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记（44）起舞弄清影
十月过半，秋意愈加深重，天气明显地凉起来了，有时甚至有了一点初冬的意味。早晨醒来一睁眼，英姐都会感觉到空气中的丝丝凉意。
晚上，小桃妈妈柳新给英姐带过来一袋新鲜的苹果和地瓜，说是周末回小桃爸爸老家，现挖现采的。自己家的果树，自家地里的地瓜，无公害，安全好吃。英姐赶忙谢过，客气地说，太多了。
柳新这次是请英姐帮忙接送小桃放学的。
英姐所在的小区和过去的军工厂毗邻，属于市里比较偏远的地段。既非商圈，也非学区，只有一家过去工厂所属的幼儿园和一间子弟小学。幼儿园在市里比较有名，环境条件好，早以前外面的孩子没关系还进不来。
后来，工厂归到地方，幼儿园也随之变成了社会性质的幼儿园。以前工厂内部的补贴福利自然是没有了，学费托费都比从前高了很多。但是他们这些工厂子弟家属，特别是住在这新旧两个小区的居民，还是愿意把孩子送到这家幼儿园，一直到学前班甚至小学，一个原因是园里条件好，再有就是近，接送方便。
柳新也是，虽然也在别处买了房子，但是孩子在这边上幼儿园真是太方便了，出门就到，而且幼儿园的小朋友有很多是父母同事的孙辈，在一起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孩子们在一起玩得好，有个小小的意见纷争也好商量好解决。
小桃上幼儿园的时候，考虑到很多家长不能四点半接走孩子，幼儿园还开设了个延时班，接不走的孩子可以延到七点，当然会额外收取一些费用。
但是小桃现在上学前班了，放了学只能到外面私人办的一个午托班。柳新试了一个月，感觉这个午托班不太理想，屋子小，孩子多，里面乱哄哄的，午托阿姨也不怎么管。小桃在午托连作业都没法写，最近还学得毛毛躁躁坐不住了。最糟糕的是，午托班有一个调皮鬼男生动不动就揪小桃的辫子，要不就是乱翻她的书包，把笔和本子丢得满地都是，小桃每天都得买新文具。午托阿姨也不当回事，认为是小孩子们玩玩闹闹的，没什么。小桃现在是怎么也不去午托班了——
所以，大姐，你看你能不能每天帮我接送一下小桃呢，小桃也愿意在您这儿呆着，在您这儿，她写完作业还能跟着您看书认字，真是最好不过了。咱们住得又近，她回家也方便。
柳新一脸期待地看着英姐，希望英姐答应下来。
英姐沉吟着，一时没有说话。
英姐倒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她本来也喜欢小桃这个孩子。只是天天接送小桃和小桃经常来家里玩还不一样的，这里面有一份责任，何况又不是暂时帮忙，而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万一有点不妥当，孩子还没什么，家长可能就不愿意了。特别是小桃爸爸，人细致，对小桃要求也有点严格，小桃在英姐家是不可能每分钟都学习做功课的，英姐也不喜欢那样，如果按小桃爸爸的标准，她肯定是做不来的，到时候两家的关系也许都处不好了，门对门的，那得有多尴尬。
柳新好像看出了英姐的顾虑，对她说，大姐你不用想太多，这也是我和小桃爸爸商量过的，他也愿意您帮忙带带小桃，小桃在您这里怎么样他也知道，虽然小区里也有我妈妈以前的同事阿姨，可是要说和孩子相处，教孩子好，真是没有比您更好的了。
英姐还是有点犹豫，可是她又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感觉不帮这个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结果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吧，那就这么办吧，总不能让孩子难受，要让小桃要高高兴兴地上学。
柳新放心了，对英姐谢了又谢，然后又提到费用的事，英姐马上拒绝了，说这个就见外了呀，我接小桃是为了这个吗。
柳新坚持要给，因为这也是个辛苦事，何况又不是一天两天——您还得给她做饭，看着她，管着她，教她呢，耽误您多少功夫。一点费用都不收我怎么过意得去呢，或者，您还是不乐意帮我这个忙？
英姐看看推辞不掉，最后只同意收一个午托的同等费用，柳新加出来的部分，无论如何都坚决不收了。
这样，英姐在十一月以后，也是冬天刚刚来临的季节，又领了一个新任务，每天中午和下午接送小桃上下学。小桃知道以后高兴地跳了起来，放学不用去午托了，去沈姥姥家！
有一天，英姐接小桃回来，路上看见王老师和她的白马宋——白马宋是英姐对王老师爱人的别称。有一次，英姐和王老师开玩笑说，王老师，你爱人这个年纪了还如此英俊帅气，年轻时一定是好多姑娘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吧，王老师是怎么把这个白马王子给迷住的？
从此英姐就管王老师的爱人叫白马宋，王老师当初对英姐对蓝蝴蝶的一番解析欣然接受，对白马宋这个称呼当然也就欣然笑纳了。
王老师见英姐领着个小孩，问她，英姐，你这是领着谁家的孩子呀。
英姐告诉她是对门柳新的女儿，叫小桃。
哦，小新的女儿呀。
王老师和柳新的妈妈是同事，王老师在工厂幼儿园工作的时候，柳新妈妈在厂工会，王老师能歌善舞，工厂的文艺活动自然少不了她，所以和柳新妈妈接触的就比较多。后来柳新妈妈调到厂办还是党办，王老师又去了工会，俩人办公室相邻，工作交集也不少，关系一直处得不错。当然这也是英姐同王老师和柳新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柳新妈妈退休以后，常在柳新哥哥定居的城市居住，后来更是在那边买了房子，就算彻底异地在那边定居了，一两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两人的联系才少了。偶尔看见柳新，特意问一问，才能知道一点老同事的消息。
今天，王老师看见柳新的女儿小桃，稀罕地俯下身来，惊奇地说，小新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记得上次见她，她才刚刚会跑。两岁还是三岁？说起来还是住在一个小区，动不动也是几年不见。
又问小桃，你今年几岁了，哎呀，长得和你妈妈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呀。
小桃看到王老师，显出羞涩地样子，小声回答说，六岁了。
哦，都六岁了。王老师感叹。
又问英姐，小新挺好的？好久不见她了，小新真是个好姑娘呀，可惜我儿子太小，不然的话，我就让小新做我儿媳妇了。她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去了，对象白白净净地，也像个姑娘。哎，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怎么能不老啊。
王老师喜爱地看着小桃，亲昵地摸摸她的头，说，我是王姥姥，是你姥姥的朋友，和你妈妈也很熟，你还记得我吗？你满月的时候我还去看你了呢，还给你买了条小花裙子。你一岁的时候，两岁的时候，我都见过你，记得吗？
小桃疑惑地看着王老师，茫然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
旁边的白马宋忍不住了，你看看你，尽说点什么呀，都把孩子给问懵了，什么满月的时候，你记得你满月时候的事吗？
王老师禁不住哈哈大笑，连英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旁的白马宋看着两个哈哈大笑的傻女人，不由得也笑了。
小桃搞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几个大人都在笑，最后也咯咯地笑了。四个人在路上笑成一团，当然，数王老师笑得最厉害。
王老师人瘦瘦的，方方的脸庞，方方的嘴巴，皮肤也不是时下流行的大白皮，而是略深的小麦色。不说不动地走在人群里并不显得多出色，但是一旦动起来，说起话来，尤其是粲然一笑的时候，马上就有了一种灵动飞扬的光彩，令周围同行的人黯然失色。特别是王老师喜欢画深色宝蓝眼线，涂大红色唇膏，笑起来露出一口又大又白的整齐牙齿，更显得眼波流转，光彩照人，更不要说跳起舞来的风姿了。
英姐想，当年王老师的白马王子老宋一定就是被王老师的无敌笑容和舞姿给迷住拿下的。
告别了王老师夫妇，英姐和小桃回家。
小桃和英姐在一起最开心了，每天都是高兴高兴、蹦蹦跳跳地随英姐回去。做完作业就和英姐念书、认字，不知不觉几十篇文章读完了，字也认了不少。期中考试，小桃的语文居然考到全班第一。柳新和小于开心得不得了，小于没想到和英姐念闲书，聊闲天还能提高语文成绩，简直是又惊又喜，一定要请英姐吃个饭感谢一下，同时也祝贺小桃第一次语文成绩考到这么好，还史无前例地拿了第一。
英姐笑着婉拒了，说晚上要跳舞，没有时间，以后有机会再吃吧。再说，那也是小桃聪明，爱读书认字，多表扬表扬小桃吧。最后，小桃得到一个大大的玩具熊。
初冬的夜晚已经有点寒气袭人了。晚上出去跳舞，即使跳得再热，也不能穿太少了。跳得热乎乎的身体被夜风一吹，马上感觉寒意迭起，衣服贴在背心上，湿冷湿冷的。
英姐外面加了一件薄棉服，王老师则是一身黑色紧身跳舞服，外面搭一件大红色运动衣，跳舞时在腰上一挽，真是又飒又漂亮。
英姐现在已经是一个熟练的跳舞人了，脚步不再生疏，节奏也把握地更好。王老师说，不错呀英姐，进步很快。
冬天的月亮清清淡淡的，尤其是每月月中的那几天，一轮白净的满月冷冷地照着人世间，令人想起心上的白月光。
在这冷冷的白月光下跳舞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感觉。
小广场上的树已经木叶落尽，瘦了的枝干在地面上投下清晰的树影。冬天的空气也稀薄，有时候英姐感觉大家像一群透明的影子一样，在月光下集体起舞弄清影。
王老师依旧那么专注忘我地舞着，手臂向着天空和明月一点一点地，无限伸展、伸展。英姐恍惚觉得王老师已经离开了地面，离开了人间，离开了她们这群脚步笨重，动作机械的凡俗伙伴，向更高处飞去了。
王老师不是在领舞，她是独自跳舞，她是在以另外一种比语言更深刻的语言，来表达她内心热烈的情感。
蓝蝴蝶。英姐感觉她眼前飞出了一只蓝蝴蝶。
晚上，小桃妈妈柳新给英姐带过来一袋新鲜的苹果和地瓜，说是周末回小桃爸爸老家，现挖现采的。自己家的果树，自家地里的地瓜，无公害，安全好吃。英姐赶忙谢过，客气地说，太多了。
柳新这次是请英姐帮忙接送小桃放学的。
英姐所在的小区和过去的军工厂毗邻，属于市里比较偏远的地段。既非商圈，也非学区，只有一家过去工厂所属的幼儿园和一间子弟小学。幼儿园在市里比较有名，环境条件好，早以前外面的孩子没关系还进不来。
后来，工厂归到地方，幼儿园也随之变成了社会性质的幼儿园。以前工厂内部的补贴福利自然是没有了，学费托费都比从前高了很多。但是他们这些工厂子弟家属，特别是住在这新旧两个小区的居民，还是愿意把孩子送到这家幼儿园，一直到学前班甚至小学，一个原因是园里条件好，再有就是近，接送方便。
柳新也是，虽然也在别处买了房子，但是孩子在这边上幼儿园真是太方便了，出门就到，而且幼儿园的小朋友有很多是父母同事的孙辈，在一起有一种特别的亲近感，孩子们在一起玩得好，有个小小的意见纷争也好商量好解决。
小桃上幼儿园的时候，考虑到很多家长不能四点半接走孩子，幼儿园还开设了个延时班，接不走的孩子可以延到七点，当然会额外收取一些费用。
但是小桃现在上学前班了，放了学只能到外面私人办的一个午托班。柳新试了一个月，感觉这个午托班不太理想，屋子小，孩子多，里面乱哄哄的，午托阿姨也不怎么管。小桃在午托连作业都没法写，最近还学得毛毛躁躁坐不住了。最糟糕的是，午托班有一个调皮鬼男生动不动就揪小桃的辫子，要不就是乱翻她的书包，把笔和本子丢得满地都是，小桃每天都得买新文具。午托阿姨也不当回事，认为是小孩子们玩玩闹闹的，没什么。小桃现在是怎么也不去午托班了——
所以，大姐，你看你能不能每天帮我接送一下小桃呢，小桃也愿意在您这儿呆着，在您这儿，她写完作业还能跟着您看书认字，真是最好不过了。咱们住得又近，她回家也方便。
柳新一脸期待地看着英姐，希望英姐答应下来。
英姐沉吟着，一时没有说话。
英姐倒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她本来也喜欢小桃这个孩子。只是天天接送小桃和小桃经常来家里玩还不一样的，这里面有一份责任，何况又不是暂时帮忙，而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万一有点不妥当，孩子还没什么，家长可能就不愿意了。特别是小桃爸爸，人细致，对小桃要求也有点严格，小桃在英姐家是不可能每分钟都学习做功课的，英姐也不喜欢那样，如果按小桃爸爸的标准，她肯定是做不来的，到时候两家的关系也许都处不好了，门对门的，那得有多尴尬。
柳新好像看出了英姐的顾虑，对她说，大姐你不用想太多，这也是我和小桃爸爸商量过的，他也愿意您帮忙带带小桃，小桃在您这里怎么样他也知道，虽然小区里也有我妈妈以前的同事阿姨，可是要说和孩子相处，教孩子好，真是没有比您更好的了。
英姐还是有点犹豫，可是她又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感觉不帮这个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结果还是答应了下来，好吧，那就这么办吧，总不能让孩子难受，要让小桃要高高兴兴地上学。
柳新放心了，对英姐谢了又谢，然后又提到费用的事，英姐马上拒绝了，说这个就见外了呀，我接小桃是为了这个吗。
柳新坚持要给，因为这也是个辛苦事，何况又不是一天两天——您还得给她做饭，看着她，管着她，教她呢，耽误您多少功夫。一点费用都不收我怎么过意得去呢，或者，您还是不乐意帮我这个忙？
英姐看看推辞不掉，最后只同意收一个午托的同等费用，柳新加出来的部分，无论如何都坚决不收了。
这样，英姐在十一月以后，也是冬天刚刚来临的季节，又领了一个新任务，每天中午和下午接送小桃上下学。小桃知道以后高兴地跳了起来，放学不用去午托了，去沈姥姥家！
有一天，英姐接小桃回来，路上看见王老师和她的白马宋——白马宋是英姐对王老师爱人的别称。有一次，英姐和王老师开玩笑说，王老师，你爱人这个年纪了还如此英俊帅气，年轻时一定是好多姑娘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吧，王老师是怎么把这个白马王子给迷住的？
从此英姐就管王老师的爱人叫白马宋，王老师当初对英姐对蓝蝴蝶的一番解析欣然接受，对白马宋这个称呼当然也就欣然笑纳了。
王老师见英姐领着个小孩，问她，英姐，你这是领着谁家的孩子呀。
英姐告诉她是对门柳新的女儿，叫小桃。
哦，小新的女儿呀。
王老师和柳新的妈妈是同事，王老师在工厂幼儿园工作的时候，柳新妈妈在厂工会，王老师能歌善舞，工厂的文艺活动自然少不了她，所以和柳新妈妈接触的就比较多。后来柳新妈妈调到厂办还是党办，王老师又去了工会，俩人办公室相邻，工作交集也不少，关系一直处得不错。当然这也是英姐同王老师和柳新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柳新妈妈退休以后，常在柳新哥哥定居的城市居住，后来更是在那边买了房子，就算彻底异地在那边定居了，一两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两人的联系才少了。偶尔看见柳新，特意问一问，才能知道一点老同事的消息。
今天，王老师看见柳新的女儿小桃，稀罕地俯下身来，惊奇地说，小新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记得上次见她，她才刚刚会跑。两岁还是三岁？说起来还是住在一个小区，动不动也是几年不见。
又问小桃，你今年几岁了，哎呀，长得和你妈妈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呀。
小桃看到王老师，显出羞涩地样子，小声回答说，六岁了。
哦，都六岁了。王老师感叹。
又问英姐，小新挺好的？好久不见她了，小新真是个好姑娘呀，可惜我儿子太小，不然的话，我就让小新做我儿媳妇了。她结婚的时候我们都去了，对象白白净净地，也像个姑娘。哎，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怎么能不老啊。
王老师喜爱地看着小桃，亲昵地摸摸她的头，说，我是王姥姥，是你姥姥的朋友，和你妈妈也很熟，你还记得我吗？你满月的时候我还去看你了呢，还给你买了条小花裙子。你一岁的时候，两岁的时候，我都见过你，记得吗？
小桃疑惑地看着王老师，茫然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
旁边的白马宋忍不住了，你看看你，尽说点什么呀，都把孩子给问懵了，什么满月的时候，你记得你满月时候的事吗？
王老师禁不住哈哈大笑，连英姐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旁的白马宋看着两个哈哈大笑的傻女人，不由得也笑了。
小桃搞不明白怎么回事，看着几个大人都在笑，最后也咯咯地笑了。四个人在路上笑成一团，当然，数王老师笑得最厉害。
王老师人瘦瘦的，方方的脸庞，方方的嘴巴，皮肤也不是时下流行的大白皮，而是略深的小麦色。不说不动地走在人群里并不显得多出色，但是一旦动起来，说起话来，尤其是粲然一笑的时候，马上就有了一种灵动飞扬的光彩，令周围同行的人黯然失色。特别是王老师喜欢画深色宝蓝眼线，涂大红色唇膏，笑起来露出一口又大又白的整齐牙齿，更显得眼波流转，光彩照人，更不要说跳起舞来的风姿了。
英姐想，当年王老师的白马王子老宋一定就是被王老师的无敌笑容和舞姿给迷住拿下的。
告别了王老师夫妇，英姐和小桃回家。
小桃和英姐在一起最开心了，每天都是高兴高兴、蹦蹦跳跳地随英姐回去。做完作业就和英姐念书、认字，不知不觉几十篇文章读完了，字也认了不少。期中考试，小桃的语文居然考到全班第一。柳新和小于开心得不得了，小于没想到和英姐念闲书，聊闲天还能提高语文成绩，简直是又惊又喜，一定要请英姐吃个饭感谢一下，同时也祝贺小桃第一次语文成绩考到这么好，还史无前例地拿了第一。
英姐笑着婉拒了，说晚上要跳舞，没有时间，以后有机会再吃吧。再说，那也是小桃聪明，爱读书认字，多表扬表扬小桃吧。最后，小桃得到一个大大的玩具熊。
初冬的夜晚已经有点寒气袭人了。晚上出去跳舞，即使跳得再热，也不能穿太少了。跳得热乎乎的身体被夜风一吹，马上感觉寒意迭起，衣服贴在背心上，湿冷湿冷的。
英姐外面加了一件薄棉服，王老师则是一身黑色紧身跳舞服，外面搭一件大红色运动衣，跳舞时在腰上一挽，真是又飒又漂亮。
英姐现在已经是一个熟练的跳舞人了，脚步不再生疏，节奏也把握地更好。王老师说，不错呀英姐，进步很快。
冬天的月亮清清淡淡的，尤其是每月月中的那几天，一轮白净的满月冷冷地照着人世间，令人想起心上的白月光。
在这冷冷的白月光下跳舞是另外一种不同的感觉。
小广场上的树已经木叶落尽，瘦了的枝干在地面上投下清晰的树影。冬天的空气也稀薄，有时候英姐感觉大家像一群透明的影子一样，在月光下集体起舞弄清影。
王老师依旧那么专注忘我地舞着，手臂向着天空和明月一点一点地，无限伸展、伸展。英姐恍惚觉得王老师已经离开了地面，离开了人间，离开了她们这群脚步笨重，动作机械的凡俗伙伴，向更高处飞去了。
王老师不是在领舞，她是独自跳舞，她是在以另外一种比语言更深刻的语言，来表达她内心热烈的情感。
蓝蝴蝶。英姐感觉她眼前飞出了一只蓝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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