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返程
在卸去安西王纪蕤的身份前，苏二五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以安西王的名义捐款建了一间慈幼局，送给弥勒教，说到底其实也是安置那数百个姑娘的居所，这虽也是一件善事，但其实也多多少少包含了他的一些私心。
在“安西王纪蕤”退居二线后，取而代之的是世子纪杳，纪杳虽还是世子，却已经把握住了安西王的权力，只差个名号罢了。对此，这也与苏二五无关了，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该是回到自己的正轨上来了。
在跟童涵重逢不到几天，从塞外赶回来的薛觥找上了童涵，得到通报的苏二五也赶紧赶回去会面，薛觥见到这位久违的伙伴也显得有几分高兴，随后便说起正事来了。
“商议十分顺利，只不过我还要返回建康一趟，将消息通报回去，估计这场商议得来回跑几趟才行了。”
之后，他又说出了另一件令苏二五和童涵都十分惊讶的事情：“木槿要嫁给乌耶部可汗了。”两人听了皆是十分吃惊，赶忙问了下去，接着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木槿这一趟过来似乎就是为了和亲，不过嘛，她的身份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听说私底下被圣上收为养女封作公主，只是此事目前还不宜公布，不然南朝跟乌耶人结盟之事便天下皆知了，我听说这次和亲还是木槿主动请求成为和亲对象的......”
苏二五诧异不已：“她为什么想嫁给塞外去？”
“谁知道呢？”薛觥耸了耸肩，“塞外又荒凉又冷，真是想不懂她在想啥，可惜人家就是喜欢索虏呢。”
童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随后苏二五也将纪昕的事情告诉了薛觥，薛觥也既是惊讶又是开心，说道：“你这是立下大功了啊，不过暂时还不能带她回去，我得先回一趟建康报告此事，然后再带几个高手过来保护公主回去......”
“公主？”
“废话，等纪小姐到了南朝肯定会被封为公主啊。”
听到这里，童涵下意识瞥了一眼苏二五，心想这家伙还把未来的公主给勾搭了呢......
接下来薛觥就再次风尘仆仆地出发了，苏二五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身边跟了几个新的黑鸦卫，也是因此，苏二五有机会随他们一起前往塞外，去见识那乌耶部王庭。
说是乌耶部王庭，其实不过是一些帐篷组成的部落罢了，乌耶人可汗的帐篷是金色的，似是特意以这种颜色来显示其威严，苏二五不曾见到乌耶可汗，以他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护卫罢了，他对此也心知肚明，但他却是见到了木槿。
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子此时再见时已成了乌耶可汗的侧室了，也不知是否行过房事了，或者举过婚事，苏二五也不知道乌耶人到底有没有成亲的习俗。他是随童涵等人在一个帐篷里见了她的，帐篷中也只有她一个人待着，这应该算是最后的告别吧，但即使是在这道别时刻，木槿依旧不冷不淡的样子，她跪坐着，偶尔对别人的话附和几下，但仅此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眷恋之意，只是一个无心硬体的木偶人。
在离开时，苏二五故意落到了最后，等其他人先出了帐篷后，他回头问她：“为什么？”他跟木槿并不熟，虽然已经算是相识两年了，但关系实在算不上好，但因为初见时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让他对她印象稍稍有些深刻。所以得知她竟要主动嫁给乌耶可汗，这无疑让他觉得十分惊讶。
更古怪的是，木槿仿佛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要问的是什么的样子，嗓音淡淡地回道：“我与你不同，我是个女子。”
“这......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微垂着眼帘、低着头的女子终于抬起头来了，那双古井无波的大眼睛紧紧地看着他，眼瞳里似是饱含着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有，苏二五愣住了。不久后，她再次低下头去，眼帘微阖：“你生来就是男人，而且你聪明，狡诈，有手段，像你这般的人早晚都会爬上去的，可我......是不能的。”
苏二五默然不语，良久后，他才再次开口说话，此刻的他仿佛忘了自己待在帐篷挺久不出去了：“那......那也不必非得嫁给乌耶人。”
“那我可以嫁给皇帝？”
苏二五被噎了一下。
“你难道不明白么，你有野心，我也有野心，只要我待在南朝无论如何都没有出头之日的，他们将我当做女子，我也没有太高的手段，可是......我也想如男子一样站在高峰俯视下面的众生。所以，得知了和亲的事情后，我便疏通关系，通过主书大人得到了一个机会。”
苏二五哑口无言，已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到了这时，一吐胸中不快的木槿才似是轻松下来，竟是首次在他面前表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既然我要嫁到塞外，那我们以后就不会是敌人了。”
“......你这话倒是怪极了，我们以前也不是敌人啊，再说嫁给了塞外你就是乌耶人了，难道跟我还不是敌人么......”
木槿摇了摇头：“我以前要奉命监视你，必要时候还可以出手对付你，可到了这里，我的一切职责都能解脱了。”
苏二五直勾勾地看着她，缓缓问道：“是主书大人的命令？”
“没错。”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敌意如此之大，我跟他素未谋面，我想我祖上也没得罪过他。”
“既然如今我已经卸掉职责了，那告诉你一些事情也无妨吧......其实，主书大人好像私底下喜欢占卜。”
“占卜，算卦风水什么的？”
“没错，他算到你以后会祸乱朝廷众生。”
苏二五忍不住笑了：“那你家主书大人倒是像个孩子一样。”
闻言，木槿微张开小嘴，讶然地看着他：“为何这般说？”
“我曾听说，善易者不占，算准了折损寿命，算不准了误人子弟，况且老天立命为人成命，拘泥于小术的主书岂不是可笑？”
木槿沉默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说道：“无论如何，主书大人是看准了你会祸害天下的，他作为陛下的身边人，能随时影响陛下，所以你以后也该找个足够的靠山才行。”
苏二五笑着摇头道：“难道还要什么靠山比皇帝更大？”
“并非如此，主书随时能影响陛下，但其实陛下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主书大人之所以能一直得陛下欢心，就是随时随刻看准了陛下的心，若是他擅自做了令陛下不喜之事，同样会被疏远的，所以你日后若是能进入庙堂，只要能找个位高权重的靠山即可，想必庙堂上也有不少文武百官讨厌主书大人吧。”
“听起来像条狗。”
“......”
“无论如何，十分感谢你的建议。”
苏二五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其实根本不必问的，他已经隐约猜出来了：首先，木槿将主书李昀之当做偶像来崇拜，其次木槿是个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等人，最后木槿有着极大的野心......果然啊，不能得罪女人，他最后只能做出这般感叹似的总结。
这也是苏二五跟木槿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与她相见，有缘或许还能再见吧。
不久后苏二五重新回到了凉州，回到菩果寺接回纪昕，他知道接下来该带着她回到南朝了，但他也知道在这之后他暂时不能曝光与她的关系。纪昕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也不知是怎么了，当晚她就来到了苏二五在菩果寺的客房中，当听到敲门声开门见到站在外边的少女后，苏二五也十分惊讶，同时也隐约有些期待......当然什么都没发生，二人只是趁着临走前亲密闲聊了一番而已。
“关于咸鱼的事......”
“你不必道歉。”苏二五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摇头道，“你也阻止不了，以后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纪昕点了点头，接着将脑袋倚在了他的肩上，二人坐在床上，少女幽幽地说道：“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苏二五知晓她说的是另一件事，闻言他心下也略微有些愁绪，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故作自信镇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再过几年，我会光明正大迎娶你的。”
“......嗯。”少女害羞的嗓音小小声地应了一下。
到了下半年的时候，苏二五重新回到了建康城，再次见到了这座浮华的南朝都城，也终于见到了一直负责自己的上级莫怀。依旧捧着个大肚子的莫怀笑意盈盈，他十分高兴地看着苏二五说道：“你这趟北上旅程做得很好，十分好，陛下知道你把公主带回来的事情也十分高兴，你就等着吧，你很快就能转入黑鸦卫了，然后晋级做个军官，一起步就比别人好得多了呀......我都要羡慕死你了。”
苏二五笑了笑，却是说出了让莫怀惊讶不已的话：“莫大人，我不想去黑鸦卫。”
“你......你说什么？”莫怀惊愕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呀，黑鸦卫可是陛下的亲卫啊，比宿卫还要关系紧密，多少人想尽办法进入黑鸦卫都不行，你怎么说这种胡话？”
苏二五低着头，依旧说道：“我想转到中军去。”
所谓中军，也叫台军，是京师的中央军队，与边戍兵相对，虽然中军的待遇也不错，但显然比黑鸦卫差了，所以莫怀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二五坚定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黑鸦卫虽是陛下亲卫，待遇也好，却没法真正上战场面对面跟敌人厮杀，我希望能成为一名普通的兵卒，以我这薄弱之躯，行保家卫国之事......”
莫怀仍然惊讶地看着他，良久后，看着一脸倔强的少年，他心中无奈，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将此事上报上去的，只是能不能，倒不是我说了算了，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要是你这个决定得罪了上头，可就不好了。”
“我明白的。”
在告别了莫怀后，苏二五走出宅子来到建康城的街道上，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南边的秦淮河虽也热闹，却始终还没到夜晚，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秦淮夜色。他颇有些孤单地站在人来人往却陌生的街道和人群之中，望着天空，长长地吁了口气，喃喃道：“加入黑鸦卫最厉害也不过是做一条优秀的走狗罢了......”
在“安西王纪蕤”退居二线后，取而代之的是世子纪杳，纪杳虽还是世子，却已经把握住了安西王的权力，只差个名号罢了。对此，这也与苏二五无关了，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该是回到自己的正轨上来了。
在跟童涵重逢不到几天，从塞外赶回来的薛觥找上了童涵，得到通报的苏二五也赶紧赶回去会面，薛觥见到这位久违的伙伴也显得有几分高兴，随后便说起正事来了。
“商议十分顺利，只不过我还要返回建康一趟，将消息通报回去，估计这场商议得来回跑几趟才行了。”
之后，他又说出了另一件令苏二五和童涵都十分惊讶的事情：“木槿要嫁给乌耶部可汗了。”两人听了皆是十分吃惊，赶忙问了下去，接着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木槿这一趟过来似乎就是为了和亲，不过嘛，她的身份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听说私底下被圣上收为养女封作公主，只是此事目前还不宜公布，不然南朝跟乌耶人结盟之事便天下皆知了，我听说这次和亲还是木槿主动请求成为和亲对象的......”
苏二五诧异不已：“她为什么想嫁给塞外去？”
“谁知道呢？”薛觥耸了耸肩，“塞外又荒凉又冷，真是想不懂她在想啥，可惜人家就是喜欢索虏呢。”
童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随后苏二五也将纪昕的事情告诉了薛觥，薛觥也既是惊讶又是开心，说道：“你这是立下大功了啊，不过暂时还不能带她回去，我得先回一趟建康报告此事，然后再带几个高手过来保护公主回去......”
“公主？”
“废话，等纪小姐到了南朝肯定会被封为公主啊。”
听到这里，童涵下意识瞥了一眼苏二五，心想这家伙还把未来的公主给勾搭了呢......
接下来薛觥就再次风尘仆仆地出发了，苏二五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身边跟了几个新的黑鸦卫，也是因此，苏二五有机会随他们一起前往塞外，去见识那乌耶部王庭。
说是乌耶部王庭，其实不过是一些帐篷组成的部落罢了，乌耶人可汗的帐篷是金色的，似是特意以这种颜色来显示其威严，苏二五不曾见到乌耶可汗，以他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护卫罢了，他对此也心知肚明，但他却是见到了木槿。
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子此时再见时已成了乌耶可汗的侧室了，也不知是否行过房事了，或者举过婚事，苏二五也不知道乌耶人到底有没有成亲的习俗。他是随童涵等人在一个帐篷里见了她的，帐篷中也只有她一个人待着，这应该算是最后的告别吧，但即使是在这道别时刻，木槿依旧不冷不淡的样子，她跪坐着，偶尔对别人的话附和几下，但仅此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眷恋之意，只是一个无心硬体的木偶人。
在离开时，苏二五故意落到了最后，等其他人先出了帐篷后，他回头问她：“为什么？”他跟木槿并不熟，虽然已经算是相识两年了，但关系实在算不上好，但因为初见时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让他对她印象稍稍有些深刻。所以得知她竟要主动嫁给乌耶可汗，这无疑让他觉得十分惊讶。
更古怪的是，木槿仿佛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要问的是什么的样子，嗓音淡淡地回道：“我与你不同，我是个女子。”
“这......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微垂着眼帘、低着头的女子终于抬起头来了，那双古井无波的大眼睛紧紧地看着他，眼瞳里似是饱含着什么，又似是什么都没有，苏二五愣住了。不久后，她再次低下头去，眼帘微阖：“你生来就是男人，而且你聪明，狡诈，有手段，像你这般的人早晚都会爬上去的，可我......是不能的。”
苏二五默然不语，良久后，他才再次开口说话，此刻的他仿佛忘了自己待在帐篷挺久不出去了：“那......那也不必非得嫁给乌耶人。”
“那我可以嫁给皇帝？”
苏二五被噎了一下。
“你难道不明白么，你有野心，我也有野心，只要我待在南朝无论如何都没有出头之日的，他们将我当做女子，我也没有太高的手段，可是......我也想如男子一样站在高峰俯视下面的众生。所以，得知了和亲的事情后，我便疏通关系，通过主书大人得到了一个机会。”
苏二五哑口无言，已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到了这时，一吐胸中不快的木槿才似是轻松下来，竟是首次在他面前表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既然我要嫁到塞外，那我们以后就不会是敌人了。”
“......你这话倒是怪极了，我们以前也不是敌人啊，再说嫁给了塞外你就是乌耶人了，难道跟我还不是敌人么......”
木槿摇了摇头：“我以前要奉命监视你，必要时候还可以出手对付你，可到了这里，我的一切职责都能解脱了。”
苏二五直勾勾地看着她，缓缓问道：“是主书大人的命令？”
“没错。”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敌意如此之大，我跟他素未谋面，我想我祖上也没得罪过他。”
“既然如今我已经卸掉职责了，那告诉你一些事情也无妨吧......其实，主书大人好像私底下喜欢占卜。”
“占卜，算卦风水什么的？”
“没错，他算到你以后会祸乱朝廷众生。”
苏二五忍不住笑了：“那你家主书大人倒是像个孩子一样。”
闻言，木槿微张开小嘴，讶然地看着他：“为何这般说？”
“我曾听说，善易者不占，算准了折损寿命，算不准了误人子弟，况且老天立命为人成命，拘泥于小术的主书岂不是可笑？”
木槿沉默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说道：“无论如何，主书大人是看准了你会祸害天下的，他作为陛下的身边人，能随时影响陛下，所以你以后也该找个足够的靠山才行。”
苏二五笑着摇头道：“难道还要什么靠山比皇帝更大？”
“并非如此，主书随时能影响陛下，但其实陛下是个刚愎自用的人，主书大人之所以能一直得陛下欢心，就是随时随刻看准了陛下的心，若是他擅自做了令陛下不喜之事，同样会被疏远的，所以你日后若是能进入庙堂，只要能找个位高权重的靠山即可，想必庙堂上也有不少文武百官讨厌主书大人吧。”
“听起来像条狗。”
“......”
“无论如何，十分感谢你的建议。”
苏二五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其实根本不必问的，他已经隐约猜出来了：首先，木槿将主书李昀之当做偶像来崇拜，其次木槿是个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等人，最后木槿有着极大的野心......果然啊，不能得罪女人，他最后只能做出这般感叹似的总结。
这也是苏二五跟木槿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他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与她相见，有缘或许还能再见吧。
不久后苏二五重新回到了凉州，回到菩果寺接回纪昕，他知道接下来该带着她回到南朝了，但他也知道在这之后他暂时不能曝光与她的关系。纪昕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也不知是怎么了，当晚她就来到了苏二五在菩果寺的客房中，当听到敲门声开门见到站在外边的少女后，苏二五也十分惊讶，同时也隐约有些期待......当然什么都没发生，二人只是趁着临走前亲密闲聊了一番而已。
“关于咸鱼的事......”
“你不必道歉。”苏二五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摇头道，“你也阻止不了，以后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纪昕点了点头，接着将脑袋倚在了他的肩上，二人坐在床上，少女幽幽地说道：“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苏二五知晓她说的是另一件事，闻言他心下也略微有些愁绪，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反而故作自信镇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再过几年，我会光明正大迎娶你的。”
“......嗯。”少女害羞的嗓音小小声地应了一下。
到了下半年的时候，苏二五重新回到了建康城，再次见到了这座浮华的南朝都城，也终于见到了一直负责自己的上级莫怀。依旧捧着个大肚子的莫怀笑意盈盈，他十分高兴地看着苏二五说道：“你这趟北上旅程做得很好，十分好，陛下知道你把公主带回来的事情也十分高兴，你就等着吧，你很快就能转入黑鸦卫了，然后晋级做个军官，一起步就比别人好得多了呀......我都要羡慕死你了。”
苏二五笑了笑，却是说出了让莫怀惊讶不已的话：“莫大人，我不想去黑鸦卫。”
“你......你说什么？”莫怀惊愕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呀，黑鸦卫可是陛下的亲卫啊，比宿卫还要关系紧密，多少人想尽办法进入黑鸦卫都不行，你怎么说这种胡话？”
苏二五低着头，依旧说道：“我想转到中军去。”
所谓中军，也叫台军，是京师的中央军队，与边戍兵相对，虽然中军的待遇也不错，但显然比黑鸦卫差了，所以莫怀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二五坚定地点了点头，继而说道：“黑鸦卫虽是陛下亲卫，待遇也好，却没法真正上战场面对面跟敌人厮杀，我希望能成为一名普通的兵卒，以我这薄弱之躯，行保家卫国之事......”
莫怀仍然惊讶地看着他，良久后，看着一脸倔强的少年，他心中无奈，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会将此事上报上去的，只是能不能，倒不是我说了算了，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要是你这个决定得罪了上头，可就不好了。”
“我明白的。”
在告别了莫怀后，苏二五走出宅子来到建康城的街道上，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南边的秦淮河虽也热闹，却始终还没到夜晚，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秦淮夜色。他颇有些孤单地站在人来人往却陌生的街道和人群之中，望着天空，长长地吁了口气，喃喃道：“加入黑鸦卫最厉害也不过是做一条优秀的走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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