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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最后论道的人为三轮比试中每一轮的第一名。其中有两轮比试的第一名均由祖冲获得。故实际最后论道的人仅为贾袅和祖冲两人。按剑道、星象、卦位顺序依次上场,先上场的为贾袅后上场的为祖冲。

    只见贾袅气定神闲地走到大厅中央,说道:“今日论道,乃道教九年一度的大事。——”稍微停顿了一下,摸了摸短胡须,接着说道:“我师父自嵩山修道以来,深得道法精髓。而今独成一派。幸得北魏皇帝太平真君垂怜,荣为帝师之号。”

    自道教创立以来,道教弟子一边修行一边为官者不在少数。祖天师张道陵也曾为益州太守,嗣师、系师也曾为汉室地方官僚。听他这么说,大家也并不觉得稀奇。

    只见这贾袅接着说道:“我师尊并不接受官职,只愿潜心修道,以道辅国。然北魏皇帝尊我师尊为道家至尊,封为道家正统,几次提议封我师尊为天师,均被我师父婉拒。我师父依然对祖山感念。”

    众人一听,都暗自称赞:这寇谦之在北魏做的不错,受皇帝尊重,还能戒骄戒躁,不为荣华富贵所动,乃道家高人也。

    贾袅接着说:“但我众弟子感念师尊道行修为,乃天下第一。魏皇帝亲封的国师,他乃太上老君玄孙,天师称号众望所归,乃真正的天师继承人。故本次前来祖上,希望张天师你退位让贤,禅让与我师父。”

    众人一听,这北派道友心想:这家伙,搞了半天是自己想当天师。先前提出口号“去除三张伪法,天师唯贤是授,反对世袭。”合计都是欺骗利用我等。而南派道友则想到:这平城一派真的是大言不惭啊,当年嵩山就不知怎么收了这帮逆徒。

    贾袅一看,大伙儿貌似都不太乐意,接着说道:“大伙儿稍安勿躁。首先这张道陵、张衡、张鲁都是书中记载之人物,他们到底是否真实本来就存疑;二来这三张乃爷孙三代,他们怎么能立法将道教变为他的家教,以至于后世天师皆为他张氏一脉传承。我平城一派首先不服,这祖训就是伪造的,乃这张符祖上编造的伪制,天师应由我万千教众中贤德有能之人选拔而出。你们都看看这张天师身后的胖子,他也能是天师?就不怕众道友笑话?”他指着张符身后的张苗说道。

    众人都点头,认为这天师选拔的确有些儿戏。但那胖道长张苗却不以为然,自己也面无表情地盯着贾袅,并不搭话。

    贾袅鄙视了他一眼,接着说:“我师尊对我一派教众要求不得随意投入道官,官员入道也需考察三年。若职场不分,修道则三心二意。修道之人不应心若旁骛。这道家弟子就应该有道家弟子的样子,必须专心一心修道。皇上封赏我尊师为相,但他老人家也不为之所动,就为专心修道,同时也要求我们众弟子等人不得为王侯将相。虽不能入官,但我教一心辅助皇帝,为北魏朝廷江山稳固、国泰民安尽微薄之力。此番做派可当作尔等楷模。”说到这里他有些口渴,便端起自己位置的茶杯,饮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们平城一派早就不让入教弟子缴纳五斗米和钱税。道家用度都由皇家拨付,教众和居士们随自己心意点灯燃香功德无量。这对众多道家弟子专一修道实乃利好消息。如此师道、如此道义。试问世间有谁能比,天师不为他更为何人?还有——还有祖山上珍藏的道家最高道法气功道,也自然应由接掌天师看管。”

    众人皆沉默不语:这贾袅说的侃侃而来,貌似十分在理。道教在北魏兴起,这寇谦之一派是功不可没的。功德在此,众人不得不服。只是哪里不对,又一时说不上。

    祖冲见寇谦之也说的差不多了,众人也不语。自己挺身论道:

    “天师道自开创以来,已有数百年。随早期道规却有不够详尽完善的地方,修改调整本来就是青城山问道而来的目的之所在,既然问道而论道。必然有所精进。至于去除先祖,甚为不妥,就如同你不认亲爹,不认师父。如此大胆颠覆行为过于冒进,必然引起我人心不齐,道家分裂。”

    “至于仙道寇老前辈所提修道之人应当专一,鄙人更不敢苟同:敢问道兄,你们专一修道,为何又长期出入宫廷之内?你们不受官职,但为何位于王公之上呢?道在何方,不在与是否为官或是为民,不在于是汉是胡。道之精益除了修身养性,一己之力为民造福也是道。道是天、地,也是仁心。古来望丛二帝开创古蜀国治理之道;先秦李冰父子****也是道;后有西蜀子云治学学问之道;诸葛孔明忠心护国、开诚布公、廉政爱民、劝农桑、进制盐、护都江堰、筑九里河堤防水息,守身甚正、严于律己,让蜀汉之民安其居、乐其业也是道。”

    “自己入益州一路所见百姓安居乐业,道义重高。灵山灵水养灵人,正是一方水土的滋润造就道家在此诞生。也正是历代来此修行的先圣,让这里充满道义。昨日君可见万千百姓自发三拜:拜水乃是天地之道;拜望丛二帝、拜李冰父子乃是有为治道;拜五谷丰登是乃民生之道。均为道也。”

    “论道实乃论修身、养性,论道乃论有为、治世之道。单论比武和口舌之争,非正道也。天师祖制不可更改。而如李冰、诸葛孔明等前世圣人,虽非道教弟子或只为修道的道士,我认为亦可谓我道家真君。——”

    说毕,阁楼外听见的前来围观的益州百姓纷纷叫好,为祖冲喝彩。而在场的无数各派道友也连连称道,就连天师张符也不禁为这个少年对道家道义的诠释作出佩服之情。

    贾袅无计可施,灰溜溜地走到一边,对这少年咬牙切齿。心想:你一天要是落在我手里,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张符站上高台:“今日论道,道家之义又有了新解。这建康少年的道之新论让我耳目一新。贫道对此深以为然。”

    张符突然被眼前的少年惊醒,自问自己任天师几十年来,道教在自己手里成长不前,反而是南陆北寇两位才俊发扬光大,他突然明白祖师爷传道之初心,先道为修身,问道不为比试,不为颜面,只为道教发扬光大。而今少年为道家的注入了全新的涵义,有着更高的升华。心中不免十分惭愧,自己活了八十余年,就快入土之人,竟然不如这个童儿看的甚远。

    便对祖冲说道:“童儿,你过来。”

    他仔细地端详着祖冲的脸,左盼右顾,看的祖冲心里发毛。祖冲心想:这眼神,犹如师父当年第一次瞧见自己一样。

    “不错。不错。的确是像,的确是像。陆修静找到了你,他收了一位好徒儿。”张符不住点头微笑道。

    张符也不搭理贾袅等平城一派在那里嚷嚷。只顾望着着年轻后生,关切地说道:“今晚我就与你师父修书一封,让你师兄先行带回。明日,你随我到天师洞。”

    祖冲心里猜测这天师定是有要事交代。便答应了。

    贾袅等众人见众人陆续散去,空提口号也无人响应。便灰溜溜地各自散去。

    下山回客栈路上,陈师兄神秘地对着祖冲说:“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祖冲说道:“师兄这话怎讲?我明日随天师去天师洞,去去估摸也就耽搁一两日,随后就回建康。”

    陈湛说道:“师父交代,倘若你能在问道大典中崭露头角。天师定会留你几月甚至一两年。我就不必再等你,明日先行回去。”

    原来师父早已料到。祖冲心想。想到这里也不再做声,默默随师兄下山而去。

    次日清晨,那名胖道士张苗送一封书信二来,交由陈湛。便领着祖冲往南走。走了约莫四、五里,前面便是岷江外江之金马河。河边渡口便是青城渡,在这里坐船过江,便可进入青城山脚。只见青城山派的道教教友围着张符天师早就江边大青石边坐着等候。见张苗、祖冲二人已到,便都站起。

    年轻道士呼唤船家,一起登船过江。这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就连扁舟在江面也是左右摇晃,甚是危险。

    祖冲心里想着:这岷江虽不及扬子江宽,但水流可湍急多了。要是撞上礁石,必然会船毁身亡。

    只见那船家身手敏捷,就算江中多处凸出于水面的大石,船家也能顺利恰到好处的避开。惊的祖冲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终于抵达对岸,祖冲心里想着:船家这是手艺绝了,这都是他跑船跑了多少趟呐,才能顺着水力避开如此之多的暗礁和孤石。

    过江以后,很快来到青城山山前之赵公山。只见这儿山色开始青鸾,好似绿毯直铺山峰之中。话说赵公明在此处山中修炼成仙,最终也修成正果,成为正财神,所以也这一段山峰也叫赵公山。

    所谓山灵则神明,青城山果然是灵山。这青城山群山连绵数数十里,群峰环绕起伏、状若城廓,故名曰“青城山”;山中林木葱茏幽翠,四季常青,享有“青城天下幽”的美誉。沿着山脚绕过赵公山,再行进约莫十里,便到了进山山脚。只见进山之路由朱色石阶铺上,丹梯千级,曲径通幽,犹如一条通天之路。路两旁高大树木葱郁挺拔。路边不远便是山泉潺潺。

    行走已十余里,张符道长依然神采奕奕,不像是耄耋老者。即便是较陡的山路,他行走起来也丝毫不落年轻道友。山风拂过,老道长尤显道风仙骨。

    不一会儿,便能见到一朱漆金殿立于山腰峭壁之下。山门之上鎏金大字“建福宫”巍然醒目,山门处香雾缭绕,幽静之所。

    进入建福宫便算是正式进入道教祖山圣地。

    继续沿山路往上,山路陡峭。行走一会儿,便是大汗淋漓。对于尚未爬立如此陡峭的外人来讲,确实有些累人。但对于青城山的道友来讲,走着山路却是家常便饭,每日除了功课,都会一口气山顶山下往返多趟。张符道长见祖冲有些跟不上,便吩咐诸位在瀑布之下的深潭之侧的平坦地稍作修整。

    “我见你尚未适应着山路,你师父没教习你吸气吐纳的法门?”张符对着祖冲问道。

    祖冲见天师问到,毕恭毕敬地回答:“师父自然是愿意教我,但说我现在尚不适合学习吐纳真气的法门。师尊学的道家之法属于南派道家之法,混杂了道家祖法、北派之法以及南派独创法门。这法门虽然高深,但终属于混杂。师父期望我先学道家最初的纯正基本吐纳真气之法后方可来教我。他说我这次到了青城山,有缘见到天师真人,或者能有幸能得到您指点一二。”

    “这陆修静果然没有违背诺言。贫道今日带你上山,的确是有意传道与你。”张符,见休息了一会也差不多了,刚见祖冲是汗流浃背,现在却有点哆嗦颤抖,不禁笑道:“这青城山天下幽闻名遐迩。山上山下气温如同不同世界。此处地名叫仙屡清凉,夏季盛暑,这里也是凉快之至。所以先前你觉得温热,现在却凉的紧。足见你气道完全无修行。若是休息好了,咱们就继续往上走。”张符笑道。

    在经历圆明宫、朝阳洞、天然图画、碧翠青城、仙屡清凉,继续攀爬近十里,便到了青城山道教正宫“天师洞”。只见这天师洞三面环山,一面临涧,古树参天,古分幽静。沿这上百的阶梯直攀入殿。洞内殿宇规模宏伟,雕刻精细,洞中有天师张道陵及张衡、张鲁天师真人像。

    祖冲见到天师洞第一眼就觉得有几分相似。突然想起还是小时候第一次随父亲去爱敬观,原来爱敬观先师都是模仿天师洞修建而成。但虽风格相近,但规模相比略有减小,尤其这青城山的青幽却是他的独道之处难以模仿。

    相传称为“蜀中八仙”之一的阴长生入青城山修道。东汉顺帝初年,道教祖天师张道陵入鹤鸣山(今成都市大邑县境内)修道,创立五斗米道,亦即天师道。鹤鸣山与青城山同属古岷山山脉,张道陵最早从鹤鸣山来到青城山天师洞结茅传道,并在此羽化升仙。

    祖冲随张符天师等数十众人回到观中,用过午饭。稍作休息后,张符便独领祖冲继续上山,直至青城山最高峰彭祖峰顶。此顶又名老霄顶,山顶平台之处为老君阁。

    登上阁楼顶,一声呼喊,众山皆应。阁楼高约十一丈,共九层,下方上圆,层有八角,象征天圆地方,太极八卦;外观呈塔形,尖顶,中堆三圆宝,寓意天地人三才。阁内中空,庄严耸立太上老君坐莲像,像高二丈三尺,连座台高约三丈。阁外露天台封基,用汉白玉石依势而建,海漫栏槛、曲折迁回盘旋而上至阁顶。晴霁可眺览岷邛青峨远近数百里风光及天府平川数百里秀色,可谓集天下之壮观也。

    祖冲心想,这爱敬观也有相似的老君阁,只不过爱敬观的老君阁就在观内大殿之后,而这青城山老君阁却离天师洞如此之远。且不如如此之高,如此壮观。

    张符天师径自登到阁楼第九层,取出三道盒子来。对着祖冲说道:“此乃祖天师、嗣师、系师三位先祖,在创立道教之处,根据二十四道道法和日后修炼道行得道升仙时,对道家功底精华浓缩成为的道家最高的道法秘籍《气功道》。昨日平城一派以为我不愿让出天师,乃不知天师与寻常观中道长无二,并无任何荣耀,我们天师生来的宿命和职责就是维护道教教义,传授道法,传承祖训。寻得道家真正传人,将此最高道法传授下去。”

    “张天师为何不将此法传授与张苗道长?”祖冲想起当年师父拧着自己轻身一跃的场景,也曾听师父提起祖山天师珍藏着一种各地寻常道家无人修得的至高道法,乃需要有与道家有缘和天资聪慧之人方能修的。也知道张苗天师并非理想传授之人,说出此话时,感觉自己问的很白痴。

    张符悠长地说道:“这至高道法,若是资历平庸之辈是无法修习。纵然有你师父的聪慧,也就才练习第一成,第二成便无法继续修行。当年与你师父一同前来的平城寇谦之,也是快修行完第二成,就已经真气倒行,差点走火入魔。只能强行中止。他虽然有心继续修习下去,但我再也不敢给他继续看下去。你可知道为何?”

    “弟子不知。”祖冲说道。

    “这气功道乃道家所有道法的锤炼之精华,需要有道家的完全基础的人方可修炼,而天资聪慧之人方能将之全部融会贯通,否则有人随便极易走火入魔。倘若强行修炼,轻者昏迷痴呆;中者胡言乱语,成为祸国殃民之妖道;重者暴毙而亡。倘若暴毙,倒是一死了之,可若成为妖道,将祸害众多百姓苍生。所以我们在寻求能得道的弟子慎之又慎。祖上道法记载,自道教创立后,每两三百年方能出现一位天才可修行全部道法。而上一次具有此天赋的乃诸葛先生,可惜其只为修法不为修身,为国为民。这气道尚未修习一身精气便已散去。可惜之至。”

    张符对着祖冲深情地说道:“原本十八年前,我见寇谦之与你师父有一定天资,想传授他二人,但他二人资质毕竟有限。所以与他们约定,帮我寻的天下间的真正传人,收他为徒。以便我在问道大典上识得此人,尽传至高道法。可惜你是世家弟子,不是我道家道士。这个祖制难破——”

    “可惜啊——可惜,也没想到这陆修静收的是世家弟子。我昨天也是一时高兴,未想到此处。”

    祖冲倒是一脸无所谓。便说:“张天师不必烦忧。所谓修道修道。只要道义在,便能修道。不在与大小,不在于高低。我等弟子,自传师道,也学我祖家技道,两者皆为有为之道。就像这蜀中李公父子、诸葛先生一样可以造福苍生。”

    张符突然脑袋灵光一现,突然醒悟。一下拍了下脑子想到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祖天师爷立下的规矩是:一是与我道家有缘,没说就一定是道士,而且冲儿对道的理解尤甚众人,的的确确是有缘人;二是绝顶聪慧之人,这冲儿聪慧的确世间罕有,两者皆符合。而且我早就看到冲儿面貌与我嗣师先祖竟然十分相像。真的是乃天意。我传道与冲儿并未违反祖制。

    “冲儿,这有道家气功道法共有三盒九册:第一册为养气之道;第二册为养神之道;第三册是神行八卦;第四册为星宿入体;第五册乾坤挪移;第六册斗转星移;第七册养丹之气;第八册为经轮注;第九册为神游八面。每一道功法修炼熟练后才可习的第二道,练习当循序渐进方能渐进。我先交由你第一盒前三篇。与你师兄的书信中与你师父说明你在这里修习道法。待你在这里习完后,自然功成下山,再好生发扬我道法,弘扬我道教。”说罢,张天师把三盒气功道原本册全部交给了祖冲,对着祖天师像行跪礼,说道:“弟子奉祖师之命,已寻得佳徒,尽传我道家之法。望祖师护佑我道法弘扬光大。”

    祖冲自然是高兴,也是忐忑。这传说中神奇的气功道,就连北派都争相夺取的道家秘法。而今天师竟然将之全部交由与我。

    祖冲打开三个盒子,只见里面被黄色的锦帛包裹着各三本不同颜色的书,分第一册至第九册全部在此。在好奇心驱使之下,从第九册往第七册倒着快速翻阅一下,不到两刻钟时间,便已经快速浏览完毕。只是因为里面描述较为复杂,祖冲一时也未能完全记住,只是大致了解到,当练功至最后一成第九成,人神便可分离,灵魂便可出窍神游,以神之气替真身做到很多肉身无法做到的事;修炼至第八成,体内真气形成经轮,具有无所不能的力量;修炼至第七成,真气以及辅以药引,便可汇聚成丹,让未能修行之人,也可药到病除,延年益寿。

    看到这些,祖冲简直觉得大不可思议。但是由于没有从第一册开始观看,对里面的精要十分难以理解和背诵,便又从第四册到第六册开始翻阅看起。

    第四册为星宿入体;第五册乾坤挪移;第六册斗转星移。书中大都与星象天体、太极八卦以及人体穴位十分关联。这些内容,正是祖冲熟悉的地方。于是他便一字一句认真读了起来。虽然文中有些与真气运行尚不能完全明白的地方,但通过天地之运行规则、太极八卦之变化、人体穴位的关联。不到一个时辰,祖冲竟然已经背阅了两册。

    素不知,天色已暗。张天师见祖冲看的仔细,便走出阁外,仰天观望。

    天空皎洁无暇,满天星空。不多久,夜空一条暗星划过,由西南划向东北,顿时北边就独星璀璨,群星暗淡。

    张天师掐指一算,心想:我道家在北边强势扩大,恐不是吉兆。今夜定有事件从我西南发生,由此推波助澜。

    张天师,赶紧进入内阁。只见祖冲已经将第六册看到尾声。便对祖冲说道:“冲儿,这九册气功道念你修炼每一册也至少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几年。第一盒,我先交由你保管,你在天师洞每日勤加修炼。但三册练成之日,再归还与我,我再给你第二盒。这气功道是祖传秘籍,乃是霸道之物,一旦遗失由被无良人等拾得修炼,将是一大祸害。”

    祖冲基本把第六册也全部背完。只是有些内容尚不能理解,还需时日慢慢修炼。所以合上书籍,放进锦盒。将书还与天师。而第一盒则自己小心翼翼的收拾整齐抱在怀中,仔细保管。

    张天师,将两盒书籍抱至阁楼九层。就在准备放进藏书暗格时,突然想到,书籍放在一起有些不甚稳妥,便从其它经书找出一模一样的锦盒,分散开。把第三盒和道德经放在了九楼原处,而第二盒则放在了第七楼的祖师神像后的箱盒内。张符天师自以为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和祖冲一起下山,回到了祖师洞。

    往后的日子,祖冲便在青城山寻得一片幽静之所,修习这气功道。

    第一册为养气之道。养气如养身,收纳全身之气,积聚丹田,再收放与全身穴位。祖冲从未修行真气法门,犹如白纸一张。再加上随师父学医道时,便对身体穴位极为熟悉。在修炼此法时,只要记忆极佳,短短时间有小有精进。反而是学的杂的真气吐纳之法,修炼后容易形成多股真气相互冲突,进而影响第二成,而愚笨之人,又不能记住穴位和真气蓄积之法。才过一天时间,这真气运行的窍门已经全部掌握。第二日,便小有成就。第三日,祖冲已能全部融会贯通,体内真气随心所欲。这真气修炼三日便在体内逐渐澎湃,浑身燥热,涌动不止,而且随着修炼时日增加,体内真气也增加,哪怕睡梦中也不耽搁。第四日,祖冲已能对之收放自如。祖冲站在山腰树边,静身换气,右手手指一指,丹田之气犹如泉涌,滔滔不绝,随指尖散出,所向之处,树叶随风飘落。被击中的叶片,犹如被无形气剑斩过,成为两截。若换为一掌,则一大片树叶飘去,三三两两或为粉碎。祖冲闭气一跃,轻而易举地飞越高大树枝。

    这一跃,惊的祖冲一时不适。心想,这气功道果然是霸道。

    第五日,这第一册养气之道也已修炼完成。祖冲心想:怎么天师说要修炼几月甚至一两年。我这四天便已修炼完。难道我是太冒进了。可是又在翻阅了一下书籍,只见里面内容自己了然于胸。也没觉得自己哪有不妥之处。罢了罢了,快快学完好下山,于是开始翻阅第二册养神之道。

    这第二册,所谓养神之道,就是道家提倡的“道”是“虚无之乐,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宇宙、阴阳、万物都是由它化成的。道教信仰中与“道”并提的是“德”,道教经书中解释为:“道之在我者就是德。”《自然经》中说:“德言得者,谓于道果。”所以道教规定信徒要“修道养德”,相信修道可以摆脱尘世的疾苦烦扰,生活安乐,这是一种精神修炼,目的是追求在心理上、精神上达到清静无为的出世境界。

    而修炼气功道,需要将第一成修炼纯真的道家之气,让其在体内奔腾不已时,通过静心养神,以德化躁,将人世烦劳、欲望、挂念都犹如这体内真气,全部收纳于身,修炼成功的最高境界就是体内真气净收于体,无欲无求。犹如脱胎换骨,由于静若玄空境内,修炼至该成,气功未有精进,但却消失于体中,如同从未习的一般。修炼后人便有入仙之感,真气吐纳可有可无,人之定力非山崩地裂不可催。所以是一部重要而且关键的一部,是修炼气功道承前启后关键一成。该成修炼后,往后犹如笔直大道。若未修炼此成,后面便无法修炼,倘若强行修炼,便会走火入魔。当年的陆修静和寇谦之便是真气过杂,无法更改,再加上人生杂念过多,无法修成此道。

    对于祖冲而言,就犹如白纸一般,无太多欲求,无人世苦恼。对道的精义乃为民而忘我,毫无杂念。修行之气乃祖山纯阳之气。所以在修炼第二册,也轻松修得。仅仅是每日静心打坐,在天地之间、山树之中、潺潺水边。修炼至第十日,体内真气全无,就如毫无修炼一般。真气虽无,但想用则出。如同无底之泉水。睁眼一看,这山水犹如仙境,步法身轻如燕,无所思亦无所累,浑身清爽无比。若是奔跑,犹如脱缰之野马,快的只剩飞影。

    第三册是神行八卦。翻开此册,首先就是八卦变位之法。这个基础卦位变法与问道大典的卦位移步甚为相似。需要修习之人对太极八卦之位熟练于心,变换之后依然方位、距离十分准确。而在修炼前两成气功和修神之道后,提取真气在此九轮,每轮八八六十四步八卦位法迅速走位。

    祖冲对八卦之位已经了然于胸,前两成功力也都收发自如。所以修炼此道时已经是顺水推舟,瓜熟蒂落。不到一日功夫。祖冲竟然行走自如。练至第十二日,步法熟练,身行影捷。

    天暗时分,祖冲已经将前三册修炼已成。便将书放入锦盒,交还给天师。天师十分惊讶,这孩子才十二天功夫,便修炼完毕。果然是天资绝顶聪慧之人。惊叹之余,收好书籍。便按组训:除修炼弟子修行期间可外出,未修炼时,气功道应有天师亲自送还老君阁秘藏。然后再由天师取出第二盒来。

    祖冲交还后,便回到道舍。闭门思虑早就熟背的第四册至第六册。当初背诵时尚不能完全理解其中奥义。而今已修炼前三成,才突然明白,这中间三册中,第四册星宿入体乃是以天之星象之灵气完全与人之真气融为一体,即便星空被阻,气候突变。也只需根据体内真气感触,便能分辨这星象之变;第五册乾坤挪移则是通过太极八卦与体中真气的交融,修炼出可利用自己真气,引导周边其他有真气之人的真气使用。若受外人真气也可通过乾坤挪移之法让其消失无影或转移别处。第六册斗转星移则修炼成后,可通过前几成功力,可将无形之气变为有形之气,已可将有形之物化为无形。让外人置于玄幻无形之中。

    祖冲默默由心而念,不到两个时辰。三册书竟然被其修炼的初有小成,尚未达到熟练之度。正在思虑中,只见道中众道友惊呼:“山顶失水了——山顶失水了——大伙儿上山救火。”说罢。道舍的道友全都往山顶上跑去。

    祖冲一惊,冲出门外。只见山顶老君阁燃起熊熊大火,照的整个山顶透亮。

    “不好,天师出事了。”自从修行了这气功道六成功力,祖冲已经能从这火灾和周围气息感受到天师有事发生。便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祖冲修行至第六成恐不合适,可以改为修炼第一、二、三成?)

    提出一口气,犹如神速。很快就超过前面的青城山的道友。不多时,便远远将其甩在身后。跑了约摸五六里路,只见前面隐约有三个黑影过来。飘过的身影祖冲感觉身影似曾见过。

    伴着原处火光和月色,眼前银光一闪,祖冲已经感受到寒冷的剑气。

    “北派剑法。——”祖冲心里灵光一闪,随着利剑逼近。体内真气感受威胁自然激发,一股真气弹出使得剑锋一偏,竟擦身而过,刺向无人之处。

    好险。祖冲从未练得剑法,也不知如何与之对敌。只觉近日所习气功之道法虽不能与之搏斗,但躲闪保命绰绰有余。便使出神行八卦之步法。那黑衣人使出几道剑招对祖冲依然无可奈何,另外两人便过来帮忙。三人同使出围住祖冲的剑阵,竟然也是半刻也不得近身。眼见后来的青城山道友们陆续就快赶到。那三位黑衣人便相互使了一个眼神,便纵身一跃,往树林中逃去。祖冲正大喝一声:“你们都是谁?”。话音刚落,没想到飞来三枚只见银光色毒镖向他飞来。祖冲想都未想便顺手一招乾坤挪移之法,化解毒镖来势。纷纷飞钉在树干上。

    “没想到这才学的的气功道法,今日却使用在此。”祖冲心想。后面的青城山道友已经赶到,追问祖冲道:“可见刚才的黑衣人都是谁?”

    从身形、剑法、还有自己对人的敏感随气功道的修行增加,直觉告诉自己那三人必是平城一派的贾袅几位。但毕竟没有见到真面目,不能确认,不能凭感觉认定。祖冲便不好作答:“我也没瞧见都是些什么人。”

    “那咱们继续赶往山顶救火。”道友们说着继续往上。

    赶到山顶,老君阁已经全部熊熊大火。大伙不停用树枝扑火,或用盆接山泉水浇火。但一切都是杯水车薪,众人忙碌也难以阻挡这火势蔓延。

    大伙一直蔓延到次日清晨,这火势才逐步被扑灭。然这老君阁几乎尽毁。众人收拾残积,只见里面躺着一名被火烧的面无全非的尸体。张苗走进一看,不仅放声大哭:“天师仙去了——”

    众人一听,都大声哭泣起来。祖冲心里酸楚,不仅想起与其接触的先前往事来,虽然才短短十几日功夫。这慈祥的老者,在教授自己修炼气功道的这段时间,就像自己的阿爷教自己的营造之法。想到这里眼睛早已迷糊不清。

    擦干眼泪。众人收拾这烧毁之物。当抬出天师遗体时,只见他身下还有一锦盒,可惜随着大伙烧的残缺不全,里面的书籍也尽成灰烬。祖冲一见便是自己几个时辰前亲手交给张天师的那气功道第一盒前三册。见这后围凌乱之物,定是天师奋力保护秘籍不落入他人之后藏于身后。

    难道这群人是来盗窃祖山的气功道秘籍!众青城道士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青城派监院吩咐好众道士收拾残积,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发现。只见全是废墟,阁中所有纸质文书早已全部化为灰烬,一点剩余都没有。

    在处理完阁楼失水事宜,祖冲也不得不该回家了。收拾完行囊前,祖冲想到,这阁楼虽尽毁,但这气功道秘籍恐被前面碰到的三名黑衣人获得。自己是目前唯一见过全九册所有功法修炼后情况的人,便告诉监院以及青城山众道友关注秘籍记载的后三册的功法是否出现世间,便可知是何人盗窃秘籍和纵火烧毁了阁楼。在一切交代妥当后,便向众道兄告了辞回建康。

    自这都江堰汜水大典后,这益州几代先圣的有为之道早已让祖冲拜服。只觉得这道家的精益远不止于这修身养性简单。便从这青城山下山后,专程再去二王祠祭拜了水工先圣李公;沿江东下途经郫邑祭拜先蜀之君望丛二帝;再路过成都府武侯祠祭拜诸葛孔明。

    再一路在锦江河畔乘舟,沿江南下后入岷江,再入长江换登上客船,沿长江而下。再耗费十日之后终于回到建康。

    祖冲回到建康之后,先独自前往钟山拜见师父陆修静。山中的道士正穿着师父刚统一而定的道服,做着功课。祖冲见过师父陆修静,并告诉了他自己在益州的事和修炼的气功道以及张天师被害的情况。

    陆修静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这世事无常。感念这张天师对道家道法弘扬之德,对自己的弟子道法新意的认同和传功之恩,情不自禁向西下跪三拜。暗自小声说道:“天师祖制,不可有违。我道家自当弘扬道法,力图精进。”

    稍作平静后,陆修静对祖冲的青城问道上的表现十分赞赏,尤其是祖冲的有为之道也是赞不绝口,随便测试了下祖冲的气功修炼情况,点拨祖冲一些尚不能完全理解的地方。

    祖冲拜别师父后,回到建康家中。与阿爷、父亲、母亲一家又团聚一起,好不热闹。

    席间,祖冲兴致勃勃地给阿爷讲起蜀地见闻和李冰父子如何在深山之中利用地理阴阳水脉开凿出来的都江堰,以及后来的诸葛孔明保护都江堰、奖励农耕,劝、建九里堤造福百姓。益州百姓祖祖辈辈无不对他们的功德至高崇敬。

    一家人也都对祖冲的故事听的入迷。祖昌也感叹这几百年前的先圣是如何的了得,造福一方百姓。讲到细处,祖昌竟然与祖冲探讨起了这都江堰水工的合理和奥妙之处。

    几日后清晨,祖冲都宅在家中静心养气。修炼后的气功道真气的确有静心安神之妙。体内蓄积之气时有时无,在师父指点后,更是得心应手、随心所欲。看着祖父、父亲已经上朝,自己在家也略有无趣,便思念起悦欣妹妹来。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又浮现在眼前。祖冲不禁痴痴暗笑,院中一阵犬吠,才觉得自己发愣发的有些痴。一拍自己脑袋才想到:自己为何不去妹妹家,约她一起呢?

    想到这里,快速收拾家中凌乱床铺、穿好了衣裳。跟母亲说明后,便去了王家。开门的是郎管家。

    祖冲谢过管家,心想:按这个时间点,这悦欣妹妹定不在闺室,定是在书房中;未听得琴声,定是在练习书法。

    所以祖冲直接往书房走去。祖冲尚在这后院的小石径上,透过打开的窗户就已经能够远远地看到正埋头习字的王悦欣。

    碧衣白裙,乌发垂腰,明眸朱唇,肤如白玉脸颊透红,头顶戴着红玉桃花步摇,晶莹明澈的眼睛盯着案面的字帖,清晰可人,这明明就是如同画中的亭亭玉立的精致小美人儿。

    祖冲竟然是看的屋中“美景”近乎痴迷,脚步犹如灌入了千斤玄铁无法动弹。

    “小姐——小姐,祖家少爷来看你啦。”郎管家大老远就嚷嚷道。嚷的祖冲顿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王悦欣也听到了呼唤声,转过头来望着窗外。正和祖冲两眼相对,不由得有些羞涩。娇艳欲滴地低声微笑道:“冲哥哥来啦。”

    “悦欣妹妹,我就见你在专心习字。不好意思打扰你。所以先在这里望着。”祖冲微笑道。

    “冲哥哥,你进来吧”王悦欣说着。

    “嗯,好勒。”祖冲心里高兴的。说起来也恐怕几个月未见王悦欣,心里竟然甚至挂念。而今一见,似乎觉得这妹妹又长高了一头,更加明艳动人。

    进了书房,这桌上还摆放着几幅写废的字贴,但字迹公正,飘逸。虽远不及祖上字帖,但同龄人中当属翘楚。祖冲自叹不如。

    几个月未见,两位小年轻人又有很多话题自然是需要畅述为快。祖冲自然是要给王悦欣介绍自己的蜀中见闻,听的王悦欣甚是向往。只可惜小的时候要出远门,都只能和长辈一路,还没有自己单独出去过,即便是出这院门,没有家人陪同也是禁止出去的。想到此处,王悦欣不禁对祖冲的益州之行十分羡慕,心中竟有些希望有朝一日,能独自能出门远行好好对这世界见识一番,虽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听道深处,王悦欣突然想起一事,便说道:“听父亲说,今日皇上百官将在太庙祭祀。文武百官、皇宫后院都将随行。一路定是热闹的紧。冲哥哥,要不你带上我。咱们去南驰道逛逛,说不定还能看到太子亲王,你或许也能看到公主什么的?”王悦欣戏弄祖冲。

    “难怪见阿爷、父亲今日穿着隆重一早就出去了。你个小鬼头,看什么公主。那些太子亲王、公主们一天都深宫大院,宫女太监们伺候着,缺少锻炼,肥头大耳的。哪有你好看。”祖冲听王悦欣嘲笑自己,心里有丝许失落。听到王悦欣对那些皇子兴奋的紧的样子,不由得对这些皇子有些不满,说出连自己恐怕都不相信的话。不过最后一句“哪有你好看。”倒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在他心中。这位王悦欣妹妹,自第一次相识,便认为她便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一直未变。

    “不过,你想去。我倒愿意陪你。只是,郎管家能同意让你出去吗?”祖冲继续说道。

    “哈哈,肥头大耳的皇子,我还是想瞧瞧。”王悦欣笑出声来。说道:“只怕人家都是玉树临风的。放心,我说有冲哥哥你一起,而且我们是去找父亲,郎翁会拦我们的。”

    于是,二人结伴相约向西而行。二人就快到太社时。前面随行的皇上祭祀队伍早已浩浩荡荡走进建康宫内。走到跟前,南驰道两旁围观百姓皆跪拜。祭祀队伍最后一队,马队上都是些重甲将士,一看便是皇室禁卫军中军。马尾均有皇室东宫徽记,从衣着、马匹来看,祖冲一猜就能肯定:这一队是东宫宿卫兵。

    他一看出这是东宫的队伍,便立刻低头小声地告诉了王悦欣:“诶,悦欣妹妹。你想看的太子就在前面。”

    王悦欣一听,甚是兴奋。便抬头看着前人。只见前两个骑着马的,一位穿着校尉军服的,一位穿着官服的。认真想想便知道自然不是太子,正想着如何斥责祖冲。

    只见被前二人挡着的一人抬过头来,趾高气扬地对后面的人吼道:“父皇早已进宫,尔等还不加快。若让那老三追了去。我等不能知道他一天跟父皇说些什么,怎么办?”

    那人横眉竖眼的,一看就面带狡诈、蛮横。祖冲自跟师父习的多年,早就看出此人命薄,虽是太子之命,但无太子之福。不可近交之人。见王悦欣看到的眼神,由期盼到失落,便也料到:王悦欣也讨厌此人。

    就当队伍远去,街道逐渐恢复往日平静,街道两旁百姓三三两两开始自然而然逛街时,南边原处闯来三四匹快速奔跑的马来。

    为首的是一名年轻少年,眉清目秀,身着紫色长衣,挥动着马鞭,刹是英姿飒爽。

    那少年一见冲进了人群中,急忙拉紧缰绳。而旁边地亲卫却大吼一声:“快快让开,武陵王要见圣驾,众人不得阻拦。——”

    “不得无礼。你们就没见这百姓刚刚迎接圣驾早已结束。咱们缓慢进宫面圣便是。只是这次来迟责任在我,你们不得骚扰百姓。”这少年对身旁的亲卫喝道。

    原来这是当今皇帝的第三皇子武陵王刘骏。这刘骏自幼出生于彭城。父亲刘义隆到建康称帝后,只接走了他的皇后和而今的太子刘劭,没有接走他和他的母亲,而老家彭州皇上就再也没回去过。武陵王刘骏从小对父亲的印象就是只是一道道诏书,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而今的太庙祭祀大典,自己本应准时到达。只可惜这北方像是有异动,自己也不敢怠慢,还是等了两日探听到对方只是正常掉换布防,才略有放心回到建康。正因如此才耽搁了时日。

    这一切,祖冲和王悦欣都看在了眼里。祖冲心想:“这位皇子倒是气度非凡。而后定有一番作为。”而王悦欣心里却想:“这三皇子倒是和善,关键还气宇轩扬。”然后她有些花痴地远远望着这三皇子领着众人穿过这南驰道熙来攘往的人群走进了建康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