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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离合,欲望,木芙蓉(二)

    百级台阶上咚咚作响的奏章是女孩子们用皮靴的后跟点踏而成,每当早上的七点半,我都会在班级斜前方的落地窗便静静地观赏。

    在大厅的右侧方,上数三楼就是班级的所在位置。灰蒙蒙的玻璃前,还架着一副只有上方不曾积灰的栏杆,百无聊赖之时也算得一时光景。

    “丁修,每天在这里也看不腻啊?”

    “TM你俩不也在这么。”

    三个人虽然在互相说话,但没有谁真正地回过头,都只有低垂着望向下方的台阶。

    “你说你个有对象的还看啥?”

    “呵,丁修不也有对象么?”

    “这不还没和好呢么。”

    我没有多想,。立即说出了这句话反驳,静等着他们的下文。

    “啊,我还有作业没写完,你俩先带着。”

    “嗯?”

    “我也是,昨天没来得及写,你借我看看。”

    敖泽和张子禅说着就要向班级里走,我当然不信他俩找的这么敷衍的借口,回过头一把拽住张子禅。

    “你们俩扯啥……”

    当我扭过头的时候,话语自觉地说不出口了,因为仓鼠就站在我的后面看着我。

    张子禅摆脱我的手,跟着敖泽进了班级门口,蹲在门后悄悄地看着我,在回身的时候还将食指和中指加在一起比了个V字。

    “丁修,别看他们了,我找你说正事的。”

    “怎么?”

    “我的发卡丢了,是不是在你那里?”

    “没有吧,我不记得拿过啊。”

    仓鼠说着眼神开始向下飘,弱弱的说了一句。

    “就是那天躺在一起的时候,醒来就发现不见了。”

    回想着,我又记起了放假前的那次。仓鼠甩开头发时那枚玫瑰色的发带。很好闻,有一股妖冶的香气,不如说有点像多种化妆水的浸泡在一起的味道,深入其中才能感受到贴近少女肌肤的青涩香气。

    “啊,我有印象,当时我睡着的时候一直放在鼻子下面来着。”

    话说出口,我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盯着仓鼠的鞋子,又是一只小熊,抱着一颗一般高的爱心,印在正前方。

    “不得不说真的很像童鞋啊。”

    “也可以说仓鼠全身上下看起来都像一个小孩子。”

    我暗下心中的话,独自在口中念叨。

    一直以来我总是看到她乖张特异的行事风格,却忘记了仓鼠本身的年龄。哪怕是平时伪装的再成熟,也无法摆脱这个年纪应有的气质。

    “那……再等到什么时候再说吧,我……先进去了。”

    “是啊,似乎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本来就像是在没话找话,如果话题衔接不上,看起来会非常尴尬。”

    我礼貌性的回应了一句“哦哦”,继续转过头看向窗外。

    “踏踏”的皮靴声响的清脆,朱株无论何时永远挺直着一副腰板,听她自己说好像是本身就有伤,所以走路的时候也必须不能弯曲。

    身后一如既往地高高挂起一束马尾,摆在身后摇摇晃晃,说起来动作看上去是有那么一点滑稽。

    总的来说,每次看到朱株的身影,总为我逃避面对和仓鼠的现实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现在想起,如果和仓鼠的羁绊是焦虑和等待,那么每次与朱株对话就像是解脱。这不好说是什么情感,但是,美女么,总觉得所有人都是爱看的。

    “啪。”

    “你又要找倒霉是不是,都上课了还在外面逛游。”

    回过头,发现主任正拿起教科书卷成棍子狠狠地打了下我的头,只好灰溜溜地钻进了教室。

    “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啊,好好想想……”

    果然还是那么爱叨叨,他就不能不那么管闲事么?主任絮絮叨叨的话还在说个不停,我却无暇四顾,满心都是想着挺得笔直的校服肩领处,摇摇晃晃的高马尾。

    “我说啊丁修,你怎么又天天这样了,整天想啥呢?”

    “这不是想着和仓鼠的是么。”

    “那我怎么看着你天天和朱株聊得那么开心呢。”

    “我TM还不能和美女聊天了呗。”

    我即使是在说话的时候,眼神仍然撇向了班级的每一处,极力搜索着朱株的身影。

    “喂,丁修,你是在找我么?”

    朱株满脸堆笑的问道,果然每次直视朱株的时候还是要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我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就不自觉地腾挪,无处安放的双眼不知道应该在放在那种角度去回答朱株的问题。最终我只好略微低下头去收回目光,将身体摆正,在佯装侧过头去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去回应。

    “啊?没有吧。”

    “那……就是在找仓鼠喽。”

    “嗯……没有。”

    显然我现在并不希望提到更多有关仓鼠的事,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我,到最后越来越发现我根本就不想解决问题本身。而是希望问题之间互相纠缠复杂到无法解决之时,再表示叹惋的从旁边轻描淡写的说上一句“啊,发生这样的是谁都不想的。”

    “话说你和仓鼠还是没有和好啊?”

    如果是别人问的这句话,我会表示对其视神经功能是否良好的担忧或时对于其脑部伤患的严重程度给予人文主义的关怀。

    但是由朱株说出这句话,我便无法吐槽,有时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否只是一个视觉动物,明明前不久还对仓鼠倾慕有加,,现在又只想着和朱株多说上那么几句话。

    “我……还没有呢,女生这种东西,麻烦得很。”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没有考虑到我么,我可真是谢谢你呐?”

    “你?我可没有把你当做女孩子来看,哪有天天跟我们男生一块玩打的女孩子?”

    “谁说我天天和你们一块玩了,我明明是和鄄晴一起的好不好。”

    “我是没见过咱班还有别的女生专门坐在男生堆里。”

    朱株说着这些话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知道为何朱株总是喜欢用一些肢体动作代表她的心情,不得而知的原因,也只好作此解释。

    话还没有说完,从后面一下子甩出一卷窗帘,这也是我和敖泽说一些别人听不得的话是最便捷的一种方式。

    “我说你不会是想跟张子禅搞竞争吧,TM看你那色样。”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我们以前不就这样说话么,只是你太紧张了吧,这几天总是这么盯着我。”

    我笑着摆了摆手。

    “果然我还是不清楚我自己在想什么,这种感觉和对仓鼠的不一样。”

    我仅仅握着拳头。

    也许我只是有一次欲望的泛滥,我……甚至是不知道该如何抑制。只是当我在想着仓鼠的时候,便全无对朱株的心猿意马;看见朱株的时候,却总是忧郁着和仓鼠的将来,在这样一个不能够相互给予肯定的状态,能会有最终的结果么?

    我感到心中冒出的一个可怕的想法,即使我希望事情不在有任何的进展,指定我完完全全的想清楚后再回到现实世界的时间。

    一种难以言书的惰性蔓延在全身,我将脸横在课桌上。

    “冰冰的……有声音!”

    过道之间的气流通过桌面下的空书箱,没育碧听到这种“仙乐”更加享受的事情了。

    斜过头,正好看到朱株领口微微张开的凸起,一个看起来很有活力的球体,又开始了在我脑内肆无忌惮的跃动,合上眼,更多抽象意义的画面蜂拥而至。

    雪,白的雪。

    些许的毛毛细雪,衬着灯笼透出的略微迷离的烛光,在不见五指的拐角处挣扎,喘息……

    前方的路,我看不见;或者说,前面,有路?

    泛黄的灯笼纸照不出,只能看见一根短短的烛影撑起的最后一点点光亮,炽烈而又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