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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来乍到

    她在完全陌生的地域落地。周围是生着橙黄色绒毛的广袤草原,张星引根据护目镜前指南针的指向,往正南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约一个钟头,远远地见到了手册上说的昂人部落。

    那是一片突起的山丘,不高,占地面积却极为广大,她需要绕着它走一圈找到进城的洞口,然后走进去。

    要想徒步到达目的地,光有指南针是不够的。

    身后传来巨响,随之产生的次声波让她陷入巨大的恐慌当中,慌乱之中她只得照着书中所写跑向山坳。她翻过两座一米高的“小山”,在小山和小山中间的沟壑中倒下,把自己埋进绒毛里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是她现下唯一的反应,是条件反射,没有思考空间也没有其他选择,一阵轰隆的巨哮过境,眼前的色调骤然变黑变亮再变黑,张星引不敢睁眼看一眼经过的巨物究竟长什么样,等待声响彻底平息后她才敢睁开眼睛。她拭干了眼角的泪,围着连绵一圈又一圈的小山奔跑。跑了一会,她终于看到了一个洞口,这时另一种巨响传来,她还来不及多想,只好一头窜进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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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洞口,张星引就彻底傻眼了。

    这是一段螺旋下降的斜坡,拐角处隐约能看到令人胆颤的、闪烁着的黑。张星引摸黑经过数个转弯,一个灯火通明的地下城市映入眼帘。

    这里的一切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糟糕,这里的人何止人均身长一米九,目测个个都逼近三米。

    张星引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匍匐前进。

    幸好此洞口的守卫在打盹,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做着高难度动作的可疑入侵者。

    张星引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蚁穴,与地上文明不同,穿梭在部落的街道像是走在迷宫当中,路旁的火苗也只是取暖的工具而已。

    因为这些地下生物根本就没有眼睛。

    她根本无从知道自己将前往何方,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挺不到第一天晚上。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在迷宫里漫无目的地穿梭。

    他们的皮肤大多似蜥蜴,仔细看皮肤上的结块,结块的中心映着火光透着淡淡的黄,这让她想起了她在纪录片里看过的蓝环章鱼,蓝黄的组合似乎在警示着人们不要靠近。火光打在表皮的分泌物上反射着星星点点诡异的光,那是他们身上分泌着的剧毒。

    张星引一路心惊肉跳,一度觉得脉搏都要跳出肉皮了。

    她已经顾不得害怕了,每走一步都在告诫自己要远离行人。她有种奇怪的感觉:手册的内容再离谱也不至于骗人吧...那为什么书上的身长和现实的误差就已经大到离谱了呢。

    他们的农作物都是种在天花板上的,貌似是橙色绒毛根部的一部分,农民倒挂在天花板上做一天的农活,表皮的分泌物偶尔会滴落到地面上,张星引见到这种汗如雨下的场面只能联想到酸雨,只想绕道走。

    每一间店铺、每一栋房屋都是葫芦形状的泥质房屋,每走几步就有悬挂着的泥板,上面刻着复杂的浮雕,她推测这就是他们用于交流的“文字”。

    走了一天,张星引的心跳和呼吸平息了下来,只觉得饥肠辘辘,再走一步都要倒下了。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可食用的植物根系,但很少有她可以够得到的植物根系。想要够到他们就必须爬上别人的房屋顶,这样很容易暴露,因为他们都有爬墙的本领,何须爬到别人家的屋顶。

    一旦被抓到就会沦为他人的盘中餐。

    张星引经过他们这座“都市”人烟稀少的地方就会看到一些人在修建新的房屋。张星引甚至想自己盖一栋比别人高的三层小洋房,这样站在阳台上就可以摘到植物的根,方便掩人耳目。但张星引默默算了一遍,建一座合格的房子需要一个月,三层大概需要三个月,等房子建起来了,自己早就该饿死了。

    正当她低着头沮丧之时,一只人类的手伸在了她的视觉范围内,对方用食指勾了两下,示意自己跟上。

    张星引抬眼看见一个同龄的女孩子,和她一样伪装成了昂人模样。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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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星引默不作声地跟着,对于以视觉为主要感官的人类来说,从异族里找到乔装打扮的同类并不是一件难事。所以尽管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一片蓝黄相间的人海,她也依旧没有跟丢。

    不知在地上爬了多久,张星引已经严重体力不支,膝盖上的肉也开始有种被碾压成颗粒的疼痛感。

    终于,在人迹罕至的地下植物林里,女孩钻进了一个洞口。

    张星引跟着女孩钻进狭小的洞口,这个洞设计得很有意思,外宽里窄,明显是在防止巨物意外踏足。

    隧道的尽头是宽敞的门廊,张星引跟着爬出洞口,站了起来,再转过一个拐角,看见了一扇用不明植物编制的厚厚的一扇门,女孩边脱衣服边转向张星引。

    谢天谢地,是一张东亚脸。

    “中国人?”

    “是!”

    张星引激动地都要哭出来了。

    “不用客气,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们有很多人都在这里,有医生,有好几个科学家。当然,更多的还是我们这种闲人。”

    女孩摇了摇门口的门铃,这种门铃似乎是用某种动物的骨头做的,声音脆生生的,没有敲击金属会产生那种余音,但也足够响亮。

    “Hi...,Whatanews!(嗨,新鲜啊!),good~job,sweetie.”

    一个俄罗斯口音的中年女子夸张地欢迎女孩和张星引的到来。

    “Thankyou,ma.”

    女孩牵起张星引的手,

    “这是达娜,是我们这里的神农,误入这里后帮我们尝了30多种植物结果没死成,现在放弃了。她做菜特好吃,我已经认她做妈了。”

    “...你是辽宁的吧...”

    张星引试探性地说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人话。

    “诶,你咋直道的?我官话说得不好吗,还是...你...也东北的?”

    “对啊...那...可能是因为我也是东北人...耳朵比一般人刁一点吧,你...你普通话挺好的,不是东北人还真听不出来。”

    张星引安慰道。

    “噗...噗通?是..啥...”

    女孩的汉语和英语都有一股浓重东北大碴子味儿,这让郁闷了一天的张星引顿时觉得心里畅快了不少。

    达娜拉上了门锁。

    刚进门,一发际线过高的年轻男子,拍了拍手。

    “Attention!Letmecheckthenumberofpeoplewhofailedtodietoday.(注意!让我看看今天都有谁还没死成。)”

    达娜跑过去给了那个地中海一个脑瓜崩,轻飘飘地说了句“One”,开了一扇门跑了进去,锁上了门。

    每个人报了数,一直报到了13。

    “Fourteen.”

    女孩举起张星引的手晃了晃,所有人起身欢呼,社恐人张星引被这场面吓得大脑一片空白。

    “Hi~What'syourname?”

    一个灰眼银发的少女激动地问。

    “Mynameis张星引。”

    十一脸懵逼。

    女孩回头询问张星引:“你有英文名吗?”

    张星引摇摇头。

    “ShesaidhernameisFouteen.”

    女孩替张星引解答了大家的疑惑,全场欢呼,掌声雷鸣。

    “没事儿,我还叫Eleven呢,不然你的名字他们永远说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