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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两地分居的开始

    “韵韵,拍摄越来越紧张,我的戏不少,副导演希望我驻组,这样节省时间。明天起,我住剧组。”李星白面色平和,解释道。

    余韵心里翻江倒海,一方面觉得距离有助于彼此冷静,另一方面又恋恋不舍。

    周一,是新一周开端,余韵结束休假,宛如王者归来。

    一进GP大门,康宁手捧大束向日葵,带着团队成员欢迎她。

    “Janet,欢迎回归。向日葵永远向阳而生,如你一样。”

    余韵接过向日葵,满口道谢,心中暖意融融。

    “来,各位,让我们唱起团歌,振奋神经,迎战猎场。”

    康宁振臂高呼,引得成员们还未开口,先嘻嘻哈哈,笑做一团。

    余韵心里哀叹,不会吧,真的要唱神经病团歌。她实在羞于开口。

    然而,团队成员们毅然开口,歌声四起。这是康宁胡乱填词,借用周杰伦《mojito》旋律的《神经猎头之歌》。

    “麻烦给我的candidate来一杯咖啡

    我喜欢阅读他详细的resume

    而我的咖啡糖不用太多

    这绝版的CV已经让我甜得过头

    没有和笑容一样完美的背景

    就别浪费时间让面试finish

    税前的薪水税后的income

    所有annual收入都请说出来

    Offer永不停止Headhunter的猎场

    无论你在何处talent都被猎捕”

    这群激情洋溢的年轻队员高歌猛唱,余韵混迹其中动着嘴皮子,又尴尬又感动。

    一曲罢了,大家鼓掌自我激励。康宁带头高呼:“两千五百万,目标达成。”

    “两千五百万,目标必达。”队员们再次呼应,“两千五百万,目标必达。”

    两千五百万是,余韵团队年度目标。

    “下面,让Janet为大家说几句。”康宁没完没了,按自定流程往下走。

    余韵没有准备,只得临场发挥,继续为团队加油鼓劲。

    “各位,我非常抱歉在工作如此繁重的时刻,却象个逃兵休了一周的假。虽然这非我所愿。闲话少说,从现在起,我的时间都是你们的,帮我排满面试,让offer来得更猛烈些吧。两千五百万,目标必超!年底团建去美国!”

    余韵不知不觉也被团队激昂的情绪所感染,脱口而出“目标必超,团建美国”的豪言壮语,让一众年轻人兴奋的又是一阵掌声。

    有人嚷道:“Janet,你可别发空头支票啊。”

    “你们做到,我也一定兑现承诺,老板不同意,费用我全包。”余韵冲昏头脑的应答,又引出一阵欢呼声。

    “太棒了,我们的猎头顾问个个斗志昂扬,干劲十足。”随着话音走进公司大门的是,神采飞扬的李逍遥。

    余韵看了眼手表,李逍遥破天荒,第一次迟到了。

    “我听见了,如果哪个团队超两百万澳洲行,超过五百万达到三千万,必须美国游”,李逍遥趁机给热灶再加了把火,“公司不兑现,我个人承包全公司的费用。就看,你们拼不拼?”

    ”拼,了!”

    这下全公司都沸腾了,黄平团队和余韵团队各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一场团队激励的完美开场,让这个普通的周一充满了里程碑式的意义。

    康宁跟着余韵进了办公室,商议工作安排。康宁是办公室里的信息收集员,嘴巴就象个小喇叭,广播不停。

    “Janet,你注意到了吗,老板不一样了”,康宁见余韵一脸狐疑,连忙指指自己左手无名指。

    余韵的脑子“嗡”的一声。

    ”结婚戒指。老板回了趟美国,顺便去结了个婚?他不是独身主义者嘛。”康宁超人的观察力的确不同凡响,很有福尔摩斯的潜质。

    结婚了?李逍遥和妈妈陈依依在美国结婚了?如山谷回声,在余韵的脑子里不停重复。

    “Janet,你面试过的那个MarketingVP候选人,最后一轮面试,PH公司安排在本周三,我有把握会Offer。”

    余韵回过神:“应该没问题,但是候选人这边怎么样,不会turndownoffer吧。”

    “应该不会,我试探过很多次,他应该会去PH。”康宁自信的回答。

    “PH的offer可以满足candidate的expectation?”余韵不放心,再次确认。

    “我和HR确认过,不会有问题。PH公司对这个候选人非常满意,最后一轮集团CEO面试,几乎就是走个过场。因为关键那轮上海公司CEO已经点头了。这个面子总要给的,除非候选人有严重的瑕疵。”

    余韵很满意康宁周全的考虑:“ReferenceCheck(背调),准备如何?”

    “已经开始。“康宁的专业性毋庸置疑。

    “有后备人选吗?”

    “没有,但是我确信这个候选人没问题。”

    “好,这类候选人的确也不好找。一切就绪,接下去就看运气了。”

    煮熟的鸭子都会飞,这在猎头行业是常态。

    康宁立刻双手合十,在招财猫面前,虔诚祈祷:“猫猫殿下,保佑我们顺利closecase!”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两粒金灿灿费列罗巧克力,放在小瓷碟里。

    余韵也跟着双手合十,认真祈愿。毕竟一这单咨询服务费,高达八十万人民币。余韵和康宁生怕出点差错,就会前功尽弃。

    康宁离开后,余韵看着面前电脑上的邮件,标题是“关于上海公司的谣言调查结果”。标题就明确表明公司的立场,正文宣布李逍遥和余韵正式复职。

    余韵想起弟弟陈意说过的话:“无论妈妈结几次婚,你都随她去。她幸福不幸福,只有她知道。我只知道,妈妈的生活比你快乐轻松多了。”

    又想起柳迎的开导:“你妈这次可没跳火坑。她鸿运当头,找了个钻石王老五。李逍遥又年轻又帅又多金,还是头婚。你完全是庸人自扰。即使过个三年五年他们离婚,又怎样?大不了你接手继续养你妈。至少你妈五十多不可能再生孩子,你毫无后顾之忧。”

    两个旁观者都看得比自己通透,余韵轻声叹了口气,决定将此事搁置脑后。

    电话铃响,李逍遥召见。余韵和黄平相聚在老板的办公室里。

    ”Hello,Janet,欢迎回来。”黄平的演技,总让余韵觉得他入错行了。

    余韵礼节性笑了笑,全部注意力落在李逍遥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铂金婚戒。

    千真万确,李逍遥结婚了。

    “你们两位是公司的股肱之臣”,李逍遥一开口,俨然把自己放在“皇帝”的位置上,“我去美国总部做了工作汇报,也顺便完成了终身大事。”

    “Oh,这真是意外的惊喜,恭喜恭喜“,黄平面部表情极其浮夸,“那我们要送你新婚礼物。”

    去TMD的新婚礼物,余韵心里暗自骂了句。

    “不用了,我和太太办了登记手续。并不打算宴请宾客。我两人都认为这是非常私人的幸福。我已经买了巧克力,蛋糕,咖啡算作喜糖,让大家分享我的甜蜜。”李逍遥一脸春风得意,显然沉浸在新婚快乐中。

    余韵表情漠然,仿佛置身事外。

    李逍遥耐人寻味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今天进公司时,我说团队目标三千万,不是期盼,而是要求。因为总公司决定将上市计划提前。公司已经着手开始构架期权和员工股分配方案。如果一旦上市,你们两个很快就能实现财务自由。”

    今天,李逍遥的饼画得有点壕。让余韵和黄平同时打起精神来,侧耳细听。

    “关于先前让人不愉快的谣言,总公司已经作出结论,我不予追究。但是,如果再有类似事件出现,我一定追查到底。不能再让这种拙劣把戏,破坏上海公司团结,进而影响上市大计。你们两位肯定和我想法一致,美好的钱途,我重申是fortunefuture,notfutureonly,就在不远处。加油!”

    黄平抢先表决心道:“当然,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暗箭伤人。被我发现是哪个小人干的,我一定不放过他。”

    余韵懒得开口,静静看着黄平生动的表演。

    闹哄哄一天的光阴,在巧克力,蛋糕和咖啡的下午茶里,黯淡下来。

    “Lawrence,新婚快乐啊!”

    “Boss,祝贺你喜结连理。”

    再次出乎意料,李逍遥在一片祝贺声中准点下班,回家陪新婚太太去了。

    “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这么有本事,能拴住老李这颗浪子之心。”康宁目送李逍遥远去的背影,感慨道。

    余韵冷笑着,稍许有些恶毒地腹非心谤,什么女孩子,明明是女孩子她妈。

    一整天,余韵没有接到李星白一个电话和信息,心中气恼。但又拉不下面子,彼此暂时分离,冷静的第一天,可不能沉不住气。

    李星白心情和余韵相同。一整天,不见余韵的只字片语,心生不快。两个人都有些负气,索性各自投入到繁忙工作中。

    李星白一组镜头拍完,拿起手机查看,正好收到一条新的信息。他心中一喜,以为是余韵。结果发觉是银行卡进账信息,汇款人是戚一叶,金额为五十万。

    李星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认真数了好几遍“0”,然后确认了数额。

    周六和戚一叶在书房密谈时,戚一叶问李星白要银行账户信息。

    李星白老实地说:“我是黑户,没有此地身份证,现在的银行卡用的是余韵弟弟的名字。”

    戚一叶知道李星白一向对金钱没概念,心疼从小万千宠爱集一身天门少掌门,在魔都为了赚钱,竟沦落为替身演员。

    “星白,钱不是问题,你随便用。替身演员很辛苦,就不要做了。”

    李星白对戚一叶毫不客气,点点头:“我知道师姐在此地属于”成功人士”,那我就沾师姐的光了。做替身演员,其实我觉得还是蛮有趣的,也是不断在学习过程中。”

    戚一叶见李星白坚持,也就不多言语。

    没想到,戚一叶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五十万随便用。

    “叮”又进来一条信息,戚一叶写道:“星白,想起在你和辛湄小时候,我为你们做新衣服的情景。在这里,就用师姐给的零用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好比在天门。师姐在这里只有你一个亲弟弟。”

    李星白回答了“谢谢,师姐”四个字,心里如春般温暖。

    过一会儿,“叮”又一条信息进来,李星白以为还是戚一叶的回复。一看又是一条银行账户进款通知,金额五万元,汇款人是余韵。

    李星白心里暖意更浓,虽然余韵什么也没说,但是行动表明,她是在意关心自己的。

    用手机银行汇出五万元后,余韵放下手机沉思片刻,有些担心独自在外的李星白。接着,给陈意打了个电话。

    “小意,两件事,第一,妈妈和李逍遥在美国结婚了。第二,你打个电话给星白,告诉他住剧组记得要添置些必需品。我刚才打钱给他了。”

    “姐,妈已经告诉我她结婚的消息。我们别管她了。还有,你自己干嘛不直接打电话给哥。让我转达,不是多此一举。”陈意不明白姐姐舍近求远的做法。

    余韵不耐烦道:“让你打,你就打。别啰嗦。”

    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永远是真理。陈意觉得余韵是个好姐姐,但是自己以后的女朋友,脾气绝对不能象姐姐这般阴晴不定。也不知道,星白哥到底看上她什么,难道就是这副熟识好看的皮囊。陈意顿觉,李星白也有些浅薄。

    没等来余韵的电话,李星白接到陈意的来电,有些失望。陈意发了一张余韵整理的购物清单给他。

    李星白结束拍摄后,独自来宾馆附近的超市,推着购物车,挑选清单上的物品。

    此地物质实在过于丰盛,怪不得人心物欲如此强大,李星白想念起余韵这个网购狂人,下意识露出笑意。

    “你好,小李,全能替身。”

    李星白的思念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一个带着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的纤瘦的女子,露出双弯弯的笑眼,和他打招呼。

    剧组里,李星白最熟的就是副导演薛哥和一干替身打杂的伙伴们,大多是男性。他不认得眼前这个女子。

    见李星白一脸狐疑,女子摘下口罩,露出清丽如画的眉眼:“我是鹂姬呀,你做过我一次威压替身和两次武打替身。”

    李星白这才想起,这个女子是女主角鹂姬。

    “你好。”李星白微笑着还礼。

    “你以前好象不住在组里的”,鹂姬性格爽直,“我今天溜出来透透气。”

    鹂姬不算是一线演员,但也有庞大的粉丝团,一般购物等杂事通常都由她的助理和经纪人完成。她从宾馆到片场,固定两点一线之间穿梭往来,一晃一个多月,可把她憋闷坏了。趁着夜色,鹂姬甩了跟班独自出门溜达。

    鹂姬对李星白的好感,来源于那次雪宫吊威亚,虽然李星白的解围并非出自他本意。

    “我今天开始住剧组,所以来买点东西。”

    鹂姬见李星白拿着手机边看边买,笑道:“你还真细心哪,很少有男人事先写好清单来购物的。”

    “清单是我女朋友准备的,但是有些东西我怎么也找不到。”李星白有些茫然,他还没熟练掌握所有现代物品和品牌。

    “那我来帮你吧。”鹂姬热心地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