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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做饭

    “噗。”

    大锅下火光蹿起,足以供应六七十人吃食的铁锅中盛满了清水,焦涛缓缓走来,脚下踉跄,步履虚浮。

    胡宇在门前站定,并未跟随,宋黎的眼中露出一丝震撼,嘴巴动了一下,似想要阻止,最终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立场,终究没有开口。

    “焦将军,你是英雄,是好汉,可这世间容不得英雄,也不需要好汉,若是有来世,我定当与你畅饮一番。”焦涛走来,方正轻语一声,可不知是焦涛没有听到,或是根本不想理会,没有丝毫反应,迈步而过。方正面色发白,牙关紧咬,心中有恨意升腾,本以为遇到了知己,敬佩的英雄,一番真情流露之后,却被人践踏在地,理都不曾理会,似他这般身份根本就不配一般。

    “侯爷!”焦涛笑了一下,笑中带着苦涩,同样有说不出的悔恨,可偏偏的看不到一丝怒火:“我去了之后,还请大哥剔除了血肉之后,不要收尸,我不值得。这片土地上沾染了兄弟们的血,和他们站在一起,我不配!”

    说着话,还不待杜江回复,转身一跃,似恢复了往日的矫健,‘噗’的一声跳入了大锅之中。

    “生火!”

    “太大了,慢些!”

    “听说熬汤时,需要用文火慢炖,如此才能熬出真正的美味。我是粗人,不懂得这些道理,吃饭间也从来没有计较过好吃或是难吃,可这顿饭是我请兄弟们的,也是最后一顿,必须让弟兄们吃的满意!”

    水汽升腾中,他的身影渐渐变得扭曲,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红色,只是那红色看起来有些让人不忍,呼喊中,两个生火的小卒分别看向了杜江和宋黎,杜江痛快的点了点头,反倒是宋黎,思绪片刻后先是摇了摇头,之后才轻轻颔首。

    街道上,京都而来的兵士持枪抽刀在两侧结成了长阵,方正杜江对峙间始终满目肃杀,不曾流露出任何异动,身披战甲,军纪威压,认谁看过之后都会喊上一声好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可他们终究没有上过沙场,更不曾见过血海尸山,此时见焦涛如此凶恶,只觉得身上发冷,便是紧握刀枪的双手都变得颤抖起来。

    “北关的军士,都这么凶狠么?那些一直能够和他们抗衡,将这等凶狠的人压制的北国铁骑又是什么样的?我们要面对的,是那样一批人?”不止一个人的心间升起了不敌的念头。

    人群中,寂静异常,没有一人再敢发出声响,有人低头,不敢将目光看向门前,有人双眼环视,似在寻找安全离去的路径,可惜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出路。人群外,有无数兵马结成长阵,阻止人群逃离,同样的也阻止了北关兵士的进入。

    “滚开!让我们进去,送将军最后一程!”

    有三五老卒衣袍带血,身子佝偻,走到人群前,手中一握兵士长枪,脚下用力,身子一矮,立时的闯入长阵,向焦涛走去。有兵士长刀一挑,‘唰’的一下劈落,却见一个老卒如脑后生眼一般一个侧身躲过长刀,脚步向前一错来到那人身前,手肘用力一挥,‘砰’的一下撞在兵士脖颈上。

    “住手!让他们过来!只是三五人,又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杜江喊道。

    有十几兵士持刀枪结阵将几人围在中间,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笑,似对那些兵士说话,可双眼却始终在宋黎身上,不曾离去。

    “哎。”

    宋黎叹息一下:“侯爷不需看我,都是我大赵兵士,又怎么可能加害我?方相公,让他们退去吧。”

    方正应了一声,挥挥手,兵士退去,几个老卒走到大锅前对焦涛行了一记大礼:“将军!”

    “江春?原来是你们几个老狗,没事儿不在家好好待着,来这看个屁的热闹?”焦涛大笑一声喊道,声音震耳,似乎大锅中升起的雾气又让他找回了当初的模样,言语中带着说不出的豪放。他认出其中一个老者,正是当年曾跟随他一同厮杀的兵士,可惜受伤之后乱了气血,只能留在北关中勉强维持生计:“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他又笑了声,伸手指了指生火的兵士:“这些人的手艺,差的很,你们来,由弟兄们送上路,总好过他们。”

    几个老卒哼了一声,两个兵士灰溜溜的离去,其中一人抱起几根木方便要扔火中,焦涛似有感应一般,阻止道:“停!文火,文火懂么?就是小火!不要想着给老子痛快,这些年什么苦难没有遭过?这点算什么?当年灾荒,随家人流浪,最想的就是吃上一顿饱饭,熟饭,可惜没有那个条件。后来随侯爷从军,那些吃食自然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在军中……在军中有厨子,在野外,啃些肉干也就是了。人生第一次做饭,居然是炖了自……自己,即便如此,也要做出这世间一等一的美味,这是兄弟们吃的,马虎不得,也是我对北关,对那些死去弟兄们的救赎,你们想让我如此方法死去之后,还带着满身的罪……罪孽,弟兄们的……鲜血么?”

    声音初时震耳,一如他往日豪放的样子,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水汽升腾间,他的模样似声音一样,变得扭曲,虚幻起来。

    人群中,静的可怕,似乎他独自一人的声音镇压了关外的厮杀声,如重锤一般,一次次砸在人的心头。

    “这……就是我大赵的将领啊!有这样的人在,何愁北国?!”宋黎面容端正,口中喃喃,行了一个虚礼,虽道不同,身份不同,可他得到作为,值得一拜。

    “哼!”方正咬牙,冷哼一声:“哗众取宠。”

    杜江始终闭目,面容冷峻,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足足好一会之后,胡宇从大门内走出,双手捧着一柄小刀,单膝跪地。

    小刀长约三寸,刀柄黑红,虽有金玉镶嵌,可干涸的血迹下,已经没有了富贵的模样,刀身弯曲,两侧两个巨大的血槽足有筷子粗细,几片指肚大小的锈迹让这小刀显得有些陈旧,刀刃处,幽光闪烁,有几个发丝大小的豁口影响了整体的锋利。

    “侯爷,找到了!”

    杜江睁眼,将小刀接过之后,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蹭,‘嗤’的一下,在指肚间有一道发丝粗细的血痕浮现。

    “虎青!”

    他笑了一下,大步迈向焦涛。

    焦涛一直在不断絮叨着,只是声音已经虚幻了许多,若不是侧耳细听,根本无法分辨什么,四个老卒分别向灶内加薪,有人轮流站在一侧,将他说的那些话记在心间。

    “对了……还要谢过你们……多年兄弟,也没有留下什么对你们有用的东西……待一会……记得多喝两口热……热汤,至于这些……这些肉,还是让其他的兄弟们吃吧。”

    “侯……大哥。”

    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扭曲的身影缓缓走来,模样模糊,可凭借多年熟悉,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

    “恩。”杜江应了一声,大锅中,焦涛的模样极为凄惨,脸上的皮膜已经已经有了一丝熟意,颜色发白,眼睛半闭,嘴角处有鲜血不断溢出。

    “看看吧。”

    小刀在焦涛眼晃了一下,他脸色一亮:“虎青?!”身子颤抖一下,似想要伸手接过,可惜动力几下,水中的手臂已经再不听自己使唤。

    “恩,虎青。”

    手伸进水汽中,热浪瞬间将皮肤打的通红,针刺般的疼痛传来,杜江表情不变,将短刀送的更近一些,方便他仔细观看。

    “好久……不见了。”

    焦涛叹息一声,目中有悲哀,也有喜气,带着一丝追忆缓缓说道:“记得当初咱们几人被困唐桥山,没了粮草,又没有援军,外面又有北国扫荡,那个不大的地窖中生活了七天还是这把刀的功劳啊。

    记得你和胡宇剔的是左臂,因为右手还要握刀,我的腿被人砍了一下,成了累赘,干脆就将其剔了下来,福东那个白痴……咳咳……”

    他的声音变得愈加虚弱,眼中的光芒正逐渐逝去,可口中还在低喃着:“几个兄弟再没有出来,回来后,你便说这刀葬在了那里,陪伴几位弟兄,现在能死在这刀下,值了。

    大哥……我不怕死,可我死的,不值啊!”

    “你慢些动手,我还能捱一阵子时间,不是怕亲眼见到自己四分五裂,只是听说这样熬出的汤汁美味,骨头,还没熟透呢。”

    “我下去了,下去找他们……赔罪,这身子,这皮肉,就麻……麻烦大哥了!”

    “别让我死的太早,似咱们这般杀才,小鬼都不敢轻易招惹,我未曾记得怎么来到这个世上遭了一遭罪的,可却想亲眼见到自己离去,见到偿还兄弟们的债务。”

    水汽翻滚,锅中咕噜噜的冒着气泡,一阵肉香在门前蔓延,不断的往人鼻子里钻。香气很醇,却让人厌恶,人群间,有无数人肠胃翻涌,只是努力的压制下才没有吐出来,兵士间,虽阵列看上去依旧整齐,可每个人的面上都是一片煞白,手中刀枪抖动,眼中尽是一片恐惧。方正走到宋黎身前,用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可那该死的气味,哪怕有衣袖遮挡,依旧不能完全阻断。

    “动手!”水汽中,焦涛突然大吼一声,声音中似带着无尽的痛快和恨意。

    “噗。”

    杜江双目一凝,在他出口瞬间,一刀挥出,刀光斩碎了雾气,‘唰’的一刀后,焦涛的左臂立时与身子分离。

    “胡宇!”

    嘴巴抽搐间,杜江低吼一声,胡宇几步上前:“焦涛半生在北关奔波,他的愿望,要替他实现,不敛尸,不入髒。北关十军,此战北卫军伤亡最重,拿去,给兄弟们分食了。”

    ……

    足足一个时辰后,杜江起身:“人都说挫骨扬灰是对一个人最痛恨的惩罚,不知这样处置,殿下,监军,可成满意?”声音清冷,带着杀气,一身战场中厮杀的血腥气似在这一瞬间攀升到了顶峰。宋黎方正的目光这,杜江似化身成了一道利剑,向自己劈砍而来,又似一团黑雾,笼罩在脑中心间。有方正遮挡,可那一丝威压依旧让人难捱,宋黎趁人不注意,悄悄退后一步,足足等到杜江走到身前,方正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些。

    “杜侯军法有度,自然让人放心,能够治理北关十年,自然是让人心服口服,可这样处理……这样处理……”

    他想质问这样是否过于残忍,甚至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只需要狠狠的擅动民意,便能让这眼前的凶徒身败名裂,可当抬头间看到杜江眼中的戾气之后,心中一冷,终究没有出声。

    “这样处理怎么?莫不是方大人或是殿下依旧不满意?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今天一定让两位满意为止。”

    暴怒间已经有了威胁之意,宋黎面色苍白,身子有些颤抖,这些年间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如此直接的面对死亡,他示意一下,有一将领模样的兵士手一挥,带着十几个兵士结阵将杜江包围中间,或刀或枪,对着他的要害之处,可惜的是包围中的杜江毫不恐惧,反倒几个兵士双手不断抖动,那长枪,大刀在抖动间哗啦啦的作响。

    “这是……真的要动手了?”

    有人环视左右,心中暗骂自己不应观看这番热闹的同时想要找出安全逃离的路,只是可惜,没有!

    一圈圈兵士包围下,他们就是被狼群围在中间的羔羊,是生是死,完全看场中行事和杜江,宋黎的息怒。

    没有人怀疑宋黎是否敢冒天下之大不为斩了他们,人一死,死无对证下,一切都是杜江所为,与他有何关系?但看今日门前总总,这大赵中被称为了圣人的储君,似不想传闻中那般可信。何况,杜江身为北关坐地炮,真的就没有一丝防备,任人宰割?

    “踏踏踏!”

    就在方正思索如何答复杜江时,远处,有一战马疾驰而来,战马嘶鸣,毛发中带着斑斑血迹,其上一个北关兵士打扮的男子满面血污,眼中有惊恐悲哀,策马间,自马背上有鲜血不断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踏踏踏。”只是那声音,被马蹄声响遮盖,他手中拿着一方印章,一路上那些京都而来的行伍只是远远一看,便迅速放行,不敢丝毫耽搁。

    “砰!”

    战马至府门前,兵士从马背跌落,左腿内侧一道巨大的刀口处鲜血喷涌,足足一丈有余,他一下跪在杜江身前,低声吼道:“侯爷!少将军于昨日子时,劫掠北国粮道不成,被合围,身……身郧!”

    杜江身子一颤,脑中轰鸣间,眼前天旋地转。

    ……

    “杜青,陛下圣命你都敢不遵,你们杜家,要造反么?”

    北关外,百人行伍本是向南奔走,欲求得与焦涛汇合,可行至一片山林之后,张峰突然改变了注意,欲穿过大山截取北国粮道,并明言这是陛下圣意,不得违抗。

    杜青自然不肯,他在北关间周围的地形了解的了若指掌,从没有听说有路能够绕过北关出现在草原上,即便是有,也都在千里之外,且即便真的找到了又能如何?多年厮杀下,北关军中即便是一个兵士都清楚那些人的秉性,可偏偏张峰手中有当日在方正那里见到的圣文,又人多势众,更以谋逆威胁。他离开北关,城中一切也就失去了消息,张峰通行七八十人,若贸然斩杀了恐怕会留下后患,心中决定在荒山野岭中灭了张峰之后,半推半就间便被他们裹挟着进入了那条土路。

    在蜿蜒的山中走了个日夜,周边再没有人迹,日落后,他命人将张峰以商议劫掠粮草的名义叫到身边。

    “不知张将军从军几年了?”杜青笑着问。

    “有事儿就说,我不是和你探讨这些问题的,我有圣文,是军中主帅,若是没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凭你谎报军情,便足可以斩了你!”张峰皱眉,有些不悦,他不懂得杜青询问这些没有头脑的问题有何用处。

    “哦,那我就当做没有多久了,以你这样的能力都能统御军马,难怪大赵武弱,被人欺辱。”杜青点了点头说,张峰心中一颤,面色猛地一变:“你什么意思?!”

    “上路吧。”

    跄踉踉长刀出鞘,张仲元在杜青身后一刀挥出,长刀化作一道流光,闪烁着幽莽,‘噗’的一下砍在张峰的脖颈上。

    “嗤。”

    鲜血喷涌。

    “砰!”

    人头落地。

    “杜青,你大胆!”

    张仲元的刀,太过迅速,甚至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足足到了张峰的身子倒下,才有一个护卫反应过来,历喝一声后,不但不向前冲杀,反而脚步一顿,手臂用力将身边两人向前一推,猛的向后逃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圣人有令,杜候涉嫌谋逆,斩杀杜青!”

    夜色漆黑,那人奔跑呼叫间,翻身摸到一匹战马,扬长而去。近百京都兵士略显迷茫,只是想到往日间将军对北关的态度,不止一次意味深长的说出‘必叫杜侯满门尽灭’的豪言壮语,许是手中真的掌握了一些东西,便披甲持刀,走出营帐集结。

    “踏踏踏!”

    不见喧哗,仅有脚步的声响,倒是具备了一副精锐的模样,眨眼间集结完成,杀想杜青所在。

    见到逃亡的将领,两人笑了一下,许是自大习惯了,或张峰并不觉得杜青真的敢对自己如何,仅带来了三个护卫,杜青对此早做了安排,只是眨眼,合围之下那两人只发出了几声惊呼便再没有声响。

    操练的再好,终究没有上过战场,一些合围之道虽然懂得,可真的到了生死厮杀中,却往往因为慌乱而忘却,杜青通行二十几人,能被杜江派到身边的,自然是北关精锐,见惯了生死,合围下所产生的杀上极为惊人。之后,有人指挥结阵,每人手持长刀,腰别短刃,在原地等候京都军士,身上肃杀之气蔓延,虽人数相差悬殊,却没有一人眼露恐慌。

    “踏踏踏!”

    三五丈距离,尽是几步,片刻之后人**战一起,刀光闪烁间,不断有哀嚎惨叫声传出,有北关兵士在外挥刀阻拦,也有人侧身涌入人群,手持短刃不断挑刺,身子矫健灵活,每一次都能带走一人性命,而密集的人群中,那些京都兵士手中的长刀,反而成了一种累赘。

    “看来京都中也并非全身蠢货,这些兵,操练的不错,若是放到战场上厮杀一番,应该能真的打出一支王师。”张仲元看了看,点了点头,对那些京都兵士赞扬到。

    虽他们被北关士兵不断斩杀,略显慌乱,却终究没有彻底混乱溃败,如此表现只是因经验缺少而成,若真是捉对厮杀,北关兵士恐怕真的占不到什么便宜。

    “也不想想他们是谁。”

    “这些年你不在京都,并不知道大赵武备已经堕落到了什么地步,若京都兵士都如他们一般,那会愁北国扣关?恐怕早就挥军北上,收复故土了。”杜青一笑,继续说道:“这些人,算不得兵士,不过是大族世家圈养的侍卫罢了,为了自身的安危生死,虽口中不屑,可一些防备还是有的,至少我当年离开京都时,朝中重臣,哪一家没有个几百死士?这张峰,在京都中倒是没有听过,不过想来也定是那个世家的公子,仗着一身锐气,鲁莽冲动,做事更是不计后果,如你我当初一样,想来在北关时,被方正三言两语挑拨了过去。”

    张仲元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抬头向前看去时,短短片刻时间两方的厮杀已经接近了尾声,并非北关将士勇猛,将京都兵士全部斩杀,而是在他们交谈间,伤亡,死杀,终于让那些人产生了恐惧,尽而溃败逃生。

    “别杀我,求求你,我也是大赵士兵,只是奉命行事啊,我投降,投降。”

    “对,我们投降,大赵是礼仪之帮,不杀降军啊!”

    “杀降不详,会招了天谴的,我投降,我投降。”

    不远处,那些京都兵士逃离之后,有十几人躺在地上不断哀嚎,身上不同部位皆有伤口,虽未死去,却也失去了动力,有兵士上前,手一挥,用断刃解决了一人的痛苦,其他人见到了,纷纷求饶,可场中诸人毫不动容,在谩骂中一刀一个,很快的解决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