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术数春秋 » 第十三回

第十三回

    初秋时节,彭城的夜里也有些凉意。王悦欣在这客栈等了几个月。本以为武陵王见祖冲离开之后,便会去打听自己的家里或者来客栈找她。可这几个月了,也没见任何消息,女孩儿家也不便去人家王府去。心想,这三皇子是不是不知道我还在彭城里吗?她突然有些想念起祖冲起来,若是冲哥在此,他一定会帮我出主意,或者替我去跟王府提起一下我。

    突然有一天,彭城东大街上,人员鼎沸,好不热闹。花车、迎亲的队伍连绵了数百丈远,街上这迎亲的队伍弯弯曲曲的都看不到尽头。王悦欣向店小二一打听,这是谁家大喜?如此热闹。

    店小二嘲笑回答道:“这彭城十数年最大的喜事都不知道?彭城武陵王迎娶了他的表姐琅琊临沂散骑常侍王偃的宝贝女儿,郡主王宪嫄。”

    王悦欣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走路的时候都打了两个踉跄。稍微稳了一下情绪,才有心思往外看,希望这都不是真的。

    果不其然,远处骑着白龙马高高在上的那名红衣新郎,可不正是三皇子刘骏嘛,一副春光得意的样子。突然间,那一副她日思月想的英俊的公子哥形象完全荡然无存,心中只是怨念。心里咒怨道:“你不是曾经在邀请我去你家的时候,分明说道有空就向我家提亲的嘛,我可是等了你几个月,就是想告诉你我家在建康乌衣巷。没想到等来的可是这样的结果。”

    这迎亲队伍里,新郎的后面是一顶大大的花轿,但便只见这轿子的样子,就可知其多奢华。王悦欣心里一阵酸楚,心想自己就是想要冲进这队伍中,把这花轿拦住,把新娘子拦下来,看看她到底长的怎么样?她到底有何德何能,能够夺走三皇子的心。

    她正要想冲出去之时,忽然人群中有一名壮士拉着一位姑娘,横在了迎亲的队伍之间。

    那名壮士对着被拦下的刘骏喝道:“武陵王,你欺骗我妹妹。说是要迎娶她,可现今你却尚未娶她,却取了其她女人。她一生的清白都给了你。你说咋整?”

    旁边的人也喝道:“大胆狂徒,竟敢拦亲王迎亲队伍。快来人啊,把他们拖走。”

    刘骏镇定也说道:“你是谁?你们不要在大庭广众下含血喷人。我都不认识你们。快来人,让二位快快躲开。”

    跟在那名壮士后面的女子,似有几分姿色。本来开始极不情愿被那号称她哥哥的男人拽着,但听这刘骏说不认识她。一下子恼怒起来,哭诉道:“武陵王,你忘了是怎么在我耳边对我的海誓山盟了吗?那日你让我去你府上,你是如何的温柔待我你是我忘了吗?呜呜——”

    刘骏对着众人说道:“我不认识你们是什么人?再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不能迎娶你们的。我的父亲乃当今皇上,母亲乃路皇妃。父母即让我定亲,也是皇亲贵族或者文武百官之女。如何能跟你家攀上亲事。你们这不是胡说吗?——”

    那女的愤愤说道:“你个刘骏,先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看上了我,一定会取我回去做你的妻子。呜呜——”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咱们的骨肉都已经快八个月,你说怎么办?”

    “胡扯——”刘骏呵斥道。

    只见那壮士转过头,对着妹妹说道:“你看你吧,不听母亲之言。人家还没提亲,你就跟人家好上了,真是丢人——哎。”那壮士转过头怒目说道:“我妹子一生的清誉都毁入你手。你说怎么办?难道天底下就没个王法?”

    刘骏呵斥道:“绝无此事。你等速速退下,我且不追究你们的责任。若再一意孤行,恕我不客气了。”

    那壮士说道:“你们想怎样?我妹妹的事不可能就无声无息的就了了。”

    只见几名随从便是过来拿人。妹妹在后面哭的是伤心欲绝,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家本是平民人家,怎么可能攀上高枝,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但是这肚子里的孩子就快降世,不能一出生便没了爹,而且以后没了爹的孩子和我怎么生存在这世上,还不如一了百了。想到这里,妹妹使劲的绕开哥哥,往这马匹后面的花轿上撞去。众人只关注了如何拿住哥哥,却没料到妹妹来了这么一出。只听见“啊——”的一声,妹妹撞上了花轿上的木头,头直流鲜血,晕倒在轿下。

    外面的吵闹,轿里的新娘听的一清二楚。本来气在头上,又被外人这么一撞,吓的心里蹦蹦直跳。而且那撞上轿子的女子倒在了地上。她被这么一激,也火冒三丈,钻出轿子来。拉下了自己的盖头,俯身蹲在地上,扶起了受伤昏迷的女子。轻声说道:“都是女子,你这又是何苦?”

    刘骏说道:“你们赶紧把那不相干的女子扶起,带着他哥让他们找个郎中好好看看。给他们点银两。咱们这边继续,不要耽搁了良辰吉时。——”

    那壮汉见妹妹倒在血泊之中,便欲过去争夺。众人一下把他按倒在地,拖在了街道的一旁。

    “表姐,你盖起盖头,回到轿子里。咱们还得赶回去呢。——”刘骏说道。

    新娘子并未答话,只是照顾着受伤的女子。

    “表姐。她们我会安排下人好好安顿。但我跟他们真的不熟,也不知道招惹谁了——”刘骏说道。他见新娘没有反应,便对身旁随从使了个眼神。自己纵身下马,走到新娘面前。只见那躺在地上的女子额头全是鲜血,刘骏心里有愧,不忍直视那名女子。只拉起新娘子的手,温柔地说道:“表姐,我是皇子。怎么可能跟如此下人熟悉。只是我在这彭城待的太久,这也不知道哪里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声。想入我刘家家门。简直是想疯了。你问问咱在场所有人,问他们我跟这女子认识不?”

    只见新娘子体态阴柔、貌美如花、雍容华贵,的确似这皇家或者大臣家方能养出来的女孩。不骄横、不蛮缠,只是轻言轻语地说道:“骏——不管认不认识。你也不必迁怒于她,把她带回好好医治一下吧。”

    刘骏有些慌张,以为新娘子不相信他,便举手说道:“我对天发誓:我刘骏平生洁身自好,在见你之前,未见其她女子。我只爱你一个人,只取你为我的妻子。”

    王悦欣一看这雍容华贵还宽容大度的新娘,再看看那个肚子已经掩藏不足的昏迷女子,再看看那曾经风流倜傥的皇子当众撒谎,还面不改色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又多难受。此刻的心里对这皇子早已心灰意冷。

    刘骏把盖头给新娘子盖章,轻轻地拉着她走进了花轿,一边轻柔地说道:“表姐,你放心。这女子我让下人好好安顿好她们,马上安排人带她们看大夫。”

    这迎亲的队伍恢复了喧闹,继续往武陵王府走去。而王府的下人,三三两两拉着那壮汉,另有两名丫头扶着晕去的丫头。朝街道的另外一边走去。

    王悦欣心中有些惭愧,心想还好自己没有走到那凄惨的女子的地步,不然如何回去见爹娘。但那女子真的凄惨,王悦欣心中生出一丝怜悯,只想跟着那名女子,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小忙,或者宽慰她几句。

    就在她跟着前行的同时,她的前面也跟着两名年轻女子,正在低声地交头接耳说道:“姐姐,那张玉媞运气也太差了。肚子都八个月了,幸好我当时没有怀上。否则现在我一定和她一样。”

    旁边的一名年轻女子也是说道:“可不是嘛。我当时也是相信那王爷的鬼话,孩子都怀上了,他知道后硬是让下人来处理了。就几百两银子,还让我父母不准说出口,否则——哎,咱们女人啊,就应该知命。明明就是普通人,还想麻雀变凤凰,攀上人家的高枝。哎——”

    王悦欣听的是心里一沉,这都是什么呀,天知道这位皇子有过多少女子。她突然想起,冲哥在的时候。只要有武陵王在、或者是可能预见武陵王,冲哥就会找点事把我支开或者减少和他单独碰面的机会,可能是他早有觉察这武陵王生活之事有些胡乱,可是但他又不反对我和武陵王呢?

    扶着那名女子的几人,大概走了一个时辰,约摸走了六七条街道,走进一个胡同。胡同里是个四合院,王悦欣眼见着几人都进入四合院里。

    王悦欣只听里面的人说道:“王爷体恤你们,没想到你们还当着王爷大喜的日子当众闹事,羞辱王爷。今日若不是看在王妃的面,本想惩戒你们。”

    那名壮汉说道:“你们欺人太甚,我家老母尚卧床。就我们兄妹二人,如今妹妹已经被你们玷污。你们叫我们以后如何过活。”

    “少废话。你们想办法处理一下,不能留下孩子。这是王爷留给你们的三百两银子,全当给姑娘赶紧找个郎中看看、顺便补补身子。”一名下人说道。

    “你们——”壮汉正要说话,被那下人的话打断:“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你们今日之内便处理那个肚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那下人“呯”的一声,扔下一大袋子银两,根本没理会两兄妹,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王悦欣趁下人已经走远,进入那四合院内。只见那壮汉呆若木鸡地坐在一旁,他的妹子依然昏迷的躺在院里的地上,浑身泥土,也无人照顾。

    这也太过分了,好歹也应该先把这孕妇扶进屋里,躺在床上啊。这大哥除了莽撞,也不会照顾人。王悦欣心想。她走进院子里,把这昏迷的姑娘扶进了屋子,和她的哥哥把她抬上了床。然后对着她哥哥说道:“我去叫郎中,给姑娘看看这额头撞伤要不要紧。”

    她哥哥只默然地回了一句:“多谢。”便再无表情的走到一边。

    王悦欣本想多骂他两句,可不自觉地瞧了虚开的门里的另外里屋,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老妇人,看样子是难以动弹,正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那一定是他们俩的母亲,这一家子。真的是不幸。

    王悦欣走出院外,倒处寻找大夫或者药铺。走了两条街,好不容易瞧见了一家药铺。便匆忙跑了进去,问道:“大夫,快随我给人瞧病。”

    大夫见王悦欣来的匆忙,心想,定是急事。便说道:“好的,您稍等。待我取出药箱便随你去。——”大夫转头便要去药柜下的盒子,然后背着王悦欣问道:“敢问姑娘,是您家哪位有疾?”

    “不是我。是那边院里的张家丫头。好像叫张玉媞来着。——”王悦欣说道。

    只见这大夫本来取出的药箱,有放了回去。转过头来,从药柜抓了几服药,用纸包好。递给王悦欣说道:“我就不必去了,这药你拿去给她煎来服下就可以了。”

    王悦欣心中纳闷了,这都还没看,如何诊断她受了什么伤?伤势如何?难道不需要敷药,直接喝药吗?这是什么药?带着这些疑问,她问道:“大夫,你这是什么药?她昏迷不醒而且额头有外伤需要外创药呀。”

    “回去拿布包扎一下好了。那昏迷就一时怒火攻心而已,休息一两天就好了。这两副药一副是给她的去胎药另一副是缓解出血的。不要钱,已经有人付过银子了。服过之后小产之日甚是危险,后面需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只是以后不能再产。你们平日多注意她的身体,一个月之内且莫着凉,多给她准备补补身体的。”

    王悦欣接过药,心里一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行,我再去重新找一位大夫。

    王悦欣沿着街找了好多家药铺,大夫们几乎都是不约而同的给她去胎止血药。就是不肯出诊。王悦欣想了想,看来是不能报上真名才行。

    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药铺,也是同样问道:“大夫,快随我去。我家人晕倒,需要你去诊断。”

    大夫一样先是取药箱,一边追问是诊断何人?王悦欣只说,是我哥哥。被人气晕在地。

    大夫继续追问,可是头撞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事。王悦欣心想他也不知道是谁,便说是。

    结果大夫停止了取药箱,直接回道:“这个不需要大夫过去,简单包扎不出两日就会恢复。”

    王悦欣心里一惊,大夫都没去瞧,我也没说是张家姑娘。怎么他就不去了呢?

    没办法,只能转身离开。就在离开不久,背后传来一句:“幸好多问一句。不然药带错了就是白跑一趟,这人瞧错了恐怕彭城就没办法待下去了。”

    王悦欣听了心中顿时来气,但是又感觉没有办法的样子:这里好歹还是大宋国境,难道到了亲王属地,便没有王法了?她又想,哎。看样子这亲王就是王法。真没想到这皇子居然是这样一个人,真是伪君子。谁叫这是他的地盘,没办法。看来自己只能接着找,看看还有没有大夫能去的。

    王悦欣倒处找啊找,找了大半天,竟然一家都没找到愿意去的。就好似整个彭城大夫都接到一样的命令一样,统统拒绝了王悦欣。天色也至傍晚,王悦欣正颓丧地走在这南城门不远的地方,突然看到了一名游历郎中。便上前问道:“大夫,我家有人昏迷,可否随我去看看。”

    这名游历郎中,刚从外地进城。尚未找到安居之所,便来了生意。正是求之不得。便想都未想,答应了。

    二人一直往张家院走。走了约摸一个时辰,天色也暗了下来,终于到了张家院外的胡同里,还没有走进去,便听见里面的争吵之声。

    张姑娘的大哥呵斥道:“你们要怎么样?”

    只听一人说道:“早就跟你们说的明明白白,赶紧把肚子处理了。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对周围一干人等说道:“兄弟们,上。赶紧办完差事。”

    王悦欣只能在门外分明瞧见,里面起码十来余人,都蒙着脸,提着明晃晃地刀,一起冲上前去。三两下几刀就把那名壮汉砍到在血泊之中。一人探了探他的鼻子,没了气息。然后又指挥着众人往屋里冲去。王悦欣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也没敢往里再踏入一步。那名郎中瞧见这阵势,哪管还有没有钱赚,提起自己的招牌便一声不吭的往外跑去。

    里面只是轻微的“啊——”了一两声,便没了声息。王悦欣早已吓的魂飞魄散。就是想跑也是觉得这双腿像是灌满了铅,怎么也挪不动。

    那杀人的领头走了屋外,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扯下的布,擦拭着刀上的鲜血,说道:“事情已经漂亮的办完了。今天王爷大喜。咱们兄弟们也都回去一起乐乐。走——”

    王悦欣见众人就要出来,心想若是被他们发现拿可就完了。慌乱中,也不知道如何逃。只瞧见胡同一旁有个狭窄的狗洞,想都不多想,便往里钻去。

    那一群人好像没发现屋外有人,各自把刀收好,一个二个兴高采烈的往外走去。

    王悦欣慌乱中钻进了狗洞。躲在里面暗暗地哭泣。心想:这个时候,若是冲哥在此,自己也决计不会沦落成这样。只是自己比那张家姑娘还算幸运,及早看清了那王子的嘴脸。她哭了许久,也是思念和自己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祖冲,心里不禁想到:看来自己是侧头彻底的错了,日日夜夜以来,关心我照顾我爱护我的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何我却看不见;是自己不满足,贪心望着那远远的枝头上金凤凰。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狗洞上的木板边挂的几道血痕,几丝鲜血已经流出。身上的裙子也被撕裂了几个口子。

    王悦欣摸着刮伤的伤口,回头一看。却看见一条狗正狠狠的盯着她。吓得她毛骨悚然。

    只见那只狗呜呜——隙开牙缝,就像扑出来一般。哪怕是见到王悦欣哭的梨花带泪的样子,也不为之动容,一点怜香惜玉的心肠都没有。王悦欣情急一下,心想刚才天色有些晚,幸好买了两张肉饼打算自己充饥,赶忙摸出随身袋子里的肉饼,扔给了那只大狗。那大狗一见有吃的,马上收拾起怒容,摇起了尾巴,欢天喜地奔向掉在地上的大肉饼去。

    幸好那帮人已远去。王悦欣收拾起眼泪,一摸肚子,才发现自己也是走了一天,肚子饿的咕咕直叫。把另外一张肉饼拿出来自己慢慢啃起来。边啃边哭。心里想着:“冲哥,你在哪里,你还会回彭城来接我吗?”

    那只大狗狼吞虎咽,三下便把肉饼吃完了。尚还留着哈喇子,便又摇起了尾巴,往王悦欣这边凑。这脸皮还真厚。王悦欣见它的饥饿样,对着自己摇着尾巴,就像笑着想讨吃的一般。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王悦欣这次不再像前面扔给它一大块,而是把自己的饼一小块一小块的扔给它。它便每吃一小块,完了又摇着尾巴盯着王悦欣吃饼。到了最后,竟然把王悦欣当成朋友一般,不再恼怒也不再警惕,任凭王悦欣摸着自己的脑袋、背上。

    王悦欣这才看到,这家院子真的很破败,里面就像早已没有人居住一般。看样子这只狗也是流浪狗,在这里临时安的窝吧。她摸着大狗的脑袋,对着大狗说道:“你一定就像我现在一样,无家可归。还好冲哥给我留了银两。否则都不知道怎么过的下去。”

    大狗似懂非懂的摇着尾巴盯着王悦欣。王悦欣吃完饼,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着大狗说道:“狗狗,我这就要走了。再见。——嗯,估计也不会再见了。明日我就打算回建康。希望你在这儿能有个好主人。”

    那大狗就像听得懂她的话似的,等她说完。摇了摇尾巴。

    王悦欣爬出了狗洞,那大狗也跟着爬了出来。王悦欣往街外走去,那大狗也跟着走了出去,一直跟在她身后。

    王悦欣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大狗说道:“你快回去吧,我可没办法一直带着你回到建康呀。——”她有些哭了。大狗也停下了脚步,不在上前。

    王悦欣头也不回的走回了客栈。

    回到了客栈,店小二拿来了一封信“王悦欣亲启”交给了她的手里。

    王悦欣回到房中,拆开信来,原来是祖冲的来信。只见里面写的大致内容:祖冲给王悦欣说他现在刚到平城,正在处理一些事情。或许有个十多天半个月就会往回走,一个月后应该有很大可能从雍州入境回到宋国。也不知道悦欣妹妹是否已经回到建康。若已回建康当然就最好。不管回没回,他会先从雍州再到徐州彭城,到时候在这里看看悦欣妹妹是否还在。若没在再回建康。也有可能从青州琅琊过来。总之会先去彭城看看妹妹是否还在那里,是否愿意和他一道回建康。如果她又什么事,也可以写信给雍州萧道成,萧将军会派人把消息传递给祖冲的。让她放心。

    看到这里,王悦欣早已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心里想着,还好有冲哥还挂念着自己。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按计划回建康,还是在这里等冲哥,或是去雍州去等他。

    洗漱完,已是累的不行,早早的美美睡上一觉。

    第二天早,王悦欣也思考好了。心想自己就是个拖累之人,本来不出来也不会这么多事。出来后还给别人带来这么多的苦恼。所以写好信:让祖冲放心,自己准备回建康的,让他不必如此折腾的回信。接着她便收拾好了行李,退掉了客栈客房,准备独自回建康。

    刚出客栈,昨晚的那条大狗就在店门外等着。见王悦欣出来,立刻摇起尾巴。甩动着身体,激动的的样子,让王悦欣心生怜悯。看样子,它是认定了我,与其这样,不如就带上它吧。

    就在去驿站后往南城门的路上,路边张贴的榜单上一份通缉榜醒目挂着,上面写道:“昨夜张氏一家三口被人灭门。有人瞧见晚上有一名年轻白衣女子从里面走出。希望街坊邻居提供线索,衙门赏金五十两。”

    王悦欣心想:昨晚明明杀害张氏一家三口的是蒙面黑衣人,而且应该就是武陵王下的刺客。怎么变成了白衣女子。而且我昨晚穿的蛋黄衣裳,恐怕这提供线索之人看到的就是我。遭了,这可怎么办?还好我今天穿的事碧绿衣裳。不行,我的赶紧离开这里。

    走到了南城门,只见门口的卫兵盘查着,尤其对独身女子盘查的十分严厉。凡是年轻的女子,全部被扣留。吓得王悦欣再也不敢出城。只能往回走。

    这可怎么办呢?还是先回客栈再说吧。王悦欣就这样,又只得回到了先前居住的客栈里。

    祖冲与花木兰约好的第三日,平城大魏国皇宫里。太子拓跋晃果然有些坐不住了。趁着与皇帝早朝的时机,禀报道:“父皇,这次孩儿去迎接西路凯旋将士,不知道这些回到京城的将领如何奖励?还有——”拓跋晃稍微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朝上直接禀报是否合适,但想到每每被这道士骑在头上“拉屎拉尿”的感觉甚是不爽,便又毫不犹豫的说道:“还有孩儿这次认识一位朋友。他叫祖冲,原来竟是南朝名道陆修静的关门弟子。孩儿在沿路上见识了他的道行修为不在咱北魏国师之下。不知道父皇是否愿意一见。——”

    太武帝拓跋焘一下来了精神,威严的说道:“太子一路辛苦,明日便请受到邀请的功臣进殿,朕要亲自嘉奖。对了那名叫什么来着?——祖——祖——”

    “回父皇,叫祖冲——”太子说道。

    “对。祖冲。朕今夜便欲召见国师,了解国师的静轮天宫修建的如何?到时候你和那位祖冲一起到西苑来吧。”太武帝说道。

    “是。父皇。”太子拓跋晃说道。

    到了下午,花木兰和祖冲正在客栈中品着这南方的新茶。花木兰正说这已第三日怎不见太子前来,而祖冲则在坚持,说太子今日必来。果不其然,,太子便急急忙忙、一脸兴奋闯了进来。对着祖冲说道:“祖兄弟,今夜皇上召见你。此次国师也必然会前来,你可想好了如何应付这国师。”

    祖冲胸有成竹说道:“太子,您请放心。我早有准备。只是在此之前,太子你对这国师是想哪方面能胜他一筹呢?”

    “第一,不得再去屠杀佛门弟子;第二,让寇谦之以后潜心修道,莫干政,父皇如何宠信他,我不管。但再不可干涉皇上的一切政务、宫闱之事。”太子说道。

    祖冲说道:“今天在皇上面前,我自然能灵活应对;应该也能有把握让皇上对道家的观念有一定改变。但是若寇谦之及门下弟子如何,我却很难干涉。若他们听不进去,后会怎样?”

    太子一时没有回话,祖冲瞧见了太子坚毅的眼神似乎在说:我早就受不了你寇谦之这样,你若再不收敛,以后待我掌握大权,看怎么收拾你和你的徒子徒孙。

    祖冲明白了太子的意图,也不再追问。

    太子拓跋晃说道:“你尽力而为吧。——”

    祖冲答道:“祖冲自当尽力而为。”其实怎么应对,他心里早已明白。这次本来就是要去一石二鸟,正好太子提起。自己把木兰姐焦虑的事也一并办了。

    太子告诉了祖冲什么时间,到哪里等候。到时候和太子一行入宫便离去。

    花木兰兴奋地说道:“果然说的很准,太子来了。只是他也没说什么关于我的事啊。——”

    祖冲笑道:“怎么没说。他说的事句句与你有关啊。”

    花木兰疑问的说道:“哪有,全都是他跟那道士们的纠纷。”

    祖冲笑道:“这不就对了。你想想看:皇上还没见过你,他为何要取你?”

    “就是那国师寇谦之。”花木兰疑问说道。

    “不就对了。太子反对寇谦之对皇上的宫闱之事横加干涉,就是怕他日后借助后宫继续干政。所以这事有太子的支持。其二,你都说了是寇谦之有意为之,但皇上连见都未曾见过面的你,便要纳你为妃。显然这事皇上是不太上心的,无非就是寇谦之用什么稳固社稷之事忽悠皇上,咱们也可以在斗法之时,让皇上相信,纳了你与稳固社稷没有任何干系,这不就对了。”祖冲笑着说道。

    花木兰一听,大笑道:“祖兄弟,你果然真的很聪明。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只是,明日皇上接见我们。万一没有忘记寇谦之的谏言,看到我之后忘记这社稷有没有关系,却就是要纳我为妃有怎样?”

    祖冲已经对后面的事胸有成竹,便拍了拍胸脯说道:“这事正按我原先设想的在发展,所以木兰姐你不必担心。我今天去会会寇谦之之后,回来后就将我的脱身三计交与你。记住,每一计明日都有相关背景前提,一定要选对锦囊,选择对应的计谋方能成功。若采用了与事情发展一致的计策之后,另外二计便焚毁不去看之,以免影响你的思路。”

    花木兰开心的说道:“好。”

    祖冲与太子拓跋晃约好了时间,随太子一道来到了西苑。到了西苑时,已是天色渐晚,亭台楼阁都点上了灯火。

    阁楼里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正在准备着,皇上也尚未到来。拓跋太子与祖冲便在西苑的长廊里,欣赏着月色下的园景。

    拓跋晃眉毛紧缩,若有所思。祖冲瞧在眼里,心里也明白着:这太子虽然受皇上器重,但皇上视乎不太喜欢太子有时独行独断,尤其对皇上宠爱的大臣们公然对立。可这皇子偏偏又好这一口。而且太子虽然聪慧,但在朝中过于真正,不擅平衡之术,时常得罪外朝重臣、内臣也不太喜欢他。所以这太子在父皇面前不能畅所欲言,有些郁郁寡欢,也或许又是在想有朝一日待他能登上三宝,决心要改变现在的状况。

    两人边走边聊。对面远处来了一名人,看着装模样应该是一名文人打扮。太子对着祖冲耳边小声说道:“此人叫望草方,是你们南朝人。初来我大魏时,跟父皇说是你南朝的大文豪,但不受刘宋皇帝待见,就做了一个六品无权小吏。我看也就那样。”

    祖冲说道:“我南朝有鲍照、谢灵运、陶渊明,二王等大文豪,却从未听闻过望草方此人。”

    太子拓跋晃说道:“我就说嘛,这望草方一定是欺世盗名之徒也,他曾夸口他的成名大作《硬埋》乃当时名作,传遍南朝大街小巷,连三岁小儿街边玩耍都以背上里面的一二句为乐。但他给父皇吹嘘的天花乱坠的,骗的父皇一愣一愣的,我就不信,结果还有一帮大臣们也都批我不尊重文人士族。”

    祖冲心想:这动荡社会,当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自己在南朝就从未听闻还有这一号人物,没想到摇身一变,跑到北边却混的如此之开。当真让我开了眼。

    太子接着悠悠地说道:“最近听闻父皇提过此人,说此人写了一些关于南朝纪实笔录,好像叫什么《彭城之围之草草录记》,里面大概说的是这彭城官员如何唯亲是用、贪腐腐化、修建城墙豆腐渣工程。导致大雨时城墙垮塌,这官员军队不顾人员死活封锁全城,那个武陵王还对百姓隐瞒消息,让百姓面临数十万大军包围的威胁,差点被魏军突破攻陷。文中夸赞我父皇心怀仁慈,否则早已攻破城池,百姓死伤惨重。父皇看了之后,甚是欢喜,正打算招揽他到我魏国效力,欲封他为我国股肱之臣。”

    祖冲心里暗暗怒道:这狗杂粹还真能编的,怎么咱们大宋国就出了这么个宝器?城防明明就是个技术问题,哪里什么是豆腐渣?这虾子不知道哪里知道的消息?明明都是众多百姓自发出来支援守备城防士兵抢险加固。明明就是魏国的战略意图,跟着大魏皇帝仁慈不仁慈好像也没巴什么边?看这样子,这身披文人外衣的大宋卖国贼其实就是想投靠魏国的叛徒而已。

    那人往太子这边走的越来越近,这圆圆的脸上挂满了“虚伪”笑容,漏出两颗门缝巨大的小板牙。

    太子一看,本来紧皱的眉头更紧了。

    “见过太子殿下。”那人媚态十足。

    “望先生好。父皇今夜邀请你来,所谓何事啊?”太子本不想说话,见到那人主动问候,也只好随口想问。

    那人见太子对自己还是有好意的样子,便激动了一下,说道:“皇上今夜设宴,接见我等外臣,探讨当今天下大势。”

    太子有些不屑,心想这天下大势还轮不到你来探讨。当真能明大势者,最起码还是崔浩等人熟悉,虽然自己有些不喜他,但毕竟他也算的上我朝能人。但面子上还是说道:“看来父皇对你是极为重视,想纳你为智囊呢。”

    “哈哈,托太子洪福。小人定极尽所能,无所不言。”那望草方狂笑道,一时竟完全不注意形象,唾沫全飞。那望草方眼见在太子面前有些失态,赶忙控制自己的得益的情绪,梳理了一下心绪,想到毕竟面前太子是未来大魏接班人,自己不仅要讨好今日魏国皇帝,也要在太子面前显示自己的能耐,接着说道:“太子殿下,鄙人不才。在南朝文坛有一定影响能力。在我呼吁之下,不少士人皆以我为楷模,愿为大魏贡献一封力量。”

    拓跋晃笑道:“哟。望先生,都有些什么人呐?”

    祖冲此时站在太子身后,就暗暗听着。见太子身后有人,望草方先是犹豫一阵,转过头来心想:虽然跟我一般的人,虽在南朝,但面前可是魏国太子,太子身后之人必定是太子极为信任的人。他们定然不会把消息告诉宋国的皇帝,所以但说也无妨。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直接说道:“荆州知事凉眼皮、崖州王大倪——,还有目前在魏国境内的愿为质子宋国五品要员之子徐克行————”。

    这望草方一下子说了二三十人,听的是祖冲心惊肉跳。虽然这大些人中,就一两个貌似听闻过,但大都基本不知姓名。但他们人中有些特点,有些是当朝重臣之子弟,有些则是当值闲置官员,虽然表面上他们并不能传递一些绝密的情报给魏国,但也能知道一二,最重要这些文人士人可对其它人散步一些虚假消息,扰乱民心。而且有些重臣子弟背后的影响更不可知。这还是仅仅一个过气文人所能带动的。若是还有其它,真不敢想象,到底这宋国有多少通敌叛国之人。

    祖冲稍微低着头。太子见祖冲有些不悦,知道这人说了一些让他难受的事。趁那望草方未说完,便插话说道:“能有如此之多尾随你,足见你的能耐,当为南人之楷模。只是,这南朝人个个都像你一样,向往我魏国没?难道就没有人嘲讽与你?”

    望草方义愤填膺的说道:“有倒是有,都是一帮顽固不化、冥顽不灵的蛮人而已。未开化之徒。就像那郭启,就是一个蠢徒匹夫。”

    拓跋晃说道:“我怎么听闻有人说你没有家国情怀?你祖祖辈辈生为汉人,你也为南方宋人,身居刘宋朝廷,享受朝廷俸禄,却想效忠我鲜卑族大魏。若一日加入我大魏,又怎么让我大魏放心用你?”

    望草方像是被刺激到了,语言有些凌乱失调:“背后说我之人,就该给我磕头认罪,让我一口唾沫淹死他。祖宗父母身为汉人,又不是我能做主。我以为耻辱,只恨自己不在鲜卑家。就算我一生汉人皮囊,但我的心和我的血是为大鲜卑而流的。”

    拓跋晃听到这里,也不再搭话。只能哈哈大笑起来。

    远处传来一声回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何事让我太子殿下如此高兴?”

    祖冲和拓跋晃往前一看,原来是国师寇谦之在远处说道。跟随他的人中,除了大弟子贾袅,还有一干非道家中人。正朝着太子这边,走了过来。

    祖冲隐隐约约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脸,还有永兴茶行平城店掌柜莱达钧。

    拓跋晃并不喜欢寇谦之及门下弟子。所以根本不愿搭理他。一看这时辰也差不多到了,该去先行落坐等候父皇。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朝阁楼走去。

    寇谦之自讨个没趣,但他早已习惯,知道太子不喜他们道教中人,所以也不生气。领着众人进入阁楼。

    随后陆陆续续进入了不少人,少说也有十多二十之众。不少太子拓跋晃也不认识。

    太武皇帝拓跋焘缓缓而来,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之上。一旁太监喝道:“皇上驾到——”

    众人一起叩头说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拓跋焘说道:“平身——”

    祖冲第一次见到魏国皇帝,早就听闻他有雄才大略。今日得见,果然英明神武、气度非凡,不由暗暗惊叹。他仔细观察这一代雄主,表面之上威严、英勇、而心思却极为缜密,从安排太子迎接西路大军,却一声不想将大军调至南方。而且却对我刘宋使团使用障眼之法,今日赴宴之人太子都不认识,相信绝大部分都是我刘宋要人。心里想到:此人的确非我大宋之福啊。

    祖冲转念突然想到:不好,我大宋虽然前面派遣使团求盟和亲,也派了秘使潜入这魏境探秘。这莱达钧是秘使接头之人,想必这魏国皇帝已经全然知晓,而且还故意掩饰他国力衰退迹象,同时还收买如此众多的叛国之徒。这准备工作做的几位缜密,远远超过我方所料。而且此人无论气度、远见,还有魏国国力,都远超我大宋。实非我大宋之福啊,若他们有攻我宋国之心,我宋人必定吃亏。不行,我一定再仔细观察这个皇帝和他们朝中局势如何,以免我宋国百姓遭殃。

    祖冲坐在太子之后,除了仔细看皇帝的一举一动,也注意着在场的每一人的言行举止。

    拓跋焘说道:“国师,听闻你又为我大魏拉来了不少这刘义隆小儿下的能人。这功不可没啊。”

    寇谦之站立起来说道:“回禀太平真君。此乃我等本分。我道家中人,以道与德为宗,已为君效力为旨。我道法在南朝传播几十余年,北派道家的忠君之念已深耕南朝多年,南朝一些士人也是我道家人士,对我北派道家观点深以为然。对此,我道家能在南朝拉近一些朝中之人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寇谦之接着说道:“只是——只是这南朝终归不是我大魏,尚有南朝陆修静道派作梗,在朝中要人中散步非我家之宗旨,此乃我道家之耻。”

    拓跋焘说道:“不妨。慢慢来。以后国师你一定有机会让陆修静成为你门下之人。让南朝的道友都尊你为天师。哈哈——”

    拓跋焘转向众人说道:“今日西苑邀请众人,大都为南朝之人。或有为官、或为文人。无论如何,能弃暗投明,我大魏都是欢迎。我大魏皇室虽是鲜卑人,但我们以汉人文化为尊,以讲汉语为荣。我朝无论丞相、国师、还有不少重臣都是汉人。汉人中的能人异士,无论是北是南,我大魏定当重用之。”

    众人呼喊道:“皇上威武,我辈当为大魏皇帝效力。”

    一人说道:“皇上英明神武、知人善用,自然对人洞察秋毫。只是如今入大魏人数众多,且后续依然尚有不少南人观望待进。不知道大魏对我等投效大魏之人如何安置?”

    拓跋焘说道:“凡愿为我大魏效力者,经考核后按原职晋升一级;若有能力者可自行或有我三品官员引荐报我御史中丞,查证后酌情提拔;若能力大者,可直接提升为朝中要员。”

    那人说道:“谢皇上。”

    拓跋焘说道:“哈哈,我大魏虽为鲜卑一族所建。但与汉人共享天下。有能者皆能为我朝重用。南方的刘小三,一天小里小气,朝廷之中重用内亲、排斥外姓,和自己的兄弟诛杀重臣,这刘小三这又过河拆桥,开始贬谪刘老四擢升无能刘老五,看样子下一步这刘老四又得被杀掉。只怕还没杀刘老四之前,这老四恐怕也要反他。这混账刘家迟早垮台。”

    祖冲听到这里,虽然魏国皇帝说的也是真的,但毕竟是南朝皇帝,心里有些鬼火起,但也得忍着。

    只听拓跋焘接着说道:“南朝没有明君,国之大策也不如我。迟早垮台后,那些大臣可就没有被我灭掉之前的好运了。你们提前另择良木而栖才是正确的选择。而今我大魏国策好,南朝不仅你们向我大魏靠近。也不乏一些将军士兵暗地投靠于我,连百姓也心中开始向往我大魏,有些边民都自愿入我大魏成为我大魏臣民。”

    祖冲见此情况,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只觉自己是宋人,觉被这魏国如此奚落,心里也难免不悦。只是现在也不是逞强的时候,还是先观察观察,看这些恨国党、叛徒们如何表演,之后再另作他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