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宣德年间京城
一个腮若桃李、眉目如画的小女孩，此刻正与哥哥坐在进京的马车上。她把小小的脑袋靠在哥哥的肩头，稀奇的看着窗外的世界。
这北国帝都，果然与隽秀的江南是完全不同的风景。虽没有老家的灰白小楼和翠竹雾绕，也不似南京城那么富庶繁华，却是无比的恢弘端庄。
原来这就是父亲口中冬天会飘雪的北京城，想到飘雪，两个孩子就兴奋起来，父亲说那是世间最纯洁美丽的风景，可到底会美成什么样子呢？两个孩子在心里对冬雪满是憧憬。
一行几辆马车，进入京城走了半个多时辰后，才在一处朱漆大门的院落处放缓速度。
正当孩子们惊叹不已，以为将要以此为家时，马车却绕过朱门，在巷子尽头一处精巧别致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兄妹俩略有些失望，但随即便被院子里的翠竹、鱼塘和几支残荷吸引了，这里没有粗壮高阔的大树，只有竹影、藤曼和无处不在的蔷薇花，满是江南老家的清净俊雅之气。
女主人招呼着家里的下人们，按照账目清单，将马车上的物品悉数搬到各个房间里。
大家在前院热火朝天的忙着收拾厅堂，实在没有兄妹俩的落脚之处，只好让哥哥带着妹妹先到后院的花圃里逛逛。
小女孩拉着男孩的衣袖，蹑手蹑脚的走到墙根儿的花丛下，指着栖息在一颗高高花枝上的绿尾巴大蜻蜓，说到：“哥哥你快看，那只蜻蜓好美，能抓到它吗？”
男孩踮着脚尖伸手去捏蜻蜓的翅膀，忽而听得从上方传来一个男童的声音，“不行不行，这树枝太细，没有我落脚的地儿啊，还是得祁钰上来才能摘得！”
话音未落，只听“哎呀~”一声，那个站在树冠上面的男童瞬间消失了，接着便是“扑通”一声，好似有重物落地了。
兄妹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先是一惊，待想明白这是怎样一幅场景后，便笑得前仰后合起来，连花枝上的绿尾巴大蜻蜓都被这汹涌澎湃的笑声给吓跑了。
祁镇跌落到地上，一边揉着小屁股的疼痛处，一边冲树下几个笑得乐不可支的少年说：“你们这几个不仁义的，想吃果子不自己去摘，我也长高了、长壮了好不好，根本站不到细树枝子的地方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痛死我了！”
一边哎呦哎呦的，一边对他们几个说：“还不快把我扶起来，真的好痛的。”
于是几个人就开始七手八脚的拽他起来，还没等站稳，就又见他嘘着嘴说：“停停停，我怎么好像听到一个女孩嘲笑我的声音！”
不说还好，经过这么一说，其他几个男孩子更是笑得翻江倒海、捶地跺脚起来。
其中一个年纪略长，眉眼生得无比英武的孩子问到：“殿下这是想姐姐了还是想妹妹了，竟想的生出幻觉来了？”
于是又引来一波疯狂的大笑。突然这波狂笑戛然而止，只剩下隔着高墙，悠悠然然传来的声音，确实是另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如银铃般的小女孩笑声。
这下该轮到几个男孩子们傻眼了，巷子里就只他们这一处高门大户，虽说还有处小小的院子，但从未住过人，难不成这大白天的还真就见鬼了？
想到此，这群男孩中年龄最小、身形也最纤巧的那个，反倒大着胆子爬到了树顶。
他站到树冠的最顶端，远远望向传来笑声的那处院子，竟不期而遇的撞上一双如水的眸子，那眸子的小主人皮肤分外白净水嫩，此时正手捧着几支刚摘的浅色蔷薇花，眉眼笑弯的冲他站的方向前仰后合中。
兄妹俩看到树顶重新站上了人，似乎略有一惊，转瞬便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制高点的祁钰，看着他们俩始终止不住的大笑，便摘了几个长得格外好看的果子，冲那院子里的男孩说到：“快别笑了、伸手接好！”
只见那院子里的男孩一边笑着，一边急急伸手接住了果子，一连几个都稳稳的接在了怀里。
他看着怀里又大又红的果子，瞬时觉得第一次与邻居家的小主人见面，就如此这般嘲笑人家，竟还白得了人家这么好的果子，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就将接到的果子如数交到妹妹怀里，然后冲树上摘果子的男童行了个拱手礼，说到：“刚入京城就收到见面礼，杭聚和妹妹蓝儿谢过了，改日定会到府里拜访、送上谢礼。”说着便拉着恋恋不舍的小女孩回前院去了。
祁钰忘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这才听见站在树下的哥哥，不停的让他往下仍果子的叫喊声。便又接连摘了十来个果子后才缓缓的从树上下来，还没等拍干净身上的碎树叶，就看见两三个脑袋凑到了他的面前，问到“快说说，那院子里真的有人吗？”
他淡淡的回了句：“瞧着是个妹妹和他哥哥在院子里摘蔷薇花。”
然后就听到有个顽童的声音说：“妹妹？我们祁钰终于也见过妹妹了，哈哈哈~”
“宫里和府里的这些姐姐姑姑一定看的厌倦了吧！”
“快说说这个妹妹是抱在怀里的奶娃娃，还是可以到处跑的小妮子啊？”
祁钰拍掉重重的搭在他肩膀的那三四只手，面含笑意的说到：“快些回去吧，不然师傅又该责罚了。
此时负责伺候太子祁镇的东宫局朗王振，也就是孩子们口中的王伴伴，却远远的将这一切看到了眼里，他素知皇上一向纵着孩子们笑、由着孩子们闹，很保护这份不添加世俗的纯真。
可是今天这光景，怎么会在戒备森严的朱门大院巷子里，住进了一户陌生的人家？锦衣卫也没有通禀过啊......
这日下学后回到宫里，祁镇便如往常一样去给皇祖母和母后请安。随侍在他身侧的东宫局朗王振，则径直到乾清宫，给皇上汇报这两日皇子和伴读们的学习情况。
汇报完毕日常情况，他又向朱瞻基回禀道：“今日贤妃府的巷子里，新搬进了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一儿一女，年龄与皇子们相仿，刚搬进去就获赠了二殿下亲自上树摘得的果子。不知这是朝廷新赐了哪位官爵的府邸，锦衣卫并未向府中通报，却也没设禁卫，若以后皇子和伴读的公子们与之有所往来，臣是否需要加以限制？”
朱瞻基此时并未停下手中正在批折子的朱笔，头也未抬的应了句：“无妨，是新入京的营造所丞兼督陶使杭昱一家。人是朕钦定的，宅子是朕钦赐的。孩子们若愿意来往，就悄悄的做好各处的禁卫，开了跟杭家斜对着的后角门，让孩子们交往去。可怜了朕的这两个儿子，竟不如朕小时候那样，可以有那么多的机会交到朋友。”
王振听了皇上的交代，领旨行礼后就退出了乾清宫......
且说杭昱此次携家眷北上，是因为官窑停烧两年有余，宫中瓷制品用度紧张。工部计划于年底复烧，这才将他由南京调任到北京，担任营缮所丞兼督陶使一职，全权负责此次官窑复烧事宜。至于官窑停烧的原因，还得从张善事件说起。
宣德二年时，出了时任督陶官张善将官窑贡余品外流的事件。他竟利用职务之便，拿着皇家的御用瓷器馈赠亲友，皇上一怒之下，将其处以极刑，并将所有余贡品、次品一律集中打碎、就地掩埋。
事后上任的督陶官，在制瓷工艺和烧造技术上的造诣不够精深，没能严控品相。偏偏朱瞻基又是个艺术造诣和审美眼光极高的帝王，因此对其烧造出的瓷器很不满意。可若是不停的砸碎重烧又过于劳民伤财，遂下旨停烧三年。
杭昱便是此次官窑复烧事宜中，皇上在全国范围内钦点的一位杰出匠人。
他本次担负着烧造龙凤瓷器四十四万三千五百件的艰巨任务，说任务艰巨是因为不仅有数量的要求，还有品质的要求。在调任的旨意里，皇上很明确的给了他四个字，叫“件件精品”。
此次赴任营缮所丞兼督陶使，杭昱其实仅为工部辖下的正九品官员，自己也非科举出身。之所以能被破格任用，是因祖上即为江浙一带有名的楼阁庭院绘图师，父辈又在浙江老家开设了规模宏大的民间瓷器烧造厂。
杭昱经过多年的制瓷研究，逐渐成为民间瓷器烧造匠人中，技艺最为精湛者。这才被朝廷破格任命为南京工部营缮所副，转而又赴北京任职。
自赴任当日，他就开始了忙碌的公务。宣德官窑有着极为严格的管理制度，青花用料、器型款式，以及不拘一格的落款方式，皆要经圣上的首肯才可烧造。
话说这位宣德皇帝朱瞻基，自幼便受到良好的宫廷教育，不仅擅骑射，更在书法和绘画上有着非凡的造诣。所以对宫廷御用之物，皆有很高的品相要求。尤其是对烧造出纯净湛蓝的青色瓷器，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
而杭昱也因为圣上的高标准和严要求，只能埋头营造所的各项公务，对于进京后家中的安置完全无暇顾及。
好在他有位聪慧能干的妻子，带着一子一女和家中仆人，没用几日就将各处院落、书房和亭廊打扫的焕然一新。
不仅屋里、院里各种陈设典雅、书墨飘香，花草、荷塘经过修剪后也是婷婷袅袅、婉约动人。
一个腮若桃李、眉目如画的小女孩，此刻正与哥哥坐在进京的马车上。她把小小的脑袋靠在哥哥的肩头，稀奇的看着窗外的世界。
这北国帝都，果然与隽秀的江南是完全不同的风景。虽没有老家的灰白小楼和翠竹雾绕，也不似南京城那么富庶繁华，却是无比的恢弘端庄。
原来这就是父亲口中冬天会飘雪的北京城，想到飘雪，两个孩子就兴奋起来，父亲说那是世间最纯洁美丽的风景，可到底会美成什么样子呢？两个孩子在心里对冬雪满是憧憬。
一行几辆马车，进入京城走了半个多时辰后，才在一处朱漆大门的院落处放缓速度。
正当孩子们惊叹不已，以为将要以此为家时，马车却绕过朱门，在巷子尽头一处精巧别致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兄妹俩略有些失望，但随即便被院子里的翠竹、鱼塘和几支残荷吸引了，这里没有粗壮高阔的大树，只有竹影、藤曼和无处不在的蔷薇花，满是江南老家的清净俊雅之气。
女主人招呼着家里的下人们，按照账目清单，将马车上的物品悉数搬到各个房间里。
大家在前院热火朝天的忙着收拾厅堂，实在没有兄妹俩的落脚之处，只好让哥哥带着妹妹先到后院的花圃里逛逛。
小女孩拉着男孩的衣袖，蹑手蹑脚的走到墙根儿的花丛下，指着栖息在一颗高高花枝上的绿尾巴大蜻蜓，说到：“哥哥你快看，那只蜻蜓好美，能抓到它吗？”
男孩踮着脚尖伸手去捏蜻蜓的翅膀，忽而听得从上方传来一个男童的声音，“不行不行，这树枝太细，没有我落脚的地儿啊，还是得祁钰上来才能摘得！”
话音未落，只听“哎呀~”一声，那个站在树冠上面的男童瞬间消失了，接着便是“扑通”一声，好似有重物落地了。
兄妹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先是一惊，待想明白这是怎样一幅场景后，便笑得前仰后合起来，连花枝上的绿尾巴大蜻蜓都被这汹涌澎湃的笑声给吓跑了。
祁镇跌落到地上，一边揉着小屁股的疼痛处，一边冲树下几个笑得乐不可支的少年说：“你们这几个不仁义的，想吃果子不自己去摘，我也长高了、长壮了好不好，根本站不到细树枝子的地方了，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痛死我了！”
一边哎呦哎呦的，一边对他们几个说：“还不快把我扶起来，真的好痛的。”
于是几个人就开始七手八脚的拽他起来，还没等站稳，就又见他嘘着嘴说：“停停停，我怎么好像听到一个女孩嘲笑我的声音！”
不说还好，经过这么一说，其他几个男孩子更是笑得翻江倒海、捶地跺脚起来。
其中一个年纪略长，眉眼生得无比英武的孩子问到：“殿下这是想姐姐了还是想妹妹了，竟想的生出幻觉来了？”
于是又引来一波疯狂的大笑。突然这波狂笑戛然而止，只剩下隔着高墙，悠悠然然传来的声音，确实是另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如银铃般的小女孩笑声。
这下该轮到几个男孩子们傻眼了，巷子里就只他们这一处高门大户，虽说还有处小小的院子，但从未住过人，难不成这大白天的还真就见鬼了？
想到此，这群男孩中年龄最小、身形也最纤巧的那个，反倒大着胆子爬到了树顶。
他站到树冠的最顶端，远远望向传来笑声的那处院子，竟不期而遇的撞上一双如水的眸子，那眸子的小主人皮肤分外白净水嫩，此时正手捧着几支刚摘的浅色蔷薇花，眉眼笑弯的冲他站的方向前仰后合中。
兄妹俩看到树顶重新站上了人，似乎略有一惊，转瞬便继续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制高点的祁钰，看着他们俩始终止不住的大笑，便摘了几个长得格外好看的果子，冲那院子里的男孩说到：“快别笑了、伸手接好！”
只见那院子里的男孩一边笑着，一边急急伸手接住了果子，一连几个都稳稳的接在了怀里。
他看着怀里又大又红的果子，瞬时觉得第一次与邻居家的小主人见面，就如此这般嘲笑人家，竟还白得了人家这么好的果子，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就将接到的果子如数交到妹妹怀里，然后冲树上摘果子的男童行了个拱手礼，说到：“刚入京城就收到见面礼，杭聚和妹妹蓝儿谢过了，改日定会到府里拜访、送上谢礼。”说着便拉着恋恋不舍的小女孩回前院去了。
祁钰忘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这才听见站在树下的哥哥，不停的让他往下仍果子的叫喊声。便又接连摘了十来个果子后才缓缓的从树上下来，还没等拍干净身上的碎树叶，就看见两三个脑袋凑到了他的面前，问到“快说说，那院子里真的有人吗？”
他淡淡的回了句：“瞧着是个妹妹和他哥哥在院子里摘蔷薇花。”
然后就听到有个顽童的声音说：“妹妹？我们祁钰终于也见过妹妹了，哈哈哈~”
“宫里和府里的这些姐姐姑姑一定看的厌倦了吧！”
“快说说这个妹妹是抱在怀里的奶娃娃，还是可以到处跑的小妮子啊？”
祁钰拍掉重重的搭在他肩膀的那三四只手，面含笑意的说到：“快些回去吧，不然师傅又该责罚了。
此时负责伺候太子祁镇的东宫局朗王振，也就是孩子们口中的王伴伴，却远远的将这一切看到了眼里，他素知皇上一向纵着孩子们笑、由着孩子们闹，很保护这份不添加世俗的纯真。
可是今天这光景，怎么会在戒备森严的朱门大院巷子里，住进了一户陌生的人家？锦衣卫也没有通禀过啊......
这日下学后回到宫里，祁镇便如往常一样去给皇祖母和母后请安。随侍在他身侧的东宫局朗王振，则径直到乾清宫，给皇上汇报这两日皇子和伴读们的学习情况。
汇报完毕日常情况，他又向朱瞻基回禀道：“今日贤妃府的巷子里，新搬进了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一儿一女，年龄与皇子们相仿，刚搬进去就获赠了二殿下亲自上树摘得的果子。不知这是朝廷新赐了哪位官爵的府邸，锦衣卫并未向府中通报，却也没设禁卫，若以后皇子和伴读的公子们与之有所往来，臣是否需要加以限制？”
朱瞻基此时并未停下手中正在批折子的朱笔，头也未抬的应了句：“无妨，是新入京的营造所丞兼督陶使杭昱一家。人是朕钦定的，宅子是朕钦赐的。孩子们若愿意来往，就悄悄的做好各处的禁卫，开了跟杭家斜对着的后角门，让孩子们交往去。可怜了朕的这两个儿子，竟不如朕小时候那样，可以有那么多的机会交到朋友。”
王振听了皇上的交代，领旨行礼后就退出了乾清宫......
且说杭昱此次携家眷北上，是因为官窑停烧两年有余，宫中瓷制品用度紧张。工部计划于年底复烧，这才将他由南京调任到北京，担任营缮所丞兼督陶使一职，全权负责此次官窑复烧事宜。至于官窑停烧的原因，还得从张善事件说起。
宣德二年时，出了时任督陶官张善将官窑贡余品外流的事件。他竟利用职务之便，拿着皇家的御用瓷器馈赠亲友，皇上一怒之下，将其处以极刑，并将所有余贡品、次品一律集中打碎、就地掩埋。
事后上任的督陶官，在制瓷工艺和烧造技术上的造诣不够精深，没能严控品相。偏偏朱瞻基又是个艺术造诣和审美眼光极高的帝王，因此对其烧造出的瓷器很不满意。可若是不停的砸碎重烧又过于劳民伤财，遂下旨停烧三年。
杭昱便是此次官窑复烧事宜中，皇上在全国范围内钦点的一位杰出匠人。
他本次担负着烧造龙凤瓷器四十四万三千五百件的艰巨任务，说任务艰巨是因为不仅有数量的要求，还有品质的要求。在调任的旨意里，皇上很明确的给了他四个字，叫“件件精品”。
此次赴任营缮所丞兼督陶使，杭昱其实仅为工部辖下的正九品官员，自己也非科举出身。之所以能被破格任用，是因祖上即为江浙一带有名的楼阁庭院绘图师，父辈又在浙江老家开设了规模宏大的民间瓷器烧造厂。
杭昱经过多年的制瓷研究，逐渐成为民间瓷器烧造匠人中，技艺最为精湛者。这才被朝廷破格任命为南京工部营缮所副，转而又赴北京任职。
自赴任当日，他就开始了忙碌的公务。宣德官窑有着极为严格的管理制度，青花用料、器型款式，以及不拘一格的落款方式，皆要经圣上的首肯才可烧造。
话说这位宣德皇帝朱瞻基，自幼便受到良好的宫廷教育，不仅擅骑射，更在书法和绘画上有着非凡的造诣。所以对宫廷御用之物，皆有很高的品相要求。尤其是对烧造出纯净湛蓝的青色瓷器，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
而杭昱也因为圣上的高标准和严要求，只能埋头营造所的各项公务，对于进京后家中的安置完全无暇顾及。
好在他有位聪慧能干的妻子，带着一子一女和家中仆人，没用几日就将各处院落、书房和亭廊打扫的焕然一新。
不仅屋里、院里各种陈设典雅、书墨飘香，花草、荷塘经过修剪后也是婷婷袅袅、婉约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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