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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清源道长

    柳成音心里盘算着,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

    “看来这做道士也不能太敬业啊,以后还是养成迟到的习惯好,得让那位等着你超度,不能急着去超度别人。哈哈......”

    知客道人见这孩子只是随口一说,似乎并未真正发现自己所隐藏之事,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对柳成音笑道:“这句话你倒是说对了,不过你这孩子怎地突然爱好起水墨丹青来了,你家可是镖局行啊,家传的武术多厉害。”言语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融开了。

    “我还小,总不能老是学那些打打杀杀的武功招式,我觉得画画就挺不错的,可以把喜欢的风景画出来,再把当时的心境作成诗写上去,我觉得倒是挺文雅的。”柳成音说最后这话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知客道人一眼。

    “嘿嘿,家传的武术不好好学,又开始喜欢画画了,这赶明要是让你遇见个乐师,你莫不是要去学那弹唱歌舞,哈哈哈......”知客道人哈哈大笑,神态轻松不少。

    柳成音心下一动,看来这道人不知道那副画的事情,看来他也看不见那首诗,也对,若是看见那首诗了,早就找一间密室收起来了,怎会堂而皇之的挂在正殿右边,这每日往来的香客数不胜数,真有练气之人来了,一看这幅画,就得找机会给谋了去。

    “我还小,当然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学的,弹唱歌舞倒罢了,做不来那矫揉造作的姿态,我挺喜欢正殿的那副画的,可以再去看看吗?”柳成音一脸天真道。

    “那自是没问题,那副画你从小看到大,想看随便去看。”知客道人随即迈步把门打开。

    柳成音看了知客道人一眼,嘿嘿一笑迈步出门,左腿刚过了门槛,又收回来了,知客道人见他又退回来了,不知道柳成音要干嘛,刚要出言发问,柳成音道:“哎?你把我叫到这房间里来是要跟我说什么啊?”

    知客道人看了看柳成音,心说这孩子怎地过了两天如此难缠,这小眼神忽闪忽闪的都是心眼,以前可不是这样啊,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也不好说出来,只好苦笑道:“让你进来干啥?让你来看看我这丹房,都破成什么样了,就这还指望我们睡得好啊,”一指自己的土炕:“你看看我这炕都快塌了,你们柳家好歹也是我们沧州数得着得富户,你爹又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与我们火神庙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怎地如此小气,也不说送些香火钱来,远亲不如近邻嘛,你说对不对。”

    柳成音一听就乐了:“我这次来就是专程感谢你们出言相助,帮我们柳家制服了那解师父,其实我更该感谢你们,因为昨天是我制服了那解师父,我想过几日,我爹便会亲自登山门拜谢。”

    知客道人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你小子竟然能制服那解师父,你可知道这解良进那可是崔佛爷的徒弟,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望,你小子才练了几年,怎会制服了他?”

    “还不是多亏了你们出言相助,我与他相斗之时,故意引他腾空而起,然后借势落地攻他落空的下盘,着实让我废了不少气力。”

    知客道人心里一动,刚才这小子来的时候,我一见他吓了一跳,那眼神中精气内敛,温润有光,虽然是个孩子,但那份举止神态竟然有大家风范,想当年我师爷在世的时候,眼神就是这样,怎地这一个孩子也有这样的眼神?但我也只是扫了一眼,怕是看错了。但这孩子说他昨天把解师父制服了,他十几岁怎会有如此功力?

    想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这孩子从小练习家传的功夫,有过几年的苦功夫,又是个胆大心细的主,想必是那马世林对他言讲后,自己忍不住想要出手,也该那解师父倒霉,每一门功夫都有破绽,那解师父定是轻敌了,所以才会漏了破绽,被柳成音打了一掌,说不定力气使得不对,一掌打在屁股上那可是有点难看了。

    再看向这孩子,柳成音还是一脸天真烂漫,眼中还是如往常一般,知客道人心下落了块石头,心说自己也是多想,纵然他习练了真气之法,也不可能一夜之间便到我师爷的境界,我再小心谨慎也不能把这孩子当成绝世高手去看待啊,想到这里,不禁脸上就带了出来。柳成音见这知客道人,也不说话,一会低头一会抬头满脸跑眉毛的在那想事情,心想他肯定是在琢磨我为啥会打败那解师父,我看我还是替他解解心宽,自己告诉他吧。

    “你说这解师父的功夫乃是力从地起,全靠着从地面发力,而我们柳家鹰爪手的功夫和他门这一门有什么不一样呢,为什么我昨天会打败了解师父,说实话我也是云里雾里。”柳成音看着那知客道人道,随即迈步走出了丹房。

    “嗯,你这小子能想到这里,也算是个有悟性的孩子,他们这一门的功夫,其实还算是少林一派,少林派的功夫那基本都是靠下盘的瓷实,才能演化出拳、掌、指、爪这几十门绝技,你们柳家的鹰爪按说也是传自与少林,但你父亲是个大才,将少林鹰爪的三十六式精减到二十四路,那便是减去了一些稳扎稳打的招数,又加入了许多颇为灵巧的地方,可强攻可退守,这是你们柳家能够立足于沧州最重要的地方。而崔佛爷驰骋江湖数十年,手下门人无数,无论与多少人打斗那都是拳风劈面,勇猛异常。无论罗汉拳还是铁头功还是少林的鹰爪龙爪之类的,这些都是外家的功夫,外家功夫靠的便是腰身,而腰眼里使劲靠的那便是下盘,所以当他腾空而起的时候,那便是下盘不稳,落了大空,你这是若是从地面击打他的后腰或者是其他不是要害的地方,那么他便是输了招,崔佛爷的门人都好脸面,在江湖中也算一步一个脚印,颇有江湖道义,所以他就算是输了半招,也不会再去纠缠。”知客道人随着柳成音的步子一起向山门外走去,路上侃侃而谈,言语中似是对江湖中的武功招式烂熟于心,颇有见地。

    “嗯,那我就明白了,看来我昨日能赢实属侥幸,我们柳家的鹰爪的确有很多轻巧的地方,我与他对敌之时,拳风一到面门我便变招游走于其他方位,那时解师父只有变招才可与我对立,我又赶在他之前变招,每次都在他变招之前,所以我会稍占上风。又因为我个子小,身体轻,跃至半空中的时候可以迅速下落,而解师父力气大,那么他所跃的高度定会比我要高出许多,落下来的时间也会长一些,所以他才会落败。”柳成音笑道。

    “不错,你这孩子想的挺对,你们柳家的鹰爪我只是听江湖传言知道个大概,但毕竟武学一门讲究的便是刚柔并济,有退有进才是高明武学,崔佛爷这一门中由于是少林一派分出来的,被他老人家另辟蹊径,专练那勇猛阳刚的招数,一与人对敌那边全是攻势没有退路,遇到与他功夫不相上下的人,一见他这架势自己便先输了三分,所以这么多年来江湖中他也是罕逢敌手,但一旦遇上轻巧灵便的人,哪怕武学上稍逊与他,真施展那闪转腾挪之法,想必纵然是崔佛爷,那也是无计可施,只皆因他们这一门所习练的真气不过是........”

    知客道人的话头戛然而止,似是说漏了什么,但看柳成音没有特别在意,便稍微改口又道:“所习练的不过是武学之中的偏门,说句不好听的那都是拼命的打法,好在江湖中的高人不会无缘无故去找他们的麻烦,这十年来倒是发展了不少门人。”

    柳成音心里话说:你总算说漏了嘴,看来你们也是在暗中修炼这真气之法,崔佛爷这一门也是在修炼,但为何都对这真气之法三缄其口呢?自己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刚好走到这火神庙山门以外,转身对那知客道人道:“我这便下山去了,多谢你们出言相助我柳家,不出几日,我父亲还会再来山门拜会。”

    知客道人总觉得这孩子隐隐有一股侠义风范,这是之前他没有注意到得,而且言语得体,几日不见这姿态举止都透着一股老气,看着岁数不大但这说话的口气还有言谈举止都像是一位久涉江湖的老前辈,这份儿气质看着太大了,不觉微微感到奇怪,但也不好出言发问,只好笑道:“以后还要常来常往啊,你这孩子我看着挺喜欢,比那马家孩儿稳重多了,那小子太闹腾。”

    柳成音道:“那是自然,我们几个孩子以往多有叨扰,还望你们不要介意,以后我们再一起来的时候,会让马世林收敛一下。”

    知客道人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年少的岁月,天真烂漫也是好的。”

    柳成音转身要走,又回转身形,冲那知客道人抱拳拱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也算看着我们长大的,还未请教.......”

    知客道人哈哈一笑:“你这孩子怎地突然这么江湖气,我只道你是我们山下的孩童,你也只道我们是山上的道士不就行了,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便说与你听,我俗家姓孙,是这火神庙的知客道人,知客道人便是与平日里来往的香客打交道,我的法号叫:清源。”清源道士似是颇为潇洒。

    柳成音:“清源道长,那我这便走啦,过几日我还会来的。”

    清源道长微笑点头,看着柳成音的背影消失于树林之中,这才回转身形,往山门内走去。

    柳成音走到树林深处,看了看身后无人,听了听周围没有什么动静,突然蹲下来抽了自己个大嘴巴子,嘴里念念叨叨:“柳成音,我打你个没心眼,你现在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怎地说话不知道隐藏自己,你一个孩子老是这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这不是给家里惹事吗?这要是去到江湖中,被有心人看见我这个样子,定会处处留心与我,那时我再想隐藏自己便是难上加难,若是设计下套将我拿住,那我便是有了杀身之祸。父亲托付于我的事情那是惊世骇俗的,他老人家现在都不知道我已然练到三成真气,现在我说不定已经胜过这世上多少人了,要知道十二三岁的孩子遍地有,但是这身怀绝技的孩子那可就我柳成音一个,我以后得学学以前,不能老是这么一副看破世间的样子,找找天真烂漫的时候,这知客道人还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好在不是那多心之人,但他也刻意隐藏自己身上的真气修为,那么我也要时刻谨记。”想到这,柳成音揉了揉脸,心神稍定,想了想自己之前是什么样子,慢慢的走着走着便蹦蹦跳跳的下山了。

    走了一会儿,想起来一件事情,自己还未试过自己的掌力呢,但是去哪里试试掌力呢?心下想了想,我还是别在这后山上试了,这过几日父亲会去到火神庙,山上的道士说不定还会下山经过此处,若是见到有那被掌力震裂的大树或是石头,又会多生事端。想到这,索性掌力也不试了,自己试了试感受一些体内的真气,感觉如果不加以引导的话,真气还是在丹田内游走,不会突然游走与四肢,但就这么心念一动,真气突然迅速集结,往那任督二脉活泼游动。柳成音忙收敛心神,心说这还不能去想它,一想真气便会不由自主的游动全身,看来以后我必须要先忘记自己体内的真气,但是这几日若是三哥叫我与他过招练习怎么办呢?

    心里有事便走得慢了,不多时来至自家后山放马的地方,与放马的马把式点头示意之后,没有多话,便往自家后院走去。离马把式大约有个几里路的样子,耳边突然听见了那几个马把式聊天:

    “赵哥,你这头上为何肿起一个鼓包,你昨晚上咋了?”

    “别提了,也该着我倒霉,昨晚上我睡觉一翻身翻过了,一头怼到墙上去了。”

    “咋了赵哥,昨晚上可是梦见梦见相好的啦....哈哈”

    “去你舅舅的,咱们这每日放马,隔几天给这马洗澡,我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晚上竟然梦见这马站起来要给我搓澡,可给我吓够呛,掉头就跑可这马比我跑得快啊,我就到处乱窜,窜着窜着一头撞墙上去了,你说我这倒霉不倒霉,每日辛勤伺候这马匹,倒让我做这样的梦。”

    柳成音一听登时就笑出了声音,但由于他边听边走,这时已经迈步进了后院,三哥柳成礼也正从跨院里迈步进后院,俩人正撞个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