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见不知年
由醇珀带路，夜云鸑发现此时前进的方向亦指向那栋寺院。
“话说回来，云绝先生你是怎么发现我母亲的遗骨的？”
“是在碧翡大森林里进行狩猎时无意中发现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就是我妈妈的遗骨呢？”
“只需一种小术法，便可以确定你与这遗骨之间的血脉联系。”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们母女再见时竟会是以这种方式。”
醇珀语气哽咽地自嘲了一声。
听闻此言，晓青有感而发道:
“能有一个结果恐怕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却是真情流露，无一丝虚伪做作感，故醇珀也真心相诉道:
“这倒，也是呢，我早就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我也明白，妈妈当时离开我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有死的觉悟了，不然不会安排的如此妥当的。”
“只是这思念，还是让我不忍心完全放下。现在虽然两世相隔，却也是可以好好陪陪她了。”
闲聊间，夜云鸑三者已走到一栋占地广阔的宏伟建筑前，正是那栋寺院——青晖堂。
“醇珀你如今住在此处吗？气势恢宏却又安静祥和，是一个好地方。”
“对，妈妈在离开前将我托付给萧叔，而萧叔是这里的一位柭翳师，所以我现在也住在这里。”
“柭翳师？何为柭翳呢？”
“唔——，”
醇珀放下手上的壶蔂，竖起右手食指略微思索。
“柭翳是我们这里的一种仪式，其目的是洗净人身上的秽渎之气，使体内灵力与真气复归清新无碍。”
“一般来说，云绝先生应该知道吧，凶兽也是灵物。所以在猎杀凶兽时难免会沾染其死亡时散出的渎域秽气，甚至被其怨魂所缠。”
“由此这里的猎人们便需要柭翳仪式去洗净体内的秽气，方能年复一年的继续狩猎。”
“顺带一提，我现在是萧叔进行柭翳仪式时的助手，至今已经成功进行过很多次仪式了。”
“那这还真是个有趣的仪式，很有风情特色呢。”
“嗯，不过柭翳这个仪式也不是我们这里独有，此地其它城镇的寺庙也会举行这个仪式。”
“所以此地参拜的神灵是一样的吗？”
“据我所知，我们这里，边狩三镇的话，应该都会参拜青萌主。而我们这里还会参拜一些，呃，传统的神灵，比如所谓行运神，结缘神，财神之类的。”
醇珀在说到所谓的传统神灵时似是有所不便，看来其中另有一番故事。
“诶，是醇珀啊。又在帮萧师傅拿东西吗？”
一个自寺庙大门出来的黄发少妇自然地对醇珀打起了招呼。
“对，这次又是仪式需要的初尖呢。”
“这样啊，”
少妇的目光望向夜云鸑及晓青。
“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嗯，是我刚交的朋友。”
“你这朋友可真不一般呀。”
夜云鸑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是来自面前少妇的。
不过现今也不好说什么，夜云鸑选择保持沉默。
“那个，雉寻姐姐？”
“呃——，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少妇突然急匆匆地离开，经过夜云鸑身边时还瞥了夜云鸑一眼。
“我们进去吧，萧叔怕是已经等了蛮久了。”
醇珀抱起壶蔂踏上台阶，走入大门之内。
“走吧。”
夜云鸑跟了上去。
晓青看着眼前的大门，由于此时正位于阳光的轨迹上，大门及其周围的围墙在地上投映出一池阴影。
虽不是黄昏，却诡妙的有一种入夜的感觉，安静，峭寒，孤独，仿佛这世界正在离去，自己被舍弃在寒冷与痛苦之中。
周遭路过的人群，也仿佛旧梦里被灰霭沉冻的声影，无从得见，无从得触。
就在晓青踌躇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夜云鸑的那句——
“走吧。”
这是一句稀疏平常的话语，却平复了晓青此刻内心的惶恐，正如之前在鬻骨坊地下时感受到的那股暖意，晓青顿觉周遭一片空暝，那是之前感受到的已然舍弃自己的世界，此时却是——
满天星海！
“真是的，为这种事情而滞碍不前，可不是本姑娘的风格啊！”
“这一切，就让我亲眼看看吧！无论结果如何，知道便不能当作不知道！能知道也不能当作不能知道！我会踏出这一步的，现在！”
晓青的眼前又恢复了此世的真实，但内心却是踏上了新土。
甫踏进门内，夜云鸑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花草清香，这是自院内拢拢栽种的闲花野草散出的。
清新惬意，怡神天然，真是别样的气度。
顺着青石铺就的小径，行过画柱抚镜，光影交烁的长廊，敲开雕饰精巧，湛若青江的木门，夜云鸑跟着醇珀走入这青晖堂的核心区。
“诶，好像晓青姐姐没有跟上来？这，也不至于迷路吧？”
“她会跟上来的，迷路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面对已迷失的道路的勇气。”
“云绝先生你这话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难道在醇珀眼里我不奇怪吗？”
“啊？这——”
醇珀一时无法接话。
“别担心了，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我相信晓青她会跟上来的。”
听到夜云鸑这样说，醇珀也只能放下心来，将注意力转回到屋内。
这里是众多修者进行参拜，祈祷，请愿，求签，以及最重要的事务——柭翳时的场所。
此刻展现在夜云鸑眼前的，是飘飞的绿叶，是和光的黄花，是束己的绿草，还有那——
一捧如玉，银空碧透的冻蓝湖色！
“好风景，这里真是气度更盛啊。”
味同花嗅的熏香悄无形迹，却是无处不在，如亲往秋山远野，一品和氛。
在这样的环境下，要参拜的主体是谁，反而无什重要了。
那是一座用青石细细打造的女神雕像，其神韵倒是让夜云鸑有几分熟悉感。
是谁呢？
就在夜云鸑思索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哦，小珀你回来啦。……，这一位是！？”
来者的声音里满是惊疑与谨慎。
“前辈您好，我是凌云绝，是来此归还醇珀母亲的遗骨的。想必您就是萧叔吧？”
“对，我是萧观潮，是这里的一个柭翳师。您刚才说醇珀母亲的遗骨——，是真的吗！？”
听到夜云鸑的话，萧叔似乎很是激动。
“应该是真的，不过还是需要萧叔您来确认一下。”
夜云鸑稍稍抬起左手，接着说道：
“若是寺庙的话，萧叔您这里应该有用于存放遗骨的容器吧？”
“有，当然有。小珀，你去把慰灵匣拿来吧。”
“好。”
醇珀捧着装着初尖的壶蔂向萧观潮的身后走去。
“先生不介意的话，请坐下一谈吧。”
萧观潮坐到放置在木地板上的青色垫子上，夜云鸑则顺势坐到他的对面。
“不知先生是自何处取得这遗骨的呢？”
萧观潮的内心满是疑惑，这眼前来者绝不平常。
“是在碧翡大森林里进行狩猎时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觉得有缘便带了回来。”
“原来如此，那先生又是怎么知道这就是醇珀母亲的遗骨呢？”
“只是使用了一个平常小术法而已，它可以探测与尸骨血脉相关联的亲属。”
“竟有此种术法，真是闻所未闻，神妙非常啊！”
“此事不重要，现在还是先让萧叔你确认一下这遗骨的身份吧。”
言毕，两者都陷入沉默之中，各自思索着不同的事情。
不一会儿，醇珀就拿着一个青布包裹的匣子过来了。
“萧叔，我把慰灵匣拿来了。”
“好。请问先生这慰灵匣要放于何处呢？”
“就这样捧着吧。”
夜云鸑故技重施，左手食指轻动间，醇珀便觉手上慰灵匣加重一倍，只得蹲下身来维持平衡。
“这？”
醇珀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虽然她曾经听说过空间方面的能力，但此刻这亲身体验却依旧还是——
过于奇妙！
见到如此状况，萧观潮双目圆睁，这眼前的修者，其来历恐怕已是他无法想见的高度。
“先生好手法，当真是神异无比！神异无比啊！”
夜云鸑这一手明显也惊到了在场众人，毕竟亲眼一见空间之能，即便只是空间灵器，也是一件极难之事。
至少以他们现时的身份和修为来说，恐怕这一世中也就只有这一次经历了。
“萧叔还是先确认一下匣内遗骨吧，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唉，确实也应该如此。只不过——”
这种临别时的惆怅总是常见，但结果却是不会变的。
“小珀，把匣子给我吧，也该是时候再见一面了。”
萧观潮从醇珀手上接过匣子，闭目沉思片刻后，轻轻地叩开了一条细缝。
一眼——
仅需一眼，就足以让情深的人奔溃了，即便是在早已猜到结果的情况下。
“哈——”
萧观潮深呼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底沉积的那令人窒息的郁气全部吐出去。
“抱歉，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就先失陪了。”
萧观潮轻轻合上匣子，站起身来。
“小珀，你要来吗？”
虽然萧观潮和醇珀的母亲感情深厚，但毕竟没有事实上的关系，于情于理他都要告诉醇珀的，即便在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的这一刻。
为萧叔自小养大的醇珀又怎会想不到萧叔的心意，便看似平淡地回答道：
“不了，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待会我会去找萧叔你的。”
“那好吧，我就在后园，等到你来，我们再商讨你母亲的后事吧。”
“嗯。”
萧观潮抱着慰灵匣身形晃抖地离开，即便阳光灿烂，也掩不去他身上的阴沉。
“话说回来，云绝先生你是怎么发现我母亲的遗骨的？”
“是在碧翡大森林里进行狩猎时无意中发现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就是我妈妈的遗骨呢？”
“只需一种小术法，便可以确定你与这遗骨之间的血脉联系。”
“原来如此，想不到我们母女再见时竟会是以这种方式。”
醇珀语气哽咽地自嘲了一声。
听闻此言，晓青有感而发道:
“能有一个结果恐怕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刺耳，却是真情流露，无一丝虚伪做作感，故醇珀也真心相诉道:
“这倒，也是呢，我早就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我也明白，妈妈当时离开我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有死的觉悟了，不然不会安排的如此妥当的。”
“只是这思念，还是让我不忍心完全放下。现在虽然两世相隔，却也是可以好好陪陪她了。”
闲聊间，夜云鸑三者已走到一栋占地广阔的宏伟建筑前，正是那栋寺院——青晖堂。
“醇珀你如今住在此处吗？气势恢宏却又安静祥和，是一个好地方。”
“对，妈妈在离开前将我托付给萧叔，而萧叔是这里的一位柭翳师，所以我现在也住在这里。”
“柭翳师？何为柭翳呢？”
“唔——，”
醇珀放下手上的壶蔂，竖起右手食指略微思索。
“柭翳是我们这里的一种仪式，其目的是洗净人身上的秽渎之气，使体内灵力与真气复归清新无碍。”
“一般来说，云绝先生应该知道吧，凶兽也是灵物。所以在猎杀凶兽时难免会沾染其死亡时散出的渎域秽气，甚至被其怨魂所缠。”
“由此这里的猎人们便需要柭翳仪式去洗净体内的秽气，方能年复一年的继续狩猎。”
“顺带一提，我现在是萧叔进行柭翳仪式时的助手，至今已经成功进行过很多次仪式了。”
“那这还真是个有趣的仪式，很有风情特色呢。”
“嗯，不过柭翳这个仪式也不是我们这里独有，此地其它城镇的寺庙也会举行这个仪式。”
“所以此地参拜的神灵是一样的吗？”
“据我所知，我们这里，边狩三镇的话，应该都会参拜青萌主。而我们这里还会参拜一些，呃，传统的神灵，比如所谓行运神，结缘神，财神之类的。”
醇珀在说到所谓的传统神灵时似是有所不便，看来其中另有一番故事。
“诶，是醇珀啊。又在帮萧师傅拿东西吗？”
一个自寺庙大门出来的黄发少妇自然地对醇珀打起了招呼。
“对，这次又是仪式需要的初尖呢。”
“这样啊，”
少妇的目光望向夜云鸑及晓青。
“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嗯，是我刚交的朋友。”
“你这朋友可真不一般呀。”
夜云鸑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是来自面前少妇的。
不过现今也不好说什么，夜云鸑选择保持沉默。
“那个，雉寻姐姐？”
“呃——，那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少妇突然急匆匆地离开，经过夜云鸑身边时还瞥了夜云鸑一眼。
“我们进去吧，萧叔怕是已经等了蛮久了。”
醇珀抱起壶蔂踏上台阶，走入大门之内。
“走吧。”
夜云鸑跟了上去。
晓青看着眼前的大门，由于此时正位于阳光的轨迹上，大门及其周围的围墙在地上投映出一池阴影。
虽不是黄昏，却诡妙的有一种入夜的感觉，安静，峭寒，孤独，仿佛这世界正在离去，自己被舍弃在寒冷与痛苦之中。
周遭路过的人群，也仿佛旧梦里被灰霭沉冻的声影，无从得见，无从得触。
就在晓青踌躇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夜云鸑的那句——
“走吧。”
这是一句稀疏平常的话语，却平复了晓青此刻内心的惶恐，正如之前在鬻骨坊地下时感受到的那股暖意，晓青顿觉周遭一片空暝，那是之前感受到的已然舍弃自己的世界，此时却是——
满天星海！
“真是的，为这种事情而滞碍不前，可不是本姑娘的风格啊！”
“这一切，就让我亲眼看看吧！无论结果如何，知道便不能当作不知道！能知道也不能当作不能知道！我会踏出这一步的，现在！”
晓青的眼前又恢复了此世的真实，但内心却是踏上了新土。
甫踏进门内，夜云鸑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花草清香，这是自院内拢拢栽种的闲花野草散出的。
清新惬意，怡神天然，真是别样的气度。
顺着青石铺就的小径，行过画柱抚镜，光影交烁的长廊，敲开雕饰精巧，湛若青江的木门，夜云鸑跟着醇珀走入这青晖堂的核心区。
“诶，好像晓青姐姐没有跟上来？这，也不至于迷路吧？”
“她会跟上来的，迷路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面对已迷失的道路的勇气。”
“云绝先生你这话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难道在醇珀眼里我不奇怪吗？”
“啊？这——”
醇珀一时无法接话。
“别担心了，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我相信晓青她会跟上来的。”
听到夜云鸑这样说，醇珀也只能放下心来，将注意力转回到屋内。
这里是众多修者进行参拜，祈祷，请愿，求签，以及最重要的事务——柭翳时的场所。
此刻展现在夜云鸑眼前的，是飘飞的绿叶，是和光的黄花，是束己的绿草，还有那——
一捧如玉，银空碧透的冻蓝湖色！
“好风景，这里真是气度更盛啊。”
味同花嗅的熏香悄无形迹，却是无处不在，如亲往秋山远野，一品和氛。
在这样的环境下，要参拜的主体是谁，反而无什重要了。
那是一座用青石细细打造的女神雕像，其神韵倒是让夜云鸑有几分熟悉感。
是谁呢？
就在夜云鸑思索之际，一道声音传来:
“哦，小珀你回来啦。……，这一位是！？”
来者的声音里满是惊疑与谨慎。
“前辈您好，我是凌云绝，是来此归还醇珀母亲的遗骨的。想必您就是萧叔吧？”
“对，我是萧观潮，是这里的一个柭翳师。您刚才说醇珀母亲的遗骨——，是真的吗！？”
听到夜云鸑的话，萧叔似乎很是激动。
“应该是真的，不过还是需要萧叔您来确认一下。”
夜云鸑稍稍抬起左手，接着说道：
“若是寺庙的话，萧叔您这里应该有用于存放遗骨的容器吧？”
“有，当然有。小珀，你去把慰灵匣拿来吧。”
“好。”
醇珀捧着装着初尖的壶蔂向萧观潮的身后走去。
“先生不介意的话，请坐下一谈吧。”
萧观潮坐到放置在木地板上的青色垫子上，夜云鸑则顺势坐到他的对面。
“不知先生是自何处取得这遗骨的呢？”
萧观潮的内心满是疑惑，这眼前来者绝不平常。
“是在碧翡大森林里进行狩猎时无意中发现的，当时觉得有缘便带了回来。”
“原来如此，那先生又是怎么知道这就是醇珀母亲的遗骨呢？”
“只是使用了一个平常小术法而已，它可以探测与尸骨血脉相关联的亲属。”
“竟有此种术法，真是闻所未闻，神妙非常啊！”
“此事不重要，现在还是先让萧叔你确认一下这遗骨的身份吧。”
言毕，两者都陷入沉默之中，各自思索着不同的事情。
不一会儿，醇珀就拿着一个青布包裹的匣子过来了。
“萧叔，我把慰灵匣拿来了。”
“好。请问先生这慰灵匣要放于何处呢？”
“就这样捧着吧。”
夜云鸑故技重施，左手食指轻动间，醇珀便觉手上慰灵匣加重一倍，只得蹲下身来维持平衡。
“这？”
醇珀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虽然她曾经听说过空间方面的能力，但此刻这亲身体验却依旧还是——
过于奇妙！
见到如此状况，萧观潮双目圆睁，这眼前的修者，其来历恐怕已是他无法想见的高度。
“先生好手法，当真是神异无比！神异无比啊！”
夜云鸑这一手明显也惊到了在场众人，毕竟亲眼一见空间之能，即便只是空间灵器，也是一件极难之事。
至少以他们现时的身份和修为来说，恐怕这一世中也就只有这一次经历了。
“萧叔还是先确认一下匣内遗骨吧，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唉，确实也应该如此。只不过——”
这种临别时的惆怅总是常见，但结果却是不会变的。
“小珀，把匣子给我吧，也该是时候再见一面了。”
萧观潮从醇珀手上接过匣子，闭目沉思片刻后，轻轻地叩开了一条细缝。
一眼——
仅需一眼，就足以让情深的人奔溃了，即便是在早已猜到结果的情况下。
“哈——”
萧观潮深呼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底沉积的那令人窒息的郁气全部吐出去。
“抱歉，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就先失陪了。”
萧观潮轻轻合上匣子，站起身来。
“小珀，你要来吗？”
虽然萧观潮和醇珀的母亲感情深厚，但毕竟没有事实上的关系，于情于理他都要告诉醇珀的，即便在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的这一刻。
为萧叔自小养大的醇珀又怎会想不到萧叔的心意，便看似平淡地回答道：
“不了，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待会我会去找萧叔你的。”
“那好吧，我就在后园，等到你来，我们再商讨你母亲的后事吧。”
“嗯。”
萧观潮抱着慰灵匣身形晃抖地离开，即便阳光灿烂，也掩不去他身上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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