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淬炼（上）
“咳咳！”
“人到齐了吗？（小声）”
“还差一个。”
“谁？”
“额……我还是直接把他搬过来吧。”
与教官魏大勇发生对话后，小萝莉朝朝手，操控自己的发丝，将熟睡的赵聪从三楼搬了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后者圆滚滚的身躯被几根影子发丝吊起；从不怎么舒适的床铺上，移到了水泥地面……即便如此，赵聪也依旧酣睡，并未醒来。
众人见状，甚是无语。
“要叫醒他吗？”小萝莉贴心询问。
魏大勇：“把他叫醒吧，毕竟马上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哦。”小萝莉点头答应。
她操控发丝，先是戳了戳赵聪的肚皮……赵聪没醒。又揪了揪赵聪的耳朵……赵聪还没没醒。最后再捏了捏赵聪的鼻子……赵聪感觉鼻子有些痒，一巴掌将发丝扇开后，翻个面继续酣睡。
“这……”
小萝莉无语，碍于感染者和虚妄一致的特性；她可不敢用力去叫醒赵聪。万一一不小心伤到后者，将他感染了怎么办？！
故此，小萝莉作罢收手。
她拍了拍教官魏大勇的肩膀，撂下一句：“还是你来吧。”就默默走开了。
……
看着依然熟睡的赵聪，魏大勇也是一脸黑线，顿感麻烦。他试着踢了踢赵聪……不行，这脚感，跟踢中一座山似的，根本踢不动！还是让这家伙，就这么躺着吧。有什么话，都明天再对他说了。
……
“全体都有，集合！”
“立正，稍息，跨立！”
“女生宿舍那边情况怎样了？”
一个身穿黑袍，长相清秀温柔的男生；一边招手一边从宿舍大门中走了出来，“女生宿舍这边也解决完咯～她们等下就过来。”显然，这位男生也是感染者中的一员。
魏大勇：“嗯，叫她们快点来吧。”
男生：“好的～”
“喂，你们走快点啊～教官在催了。”
不多时，一排排眼神低落的女生，从宿舍中失神落魄地走了出来。想来她们也是在那个男生手上完败了吧。女生们在广场上自觉地将队伍排好，等待教官魏大勇接下来的发言。
广场四周，稀奇地亮着电灯灯光。
那灯光将冰冷的黑暗驱逐，照亮了众人屹立着的，倔强站立着的身姿。以及他们脚底下的，因为光源位置不同而分身的影子。
魏大勇，魏总教官……他站在新兵队伍的最前方；看着众人被碾压落败后，情绪复杂的身影。他也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初遭遇突袭后情景……真是怀念呐。
“嗯，很好……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宣布此次突袭的结果了。”
魏大勇的回忆适可而止。他只是稍有停顿，便对众人无情地说到：“你们失败了，全军覆没。如果今晚来袭的真的是三只虚妄的话，那你们这群新兵就死定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活着！”
“无组织无计谋，对待危机你们毫无戒备之心；即便敌人已经出现，你们对待事态的反应速度，也依旧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自身弱小，却仍不团结行动！数千个大活人，却比数千根青菜还好割！”
“……甚至有人，到了现在都还没有醒来！新兵们……我只能说，你们的失败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
听闻魏大勇的话，宿舍广场上顿时一片死寂。
没有人是喜欢失败的……
在虚妄的战斗中，人类也容不得失败！
所以今晚……大家的失败是可以被原谅的。
新兵们败了，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自责与不甘会驱使他们不断磨砺自己，远离下一次失败！因此人类才能在灾厄之中摸索黑暗的道路，为迷障的命途点燃存在的灯光。
渺小的人类……是否在今夜认识到了，他们在虚妄眼中究竟是何等的弱小呢？
——————
魏大勇的发言草草结束。
他没有要求众人今后要做些什么，也没有处罚大家去干些什么……一切值得去思考问题，都在众人无言的心境中得到了解答。
队伍解散，众人退回寝室休息。
（熟睡中的赵聪，也被同寝室的战友们搬了回去。）
今夜本应宁静，但是此刻……长夜无眠。
许多的身影在广场关灯之后，从宿舍中走了出来。这仿佛是大家提前约定好的事一般；所有人都和陈斩龙三人一样，都不愿浪费此夜漫长的时光，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所有人共同的夙愿——战胜虚妄。
是啊！人们要战胜虚妄！
我们必须战胜虚妄不可！！！
训练专用的沙场上，彻夜响起了许多声音……
①
——————
第二天。二零六零年七月二日，星期二，早晨五点半，多云。
天还未亮，高亢的起床号声，便传遍了士兵宿舍内的每间寝室。忧愁了一整夜的新兵们，从床头爬起。疲惫的双眼难掩他们内心激动——该去训练了！
穿好衣服，收拾被单。
赵聪也在战友们醒来之后，不慌不忙地从床上爬起身来。
“赵聪，你终于醒啦～昨晚晚上睡得还舒服吗？”战友们回忆起昨晚的事，全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赵聪。
赵聪却看不懂他们表情中幸灾乐祸的那一部分，于是很天真地回答道：“啊～虽然军营里的床很硬，但睡起来还是挺舒服的嘛～”
众人继续憋笑：“嗯嗯～你觉得舒服就好。”
“赶紧走吧，今早又是体能训练呢。”
“嗯。”赵聪点头，跟随众人下楼，一起去到了训练场。
……
暮色未褪，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
新兵们从宿舍楼中鱼贯而出，当众人走进训练场后。他们才因为蓦然绊倒，而发现了训练场上一夜之间多出来的满目疮痍——大地龟裂，岩山粉碎，烽烟狼藉，坑洼密布；似有甜醒的血味随风飘荡在空气中，其中还夹着些许的咸味。分不清究竟是汗，还是泪……
砜，砜。
黑暗的前方倏然有破风声响起，而声音寂静后，又传来几人交谈的话语。
“嗯，感觉不对。昨晚那人的攻击还要更可怕一些，威力和速度也比现在要快上不少。你再试试吧”
“嗯，好，我再加强威力试试。”
锐利的破风声再次响起，黑夜中，好似有两道寒芒交错，从众人面前闪过；斩击气势凌然，令人忍不住神经刺痛，头皮发麻！
回过神来时，新的交谈声又已响起了。
“还不够，速度还得提升！要不然，你把刀鞘拿下来吧。”
“不行！”挥刀者严词拒绝：“我的刀，是绝不会向人类砍去的！”
“就这样练吧，我还能做到更好的。”
挥刀者的言语中，明显能听出一股少年执着。
随后，第三者地介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看到了众人默默走来的身影，开始劝导两人“好了，先别来练了，咱们该上课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赵聪很快意识到了；面前正在交谈的三道身影，正是李光龙，陈斩龙还有项无败三人。
他们起床真早啊～
正感叹着，魏教官的声音也在不远处响起：
“全体都有，集合！”
“是，教官！！！”
赵聪迈开腿，想跑去教官的位置集合。却不料，有一只肌肉紧绷的手在这时拉住了他。
回头一看……哦，原来是项无败啊。
项勿败开口向赵聪说道：“来帮下忙吧。”
（经过了一整夜的苦练，后者好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做到和赵聪一样，能在黑夜中看清人物了。）
“嗯，好。”
赵聪热心肠答应了请求。
他跟随项勿败的步伐，走到了训练场更深一些的地方。在这里，血的气味更浓了……不过，赵聪并未因此感到不安。相反，他在这股血气中，嗅到了人们强烈追求愿望的决意。整个人，甚至有了要燃起来的冲动！
赵聪心中不禁闪过一句疑问：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
走到目的地，赵聪看着数十名伤痕累累，倒地不起的新兵，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急忙上前；和项勿败三人一起，分别将累瘫了的战友们给抱了起来。
“他们也早起来训练了？”
项勿败：“嗯……不是……”
“那他们怎么累成这样了？”
项勿败：“因为他们是熬夜的。”
“比你们还厉害？整晚上都不睡觉？！”
项勿败：“我们仨，也熬了一整夜。”
“啊？！你们不休息的吗？”
项勿败看着赵聪，便蓦然回忆起了昨晚：“是啊～不休息了。差距这么大，我已经没时间再去休息了。”
“差距，什么意思？”赵聪大为疑惑。
“……”项勿败没有解答他的话。
……
将昏迷的战友们都搬到集合点后，项勿败设法叫醒了他们。
“啊？已经到早上了吗……”
刚醒来的战友们，神识恍惚；迟钝了好几分钟后，他们才在众人的围观下回过神来。打起精神，以便身体恢复。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赶紧集合，去给我跑长跑！跑完才能去吃早饭。”魏教官吆喝新兵们排好队，赵聪则在这时被他单独叫了出来。
“赵聪，昨晚上你睡得还香吗？”
赵聪被魏大勇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认直点头回答道：“报告教官，我睡得还挺香的！”
“哦～”魏大勇不怀好意地拖长语句。
“既然，你昨晚睡得很香的话。那今天早上那你多跑几圈吧。话说，昨天你们跑了多少圈来着？”
赵聪老实回答：“没去数，所以不记得了。”
魏大勇：“那好，你今天就……先跑个两百圈试试吧。”
“两百圈？！！”赵聪大惊失色。
“教官，这，这不对吧？”
他伸出手指草草算了一下：一圈五公里，两百圈一千公里；一公里是一千米，一千个一千米……一百万米？！！！
这么玩，人肯定会出事的吧？！
魏大勇却对赵聪表示信任，他跳起来摸到后者的肩膀，坏笑着说：“你别瞎想，哪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啊。你只管跑就是了。记住啊～跑完全程才能吃饭哦～”
“哦，记住了。”
赵聪被忽悠上当，呆呼呼地冲上操场，开始快跑。一圈，两圈，三圈……
学过项勿败的跑步方式后，赵聪奔跑的速度本就和高铁差不了多少了。外加上无限体力，无限耐力打底……赵聪很快冲到了晨练队伍第一队列，与项勿败，陈斩龙，李光龙三人并驾齐驱。
甚至，在其余三人体力不足，逐渐放缓速度后。赵聪更是一举成为了长跑队伍的领头人。时间在他的脚下匆匆离去……
不到两个小时，赵聪就跑完了全程。
在无限体力的支撑下，他的脸上更是毫无疲惫之色；这点，让魏教官以及其他战友都惊呆了！
“教官，我这下可以去吃饭了吗？”
魏大勇怔怔地点头：“可以，可以去了。”
“好耶！！”赵聪欢呼着朝食堂跑去。而对于自己在一夜之间，变强得有些离谱这件事，他似乎毫不在意。
看着赵聪一溜烟远去的身影。
魏大勇的脸上骤然浮现出苦笑。
他指着赵聪的身影，对众人说道：
“看到没，他就是你们今后的目标。什么时候，你们有赵聪这种程度的话，那击退来犯的虚妄就不是问题了。”
众人汗颜，那种程度……究竟要怎么训练才能够达到啊？～
……
赵聪一路小跑了来到食堂，在打饭窗口前，有些急不可耐地要想领餐。
“哎呀，今天早饭会吃些什么呢？好期待啊。”
“阿姨，请多打些。”
。。。。
“阿姨？”
赵聪蹲下身子，视线向打饭窗口中探去。
里面有一位食堂阿姨与他面面相觑，没有早饭……赵聪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打饭窗口的桌面上，确实没有早饭。
“阿姨，早饭呢？”
打饭阿姨：“没早饭的啦～新兵来军营的第二天，就该自己做早饭啦～既然你是第一个到食堂的，就赶紧去厨房报道吧。”
“啊？”赵聪神情错愕，“那阿姨你待在这儿干嘛呢？”
阿姨：“我是来催你去做饭的òᆺó，赶紧去，别浪费时间。”
说话间，阿姨灵活地钻出了打饭窗口，拉着赵聪便往厨房跑去。
赵聪：“诶诶诶，等等啊～阿姨我不会做的啊～”
阿姨热情难挡：“不会做，就学嘛～反正是今后用的上的，这时候学会了不是正好吗。”
赵聪心想：也是哦！
之后，便任由阿姨将自己牵到厨房，开始了做饭的准备工作。（注：早餐是土豆泥，肉丸子与水煮菜叶哦。）
在食堂阿姨的指导下，赵聪开始为土豆去皮、切块。给炉灶点火，架锅烧水，上蒸笼，将土豆块放入其中，等待它们被蒸熟变暖……在此期间，赵聪又被阿姨吆喝着，前去食堂仓库拿取肉类与蔬菜。
急匆匆走出厨房偏门。
赵聪被食堂阿姨带到了仓库面前。
后者拉开库房厚重的铁门，一股森然寒气，迎面朝两人扑来。赵聪本能的挡在了阿姨身前，扑面而来的冷风，竟让他感到有些舒适。可紧随其后的一幕，却让他的这份舒服感，瞬间烟消云散！
是血！
巨量的血！
一滩，一滩的血液！或颜色鲜红，或乌黑浑浊，或包裹着断肢；全都流淌在赵聪脚前的仓库地面之上。被制冷系统散发出的低温所冻结，析出白霜，反映着门口诡异的光……
“这些是……？！”赵聪见状有些心惊，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了食堂阿姨面前。以免后者不会被这血给吓到。
可食堂阿姨怎么会被血给吓到？
她看着赵聪一脸认真的模样，只觉得既好玩，又好笑……
“好了，小伙子你让开吧，我去开灯。”
食堂阿姨拨开赵聪的手，将仓库中的电灯按开。真正恐怖的场景，这才正式出现在了赵聪眼中——
在食堂仓库不大的库房当中；血涌如泉，血流似瀑……数不清的尸骸，流出数不清的血液；无数外貌可怖的怪物，被斩断肢体与性命，毫无规则地堆积一起。破碎的眼球弥漫出死气，无数头颅，无数断肢，被剖开的腹部，被斩断砸碎的骨头，不可名状之物……全都混杂交织。
皆像是在一瞬间被冻结了一般！血液与那骇人的死状，都定格一帧！覆盖细碎的白霜，有一股冰河时代生机覆灭的别样苍凉美感。
“……”
赵聪一下子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什么生物啊？
好多……都死了吗？
原来，我们昨天吃的肉就是它们吗？
感觉，有些微妙啊。
食堂阿姨对此表示无感。她熟练地抽出小刀，开始在冷冻保存的肉堆上，切割取肉；冷藏室的冰块坚硬如铁，但在她手中小刀面前，一切坚冰骸骨都好似黄油一般软弱。食堂阿姨吭哧几刀，便在肉堆上取下了一小车的肉块。
她随即让赵聪将肉块搬走。
自己则去另一间库房，拿取青菜。
赵聪搬运肉块，在前往厨房的路上，遇到了之后赶来的项勿败。
项勿败：“赵聪，要帮忙吗？”
赵聪：“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两人并肩来到厨房，将肉块放在案板之上。
项勿败：“听教官说，今后每一餐都要由我们新兵来做了。”
赵聪：“嗯呢。”
项勿败：“赵聪，你会做饭吗？”
赵聪摇头：“不会……”
“不过，”赵聪随即摆出加油的姿势，鼓励道，“不会我也可以学嘛～项无败你教我就是了嘛。”
项勿败脸色一黑：“可，我也不会做饭。”
赵聪：“没事，还有食谱！额…你识字吗？”
项勿败拍额，内心不禁怀疑道——我俩真的能做好大家的早餐吗？
……
好在，食堂阿姨很快赶了回来；在她的教导下，赵聪二人手法生疏地做起了早餐：洗肉，切肉，洗菜，切菜，捣碎土豆块，捏出肉丸子……
七点五十五分，饭菜准备就绪。
八点整，晨练结束铃声响起。
八点零五分，战友们前来吃饭。
看着是赵聪，项勿败做的早餐后，众人难免有些担忧早餐的味道……但其实，两人做饭水平居然还不错！众人的担忧，很快就在饱腹感的冲击下烟消云散。食堂内不久，便响起了欢快的交流声。
吃饭过程中，项勿败理所当然地和赵聪坐在了一起。他向赵聪提出建议：“赵聪，下午的实战训练课，还是我俩一起吧。”
赵聪圆鼓鼓的嘴里，包裹着肉丸，模糊其辞：“好呀好呀～”
他没看出来，项勿败挪动勺子的手，很是迟钝与忧愁。
……
吃完早饭，走在回训练场的路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身意志在一时间内放松了下来的缘故；赵聪竟忽然感受到了，自己负重装备的压迫感与自身肢体的沉重。
“跑了一百万米，终究还是有些累了吗。”
赵聪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是错觉吗？
他竟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了，大有一股逐渐迈不开腿的趋势！
“我居然这么累了吗？那接下来的训练，可能有些麻烦啊～”
……
八点三十分，所有人回到训练场。
教官魏大勇并不着急于训练。他召集所有人集合，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说。
“咳咳，人都到齐了吧。”
“嗯，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也就该把话明说了……”
“新兵们，你们刚吃完饭。这会儿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地变重了？”
众人：“报告教官，是的！”
赵聪也在这时感到惊奇：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啊。
魏大勇：“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众新兵：“为什么啊！教官。”
“因为重力。”魏教官的话让大家，顿时都一头雾水。
重力？重力是个啥呀？
基础教育的缺失，导致整个东部战区人们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虽说识字不成问题（某人除外），但旧时代初中及以上的一些知识，平民中基本就只有，从旧时代活到现在的老人们知道了。
所以，新兵会对重力一词产生疑惑，教官魏大勇也早有预料。
他在脑中整理措辞，尝试简单明了地向新兵们解释：“好了好了，都别问东问西了。安静听我解释。”
“重力呢，就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这颗星球吸引我们的力。对！这就叫重力。有问题的，举手提问。”
魏教官用简单的一句话说明了重力；不理解这句话的人自然是议论纷纷，纷纷举手提问：
“报告教官！是所有人都有重力吗？”
“是的。每个人，每个物体都有重力，或者说是这颗星球上每个有重量的物体，都会受到重力作用吧。”
“报告教官！请问重力有什么用吗？”
“把你们拉着，不让你们一跳冲天，这就是重力的作用。当然，在我们之后的训练课程中，重力就是训练我们的主要工具。它使你们的身体变重，负重的装备也会越来越重，听懂了吗？”
“哦，是这样啊～”
“那教官，星球是个啥呀？”
“字面意思，星球就是一个球，一个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球。我们脚下所站着的这块土地，就是这颗星球的一部分。”
“哦～～”新兵们好似听懂了魏教官的话，脑中世界观被刷新的情况下，他们一个个发出惊叹的声音。
“呐，教官这颗星球叫什么名字呢？”
“地球。”
“那是不是还有气球，水球呢？”
“没有！其他星球我们是以星字来命名，列如水星，火星……”
“为什么要叫这些名字呢？”
“笨蛋，字面意思你不会理解吗？地球上全是土地，那水星上就全是水咯，火星上全是火咯！”
“那它们在哪儿呢？”
魏大勇举起手臂，摆出中二的手势，单手指天“在天上，云层后面。”
“哦～～～”众人又一次发出惊叹。
“好了好了，话都扯远了。”魏教官扭转话题，“说回正事。”
“既然你们都知道重力是啥了，那我就开始说你们身体变重的具体原因咯；军营中的生命立场具有调节重力的能力，刚才那次变重便是它将能力作用在了你们身上。”
“就相当于一次预习吧，马上我们就要调试重力等级了。做好心理准备，别硬撑，感觉自身重量差不多了就喊停，听到了吗？”
新兵们：“是，教官！”
项勿败则在这时举手提问：“报告教官，请问重力等级最大是多少？”
魏大勇好似看穿了项勿败的想法，用警告的声音对后者说到：“项无败这次你别乱来！生命立场内的重力等级，最大可是有正常重力的一百三十万倍！在那种重力环境下，人体是会瞬间被碾成渣的！”
“我知道你很强，也很要强！所以这次，请你乖乖听话。以后你会有机会去触碰这份极限的。”
“是了，教官。”项勿败虽然不爽，但还是认直记下了魏教官的话。
一百三十万倍吗？
也算是个不错的目标了。
……
八点三十五分，开始为新兵们调试重力。
1G，1.2G，1.4G……
起初，重力等级调高的速度并不快。因为新兵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还是正常人，若是调高太快的话，即便他们的骨骼受得了，内脏也是会因此受伤的！
3G是大部分人，可承受范围内的极限。
当重力等级调高到此时，“停”字异口同声地从大多数人口中说出。是故，他们的重力等级定格于此。
重力等级的调高速度，也在此刻加速。
4G，5G，6G……
喊停声如零星点点般响起。
陈斩龙在5G时喊停。（毕竟他全身有将近一吨的负重。）
李光龙在8G时喊停。
赵聪和项勿败两人都撑过了10G。
最终赵聪在13G时喊停。
项勿败则在20G时，抬手示意停止。
就后者的表现来看，他还有余力未发。
……
八点三十七分，第二节课体能训练正式开始。
男女生并未分队。重力等级将每个人的表现力，压制在了同一水准上。这一刻，男女生一视同仁都可以一起训练了。
今天的训练项目与爆发力有关。
于是，冲刺跑，负重跑，引体向上，俯卧撑，深蹲，卧推，硬拉……大量的无氧运动成了本节课的主题。
看着沙场上，新兵们挥洒热血的样子。教官魏大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说昨天的新兵们，还只是一群未经打磨的粗铁的话，那么今天就是他们淬炼的开始！
魏大勇着眼于未来，他仿佛看到了新兵们在毕业那天锋芒万丈的模样！
要加油啊新兵们，你们可是人类的未来啊！
“人到齐了吗？（小声）”
“还差一个。”
“谁？”
“额……我还是直接把他搬过来吧。”
与教官魏大勇发生对话后，小萝莉朝朝手，操控自己的发丝，将熟睡的赵聪从三楼搬了下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后者圆滚滚的身躯被几根影子发丝吊起；从不怎么舒适的床铺上，移到了水泥地面……即便如此，赵聪也依旧酣睡，并未醒来。
众人见状，甚是无语。
“要叫醒他吗？”小萝莉贴心询问。
魏大勇：“把他叫醒吧，毕竟马上还有很多话要说呢。”
“哦。”小萝莉点头答应。
她操控发丝，先是戳了戳赵聪的肚皮……赵聪没醒。又揪了揪赵聪的耳朵……赵聪还没没醒。最后再捏了捏赵聪的鼻子……赵聪感觉鼻子有些痒，一巴掌将发丝扇开后，翻个面继续酣睡。
“这……”
小萝莉无语，碍于感染者和虚妄一致的特性；她可不敢用力去叫醒赵聪。万一一不小心伤到后者，将他感染了怎么办？！
故此，小萝莉作罢收手。
她拍了拍教官魏大勇的肩膀，撂下一句：“还是你来吧。”就默默走开了。
……
看着依然熟睡的赵聪，魏大勇也是一脸黑线，顿感麻烦。他试着踢了踢赵聪……不行，这脚感，跟踢中一座山似的，根本踢不动！还是让这家伙，就这么躺着吧。有什么话，都明天再对他说了。
……
“全体都有，集合！”
“立正，稍息，跨立！”
“女生宿舍那边情况怎样了？”
一个身穿黑袍，长相清秀温柔的男生；一边招手一边从宿舍大门中走了出来，“女生宿舍这边也解决完咯～她们等下就过来。”显然，这位男生也是感染者中的一员。
魏大勇：“嗯，叫她们快点来吧。”
男生：“好的～”
“喂，你们走快点啊～教官在催了。”
不多时，一排排眼神低落的女生，从宿舍中失神落魄地走了出来。想来她们也是在那个男生手上完败了吧。女生们在广场上自觉地将队伍排好，等待教官魏大勇接下来的发言。
广场四周，稀奇地亮着电灯灯光。
那灯光将冰冷的黑暗驱逐，照亮了众人屹立着的，倔强站立着的身姿。以及他们脚底下的，因为光源位置不同而分身的影子。
魏大勇，魏总教官……他站在新兵队伍的最前方；看着众人被碾压落败后，情绪复杂的身影。他也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初遭遇突袭后情景……真是怀念呐。
“嗯，很好……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宣布此次突袭的结果了。”
魏大勇的回忆适可而止。他只是稍有停顿，便对众人无情地说到：“你们失败了，全军覆没。如果今晚来袭的真的是三只虚妄的话，那你们这群新兵就死定了，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活着！”
“无组织无计谋，对待危机你们毫无戒备之心；即便敌人已经出现，你们对待事态的反应速度，也依旧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自身弱小，却仍不团结行动！数千个大活人，却比数千根青菜还好割！”
“……甚至有人，到了现在都还没有醒来！新兵们……我只能说，你们的失败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
听闻魏大勇的话，宿舍广场上顿时一片死寂。
没有人是喜欢失败的……
在虚妄的战斗中，人类也容不得失败！
所以今晚……大家的失败是可以被原谅的。
新兵们败了，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自责与不甘会驱使他们不断磨砺自己，远离下一次失败！因此人类才能在灾厄之中摸索黑暗的道路，为迷障的命途点燃存在的灯光。
渺小的人类……是否在今夜认识到了，他们在虚妄眼中究竟是何等的弱小呢？
——————
魏大勇的发言草草结束。
他没有要求众人今后要做些什么，也没有处罚大家去干些什么……一切值得去思考问题，都在众人无言的心境中得到了解答。
队伍解散，众人退回寝室休息。
（熟睡中的赵聪，也被同寝室的战友们搬了回去。）
今夜本应宁静，但是此刻……长夜无眠。
许多的身影在广场关灯之后，从宿舍中走了出来。这仿佛是大家提前约定好的事一般；所有人都和陈斩龙三人一样，都不愿浪费此夜漫长的时光，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所有人共同的夙愿——战胜虚妄。
是啊！人们要战胜虚妄！
我们必须战胜虚妄不可！！！
训练专用的沙场上，彻夜响起了许多声音……
①
——————
第二天。二零六零年七月二日，星期二，早晨五点半，多云。
天还未亮，高亢的起床号声，便传遍了士兵宿舍内的每间寝室。忧愁了一整夜的新兵们，从床头爬起。疲惫的双眼难掩他们内心激动——该去训练了！
穿好衣服，收拾被单。
赵聪也在战友们醒来之后，不慌不忙地从床上爬起身来。
“赵聪，你终于醒啦～昨晚晚上睡得还舒服吗？”战友们回忆起昨晚的事，全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赵聪。
赵聪却看不懂他们表情中幸灾乐祸的那一部分，于是很天真地回答道：“啊～虽然军营里的床很硬，但睡起来还是挺舒服的嘛～”
众人继续憋笑：“嗯嗯～你觉得舒服就好。”
“赶紧走吧，今早又是体能训练呢。”
“嗯。”赵聪点头，跟随众人下楼，一起去到了训练场。
……
暮色未褪，世界依旧是一片黑暗。
新兵们从宿舍楼中鱼贯而出，当众人走进训练场后。他们才因为蓦然绊倒，而发现了训练场上一夜之间多出来的满目疮痍——大地龟裂，岩山粉碎，烽烟狼藉，坑洼密布；似有甜醒的血味随风飘荡在空气中，其中还夹着些许的咸味。分不清究竟是汗，还是泪……
砜，砜。
黑暗的前方倏然有破风声响起，而声音寂静后，又传来几人交谈的话语。
“嗯，感觉不对。昨晚那人的攻击还要更可怕一些，威力和速度也比现在要快上不少。你再试试吧”
“嗯，好，我再加强威力试试。”
锐利的破风声再次响起，黑夜中，好似有两道寒芒交错，从众人面前闪过；斩击气势凌然，令人忍不住神经刺痛，头皮发麻！
回过神来时，新的交谈声又已响起了。
“还不够，速度还得提升！要不然，你把刀鞘拿下来吧。”
“不行！”挥刀者严词拒绝：“我的刀，是绝不会向人类砍去的！”
“就这样练吧，我还能做到更好的。”
挥刀者的言语中，明显能听出一股少年执着。
随后，第三者地介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看到了众人默默走来的身影，开始劝导两人“好了，先别来练了，咱们该上课了。”
这熟悉的声音，让赵聪很快意识到了；面前正在交谈的三道身影，正是李光龙，陈斩龙还有项无败三人。
他们起床真早啊～
正感叹着，魏教官的声音也在不远处响起：
“全体都有，集合！”
“是，教官！！！”
赵聪迈开腿，想跑去教官的位置集合。却不料，有一只肌肉紧绷的手在这时拉住了他。
回头一看……哦，原来是项无败啊。
项勿败开口向赵聪说道：“来帮下忙吧。”
（经过了一整夜的苦练，后者好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做到和赵聪一样，能在黑夜中看清人物了。）
“嗯，好。”
赵聪热心肠答应了请求。
他跟随项勿败的步伐，走到了训练场更深一些的地方。在这里，血的气味更浓了……不过，赵聪并未因此感到不安。相反，他在这股血气中，嗅到了人们强烈追求愿望的决意。整个人，甚至有了要燃起来的冲动！
赵聪心中不禁闪过一句疑问：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
走到目的地，赵聪看着数十名伤痕累累，倒地不起的新兵，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好似明白了些什么，急忙上前；和项勿败三人一起，分别将累瘫了的战友们给抱了起来。
“他们也早起来训练了？”
项勿败：“嗯……不是……”
“那他们怎么累成这样了？”
项勿败：“因为他们是熬夜的。”
“比你们还厉害？整晚上都不睡觉？！”
项勿败：“我们仨，也熬了一整夜。”
“啊？！你们不休息的吗？”
项勿败看着赵聪，便蓦然回忆起了昨晚：“是啊～不休息了。差距这么大，我已经没时间再去休息了。”
“差距，什么意思？”赵聪大为疑惑。
“……”项勿败没有解答他的话。
……
将昏迷的战友们都搬到集合点后，项勿败设法叫醒了他们。
“啊？已经到早上了吗……”
刚醒来的战友们，神识恍惚；迟钝了好几分钟后，他们才在众人的围观下回过神来。打起精神，以便身体恢复。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赶紧集合，去给我跑长跑！跑完才能去吃早饭。”魏教官吆喝新兵们排好队，赵聪则在这时被他单独叫了出来。
“赵聪，昨晚上你睡得还香吗？”
赵聪被魏大勇突如其来的关心，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认直点头回答道：“报告教官，我睡得还挺香的！”
“哦～”魏大勇不怀好意地拖长语句。
“既然，你昨晚睡得很香的话。那今天早上那你多跑几圈吧。话说，昨天你们跑了多少圈来着？”
赵聪老实回答：“没去数，所以不记得了。”
魏大勇：“那好，你今天就……先跑个两百圈试试吧。”
“两百圈？！！”赵聪大惊失色。
“教官，这，这不对吧？”
他伸出手指草草算了一下：一圈五公里，两百圈一千公里；一公里是一千米，一千个一千米……一百万米？！！！
这么玩，人肯定会出事的吧？！
魏大勇却对赵聪表示信任，他跳起来摸到后者的肩膀，坏笑着说：“你别瞎想，哪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啊。你只管跑就是了。记住啊～跑完全程才能吃饭哦～”
“哦，记住了。”
赵聪被忽悠上当，呆呼呼地冲上操场，开始快跑。一圈，两圈，三圈……
学过项勿败的跑步方式后，赵聪奔跑的速度本就和高铁差不了多少了。外加上无限体力，无限耐力打底……赵聪很快冲到了晨练队伍第一队列，与项勿败，陈斩龙，李光龙三人并驾齐驱。
甚至，在其余三人体力不足，逐渐放缓速度后。赵聪更是一举成为了长跑队伍的领头人。时间在他的脚下匆匆离去……
不到两个小时，赵聪就跑完了全程。
在无限体力的支撑下，他的脸上更是毫无疲惫之色；这点，让魏教官以及其他战友都惊呆了！
“教官，我这下可以去吃饭了吗？”
魏大勇怔怔地点头：“可以，可以去了。”
“好耶！！”赵聪欢呼着朝食堂跑去。而对于自己在一夜之间，变强得有些离谱这件事，他似乎毫不在意。
看着赵聪一溜烟远去的身影。
魏大勇的脸上骤然浮现出苦笑。
他指着赵聪的身影，对众人说道：
“看到没，他就是你们今后的目标。什么时候，你们有赵聪这种程度的话，那击退来犯的虚妄就不是问题了。”
众人汗颜，那种程度……究竟要怎么训练才能够达到啊？～
……
赵聪一路小跑了来到食堂，在打饭窗口前，有些急不可耐地要想领餐。
“哎呀，今天早饭会吃些什么呢？好期待啊。”
“阿姨，请多打些。”
。。。。
“阿姨？”
赵聪蹲下身子，视线向打饭窗口中探去。
里面有一位食堂阿姨与他面面相觑，没有早饭……赵聪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打饭窗口的桌面上，确实没有早饭。
“阿姨，早饭呢？”
打饭阿姨：“没早饭的啦～新兵来军营的第二天，就该自己做早饭啦～既然你是第一个到食堂的，就赶紧去厨房报道吧。”
“啊？”赵聪神情错愕，“那阿姨你待在这儿干嘛呢？”
阿姨：“我是来催你去做饭的òᆺó，赶紧去，别浪费时间。”
说话间，阿姨灵活地钻出了打饭窗口，拉着赵聪便往厨房跑去。
赵聪：“诶诶诶，等等啊～阿姨我不会做的啊～”
阿姨热情难挡：“不会做，就学嘛～反正是今后用的上的，这时候学会了不是正好吗。”
赵聪心想：也是哦！
之后，便任由阿姨将自己牵到厨房，开始了做饭的准备工作。（注：早餐是土豆泥，肉丸子与水煮菜叶哦。）
在食堂阿姨的指导下，赵聪开始为土豆去皮、切块。给炉灶点火，架锅烧水，上蒸笼，将土豆块放入其中，等待它们被蒸熟变暖……在此期间，赵聪又被阿姨吆喝着，前去食堂仓库拿取肉类与蔬菜。
急匆匆走出厨房偏门。
赵聪被食堂阿姨带到了仓库面前。
后者拉开库房厚重的铁门，一股森然寒气，迎面朝两人扑来。赵聪本能的挡在了阿姨身前，扑面而来的冷风，竟让他感到有些舒适。可紧随其后的一幕，却让他的这份舒服感，瞬间烟消云散！
是血！
巨量的血！
一滩，一滩的血液！或颜色鲜红，或乌黑浑浊，或包裹着断肢；全都流淌在赵聪脚前的仓库地面之上。被制冷系统散发出的低温所冻结，析出白霜，反映着门口诡异的光……
“这些是……？！”赵聪见状有些心惊，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了食堂阿姨面前。以免后者不会被这血给吓到。
可食堂阿姨怎么会被血给吓到？
她看着赵聪一脸认真的模样，只觉得既好玩，又好笑……
“好了，小伙子你让开吧，我去开灯。”
食堂阿姨拨开赵聪的手，将仓库中的电灯按开。真正恐怖的场景，这才正式出现在了赵聪眼中——
在食堂仓库不大的库房当中；血涌如泉，血流似瀑……数不清的尸骸，流出数不清的血液；无数外貌可怖的怪物，被斩断肢体与性命，毫无规则地堆积一起。破碎的眼球弥漫出死气，无数头颅，无数断肢，被剖开的腹部，被斩断砸碎的骨头，不可名状之物……全都混杂交织。
皆像是在一瞬间被冻结了一般！血液与那骇人的死状，都定格一帧！覆盖细碎的白霜，有一股冰河时代生机覆灭的别样苍凉美感。
“……”
赵聪一下子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都是什么生物啊？
好多……都死了吗？
原来，我们昨天吃的肉就是它们吗？
感觉，有些微妙啊。
食堂阿姨对此表示无感。她熟练地抽出小刀，开始在冷冻保存的肉堆上，切割取肉；冷藏室的冰块坚硬如铁，但在她手中小刀面前，一切坚冰骸骨都好似黄油一般软弱。食堂阿姨吭哧几刀，便在肉堆上取下了一小车的肉块。
她随即让赵聪将肉块搬走。
自己则去另一间库房，拿取青菜。
赵聪搬运肉块，在前往厨房的路上，遇到了之后赶来的项勿败。
项勿败：“赵聪，要帮忙吗？”
赵聪：“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两人并肩来到厨房，将肉块放在案板之上。
项勿败：“听教官说，今后每一餐都要由我们新兵来做了。”
赵聪：“嗯呢。”
项勿败：“赵聪，你会做饭吗？”
赵聪摇头：“不会……”
“不过，”赵聪随即摆出加油的姿势，鼓励道，“不会我也可以学嘛～项无败你教我就是了嘛。”
项勿败脸色一黑：“可，我也不会做饭。”
赵聪：“没事，还有食谱！额…你识字吗？”
项勿败拍额，内心不禁怀疑道——我俩真的能做好大家的早餐吗？
……
好在，食堂阿姨很快赶了回来；在她的教导下，赵聪二人手法生疏地做起了早餐：洗肉，切肉，洗菜，切菜，捣碎土豆块，捏出肉丸子……
七点五十五分，饭菜准备就绪。
八点整，晨练结束铃声响起。
八点零五分，战友们前来吃饭。
看着是赵聪，项勿败做的早餐后，众人难免有些担忧早餐的味道……但其实，两人做饭水平居然还不错！众人的担忧，很快就在饱腹感的冲击下烟消云散。食堂内不久，便响起了欢快的交流声。
吃饭过程中，项勿败理所当然地和赵聪坐在了一起。他向赵聪提出建议：“赵聪，下午的实战训练课，还是我俩一起吧。”
赵聪圆鼓鼓的嘴里，包裹着肉丸，模糊其辞：“好呀好呀～”
他没看出来，项勿败挪动勺子的手，很是迟钝与忧愁。
……
吃完早饭，走在回训练场的路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身意志在一时间内放松了下来的缘故；赵聪竟忽然感受到了，自己负重装备的压迫感与自身肢体的沉重。
“跑了一百万米，终究还是有些累了吗。”
赵聪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是错觉吗？
他竟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了，大有一股逐渐迈不开腿的趋势！
“我居然这么累了吗？那接下来的训练，可能有些麻烦啊～”
……
八点三十分，所有人回到训练场。
教官魏大勇并不着急于训练。他召集所有人集合，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大家说。
“咳咳，人都到齐了吧。”
“嗯，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也就该把话明说了……”
“新兵们，你们刚吃完饭。这会儿是不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地变重了？”
众人：“报告教官，是的！”
赵聪也在这时感到惊奇：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啊。
魏大勇：“你们想知道为什么吗？”
众新兵：“为什么啊！教官。”
“因为重力。”魏教官的话让大家，顿时都一头雾水。
重力？重力是个啥呀？
基础教育的缺失，导致整个东部战区人们的文化水平都不高；虽说识字不成问题（某人除外），但旧时代初中及以上的一些知识，平民中基本就只有，从旧时代活到现在的老人们知道了。
所以，新兵会对重力一词产生疑惑，教官魏大勇也早有预料。
他在脑中整理措辞，尝试简单明了地向新兵们解释：“好了好了，都别问东问西了。安静听我解释。”
“重力呢，就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这颗星球吸引我们的力。对！这就叫重力。有问题的，举手提问。”
魏教官用简单的一句话说明了重力；不理解这句话的人自然是议论纷纷，纷纷举手提问：
“报告教官！是所有人都有重力吗？”
“是的。每个人，每个物体都有重力，或者说是这颗星球上每个有重量的物体，都会受到重力作用吧。”
“报告教官！请问重力有什么用吗？”
“把你们拉着，不让你们一跳冲天，这就是重力的作用。当然，在我们之后的训练课程中，重力就是训练我们的主要工具。它使你们的身体变重，负重的装备也会越来越重，听懂了吗？”
“哦，是这样啊～”
“那教官，星球是个啥呀？”
“字面意思，星球就是一个球，一个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球。我们脚下所站着的这块土地，就是这颗星球的一部分。”
“哦～～”新兵们好似听懂了魏教官的话，脑中世界观被刷新的情况下，他们一个个发出惊叹的声音。
“呐，教官这颗星球叫什么名字呢？”
“地球。”
“那是不是还有气球，水球呢？”
“没有！其他星球我们是以星字来命名，列如水星，火星……”
“为什么要叫这些名字呢？”
“笨蛋，字面意思你不会理解吗？地球上全是土地，那水星上就全是水咯，火星上全是火咯！”
“那它们在哪儿呢？”
魏大勇举起手臂，摆出中二的手势，单手指天“在天上，云层后面。”
“哦～～～”众人又一次发出惊叹。
“好了好了，话都扯远了。”魏教官扭转话题，“说回正事。”
“既然你们都知道重力是啥了，那我就开始说你们身体变重的具体原因咯；军营中的生命立场具有调节重力的能力，刚才那次变重便是它将能力作用在了你们身上。”
“就相当于一次预习吧，马上我们就要调试重力等级了。做好心理准备，别硬撑，感觉自身重量差不多了就喊停，听到了吗？”
新兵们：“是，教官！”
项勿败则在这时举手提问：“报告教官，请问重力等级最大是多少？”
魏大勇好似看穿了项勿败的想法，用警告的声音对后者说到：“项无败这次你别乱来！生命立场内的重力等级，最大可是有正常重力的一百三十万倍！在那种重力环境下，人体是会瞬间被碾成渣的！”
“我知道你很强，也很要强！所以这次，请你乖乖听话。以后你会有机会去触碰这份极限的。”
“是了，教官。”项勿败虽然不爽，但还是认直记下了魏教官的话。
一百三十万倍吗？
也算是个不错的目标了。
……
八点三十五分，开始为新兵们调试重力。
1G，1.2G，1.4G……
起初，重力等级调高的速度并不快。因为新兵中的绝大多数人都还是正常人，若是调高太快的话，即便他们的骨骼受得了，内脏也是会因此受伤的！
3G是大部分人，可承受范围内的极限。
当重力等级调高到此时，“停”字异口同声地从大多数人口中说出。是故，他们的重力等级定格于此。
重力等级的调高速度，也在此刻加速。
4G，5G，6G……
喊停声如零星点点般响起。
陈斩龙在5G时喊停。（毕竟他全身有将近一吨的负重。）
李光龙在8G时喊停。
赵聪和项勿败两人都撑过了10G。
最终赵聪在13G时喊停。
项勿败则在20G时，抬手示意停止。
就后者的表现来看，他还有余力未发。
……
八点三十七分，第二节课体能训练正式开始。
男女生并未分队。重力等级将每个人的表现力，压制在了同一水准上。这一刻，男女生一视同仁都可以一起训练了。
今天的训练项目与爆发力有关。
于是，冲刺跑，负重跑，引体向上，俯卧撑，深蹲，卧推，硬拉……大量的无氧运动成了本节课的主题。
看着沙场上，新兵们挥洒热血的样子。教官魏大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说昨天的新兵们，还只是一群未经打磨的粗铁的话，那么今天就是他们淬炼的开始！
魏大勇着眼于未来，他仿佛看到了新兵们在毕业那天锋芒万丈的模样！
要加油啊新兵们，你们可是人类的未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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