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2001年9月15日，星期六，阴
最近，我心里有点矛盾，和我的那位新朋友有关。
一方面，我们应该坚守本心，在涉及到原则问题时绝不能让步；但另一方面，我们又不能为了一点小事而上纲上线，要不何谈胸怀天下。
~~~~~~~~~~~~~~~~~~~~~~~~~~~~~~~~~~~~~~~~~~~
自从那天中午我和阿军一起做了他的那个‘时空之旅’，我们两个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阿军甚至开始主动教我一些简单的本地方言。而学会本地方言将会成为我成功融入当地的标志。
我和阿军的亲密互动引起了刘玉花同学的高度重视。她来找过我好几次。每一次，她都苦口婆心的劝告我说：“你这家伙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啊，你可千万别变成了一个像他那样的‘呆瓜’。”
刘同学的劝告完全被我当成了耳边风。她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彻底迷上了阿军。我宁愿变成一个像他那样不太正常的家伙，我也不愿意失去他这位很有意思的好朋友。
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最近这段时间，我在学校里又遇到了新的烦恼。由于每天晚上我都要和阿军一起去小湖边坐一坐。因此，我每天晚上的睡眠时间也就相对变少了。这就导致了我经常在第二天的课堂上哈欠连天，精神萎靡不振。
周六的早上是英语自习，我决定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的补充一下自己的睡眠。
以前在老家岳阳上学的时候，我每天早上都是睡到自然醒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我来到这个愿意收留我的新学校还没多久。我暂时还不能像在老家那样为所欲为。要是能学到阿军自由逃课的方法就好了。
在课堂上睡觉绝对是一门很讲究技巧的‘功夫’。因为我们既要达到睡觉的目的，又不能让巡视的老师发现。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把这门‘功夫’归纳为两个重点。第一个重点就是必须采取安全的睡觉姿势。尽量让你的睡觉姿势放在整个教室里来看不显得那么突兀。要善于隐藏自己，把自己隐藏到朗朗读书的同学们之中，让老师注意不到你。第二个重点就是要提前预判老师下一步的关注方向。你得预判下一小段时间内老师的视线会不会关注到你这边。举个例子，英语老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教室里来回走动一下。当她从教室后面往教室前面走的时候，我是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眯一下的。教室的前后长度大概有十多米，英语老师一般走得比较慢，这样的话我大概就有了十秒左右的安全时间。如果在英语老师往前走的这个过程里，有某位同学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那安全的时间还可以适当的延长。
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位个子矮小，带着一副小眼镜的中年女人。这样一位身材不高眼睛又近视的老师怎么会关注到教室里正‘津津有味’看书的我呢。当下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我对自己在课堂上睡觉的‘功夫’没有变得生疏而感到沾沾自喜。
我带着这样一种良好的感觉和阿军一起去学校食堂吃早餐。今天早上，我们吃的是豆浆搭配油条。我们一起买好了早餐，然后在学校食堂里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半根油条下肚，阿军突然开口对我说：“康巴，我能和你提个建议吗？”
“唔…，当然可以呀！伙计，你咋这么客气呢。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口齿不清的回了阿军一声。
“我建议你下次在课堂上睡觉的时候，提前在你的课桌上放上一片大大的卫生巾。要不然你睡觉时流下的口水很有可能会通过你桌上的缝隙渗入到课桌里面去，打湿我放在你那里的那些书和杂志。”
当我听到阿军说起‘卫生巾’这三个字，我一下子没有忍住，直接将嘴里的油条和豆浆混合物往旁边的过道喷了出去。幸好我们两个是学校里最有名的怪人组合。我们旁边的过道没有其他的同学路过。要不然，我这一口喷到别人身上那就麻烦了。
“OMG！阿军，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刚才上英语早自习的时候，我真的流口水了吗？”
阿军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豆浆，开着玩笑问我说：“小伙子，你知不知道那个牌子的卫生巾吸水效果比较好一点？”
“啊哈！伙计。我咋知道这个呢。我又没有用过这个东西。”老实说，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阿军所说的话，因为我自己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刚才流口水了的印象。
“好了，康巴，不和你开玩笑了。该说正事了。其实，你今天早上睡觉时流没流口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将要说的话。”
“啊，你到底想说什么？”阿军这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吓到我了。
“我想说的是，你马上就要遇到麻烦了。确切的说，当我们吃完这顿早餐后，你就要遇到麻烦了。”
“what？麻烦？什么麻烦？”我被阿军说得一头雾水。
“康巴，我必须承认，刚才在上英语早自习的时候，你睡觉的姿势真的很隐蔽，一看就很专业。但很不幸的是，你遇上了我们的这位英语老师。你可能还不知道大家给英语老师取的外号是什么。你有没有看过一些童话故事？在很多的童话故事里，经常会出现一位‘巫婆’的角色！而我们的这位英语老师，同学们在背后就是把她称作为‘巫婆’的。她长着一双明亮深邃的小眼睛。她的那双明亮深邃的小眼睛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迷雾。而且她绝对不会容忍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睡觉，因为这将挑战她全面掌控整个教室的权威。所以，我估计等一下你的麻烦就要来了。我先好心的提前提醒你一下。”
“啊！”听完了阿军所说的话，我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呼。现在，我再也不用怀疑他了。因为我知道这个家伙是非常了解老师们的。我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我马上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以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祈求阿军说“：伙计，你能指点我一下吗？我应该怎么应对这个麻烦。我知道你那里有办法的。解决这样的小麻烦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很轻松，很easy的，对吧？”
“小伙子，你自己也说了，这只是一个小麻烦而已。待会儿你向老师认错的时候，态度诚恳一点就是了。”
“呃！阿军，你那还有更完美一点的解决方式吗？”
“更完美一点的解决方式？”
“对啊！比如说如何说服老师，让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约束我了。”
阿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笑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康巴。不过，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办法帮你。因为我觉得这一次的时机并不是很好。这一次，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向老师认错。”出乎我的意料，阿军还是拒绝了我。
“为什么啊？伙计！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我觉得这一次的时机挺好啊，刚好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我的问题。”我急切地辩解道。
阿军还是坐在那里摇头，任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帮我。没办法了，我只能换一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诚意了。
我飞快的跑到学校食堂最靠里的窗口买了两只大鸡腿。这样的大鸡腿可是我们学校食堂里最美味的食物。只是它的价钱比较贵，大家一般都不舍得买来吃。
我捧着两只用油纸包好的大鸡腿回到了原地。在阿军诧异目光的注视下，我将这两只冒着热气不停散发着香味的大鸡腿全都递到了他面前。然后，我一脸诚恳的看着他说：“伙计，我知道你那里有更好的应对办法的，请你帮我这一次，好吗？”
我诚意求教的举动好像并没有收获预期中的效果。只见阿军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盯着我买来的大鸡腿看。他的脸色显得很凝重。看起来他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很强大的‘敌人’而不是一份美味的食物。
过了好一会儿，阿军总算是有反应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一本正经的问道：“康巴，这是一场交易吗？”
“不啊，伙计，这不是一场交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听到阿军这么一问，我马上就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了。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不应该在阿军面前用上这种很低级很俗套的招数的。我怎么会忘了他是一个不太正常的家伙呢？
“很抱歉，康巴。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说完，阿军就决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学校大食堂。
我呆坐在那里目送着阿军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学校的大食堂门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自己也没有了任何食欲。我把那两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全都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我也一个人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学校的大食堂。
阿军的预言还是很准确的。我刚回到教室里坐下来没多久，那位秃顶的班主任老师也很快跟着走了进来。然后，他直接走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把我单独喊了出去。
教室外的走廊上，我和秃顶的班主任老师相对而立！
“沈安康同学，你还习惯这里的学习和生活吗？”在开始正式训话之前，班主任还很有兴致的和我说起了这样的场面话。
“还好吧，我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挺好的。”我很配合的回答道。
“那就好。以后你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不管是学习上遇到的还是生活中遇到的，你都可以来找我。你一定要把全部精力放到学习上去，争取明年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好的，老师。非常感谢您的关照。”
至此，该说的场面话也差不多说完了，下面就要开始进入正题了。
果然，接下来，班主任的话锋一转，以一种严厉的语气责问我说：“沈安康，今天早上，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英语老师说，你今天早上上早自习的时候一直在打瞌睡。”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班主任的责问。我不可能和他实话实说是因为我每天晚上都要和阿军去小湖边，所以才导致了我白天的课堂上没有精神。我也没有什么兴致来继续敷衍他。所以，我低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班主任根本没有预料到我会以沉默的方式来应对。他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你们两个竟然走到一起去了。”
这是我来到这里后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感叹。于是，我很好奇的问道：“老师，为什么我不能和阿军走到一起去呢，没有任何规定说我不能这样做吧？”
“是，学校里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老师也不会干涉你和谁走到一起去。但是，如果你不认真学习的话，那老师就有责任提醒你，你明白吗？”
班主任的严厉责问又只换来了我的沉默。僵持到最后，他也只能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来劝解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走到一起去了。我只是想告诫你。你最好不要学他。因为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人。你和他走得太近只会影响你的学习。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有把你的座位从他旁边调开了。”
听到班主任这么一说，我就再也无法继续装哑巴了。我急切地说道：“老师，为什么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像阿军那样的人呢？我觉得他很优秀啊。我早就把他当成我的榜样了。我希望能继续和他坐在一起。”
“你。”我无所顾忌的语言彻底激怒了班主任。他举起手来指着我，大声的责备道：“这都是你故意找的借口，为你自己不认真学习而故意找的借口！”
我又不说话了。即使我的评价里即将加上一条‘不服管教’的‘罪名’。我也会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我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那我还不如不在这里复读了，就此回老家岳阳算了。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班主任却轻易的放过了我。
“好吧，沈安康。既然你自己要固执下去，那老师也没办法了。如果明年高考你考不上大学，那你可千万不要怪罪老师。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末了，他又叮嘱了我一声：“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影响班上其他的同学。要不然，我就真的只有把你的座位从他旁边调开了。”
我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很好的结果。但是，我的麻烦并没有到此结束。上午的英语课间，英语老师也把我叫出去批评了一顿。她借着这个机会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她希望我不要拉低全班英语成绩的平均分数，从而影响我们班明年高考的升学率。我信心满满的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她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学习档案留在老家岳阳呢。明年的高考，我还是要回老家岳阳考试的。我怎么会拉低我们这个补习班的高考升学率呢。
最近，我心里有点矛盾，和我的那位新朋友有关。
一方面，我们应该坚守本心，在涉及到原则问题时绝不能让步；但另一方面，我们又不能为了一点小事而上纲上线，要不何谈胸怀天下。
~~~~~~~~~~~~~~~~~~~~~~~~~~~~~~~~~~~~~~~~~~~
自从那天中午我和阿军一起做了他的那个‘时空之旅’，我们两个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阿军甚至开始主动教我一些简单的本地方言。而学会本地方言将会成为我成功融入当地的标志。
我和阿军的亲密互动引起了刘玉花同学的高度重视。她来找过我好几次。每一次，她都苦口婆心的劝告我说：“你这家伙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啊，你可千万别变成了一个像他那样的‘呆瓜’。”
刘同学的劝告完全被我当成了耳边风。她可能还不知道我已经彻底迷上了阿军。我宁愿变成一个像他那样不太正常的家伙，我也不愿意失去他这位很有意思的好朋友。
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最近这段时间，我在学校里又遇到了新的烦恼。由于每天晚上我都要和阿军一起去小湖边坐一坐。因此，我每天晚上的睡眠时间也就相对变少了。这就导致了我经常在第二天的课堂上哈欠连天，精神萎靡不振。
周六的早上是英语自习，我决定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的补充一下自己的睡眠。
以前在老家岳阳上学的时候，我每天早上都是睡到自然醒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我来到这个愿意收留我的新学校还没多久。我暂时还不能像在老家那样为所欲为。要是能学到阿军自由逃课的方法就好了。
在课堂上睡觉绝对是一门很讲究技巧的‘功夫’。因为我们既要达到睡觉的目的，又不能让巡视的老师发现。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把这门‘功夫’归纳为两个重点。第一个重点就是必须采取安全的睡觉姿势。尽量让你的睡觉姿势放在整个教室里来看不显得那么突兀。要善于隐藏自己，把自己隐藏到朗朗读书的同学们之中，让老师注意不到你。第二个重点就是要提前预判老师下一步的关注方向。你得预判下一小段时间内老师的视线会不会关注到你这边。举个例子，英语老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教室里来回走动一下。当她从教室后面往教室前面走的时候，我是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眯一下的。教室的前后长度大概有十多米，英语老师一般走得比较慢，这样的话我大概就有了十秒左右的安全时间。如果在英语老师往前走的这个过程里，有某位同学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那安全的时间还可以适当的延长。
我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位个子矮小，带着一副小眼镜的中年女人。这样一位身材不高眼睛又近视的老师怎么会关注到教室里正‘津津有味’看书的我呢。当下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我对自己在课堂上睡觉的‘功夫’没有变得生疏而感到沾沾自喜。
我带着这样一种良好的感觉和阿军一起去学校食堂吃早餐。今天早上，我们吃的是豆浆搭配油条。我们一起买好了早餐，然后在学校食堂里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半根油条下肚，阿军突然开口对我说：“康巴，我能和你提个建议吗？”
“唔…，当然可以呀！伙计，你咋这么客气呢。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口齿不清的回了阿军一声。
“我建议你下次在课堂上睡觉的时候，提前在你的课桌上放上一片大大的卫生巾。要不然你睡觉时流下的口水很有可能会通过你桌上的缝隙渗入到课桌里面去，打湿我放在你那里的那些书和杂志。”
当我听到阿军说起‘卫生巾’这三个字，我一下子没有忍住，直接将嘴里的油条和豆浆混合物往旁边的过道喷了出去。幸好我们两个是学校里最有名的怪人组合。我们旁边的过道没有其他的同学路过。要不然，我这一口喷到别人身上那就麻烦了。
“OMG！阿军，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刚才上英语早自习的时候，我真的流口水了吗？”
阿军很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豆浆，开着玩笑问我说：“小伙子，你知不知道那个牌子的卫生巾吸水效果比较好一点？”
“啊哈！伙计。我咋知道这个呢。我又没有用过这个东西。”老实说，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阿军所说的话，因为我自己的记忆里根本没有刚才流口水了的印象。
“好了，康巴，不和你开玩笑了。该说正事了。其实，你今天早上睡觉时流没流口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将要说的话。”
“啊，你到底想说什么？”阿军这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吓到我了。
“我想说的是，你马上就要遇到麻烦了。确切的说，当我们吃完这顿早餐后，你就要遇到麻烦了。”
“what？麻烦？什么麻烦？”我被阿军说得一头雾水。
“康巴，我必须承认，刚才在上英语早自习的时候，你睡觉的姿势真的很隐蔽，一看就很专业。但很不幸的是，你遇上了我们的这位英语老师。你可能还不知道大家给英语老师取的外号是什么。你有没有看过一些童话故事？在很多的童话故事里，经常会出现一位‘巫婆’的角色！而我们的这位英语老师，同学们在背后就是把她称作为‘巫婆’的。她长着一双明亮深邃的小眼睛。她的那双明亮深邃的小眼睛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迷雾。而且她绝对不会容忍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睡觉，因为这将挑战她全面掌控整个教室的权威。所以，我估计等一下你的麻烦就要来了。我先好心的提前提醒你一下。”
“啊！”听完了阿军所说的话，我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惊呼。现在，我再也不用怀疑他了。因为我知道这个家伙是非常了解老师们的。我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我马上扮出一副可怜的样子，以一种可怜巴巴的语气祈求阿军说“：伙计，你能指点我一下吗？我应该怎么应对这个麻烦。我知道你那里有办法的。解决这样的小麻烦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很轻松，很easy的，对吧？”
“小伙子，你自己也说了，这只是一个小麻烦而已。待会儿你向老师认错的时候，态度诚恳一点就是了。”
“呃！阿军，你那还有更完美一点的解决方式吗？”
“更完美一点的解决方式？”
“对啊！比如说如何说服老师，让他们从此以后再也不约束我了。”
阿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笑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康巴。不过，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办法帮你。因为我觉得这一次的时机并不是很好。这一次，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向老师认错。”出乎我的意料，阿军还是拒绝了我。
“为什么啊？伙计！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我觉得这一次的时机挺好啊，刚好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我的问题。”我急切地辩解道。
阿军还是坐在那里摇头，任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帮我。没办法了，我只能换一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诚意了。
我飞快的跑到学校食堂最靠里的窗口买了两只大鸡腿。这样的大鸡腿可是我们学校食堂里最美味的食物。只是它的价钱比较贵，大家一般都不舍得买来吃。
我捧着两只用油纸包好的大鸡腿回到了原地。在阿军诧异目光的注视下，我将这两只冒着热气不停散发着香味的大鸡腿全都递到了他面前。然后，我一脸诚恳的看着他说：“伙计，我知道你那里有更好的应对办法的，请你帮我这一次，好吗？”
我诚意求教的举动好像并没有收获预期中的效果。只见阿军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盯着我买来的大鸡腿看。他的脸色显得很凝重。看起来他就像是在面对着一个很强大的‘敌人’而不是一份美味的食物。
过了好一会儿，阿军总算是有反应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一本正经的问道：“康巴，这是一场交易吗？”
“不啊，伙计，这不是一场交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而已。”听到阿军这么一问，我马上就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了。
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不应该在阿军面前用上这种很低级很俗套的招数的。我怎么会忘了他是一个不太正常的家伙呢？
“很抱歉，康巴。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说完，阿军就决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学校大食堂。
我呆坐在那里目送着阿军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学校的大食堂门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自己也没有了任何食欲。我把那两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全都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我也一个人无精打采的离开了学校的大食堂。
阿军的预言还是很准确的。我刚回到教室里坐下来没多久，那位秃顶的班主任老师也很快跟着走了进来。然后，他直接走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把我单独喊了出去。
教室外的走廊上，我和秃顶的班主任老师相对而立！
“沈安康同学，你还习惯这里的学习和生活吗？”在开始正式训话之前，班主任还很有兴致的和我说起了这样的场面话。
“还好吧，我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挺好的。”我很配合的回答道。
“那就好。以后你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不管是学习上遇到的还是生活中遇到的，你都可以来找我。你一定要把全部精力放到学习上去，争取明年考上一个好的大学。”
“好的，老师。非常感谢您的关照。”
至此，该说的场面话也差不多说完了，下面就要开始进入正题了。
果然，接下来，班主任的话锋一转，以一种严厉的语气责问我说：“沈安康，今天早上，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英语老师说，你今天早上上早自习的时候一直在打瞌睡。”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班主任的责问。我不可能和他实话实说是因为我每天晚上都要和阿军去小湖边，所以才导致了我白天的课堂上没有精神。我也没有什么兴致来继续敷衍他。所以，我低着头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班主任根本没有预料到我会以沉默的方式来应对。他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你们两个竟然走到一起去了。”
这是我来到这里后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感叹。于是，我很好奇的问道：“老师，为什么我不能和阿军走到一起去呢，没有任何规定说我不能这样做吧？”
“是，学校里确实没有这样的规定，老师也不会干涉你和谁走到一起去。但是，如果你不认真学习的话，那老师就有责任提醒你，你明白吗？”
班主任的严厉责问又只换来了我的沉默。僵持到最后，他也只能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来劝解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走到一起去了。我只是想告诫你。你最好不要学他。因为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人。你和他走得太近只会影响你的学习。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有把你的座位从他旁边调开了。”
听到班主任这么一说，我就再也无法继续装哑巴了。我急切地说道：“老师，为什么我不可能成为一个像阿军那样的人呢？我觉得他很优秀啊。我早就把他当成我的榜样了。我希望能继续和他坐在一起。”
“你。”我无所顾忌的语言彻底激怒了班主任。他举起手来指着我，大声的责备道：“这都是你故意找的借口，为你自己不认真学习而故意找的借口！”
我又不说话了。即使我的评价里即将加上一条‘不服管教’的‘罪名’。我也会坚持自己的观点。如果我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那我还不如不在这里复读了，就此回老家岳阳算了。
我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班主任却轻易的放过了我。
“好吧，沈安康。既然你自己要固执下去，那老师也没办法了。如果明年高考你考不上大学，那你可千万不要怪罪老师。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末了，他又叮嘱了我一声：“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影响班上其他的同学。要不然，我就真的只有把你的座位从他旁边调开了。”
我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很好的结果。但是，我的麻烦并没有到此结束。上午的英语课间，英语老师也把我叫出去批评了一顿。她借着这个机会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她希望我不要拉低全班英语成绩的平均分数，从而影响我们班明年高考的升学率。我信心满满的给了她肯定的回答。她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学习档案留在老家岳阳呢。明年的高考，我还是要回老家岳阳考试的。我怎么会拉低我们这个补习班的高考升学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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