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装卸车间
“咯吱——”
几秒种后，伴随着尖酸的门栓声，仓库的几个大门同时洞开，
杨孤帆的车领头，几十辆满载铁矿石的卡车缓缓驶入，在既定的装卸点依次停好。
当杨孤帆从第一辆车上下来时，跟他一个组的装卸工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孤帆，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挤上前来，瞪大了眼睛不住地杨孤帆，仿佛不认识他了。
这年轻人叫唐一飞，跟杨孤帆一样，都是常年在这里给财阀卖苦力挣钱养家的苦哈哈，也是杨孤帆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杨孤帆自豪地说道：“也没多久呢，就在回城的路上，程师傅亲自教我的！”
“怎么可能！我听说学车很难的，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拿不下来，从黑狐岭煤矿到无双城顺利的话也就五六天路程……你当你是车神吗！”
杨孤帆微微叹息道：“怎么和你解释呢，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开车，只是天赋这玩意儿，我也没办法——”
唐一飞没好气地白了杨孤帆一眼，其他的工人也都是目光复杂地看着杨孤帆，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装卸仓库的管事已经和程师傅办理交接手续，见到工人扎堆，立刻板着脸吼道：“你们这群烂仔，想滚蛋吗！不想滚的，就赶紧干活！”
工人们这才悻悻然地各自推着小推车，开始忙碌起来。
程师傅将杨孤帆拉到一旁，交代道：“小帆，我先去叶府和车队处理一下手头的事，还要辛苦你继续在装卸部干一段时间，等报批程序走完了，我就来接你。”
杨孤帆懂事地笑道：“您就放心去吧，在这里我早就习惯了，没啥辛苦的。”
程师傅欣慰地拍了拍杨孤帆的肩膀，偷偷地将两张灰色的纸钞塞进了杨孤帆的口袋里，小声道：“这是两百圆能量币，等你放了工就去店里买一身新冬衣，再给家里添些吃的用的。”
“这怎么行——”杨孤帆本能地想拒绝，因为这一路程师傅对他很照顾，混了不少好吃好喝的，惹得其他司机很眼红。
他不想程师傅因为自己，再被人非议。
可是程师傅却脸一板：“给你你就拿着，就当是从你今后的薪水里预支了！你这身快露屁股了的衣服还能穿？何况你离家这么久，不给你叔叔买见礼物？”
这次，杨孤帆妥协了，看着程师傅眼圈微微有些发酸。
程师傅走了，杨孤帆也推来自己的小推车，算算时间还能挣半天的工钱。
唐一飞推着车子凑到杨孤帆身旁，仔细打量了两眼，艳羡地砸吧这嘴道：“本还担心你被变异野兽抓了当点心，看你的脸似乎还长胖了，想来一路上跟着车队大佬不仅不危险，反而过得还挺滋润。下次选人跟车出差，我也报名！”
杨孤帆将车子扶好，等着工人挥舞着铁锹，把堆积如山的矿石粉末铲到他的车子里。
然后毫不客气地给一脸期待的唐一飞泼了一盆冷水：“我们这一组人马能成建制回来，这是撞大运了，你没看见一路上报废的汽车和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骨有多少？”
“你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千万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唐一飞看了一眼杨孤帆破了无数口子的衣服，还有里面隐隐渗着血迹的身体，热切的目光变得黯淡起来，忍不住垂头哀叹道：“富贵险中求，不冒险，我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何时才能重振我唐家的荣光呢！”
唐一飞比杨孤帆小两岁，也先他两年进叶钢干活。
比起杨孤帆世代赤贫，唐一飞却是当过几年阔少爷的。
唐家是昆城一带的富贵人家，在那里经营超过两百年。
在城里有店铺，在山野有庄园。
在这样的灾变乱世中，俨然算是很有实力的大家族了。
唐一飞一出生的起点，就是很多人奋斗一生也难以企及的终点。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唐一飞九岁那年，一个漆黑寂静的冬夜，位于昆城几十里外几千年都没动静的寂静火山。突然爆发了！
在睡梦中，他们家族几乎所有人，连同几代人的努力就全部与炽热岩浆融为了一体。
只有唐一飞父亲当时带着老婆孩子逃出了生天，跟随无数被毁了家园的难民一起洮南，最后在千里之外的无双城落了脚。
往昔过着优渥生活的唐父放下尊严，进叶钢当了一名普通装卸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也进纺织厂打工挣钱。
贫困交加中，唐一飞母亲和父亲先后撒手人寰。
才十五岁的唐一飞，不得不想办法肩负起养活自己和妹妹的重担来。
于是，别无选择的他子承父业，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工人。
虽然人生的落差很大，但唐一飞却一直把使命记在心里、挂在嘴边。
听得多了，工友们也都把调侃唐一飞当成人生的快乐。
听到唐一飞又开始哀叹时运不济，一个可能已经几个月没洗脸，已经看不清本来面貌的工人，率先取笑道：“一飞，你大胆地往前闯，争取早日恢复你昆城唐家的荣光，我们也好跟着沾点光啊！”
“哈哈哈——”
说完，引来了一片大笑，沉闷的厂房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唐一飞被气的满脸通红，正要跟这群人理论，杨孤帆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从门外走进来的黑脸监工，
提醒他赶紧闭嘴。
这个监工看起来很面生，应该是新来的。
但一看那满脸的横肉，还有彪悍的黑脸，就知道不好糊弄，而且很可能是暴躁分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唐一飞知道这人手段的狠辣，赶紧低下头，装作很努力工作的样子。
杨孤帆深知这位仁兄棍子的厉害，他虽然刚才没说话，但也怕被不分青红皂白的牵连进来吃了棍子，这里的人可没道理可以讲。
他心里不住祈祷道：“他刚才在门外，肯定没听见，肯定没听见！”
其他工人也都有样学样，纷纷换上苦大仇深的表情，表情变换之迅速、之自然到位，比剧院舞台上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演技拙劣的演员们强太多了。
为了防止工人们因为各种因素，影响工作效率，财阀们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
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上工时间在工厂里严禁扎堆，严禁交头接耳，严禁说话！
就算是打喷嚏、放个屁，如果分贝高了些，被抓到一次给予棍棒警告，被抓两次扣半天工钱，被抓三次今天就白干了！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整个偌大的原料仓，只有两名监工人员。
工人们总能趁着监工出门上厕所、换岗的空隙，来回巡逻时的视野、听力盲区，稍微偷个懒，或者眼神交流一番，低声说几句悄悄话。
十几个小时不让让说一句话，谁受得了啊。
可这位监工什么也没说，走过去对着方才笑的最大声的几个工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棍子伺候。
“胡主管，您这是做什么呀，凭什么打我呀——”
几个工人一边用手护住头和脸等要害部位，一边嚷嚷着喊冤。
但监工却冷笑道：“凭什么？你们以为我刚才在门外，就听不见你们是谁在聒噪了？”
那个率先嘲讽的工人被打的最惨，其他几个起哄最起劲的一个也没逃过棍子警告。
杨孤帆暗自心惊，他们这里距离大门有五六十米远呢，还隔着墙，这都能听清楚是谁在说话？
难道，他也是拥有超能力的变种人？
因为，杨孤帆也在不久前才刚刚确认自己，竟然拥有意念操控的能力，虽然还很弱。
但根据现行的《变种人管理制度》《变种人界定标准》等条文，杨孤帆就是一个变种人了！
那监工教训完几个工人，转身就要抡起棍子伺候唐一飞，吓得唐一飞赶紧躲闪。
“还敢躲！”胡监工立刻火冒三丈，就要拿皮带上前。
杨孤帆却一把挡在了他前面，胡监工正要瞪眼发飙，却见杨孤帆对他微微一笑，同时感觉口袋里多了一包东西。
凭直觉，似乎是一盒二十根的软盒香烟。
胡监工飞快地用空着的那只手伸进口袋确认了一下，还没开封！
胡监工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一大半，手里高高举起的棍子也缓缓放下。
然后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用棍子指着一众工人们，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我刚来没几天就觉得我好糊弄，今天就是要让你们记住，不守规矩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就瞥了杨孤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众人这才集体舒了口气，但也都极力压低了出气的力度，生怕被这个跟顺风耳一样的阎王给听到了。
工人们都神色复杂地看了杨孤帆一眼，知道他刚才肯定是花钱消灾了，而且肯定不少。
很快就到了十分钟休息时间，可以去上厕所，或者到门口透透气。
唐一飞拍了拍手上的黑灰，感激地轻锤了一下杨孤帆的胸口，有些后怕道：“刚才多亏你为我解围了……额，刚才你给了他什么东西？”
杨孤帆纳罕道：“我分明已经做的很隐蔽了，怎么还是被你们发觉了……我的手法还是不够快，练的不够——”
唐一飞额头上出现了几条黑线。
而跟杨孤帆一个组的工人们也都围了上来，他们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但在开口的时候，却集体警惕地东张西望，虽然没发现那个身影，但最后还是都放弃了开口。
杨孤帆知道他们是顾忌什么，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
换了一个顺风耳当监工，真的要逼着所有人都变成哑巴吗？
也不知道这个胡监工，最远能听多远的距离。
杨孤帆觉得，得找时间摸摸他的底，起码保证以后在不安全的距离内，不能透露自己那些不方便透露的秘密。
他淡淡说道：“没什么，一包黑莲牌香烟而已。”
“黑莲牌香烟？而已！”工人们纷纷惊得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可知道，在第三大街的醉享烟酒专卖店，一盒黑莲牌香烟得多少钱吗？588能量币！抵得上我们不吃不喝三个月了！”
“乖乖！一盒二十根，一根差不多……额，快50圆了吧？”
“艹，真TM贵，这烟丝是金粒做的，还是过滤嘴是金子做的！简直离谱！”
“不对啊，你哪里来的烟？难道是偷——”
到底偷什么，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那个彪悍的胡监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
他跟几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监工站在一起，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根过滤嘴香烟，吞云吐雾间，发出一阵满足的哼哼声。
而胡监工则向杨孤帆这一堆人，投来了似笑非笑的笑容，工人们一个个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待胡监工叼着烟似乎要走过来的时候，围绕在杨孤帆身边的工人犹如惊弓之鸟，轰地一下就四散逃开了。
杨孤帆立刻知道，这人要跟自己说话。
难道是他觉得自己如此阔绰，想勒索自己……
几秒种后，伴随着尖酸的门栓声，仓库的几个大门同时洞开，
杨孤帆的车领头，几十辆满载铁矿石的卡车缓缓驶入，在既定的装卸点依次停好。
当杨孤帆从第一辆车上下来时，跟他一个组的装卸工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孤帆，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挤上前来，瞪大了眼睛不住地杨孤帆，仿佛不认识他了。
这年轻人叫唐一飞，跟杨孤帆一样，都是常年在这里给财阀卖苦力挣钱养家的苦哈哈，也是杨孤帆在这里最好的朋友。
杨孤帆自豪地说道：“也没多久呢，就在回城的路上，程师傅亲自教我的！”
“怎么可能！我听说学车很难的，没有一年半载根本拿不下来，从黑狐岭煤矿到无双城顺利的话也就五六天路程……你当你是车神吗！”
杨孤帆微微叹息道：“怎么和你解释呢，其实我也没想过要开车，只是天赋这玩意儿，我也没办法——”
唐一飞没好气地白了杨孤帆一眼，其他的工人也都是目光复杂地看着杨孤帆，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装卸仓库的管事已经和程师傅办理交接手续，见到工人扎堆，立刻板着脸吼道：“你们这群烂仔，想滚蛋吗！不想滚的，就赶紧干活！”
工人们这才悻悻然地各自推着小推车，开始忙碌起来。
程师傅将杨孤帆拉到一旁，交代道：“小帆，我先去叶府和车队处理一下手头的事，还要辛苦你继续在装卸部干一段时间，等报批程序走完了，我就来接你。”
杨孤帆懂事地笑道：“您就放心去吧，在这里我早就习惯了，没啥辛苦的。”
程师傅欣慰地拍了拍杨孤帆的肩膀，偷偷地将两张灰色的纸钞塞进了杨孤帆的口袋里，小声道：“这是两百圆能量币，等你放了工就去店里买一身新冬衣，再给家里添些吃的用的。”
“这怎么行——”杨孤帆本能地想拒绝，因为这一路程师傅对他很照顾，混了不少好吃好喝的，惹得其他司机很眼红。
他不想程师傅因为自己，再被人非议。
可是程师傅却脸一板：“给你你就拿着，就当是从你今后的薪水里预支了！你这身快露屁股了的衣服还能穿？何况你离家这么久，不给你叔叔买见礼物？”
这次，杨孤帆妥协了，看着程师傅眼圈微微有些发酸。
程师傅走了，杨孤帆也推来自己的小推车，算算时间还能挣半天的工钱。
唐一飞推着车子凑到杨孤帆身旁，仔细打量了两眼，艳羡地砸吧这嘴道：“本还担心你被变异野兽抓了当点心，看你的脸似乎还长胖了，想来一路上跟着车队大佬不仅不危险，反而过得还挺滋润。下次选人跟车出差，我也报名！”
杨孤帆将车子扶好，等着工人挥舞着铁锹，把堆积如山的矿石粉末铲到他的车子里。
然后毫不客气地给一脸期待的唐一飞泼了一盆冷水：“我们这一组人马能成建制回来，这是撞大运了，你没看见一路上报废的汽车和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骨有多少？”
“你家里还有一个妹妹要照顾，千万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唐一飞看了一眼杨孤帆破了无数口子的衣服，还有里面隐隐渗着血迹的身体，热切的目光变得黯淡起来，忍不住垂头哀叹道：“富贵险中求，不冒险，我什么时候才能混出头，何时才能重振我唐家的荣光呢！”
唐一飞比杨孤帆小两岁，也先他两年进叶钢干活。
比起杨孤帆世代赤贫，唐一飞却是当过几年阔少爷的。
唐家是昆城一带的富贵人家，在那里经营超过两百年。
在城里有店铺，在山野有庄园。
在这样的灾变乱世中，俨然算是很有实力的大家族了。
唐一飞一出生的起点，就是很多人奋斗一生也难以企及的终点。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唐一飞九岁那年，一个漆黑寂静的冬夜，位于昆城几十里外几千年都没动静的寂静火山。突然爆发了！
在睡梦中，他们家族几乎所有人，连同几代人的努力就全部与炽热岩浆融为了一体。
只有唐一飞父亲当时带着老婆孩子逃出了生天，跟随无数被毁了家园的难民一起洮南，最后在千里之外的无双城落了脚。
往昔过着优渥生活的唐父放下尊严，进叶钢当了一名普通装卸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也进纺织厂打工挣钱。
贫困交加中，唐一飞母亲和父亲先后撒手人寰。
才十五岁的唐一飞，不得不想办法肩负起养活自己和妹妹的重担来。
于是，别无选择的他子承父业，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工人。
虽然人生的落差很大，但唐一飞却一直把使命记在心里、挂在嘴边。
听得多了，工友们也都把调侃唐一飞当成人生的快乐。
听到唐一飞又开始哀叹时运不济，一个可能已经几个月没洗脸，已经看不清本来面貌的工人，率先取笑道：“一飞，你大胆地往前闯，争取早日恢复你昆城唐家的荣光，我们也好跟着沾点光啊！”
“哈哈哈——”
说完，引来了一片大笑，沉闷的厂房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唐一飞被气的满脸通红，正要跟这群人理论，杨孤帆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从门外走进来的黑脸监工，
提醒他赶紧闭嘴。
这个监工看起来很面生，应该是新来的。
但一看那满脸的横肉，还有彪悍的黑脸，就知道不好糊弄，而且很可能是暴躁分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唐一飞知道这人手段的狠辣，赶紧低下头，装作很努力工作的样子。
杨孤帆深知这位仁兄棍子的厉害，他虽然刚才没说话，但也怕被不分青红皂白的牵连进来吃了棍子，这里的人可没道理可以讲。
他心里不住祈祷道：“他刚才在门外，肯定没听见，肯定没听见！”
其他工人也都有样学样，纷纷换上苦大仇深的表情，表情变换之迅速、之自然到位，比剧院舞台上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演技拙劣的演员们强太多了。
为了防止工人们因为各种因素，影响工作效率，财阀们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
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上工时间在工厂里严禁扎堆，严禁交头接耳，严禁说话！
就算是打喷嚏、放个屁，如果分贝高了些，被抓到一次给予棍棒警告，被抓两次扣半天工钱，被抓三次今天就白干了！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整个偌大的原料仓，只有两名监工人员。
工人们总能趁着监工出门上厕所、换岗的空隙，来回巡逻时的视野、听力盲区，稍微偷个懒，或者眼神交流一番，低声说几句悄悄话。
十几个小时不让让说一句话，谁受得了啊。
可这位监工什么也没说，走过去对着方才笑的最大声的几个工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棍子伺候。
“胡主管，您这是做什么呀，凭什么打我呀——”
几个工人一边用手护住头和脸等要害部位，一边嚷嚷着喊冤。
但监工却冷笑道：“凭什么？你们以为我刚才在门外，就听不见你们是谁在聒噪了？”
那个率先嘲讽的工人被打的最惨，其他几个起哄最起劲的一个也没逃过棍子警告。
杨孤帆暗自心惊，他们这里距离大门有五六十米远呢，还隔着墙，这都能听清楚是谁在说话？
难道，他也是拥有超能力的变种人？
因为，杨孤帆也在不久前才刚刚确认自己，竟然拥有意念操控的能力，虽然还很弱。
但根据现行的《变种人管理制度》《变种人界定标准》等条文，杨孤帆就是一个变种人了！
那监工教训完几个工人，转身就要抡起棍子伺候唐一飞，吓得唐一飞赶紧躲闪。
“还敢躲！”胡监工立刻火冒三丈，就要拿皮带上前。
杨孤帆却一把挡在了他前面，胡监工正要瞪眼发飙，却见杨孤帆对他微微一笑，同时感觉口袋里多了一包东西。
凭直觉，似乎是一盒二十根的软盒香烟。
胡监工飞快地用空着的那只手伸进口袋确认了一下，还没开封！
胡监工的怒气瞬间就消散了一大半，手里高高举起的棍子也缓缓放下。
然后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用棍子指着一众工人们，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我刚来没几天就觉得我好糊弄，今天就是要让你们记住，不守规矩就要付出代价！”
说完，就瞥了杨孤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众人这才集体舒了口气，但也都极力压低了出气的力度，生怕被这个跟顺风耳一样的阎王给听到了。
工人们都神色复杂地看了杨孤帆一眼，知道他刚才肯定是花钱消灾了，而且肯定不少。
很快就到了十分钟休息时间，可以去上厕所，或者到门口透透气。
唐一飞拍了拍手上的黑灰，感激地轻锤了一下杨孤帆的胸口，有些后怕道：“刚才多亏你为我解围了……额，刚才你给了他什么东西？”
杨孤帆纳罕道：“我分明已经做的很隐蔽了，怎么还是被你们发觉了……我的手法还是不够快，练的不够——”
唐一飞额头上出现了几条黑线。
而跟杨孤帆一个组的工人们也都围了上来，他们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但在开口的时候，却集体警惕地东张西望，虽然没发现那个身影，但最后还是都放弃了开口。
杨孤帆知道他们是顾忌什么，心里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
换了一个顺风耳当监工，真的要逼着所有人都变成哑巴吗？
也不知道这个胡监工，最远能听多远的距离。
杨孤帆觉得，得找时间摸摸他的底，起码保证以后在不安全的距离内，不能透露自己那些不方便透露的秘密。
他淡淡说道：“没什么，一包黑莲牌香烟而已。”
“黑莲牌香烟？而已！”工人们纷纷惊得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可知道，在第三大街的醉享烟酒专卖店，一盒黑莲牌香烟得多少钱吗？588能量币！抵得上我们不吃不喝三个月了！”
“乖乖！一盒二十根，一根差不多……额，快50圆了吧？”
“艹，真TM贵，这烟丝是金粒做的，还是过滤嘴是金子做的！简直离谱！”
“不对啊，你哪里来的烟？难道是偷——”
到底偷什么，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那个彪悍的胡监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
他跟几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监工站在一起，每个人嘴里都叼着一根过滤嘴香烟，吞云吐雾间，发出一阵满足的哼哼声。
而胡监工则向杨孤帆这一堆人，投来了似笑非笑的笑容，工人们一个个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待胡监工叼着烟似乎要走过来的时候，围绕在杨孤帆身边的工人犹如惊弓之鸟，轰地一下就四散逃开了。
杨孤帆立刻知道，这人要跟自己说话。
难道是他觉得自己如此阔绰，想勒索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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