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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坦奴儿

    在孟冉的叙述下,蒋川可算弄明白了师姐到底给了自己个什么东西。拿着这个令牌只要能找到风楼的人,那一切要求风楼之人都会舍命满足,甚至如同坦奴儿那般的风楼奴役,蒋川一言便可决其生死。

    “你们也不问问我这令牌哪里来的?万一我是偷来抢来的呢?”

    这次少女孙蓉抢着回答了蒋川的问题。

    “大人,听风令乃是楼主大人参考魂兵的特性开发出来的秘宝,令牌交到您手上的时候就自动烙印了您的气息,若是他人持令,风楼之人一眼便可看出异常。”

    蒋川将令牌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遍,沉吟片刻,开口道:“此地离燕平府不过五十余里,以你们三人的脚力最多不过半日可达,为何你们三人要选择在此露宿?”

    “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领头的孟冉开口说道:“既然大人手持听风令,我也不瞒大人,我等是接了楼内的任务,从凉州府运送一批血气丹去往京都,本来也是准备到城中休整,只是前日燕平府内传来消息,大衍学宫教师贾剑臣,一夜之间在城内连杀数十人,其中还有几位大人物,最后被府君与学宫山长带着一众高手击伤后逃走,城内如今正在戒严搜捕贾剑臣跟其徒弟,所以吾等就没有进城,没曾想到在燕平府如此近的地方也有成群的妖兽,若不是大人出手相救,我等性命倒是小事,误了楼内的任务我等百死难赎。”

    蒋川听完猛冉的解释当下一惊,沉吟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问道:“那贾剑臣如今逃出城了吗?”

    “具昨日最新的消息,应当是不在城中了,此事还惊动了士子阁的高手,事发第二日士子阁就派了两位宗师境的高手进驻了燕平府,若是贾剑臣还在城中早就被抓了。”

    听闻师傅如今应当是逃了出来,蒋川心中大石落地,早在师傅让自己先走的时候,便猜到了他会做些什么,本以为只是杀了李郁他爹以绝后患,没料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师傅杀性也如此之大,居然连杀十几人。

    摇了摇头,将此事暂时压在了心底,正巧坦奴儿将烤好的野猪肉恭敬的递了过来,蒋川顺手接过,嚼着坦奴儿烤的滋滋冒油的烤肉,蒋川一脸满足的表情:“你们任务成不成与我无关,这烤串的手艺倒是不错,此人留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孙蓉听到要将坦奴儿留在这里,顿时有些焦急的望向孟冉,却见平日里对自己有求必应的孟冉低头不言,跺了跺脚,鼓起勇气冲着蒋川道:“大人,坦奴儿还要跟我们一起回凉州府,您看我明日去燕平府给您另买一名奴仆怎么样?”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当我在征求你的意见?还是想再跟我过过招?”

    孟冉见蒋川发怒,急忙解释道:“大人,息怒。孙蓉并无冒犯大人的想法,只是自幼与坦奴儿相伴感情深厚,有些不舍罢了。”

    “婊子当了牌坊还想立着?感情深厚能让他这个岁数还是个奴仆?无非想在路上有个照顾自己的奴才罢了,现在我要留下他,若是听风令不好使,那问过手中剑也可以。”

    见蒋川说的赤裸,彷佛将自己心中想法全数看破了,孙蓉有些羞恼,又慑于听风令与蒋川的身手不敢发作,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坦奴儿想让他自己拒绝。

    不待坦奴儿开口,蒋川抢先开口道:“坦奴儿是吧?若是你不答应,我可要开始杀人了。”

    此话一出,坦奴儿低头看了眼受伤的孟冉,躲过孙蓉的目光,再度跪地冲着蒋川道:“坦奴儿愿留在主人身旁,只求主人放过小姐与孟执事。”

    “起来,除了爹妈没人值得你跪。今后若再下跪我打断你的双腿。”

    蒋川见不得动不动下跪的磕头虫,尤其对面前这个憨厚老实的坦奴儿更是怒其不争。

    孟冉见蒋川态度强硬,也顾不得正生闷气的孙蓉,开口向蒋川道:“大人留下风坦是他的福分,请大人留下尊讳我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将行李抛给坦奴儿,蒋川有些不耐烦的道:“我的名讳也是你能问的?若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孟冉见蒋川已经有些开始发怒了也不敢再多问,将地上的包袱拿起,叫上还在不服的孙蓉蹒跚的离开了此地。

    坦奴儿左手拎着蒋川的包袱,右肩扛着剩下的野猪,恭敬的站在蒋川身侧唤道:“主人。”

    蒋川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站直后的风坦足足比蒋川高出两个头来,肥硕的野猪在其宽厚的肩膀上如若无物,憨厚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卑微之色。

    越看越心生欢喜,如此猛将型的跟班带出去那叫一个有面,伸手捏了捏风坦的胳膊,像是捏到了铁块一般。

    “你怎会在风楼当奴仆的?以你的身板就算自己耕田也饿不死吧。”

    “六岁那年因为我胃口太大,我爹养我不起,才将我送到风楼当个打杂小厮,后来也多亏掌柜的看重,收了我当仆人。”

    蒋川实在不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如此憨厚的少年,看重他便要收他为奴,偏偏本人还觉得是件好事。

    “以后不准叫我主人,不准下跪。”

    “是,主......”

    “叫我川哥吧。”

    “川......哥。”

    见坦奴儿一脸傻笑的看着自己,平白破坏了猛将兄的气质。蒋川又加了一句:“不准傻笑。”

    带着坦奴儿往自己临时驻地走去,时不时的询问一些他的事情,等走到水潭边上,已经将这个壮汉三岁尿炕的事情都问了出来。

    示意坦奴儿自由活动,蒋川便躺在地上有一搭无一搭的与身旁的牛角剑低声聊着

    “老牛,你这老奸巨猾的性子怎么对这少年如此上心?”

    “这少年倒是有些像我一个故友,底子也不错,值得培养一番。你方才也感受到了吧?这少年没有任何修炼的痕迹,却力大无比,两个胳膊少说也有六七百斤的蛮力。”

    “我是没见过十几岁的孩子长出这副身板,若在我家乡,肯定被国家篮球队收编。”

    “不与你扯那么多废话,观察些时日,若是此子德行没问题,就予他一些机缘也无妨。”

    随着二人的会谈结束,蒋川也在星辰的陪伴下进入了修炼状态,半夜听到一旁传来的声响m

    次日清晨,蒋川看着眼前快要搭好的木屋目瞪口呆,这木屋三米多高,一水双臂勉强合抱的原木纵横交错的叠在一起,两排的圆木逞人字形搭乘了屋顶,门旁留着两扇小窗,窗户处还精细的扣上了活动的木板。

    走上前去用力拍了拍木屋,端的是坚固无比,正巧此时坦奴儿扛着四根圆木从林中走出,见蒋川醒了,小跑两步将圆木扔在屋外,在水潭旁仔细的将手上的青苔与污渍清洗干净,从尚有余温的灰烬中扒拉出来一块用不知什么兽皮包裹的野猪肉,献宝似的捧给蒋川。

    蒋川随手接过野猪肉,指着面前的房子问道:“这是你干的?”

    坦奴儿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

    “你一夜没睡?”

    “川.......哥,我睡过了的,平日里在风楼要给掌柜的开门,每日起的也早。”

    蒋川有些无语,在前世这个岁数的孩子哪个不是睡到晌午还觉得不够,估算了一下工程量,就算以坦奴儿的气力没有个五个小时也休想做到这个地步,这孩子昨夜怕是连三个时辰都没睡够。

    “谁让你干这些了,多不多余。”拍着坦奴儿的后背,蒋川有些责怪的说道。

    “掌柜的说过,每日都要干活才有饭吃。”

    “以后我没让你干的事情你不用干,在我这只要我有吃的,饿不着你。我也没那么娇贵,天为被地为床的也睡得下我。”

    一句话说的坦奴儿连连点头,蒋川想了想又问道:“你自小便叫坦奴儿吗?”

    “爹娘从小唤我狗儿,掌柜的嫌不好听才给我改的坦奴儿。”

    “你还记得你爹娘在哪里吗?”

    “我记得,记得!”说到爹娘坦奴儿有些激动,连连表示自己记得爹娘在哪里。

    “我记得小时候就在凉州府旁的村子里,村口还有个很大很高的一颗树,小时候爬树摔下来爹爹还揍了我一顿,村里还有很多残疾的老爷爷...还有.........”

    提到自己的家,坦奴儿不似平常那副木讷的样子,滔滔不绝的讲着村子里的种种。

    蒋川知道,坦奴儿一定是时刻都在想着自己的家乡才能将幼时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晰。

    “跟着哥,哥带你回家。”

    在坦奴儿不解的目光中,蒋川头顶的巨石从三百来斤,到千余斤不过用了十日的光景,这十日蒋川体内的气海被活生生的压成了深蓝色,听夔牛说这才是正经炼体境修士气海应该有的模样。

    好笑的是蒋川扔在地上的巨石坦奴儿也试着上千掂量了一番,除开如今的千余斤的巨石,之前轻一些的被他举起好像也没费什么劲,这会儿坦奴儿正蹲在一旁跃跃欲试的盯着蒋川手中那块千余斤的巨石,就等蒋川结束修炼上前去试试重量。

    这十余日蒋川有意无意的给了坦奴儿很多逃跑的机会,但每一次放坦奴儿去打猎或是撒欢,坦奴儿都会在饭点之前回来,并给蒋川准备好饭食。无事的时候坦奴儿就蹲在一旁盯着蒋川修炼,然后在一旁有模有样的学着。

    可气的是前几日在空闲时间夔牛教给蒋川一套勾陈腿法,蒋川还没领悟到其中的窍门,一旁跟着模仿的坦奴儿双腿却踢的有模有样,虽说缺了真气支撑显得有些威力不足,但配上其一身蛮力倒也看着挺唬人的,这件事让夔牛逮着机会狠狠地嘲讽了蒋川一番,恼羞成怒的蒋川冲着坦奴儿轻踹了两脚这憨货也不恼,仍是嘿嘿的傻笑着。

    结束了大半个月的修心,终于勉强够上了夔牛的标准,蒋川在水潭中好好的泡了个澡,穿上仅剩的一套儒生服,将夔牛丢给坦奴儿,两人冲着密林外的世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