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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情欲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要考虑清楚,因为它们很可能会成为你犯罪的证据。”

    “你们怀疑是我杀了陈莉?”

    “我们只是想调查一下,希望你能配合,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帮你洗脱嫌疑。”

    “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是。”

    “五天前,陈莉死的那个晚上,你在哪里?”

    “在家里。”

    “没出过门?”

    “没有。”

    “你和谁在一起?”

    “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

    “张强没有和你在一起?”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打了球之后,不到七点就各自回家了。”

    “你和他是朋友?”

    “当然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

    “我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到大学也是在同一个学校,我们经常一起玩,一起看电影,一起打球,一起吃饭,夏天的时候就一起脱光了衣服在河边洗澡,可以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这么说,你对他的事情很熟悉?”

    “可以这么说,我们的确无话不谈,他有什么事也都会告诉我。”

    “那关于他和陈莉还有王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阿强和王梅是大一的时候在一起的,他们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周围的人都很羡慕,几年来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陈莉出现……”

    “张强喜欢上了陈莉?”

    “陈莉的确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而且很有魅力,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阿强喜欢上她,这一点也不奇怪。”

    “但他有女朋友。”

    “喜欢上陈莉之后,他就向王梅提出了分手。”

    “王梅同意了?”

    “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也就想通了。”

    “是不是可以说,陈莉是张强和王梅之间的第三者?”

    “嗯……”

    “分手之后,王梅还有没有找过张强?”

    “找过,因为分手一个星期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想把张强追回来?”

    “嗯。”

    “那张强呢,他是什么态度?”

    “阿强当然不会同意,有了陈莉这样优秀的女朋友,无论谁都无法令他回心转意。”

    “他和陈莉感情怎么样?”

    “在我看来还不错,他们从没吵过架。”

    “你经常和他们在一起?”

    “嗯,我们住的地方很近,所以隔三岔五就要聚餐,我们本就是很好的朋友,也都是爱热闹的人。”

    “他们在一起之后,王梅还是一直缠着张强?”

    “好像是,有一次我们正在吃饭的时候,王梅突然出现,缠着张强不让他走,还和陈莉打了起来。”

    “她恨陈莉?”

    “当然恨,否则,她又怎么会杀了她。”

    “你是说,是王梅杀了陈莉?”

    “除了她,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而且你们也在她的家里找到了作案证据,不是么?”

    “是,从陈莉的尸体来看,她是被人从背后用绳子勒死的,而就在她死后的第二天,王梅就上吊自杀了,她们脖子上的勒痕一模一样,换句话说,王梅上吊用的和勒死陈莉的,很可能是同一条绳子。”

    “这个很好解释,王梅用绳子勒死陈莉之后,出于杀人的负罪感和畏惧心理,又或者知道自己不死也要坐牢,所以不堪压力,用勒死王梅的绳子选择了上吊自尽。”

    “不错,这一点很容易想到,只可惜,事情的真相没有这么简单,否则我们也不会把你叫来。”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认为这些事情和我有关?”

    “你先别激动,正如刚才所说,我们只是想向你调查一些情况。”

    “可是,这一切明明都已经很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呢?”

    “从犯罪动机和杀人手法上来说,王梅的确很符合,但是有一点却很可疑。”

    “哪一点?”

    “她的支付账单里面,并没有向任何五金店购买绳子的记录。”

    “也许她用的是现金?”

    “有可能,但我们在她家里发现一个用于快递包装的纸盒子,上面的寄送人写的是张强,而且在王梅家里,满墙上都写着‘如你所愿’四个字。”

    “所以呢?”

    “所以我们怀疑,是张强给王梅寄去的绳子,诱导或者暗示王梅自杀,只不过张强想不到的是,王梅自杀前先把陈莉给杀了。”

    “对此,你们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只是一种合理的假设,但是我们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假设。”

    “为什么?”

    “因为我们发现,张强也没有任何购买绳子的记录,当然,他也有可能用现金。”

    “如果是这样,他会受到什么惩罚?这算是间接杀人?”

    “不错,但绳子的确不是张强买的,而是你。”

    “我?”

    “嗯。”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绳子,就在你来这里的时候。”

    “那又能说明什么?”

    “本来不能说明什么,但巧就巧在绳子上有血渍。”

    “呵呵。”

    “如果绳子上的血渍和陈丽的DNA一致,那就更巧了。”

    “绳子在我家里,就一定是我的?”

    “难道你还想狡辩?”

    “难道你们不应该拿出证据?”

    “证据当然有,我们调查了你家楼下那家五金店里的监控,确定了是你买的绳子,而且据老板回忆,你一共买了两根,如果我们猜得不错,一根你自己留着,用它杀了陈莉,另一根你冒充张强的身份,寄给了王梅,如此一来,你杀了陈莉之后,嫁祸给王梅,王梅又上吊自杀,导致死无对证,不得不说,你很有想法,只可惜你犯罪的过程漏洞太多,你不该在你家楼下买绳子,更不该把勒死陈莉的绳子留在家里。”

    “呵呵。”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必再隐瞒,不错,人的确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一个故事,你们想不想听?”

    “你说。”

    “有一个人,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的朋友交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他们看起来很恩爱,可是有一天,他朋友的女朋友忽然想要勾引他,还和他上了床,于是,他发现这个女人原来是条下贱的母狗,他恨这种女人,恨不得杀了她!”

    “所以他就真的杀了她?”

    “不错,他杀她当然也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

    “那陈莉呢?难道陈莉也勾引了你?”

    “她没有勾引我,但我却勾引了她。”

    “她上钩了?”

    “一开始她有些犹豫,但很快就同意和我去酒店,我这个人没有别的特长,但‘十八公分’这四个字就足以令任何女人心动。”

    “在你眼里,女人都是这样坏?”

    “至少我还没遇见几个例外。”

    “所以你勾引了陈莉,然后又杀了她?”

    “不错。”

    “只要是你觉得下贱的女人,你都要杀?”

    “不错。”

    “老实说,你的故事编得不怎么样。”

    “编?”

    “我也有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你说。”

    “你和赵强是很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你们的感情一向很好,甚至高中在寝室里,你还会钻到他的被窝里和他挤一张床,为了和他在一起,你选择了和他一样的大学,但是他却谈了恋爱,为了让他分手,你偷偷勾引他的女朋友,也就是王梅,还拍了和王梅做那种事的视频,你将视频发给赵强,想在赵强面前揭穿王梅的真面目,如你所愿,赵强很快就和王梅提出了分手,只不过你想不到的是,其实他早就想甩了王梅,你发给他的视频刚好给了他一个理由,而他分手后转头立马就去追陈莉,你嫉妒,你憎恨,所以你杀了她们。”

    “哈哈哈哈,你觉得你很幽默?”

    “你觉得我在说笑话?”

    “难道不是?”

    “不用装了,赵强已经交代了视频的事,而且你家里的墙壁上,被单上,枕头上,全是赵强的照片,而且在你家里,我们搜查出一些很奇怪的东西,你应该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除了男人和男人,那些东西没有别的用途。”

    “哼。”

    “夏天的时候,你和赵强在河边脱光了衣服洗澡,你有没有盯着他的身体看,一直看一直看,连眼睛都不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脸上有汗,脖子也在发红,你在笑什么?”

    “唉……”

    “你已经无话可说了?”

    “不错,你说得对,我是喜欢他,无论谁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我都不会放过那个人。”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这个理由就够了,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么说你认罪了?”

    “我认。”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

    “什么?”

    “如果你真的是因爱生妒杀了陈莉,那你又何必再杀掉王梅?王梅已经和赵强分手了。”

    “那很简单,只因为我想嫁祸给她。”

    “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这种时候了我还有必要撒谎?”

    “可是如果你真的想得这么周全,为何又会把勒死陈莉的绳子留在家里,为什么不消灭证据?”

    “我只是一时大意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说,陈莉和赵强在一起了?我们调查过了,陈莉根本就没有答应赵强的追求,你从一开始就在撒谎。”

    “那又能证明什么?”

    “也许这个故事还有另一种可能。”

    “哪一种?”

    “赵强喜欢着陈莉,为了陈莉和女友王梅分手,可是分手之后,他才发现陈莉只是和他玩玩,于是他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勒死了陈莉,你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买了相同的绳子,以赵强的名义寄给王梅,诱使王梅自杀,因为你知道王梅被赵强甩了之后,一直深陷痛苦当中无法自拔,然后你故意将赵强勒死陈莉的绳子放在你的家里,如此一来,伪造成你杀了陈莉想要嫁祸给王梅的假象,而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保护赵强,你爱他,为了他,你可以做任何事,甚至牺牲你自己。”

    “不,人是我杀的,跟阿强没有关系,跟他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