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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然藏不住的小心思

    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上地平线之时,城市被笼罩在半明半暗之间。

    我完成例行的巡逻后就趴在公寓的窗台上,等待阳光的到来。

    虽然我是个人,但经常变成小动物,这是很早以前为了偷懒不练功偷偷溜号时留下的坏毛病,后来反正不影响工作也就一直没有改。

    夏天的太阳升起的迅速,不一会窗台就散满了阳光,我翻了个身。

    身上暖洋洋的,就是突然脑袋里蹦出个词,“煎至两面金黄”。

    说起来阿奇泡药浴已经泡了一晚上了,还没有出来。

    我公寓地小,没有浴缸,只能拿个桶装药水,桶外面布置了一圈法阵,加热药水,让药水流动,可以促进吸收。

    说起来这算不算低温慢煮了一夜啊?震惊,某区档主竟将自己的仆从低温慢煮了整整一夜,这究竟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啊,好慢啊。

    等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出来,妖气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应该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变回人形,实在不行,我只能去厕所看看。

    我刚打开厕所门忘里一瞅,好家伙,整个人都瘫在了木桶里,双目紧闭,斜靠在木桶边缘,睡得正香,就差打呼噜了,哪还有什么我教他的盘腿坐姿,双手结印啊?

    我:“阿奇!快醒醒!别睡了!”

    我站在门口叫,阿奇终于是睁开了那朦胧的双眼,视线刚刚对上我还没来的及问他为啥直接睡着了就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蓝色的漩涡,瞬间把我的视线绞了进去,天旋地转紧跟着开始头晕。

    视野朦胧起来,只有阿奇的脸和身体清晰可见。

    阿奇:“沈,秋?你怎么了?!”

    阿奇从睡得意识模糊到一个激灵立刻清醒只是一瞬间,只是他的声音传来,却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钉刺入我的心脏,接着血液开始沸腾,心跳加速,血流加速,体温逐渐上升。

    我:“……”

    无名的欲火蹿腾而上,喉咙深处开始干渴,唾液分泌,呼吸也急促起来。

    好热,好想喝水,想要冰冷的,触摸……啧,这才是魅惑吗!

    我:“你别过来!”

    阿奇看我捂着胸口蜷缩起来急忙站起准备跨出木桶走过来,但随着他的动作更多的,意味不明的气息涌现过来,我急忙制止阿奇的接近,催动灵力抵抗,但身体里的灵力越运转越暴躁。

    我赶紧席地而坐,双手扣印,掐诀念起清心咒。

    好不容易稳住呼吸,把控灵力,才避免了失态。

    阿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奇轻声说着,过了一夜,这家伙坦率了许多。

    我睁开眼,看着面前穿着湿漉漉的浴袍,直挺挺地站在水桶里一动不动,皱着眉带着歉意的阿奇,他倒是乖乖不动,责怪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能剽一眼阿奇,然后站起来。

    阿奇:“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现在可以动了。”

    我摆摆手,好厉害的魅惑,如果以后要面对这种魅惑术的话有点棘手啊。

    我:“你能再用一次吗?”

    我提前集中精神,运转灵力,进入防备。

    得搞搞清楚。

    阿奇:“诶?”

    阿奇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又用了一次。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妖力动向,这根本就是没怎么流动啊,然后就眼前一晃,视线模糊起来,那股莫名的气息就已经侵入了进来,这不可能啊,他的妖力根本没有流向我。

    我把控住那股气息,却越抓越多。

    不行,这样下去要玩脱了。

    我:“可以了,停手吧。”

    我喊着,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

    阿奇:“我早就已经没有在用了。”

    谁知阿奇摇摇头,一脸担忧的望着我。

    我:“这样吗?你的魅惑,只是一瞬间开启后就结束,不是持续型的法术。”

    阿奇:“是,而且我并不能完全控制,刚刚就在我控制之外。”

    阿奇摆摆手。

    这,仅仅只是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就会中招,这就有点防不胜防了啊。

    有点意思。

    我离开厕所门口,在房厅的地毯上坐下,开始仔细的研究这东西。

    感受着灵力慢慢归于平静,我倒是也有点猜想。

    再次睁开眼,阿奇就递过来一杯冰水。

    阿奇:“没事?”

    阿奇挑着眉问,就这么短短一会的功夫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浴袍,还去冰箱到了一杯水候着我,也算是贴心了。

    就是这略带遗憾的语气还是暴露了本心啊,亏你刚刚还一脸担忧,没能发生点什么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啊。

    我:“那当然没事。”

    我喝一口冰水,果然夏天就是要喝冰才爽快。

    冰水在手,美人在侧,真是令人愉悦,不错不错~

    我:“所以,你咋就睡着了呢?”

    闻着阿奇身上浓烈的药香味,这还真是已经腌渍入味了啊。

    阿奇:“……”

    阿奇站在那,憋着话又说不出的样子。

    我:“没关系,你就直说吧。”

    我笑嘻嘻的看着阿奇,这有啥好纠结的,总不能是什么难言之隐吧。

    阿奇:“之前是我的精神太紧绷了,突然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我:“满意,不能再满意了。”

    我笑着,听到这个回答那我就放心了啊,就像捡回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狗,看着担惊受怕的它终于在自己的照料下安然入睡一样。

    说明阿奇也开始了从伪装自己,不停地试探我,防备我到信任我的转变。

    看着我的笑阿奇略带羞耻了挠挠头,轻轻别过脸去。

    被人看到毫无防备的样子,难道是什么丢人的事吗?

    我:“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这不是说明咱两的信任更进一步了吗!咱两估计还要相处些时日,总不能一直剑拔弩张吧!”

    阿奇:“……,我只不过是,一时疏忽罢了。”

    啊,原来阿奇是傲娇款的吗?如果能口嫌体正直就更好了。

    我:“嗯~疏忽大意啊~”

    阿奇:“你又想说什么?”

    阿奇略显不悦的看着我,或许我可以将之理解为嗔怒。

    嗯嗯,小心思被点破的娇嗔啊,我懂我懂。

    我:“没什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我家多疏忽几次也不是不行哦~”

    如果说昨天只是临时起意的话,今天我就是认真的决定要帮阿奇。

    在阿奇泡药浴的数个小时时间里,我一直在骚扰洛洛(冬洛),总算是给他把事情始末更加详细地扒出来了。

    我就像那个什么霸道总裁,跟秘书冬洛说,去,我立马要知道那个男人的详细资料,然后冬洛就熬了一宿给我扒资料,狐狸毛都掉了一地,累死累活的还是在最后期限里交上了差。

    看过资料我只能说,不管是出于职业道德还是自己的良心,我都能心安理得站在阿奇这边,不会后悔,再加上私心,更是可以尽力帮忙了,剩下的,就是看阿奇领不领情了。

    不过调查他这事还是先别让他知道为妙。

    话虽如此,这家伙精得很,被他猜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阿奇:“……,那就托您洪福了。”

    阿奇思索一会,终究还是释然一笑。

    霍,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我站起来,把杯子放回原位。

    我:“你把躺椅打好,先躺着吧,我帮你把伤口缝了。”

    据阿奇所说,伤他的武器是专门克制吸血鬼的,所以伤口不容易愈合。

    吸血鬼的伤口一般不会化脓感染,除非是造成伤口的武器很特殊。

    我扎好头发翻出缝合线,缝合针,镊子,手套,药膏,家里就这么多器械了。

    阿奇:“你这设备挺齐全。”

    我:“我好歹也是会受伤的啊,我就不跟你拿碘伏了啊。”反正也不会感染。

    我端着弯盘拿一个小凳子坐到阿奇右侧。

    阿奇侧过头来,看着我。

    我:“干嘛?一个人处理伤口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

    我带上手套,拧开化生膏的盖子,不用给器材消毒就是方便许多,没有很多步骤。不过我都没带口罩了,为啥要带手套,直接上手摸不好吗?

    我:“你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害羞的。”

    见阿奇一直侧过来看我操作,我是真的有点压力。

    阿奇:“哦?被人盯着,就会害羞?”

    我:“是啊非常非常害羞,手臂放松,不要用力。”

    阿奇本想接着说什么,见我全神贯注了还是转过头去,靠在躺椅上,手软趴趴的搭在扶手上。

    小臂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利器划伤需要缝合,观察一下伤口内的情况,嗯,很干净。

    我:“我这没有麻药,我就直接缝了啊,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忍着吧。”

    毕竟又不是医院。

    挤出白如羊脂玉的化生膏,这玩意是用灵草熬制的促伤口愈合的药,能直接被吸收,直接抹在伤口内就行了。

    然后把伤口对齐,一层一层缝合。

    阿奇甚至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要不是他的喉结在上上下下的蠕动我还以为他不疼呢。

    我:“可以了,感觉怎么样?”

    打完结,剪断多余的线,我抬头问阿奇。

    阿奇:“就像被一群蚂蚁从内向外地又撕咬了一遍。”

    我:“正常,我继续了。”

    毕竟是生缝啊。

    阿奇:“好。”

    处理完两条手臂的伤口,我坐到阿奇的正对面,准备处理颈部的伤口。

    阿奇故意把头侧向右边,不看我。

    我:“你直接把眼睛闭着就好了。”

    头转过去会拉着脖子上的肌肉,不好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阿奇把头摆正,我站起来,俯下身,贴近观察脖子上的伤口。

    阿奇:“……”

    我:“……”

    我摆弄着阿奇脖子上的伤口,早知道就买一张床了,我这完全就像是从正面压在阿奇身上了啊。

    抬头就是阿奇闭着眼隐忍的脸,中间是凸起的喉结在不自觉的颤动,低头就是白花花的胸。

    我是不是应该站到侧面去弄?

    都怪我,喜欢睡猫窝就没有买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好在脖子就一条伤口需要浅缝两针,其他只要上药,很快就结束了。

    然后就是转战胸腹部了,我又去了阿奇右侧,然而就在我专心致志摆弄哪条从右锁骨隐窝直下第二肋间一直划到左侧第八肋位置的伤口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从我的鼻子里流了出来。

    还好我眼疾手快捂住了,没让它滴到阿奇的身上,呜,我这可没有动任何歪心思,它就自己流出来啊!天地可鉴!就算有,也绝对是刚刚魅惑的后遗症!

    我:“等我一下。”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转身去拿纸。

    阿奇:“正经不过三秒。”

    阿奇睁开一只眼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屁!我明明坚持了一个小时!”

    鼻血啊鼻血,你可算是让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啊!

    好在后面进行的很顺利,没出什么幺蛾子。等伤口缝完后再在所有伤口表面敷一层金创药,绷带一扎就结束了。

    阿奇把浴袍换成了常服,开始整理缝伤口的器械,将它们归位,我则一头趴在窗台上享受着烈日的炙烤。

    阿奇:“你为什么总变成猫?”

    我:“嗯?猫猫不可爱吗?”

    我翻过身,玩着自己的尾巴。

    阿奇:“可爱,你也很可爱。”

    我:“……”

    唔!他夸我可爱诶!这么突然的吗?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夸奖。

    不,不过是一句夸奖而已,不能飘,尾巴,尾巴你要撑住,不要暴露了啊!

    我拼命的克制着尾巴的摇动,表情管理做的好就是这一激动就容易晃尾巴。

    阿奇:“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实话实说而已。”

    看着我晃动的尾巴,阿奇好像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

    哎呀,搞得我有点想把阿奇搞到手了。

    我:“变成猫狗能很自然地融入到人群里去。”

    如果你是以一个人的形态固定每天早上、晚上出去满区溜达还专门去人烟稀少的地方八成会被认为是一个怪人,无业游民啥的,而且还容易遇到一些不怀好意的搭讪。

    天天往那种小巷子里跑,怕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天天往那么荒凉的地方跑,这小子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如此种种,还不如直接变成流浪猫流浪狗的模样。

    我:“而且还能骗吃骗喝。”

    你一个大活人形单影只还不会有人来嘘寒问暖,但猫猫就不一样了,给吃的就给撸,还会喵喵叫,可吃香了。

    我:“而且相比起狗子总被人调戏,猫更容易调戏到人。”

    阿奇:“诶?”

    我:“你看,这么大一根逗人棒。”

    我摇动尾巴。

    阿奇:“就算如此,也不至于给自己买个猫窝住吧?”

    我:“哦,那个啊,我不习惯睡四面漏风的地方,这种像盒子一样的猫窝反而更舒服。”

    我舔舔爪子。

    阿奇:“……”

    我:“咋了,那样看着我。”

    虽然我的小动作是有点像真猫啦,倒也不必这么大反应。

    阿奇:“你,很孤独吗?”

    阿奇思索一会,试探性地开口问着。

    诶?能从我的描述推断我孤独吗?

    不过还真是有点孤单就是了。

    我:“我啊,光守着这四云区就已经守了五十年了。”

    阿奇露出惊讶的表情。

    哈哈,这家伙昨天还以为我未成年,还要特地确认一下来着。

    阿奇:“呵,我也一样,守了那无趣的雪境一百年。”

    阿奇的家族的封地在一片雪原之上,终年除了下雪就是下雪。

    我:“那还真是巧啊。”

    我又给自己翻了一个面。

    阿奇走过来,摸着我的头。

    我就说猫猫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想撸猫呢!我眯起眼睛享受。

    阿奇:“以后我就直接叫你秋儿吧。”

    我:“不是叫主人吗?”

    我轻轻晃动尾巴。

    阿奇:“如果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以把这个当成是相互信任的标志吗?”

    从叫名字到叫昵称,也算是拉近距离了。

    阿奇:“可以。”

    交涉成立。

    阿奇:“不过你的命令我还是会听的。”

    我:“?”

    阿奇:“你遵守了承诺,我没有理由不遵守。”

    我:“好啊,我正愁没有仆从。”

    四云区只有档主啊,本质上我的部下都不在我身边,确实挺寂寞的。

    阿奇:“话说回来秋儿,你还能变其他的样子吗?”

    我:“只要是我熟知构造的东西都能变,跟本身的生理结构越相近越省力。”

    阿奇:“静物也可以吗?”

    我:“你看,我现在是一个垃圾桶。”

    阿奇:“这么强的吗?”

    我:“那可不,我们这的小说里的猴子都能72变,作为一个人会的更多很正常吧?”

    我变回猫,趴下。

    我:“我也能变成你,如果你同意的话。”

    阿奇:“哦?”

    阿奇听完若有所思。

    我:“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阿奇:“怎么会呢,我可是你救下的良民啊。”

    阿奇眯起眼睛笑着。

    我:“只要是我熟知的结构,你们的妖力我也能短时间模仿。”

    我可不相信阿奇没动什么坏心思,而且八成是有关兰诺的。

    对不起了,兰诺,我现在特别想把你哥泡到手,只能牺牲一下你了。

    阿奇:“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我:“我可还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