气，道：“凝聚仅剩的气，换来一瞬之巅峰，今夜过后，道成有我！”
贾瑛不禁为他的大气魄而感叹。
右前方忽然传来巨响，贾代儒慎重地停下，降落在云层之中，小心的向那个方向观察。
巨响如镇山裂谷，直击人的耳膜，似乎有千万道天雷炸响，一道道炽盛的光芒亮起又熄灭，骇人的声势惊天动地。
“怎么了？”贾瑛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睁圆了眼睛想看出点名堂来。
“有不世出的高人在交手……很强！”老人面色凝重，打算绕个弯，躲过交手波及到的范围，可还没遁出去多远，贾瑛就看到了一道炽盛到刺目的锋芒从天际尽头横推而至，将下方的云层都切开了一道口子。
无尽的白光让贾瑛陷入了短暂的失明状态，贾代儒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眼看着锋芒越来越近，老人关键时候吐出一口鲜血，携带着贾瑛以几倍的速度霎时间出现在了远处。
“轰”
炽盛的锋芒瞬间击碎了他们原本立身的地方，然后继续飞了出去，直到再次消失在天际，巨响久久不曾停歇，隆隆持续了一段时间。
“咳咳……”贾代儒咯血不止，面如金纸，身体摇晃。
“太爷，你怎么样！”贾瑛刚从震惊中回神，看到这一幕无比心忧。
“还撑得下去……我们赶紧离去，越远越好！”贾代儒擦掉嘴角的血，携带着贾瑛飞速遁逃，一刻不敢停留。
“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吗？”那道锋芒的威势在贾瑛脑海中久久不能淡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咳咳……这只是余波而已，交手的双方至少已经打通了人体三关，咳……”老人目视前方，看上去已经有些吃力了，贾瑛立马闭嘴，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消耗其精神，只在心里默默思索。
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京畿附近激烈交手，是很难想象的一件事。
因为自大宇立国八百载以来，曾多次明文约束炼气士的行止，立国之初时社稷动荡，朝廷威势不足，那时经常有炼气士在神京动手杀人，造成了不可想象的混乱；
后来等到国力恢复了些，就降下明文禁止在京畿范围以内动手。
有部分炼气士依持实力强大闹事，结果朝廷派出高手镇杀，有一人逃到海外都被绳之以法，头颅悬于神京城门百年，从此朝廷法令便深入人心了。
八百年过去，又有人挑战朝廷威严了吗？
难道是南方黄天教的妖人……贾瑛心中一紧，尤记得那位慈璇真人还在眼巴巴觊觎他的通灵宝玉呢。
一路上山川倒退，疾行良久后贾代儒忽然开始沉坠，‘哇’的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然后两人陷入了自由落体状态，从云层之上坠落，穿过云层，像流星般砸向地面。
贾瑛汗毛倒竖，这一刻满目的惊慌失措，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和太爷离地面越来越近。
冷冷的寒风在脸上胡乱的拍，刮得他生疼，几乎以为自己要在空中解体，成为一堆碎尸了。
“不，不！”贾瑛不想死，在这一刻潜力全都爆发了出来，浑身每一寸皮肤都蒸腾出五色的瑞霭，身体被撑的鼓鼓当当，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然而任怎么努力，总是差那么一丝。
贾瑛心生绝望的情绪，他和贾代儒的身体如两片烂叶子一样在空中翻腾，被冷冽的风拍打刮割，如此渺小与微不足道，在这一刻，贾瑛心生明悟，随后他就苦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像这些没有用的玩意。
“额啊……”
就在这时，贾代儒渐渐清醒了过来，并且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他尝试着御气飞行，可始终力有不逮，老人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要告别这个世界了。
“宝玉，我害了你。”悲情的歉语穿透罡风，传入贾瑛耳中。
“还有希望。”贾瑛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心神沉静，无我无他，唯有心灵世界显化，他很幸运，进入到了观想状态，一片浩大的内天地显化，周天星辰明亮光华，宇宙不再枯寂荒芜。
“玉！”
“玉！”
贾瑛呼唤，如此几遍后，他的内天地周天星辰、浩瀚宇宙忽然震颤不已，而后急剧收缩，化为了一个点，鸽子蛋大小，上面铭刻着玄奥的八个古老符文。
“玉！”随着贾瑛的呼唤，通灵宝玉发光发热，喷薄出五色的混沌气。
贾瑛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热量，不敢耽搁，将通灵宝玉交给贾代儒。
“这……”老人惊诧万分，不过情况紧急，他手中握着宝玉，在五色混沌气的喷薄中，身体的伤势迅速痊愈。
“风！”老人目绽神光，口含天宪，一言既出，四周忽然刮起一阵龙卷，让他们下坠的速度急骤降低，他身上缭绕的气忽然大增，如游龙一般将两人包裹……
直到贾瑛的脚底真真切切踩到了厚实的土地，劫后余生，他长出了一口气，几乎要瘫软在地，浑身僵直了。
“我动不了……”贾瑛觉得自己的反应一点都不酷，主角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
“我也是。”出乎意料的是，贾代儒竟然也自曝囧态，近乎腐朽的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贾瑛顿时好多了，安慰道：“都一样那就不丢人。”
“想什么呢，我被那道剑气扫中了半边身体，现在开始坏死了。”贾代儒平静开口，说出的话却令贾瑛心惊。
“怎么办？”贾瑛强行克服身体的不适，走过去扶住老人。
“别碰我，我怕身体会瞬间化为齑粉。”
贾瑛闻言触电般收回手，担忧地看向老人。
“你保持通灵宝玉的复苏状态，我应该可以借此坚持到天明，届时刚好筑道基，从老胎中蜕化新胎……这在以前只能是设想，有了通灵宝玉或许可以实现。”贾代儒的目光坚毅而决然。
贾瑛默然，他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最后的结果……
这里是枯木崖，数不清数目的老树不知活了多少年，一株株至少都超过了丈许的直径，高大而虬结，不过此刻生机全无，化为死寂的枯木，遍布山崖，宛若一根根枯黄的头发。
“据说枯木崖是当年大明皇帝枭首的地方，他走投无路，自缢于此地最古老的母树上，而后天雷如海，将一切化为火海劫灰。”
“为真。”贾代儒手持通灵宝玉，周身被混沌气缭绕，维持着半边躯体的不朽，他望着无边的枯木，怔怔出神。
“我当年亲眼所见，末代皇帝自缢于此，死去的那一刻天雷滚滚，毁去了整片山岭。”老人似在追忆，缓缓道：“那株母树据说快成精了，沾染末代皇帝充满死寂的龙气，导致了不详。”
“真的有精怪吗？”贾瑛不敢置信。
“谁知道呢，上古据说有，自秦朝以后就没有明确的记载了，只有这株母树有过传闻，不也没经过验证就消亡了吗。”
“自秦朝后……”贾瑛脑海中蹦出一段话：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或许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真的具有特殊意义吧。
贾瑛有些意外。
贾代儒笑道：“鲜衣怒马少年郎，我怎么忍心打扰你的好事，不过切记不能像之前一样沉溺于脂粉堆中。”
“为老不尊！”贾瑛不置可否，翻了个白眼。
“走？”
“走！”
贾瑛点头，然后就被贾代儒提住，随后只觉天旋地转，风声雨声，阵阵呜咽声，鸣锣打鼓般响彻耳边，再看时，两人已经到了高空中。
上方乌云厚重，像一座黑色的大山，贾代儒提着他，不断攀升，就像一颗石子，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大岳，这个场景看上去有些不自量力，似乎下一刻石子就会轰然粉碎，极具压迫力的黑色大岳当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轰的一声！
贾瑛下意识闭眼，等了好一会发觉没有事，再睁眼时，整个人都怔住了。
云海无涯，星空无尽，一轮圆月挂天穹，触手可摘之，伸手时幡然醒悟，月圆且明，不在眼前在天边……
“好美……”
贾代儒携带着贾瑛，一刻不停，辨别方向后化作流光而去……
贾府，贾瑛的住处。
原本作微醺状的林黛玉忽然睁眼，若有所思地凝望天际。
……
“太爷你的实力还剩下几成？”贾瑛惊异于贾代儒的手段，明明道基被斩，却依旧可以飞天遁地。
“原本有五成，几百年来一直消耗，只出不进，到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了。”贾代儒叹了口气，道：“凝聚仅剩的气，换来一瞬之巅峰，今夜过后，道成有我！”
贾瑛不禁为他的大气魄而感叹。
右前方忽然传来巨响，贾代儒慎重地停下，降落在云层之中，小心的向那个方向观察。
巨响如镇山裂谷，直击人的耳膜，似乎有千万道天雷炸响，一道道炽盛的光芒亮起又熄灭，骇人的声势惊天动地。
“怎么了？”贾瑛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睁圆了眼睛想看出点名堂来。
“有不世出的高人在交手……很强！”老人面色凝重，打算绕个弯，躲过交手波及到的范围，可还没遁出去多远，贾瑛就看到了一道炽盛到刺目的锋芒从天际尽头横推而至，将下方的云层都切开了一道口子。
无尽的白光让贾瑛陷入了短暂的失明状态，贾代儒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眼看着锋芒越来越近，老人关键时候吐出一口鲜血，携带着贾瑛以几倍的速度霎时间出现在了远处。
“轰”
炽盛的锋芒瞬间击碎了他们原本立身的地方，然后继续飞了出去，直到再次消失在天际，巨响久久不曾停歇，隆隆持续了一段时间。
“咳咳……”贾代儒咯血不止，面如金纸，身体摇晃。
“太爷，你怎么样！”贾瑛刚从震惊中回神，看到这一幕无比心忧。
“还撑得下去……我们赶紧离去，越远越好！”贾代儒擦掉嘴角的血，携带着贾瑛飞速遁逃，一刻不敢停留。
“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做到的吗？”那道锋芒的威势在贾瑛脑海中久久不能淡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咳咳……这只是余波而已，交手的双方至少已经打通了人体三关，咳……”老人目视前方，看上去已经有些吃力了，贾瑛立马闭嘴，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消耗其精神，只在心里默默思索。
有这样厉害的人在京畿附近激烈交手，是很难想象的一件事。
因为自大宇立国八百载以来，曾多次明文约束炼气士的行止，立国之初时社稷动荡，朝廷威势不足，那时经常有炼气士在神京动手杀人，造成了不可想象的混乱；
后来等到国力恢复了些，就降下明文禁止在京畿范围以内动手。
有部分炼气士依持实力强大闹事，结果朝廷派出高手镇杀，有一人逃到海外都被绳之以法，头颅悬于神京城门百年，从此朝廷法令便深入人心了。
八百年过去，又有人挑战朝廷威严了吗？
难道是南方黄天教的妖人……贾瑛心中一紧，尤记得那位慈璇真人还在眼巴巴觊觎他的通灵宝玉呢。
一路上山川倒退，疾行良久后贾代儒忽然开始沉坠，‘哇’的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然后两人陷入了自由落体状态，从云层之上坠落，穿过云层，像流星般砸向地面。
贾瑛汗毛倒竖，这一刻满目的惊慌失措，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和太爷离地面越来越近。
冷冷的寒风在脸上胡乱的拍，刮得他生疼，几乎以为自己要在空中解体，成为一堆碎尸了。
“不，不！”贾瑛不想死，在这一刻潜力全都爆发了出来，浑身每一寸皮肤都蒸腾出五色的瑞霭，身体被撑的鼓鼓当当，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然而任怎么努力，总是差那么一丝。
贾瑛心生绝望的情绪，他和贾代儒的身体如两片烂叶子一样在空中翻腾，被冷冽的风拍打刮割，如此渺小与微不足道，在这一刻，贾瑛心生明悟，随后他就苦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像这些没有用的玩意。
“额啊……”
就在这时，贾代儒渐渐清醒了过来，并且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他尝试着御气飞行，可始终力有不逮，老人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要告别这个世界了。
“宝玉，我害了你。”悲情的歉语穿透罡风，传入贾瑛耳中。
“还有希望。”贾瑛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心神沉静，无我无他，唯有心灵世界显化，他很幸运，进入到了观想状态，一片浩大的内天地显化，周天星辰明亮光华，宇宙不再枯寂荒芜。
“玉！”
“玉！”
贾瑛呼唤，如此几遍后，他的内天地周天星辰、浩瀚宇宙忽然震颤不已，而后急剧收缩，化为了一个点，鸽子蛋大小，上面铭刻着玄奥的八个古老符文。
“玉！”随着贾瑛的呼唤，通灵宝玉发光发热，喷薄出五色的混沌气。
贾瑛感受着胸口处传来的热量，不敢耽搁，将通灵宝玉交给贾代儒。
“这……”老人惊诧万分，不过情况紧急，他手中握着宝玉，在五色混沌气的喷薄中，身体的伤势迅速痊愈。
“风！”老人目绽神光，口含天宪，一言既出，四周忽然刮起一阵龙卷，让他们下坠的速度急骤降低，他身上缭绕的气忽然大增，如游龙一般将两人包裹……
直到贾瑛的脚底真真切切踩到了厚实的土地，劫后余生，他长出了一口气，几乎要瘫软在地，浑身僵直了。
“我动不了……”贾瑛觉得自己的反应一点都不酷，主角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
“我也是。”出乎意料的是，贾代儒竟然也自曝囧态，近乎腐朽的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贾瑛顿时好多了，安慰道：“都一样那就不丢人。”
“想什么呢，我被那道剑气扫中了半边身体，现在开始坏死了。”贾代儒平静开口，说出的话却令贾瑛心惊。
“怎么办？”贾瑛强行克服身体的不适，走过去扶住老人。
“别碰我，我怕身体会瞬间化为齑粉。”
贾瑛闻言触电般收回手，担忧地看向老人。
“你保持通灵宝玉的复苏状态，我应该可以借此坚持到天明，届时刚好筑道基，从老胎中蜕化新胎……这在以前只能是设想，有了通灵宝玉或许可以实现。”贾代儒的目光坚毅而决然。
贾瑛默然，他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最后的结果……
这里是枯木崖，数不清数目的老树不知活了多少年，一株株至少都超过了丈许的直径，高大而虬结，不过此刻生机全无，化为死寂的枯木，遍布山崖，宛若一根根枯黄的头发。
“据说枯木崖是当年大明皇帝枭首的地方，他走投无路，自缢于此地最古老的母树上，而后天雷如海，将一切化为火海劫灰。”
“为真。”贾代儒手持通灵宝玉，周身被混沌气缭绕，维持着半边躯体的不朽，他望着无边的枯木，怔怔出神。
“我当年亲眼所见，末代皇帝自缢于此，死去的那一刻天雷滚滚，毁去了整片山岭。”老人似在追忆，缓缓道：“那株母树据说快成精了，沾染末代皇帝充满死寂的龙气，导致了不详。”
“真的有精怪吗？”贾瑛不敢置信。
“谁知道呢，上古据说有，自秦朝以后就没有明确的记载了，只有这株母树有过传闻，不也没经过验证就消亡了吗。”
“自秦朝后……”贾瑛脑海中蹦出一段话：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或许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真的具有特殊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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