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宿命？
盛离脑子有些乱，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片刻后，问出了问题，“如果我们这类人有失控的风险，那上面会允许我们大摇大摆的存在吗？”
“当然不会，要是普通人知道世界变得如此危险，你觉得世界距离动乱还远吗？”
张君染点燃一支香烟，顺手给盛离扔了一支，“我们这类人是见不得光的，任何有头脑的领导人都不会允许我们大摇大摆的出现，只能像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
“听起来……蛮憋屈的。”盛离说道。
“也没什么，既然我们身为异类，自然要和普通人划分为两个圈子，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张君染吐出一口烟圈说道。
“大多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只有出现序列生物，才轮得到我们出面解决。”
“行了，给你解释的也差不多了，你如果想了解更具体的，等过几天你和我们一起回学院再说吧。”
盛离点点头，也没去问学院是什么。
“说起来，你觉醒了什么能力？”张君染问道。
“我不知道。”盛离有些茫然。
“不知道？”张君染沉吟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当你成为异类的那一刻，你必然觉醒了一种特殊的能力，你没有察觉到也许是你太弱了，感受不到。”
“换句话说，你是个废柴，废柴在没有进入火炉之前，不知道自己能够燃烧多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盛离犹豫了下说道：“虽然你的比喻很生动，但侮辱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有吗？”张君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提醒你一句，你穿着的浴袍是苏辞的，就是夜里想要把你埋了的那个女人，我建议你赶紧换下来，等她睡醒看见你穿着她的浴袍，她可能会一把火点了你。”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盛离想起苏辞，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腰子似乎又在隐隐作痛，脸色苦闷道：“我没有衣服能换。”
“三楼左转第一间卧室里的衣柜有我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新的，你可以随便挑一身。”张君染说道。
“谢谢，我会付钱的。”盛离赶紧上了三楼卧室。
衣柜里大多都是西装，看那精致的裁线，一定很昂贵。
他想了想自己卡里的钱，挑了一身看起来比较便宜的休闲装换上。
回到一楼的时候，他又打了个哆嗦，客厅中除了张君染，还多了一个披着粉色长发，一副没睡够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令他肾疼。
苏辞看了一眼盛离就收回了目光，“你和他说了多少？需要我做补充吗？”
“知道一些大概，具体的等他去学院自己去了解。我们不是教科书，而且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张君染低头用手机看着小说。
他很投入，盛离觉得，张君染迟早有戴上眼镜的一天。
“那我就不和他废话了。”
苏辞看向盛离说道：“警察那边我们会帮你处理，你可以回去了，过几天我会来找你，然后一起回去上学。”
盛离愣了下，“上学？”
“异类也是要读书的，只是课程不一样。对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苏辞没有多解释，语气也有些生硬。
似乎有怨气？
盛离不太确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回家。
于是他道了一声谢，和张君染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就匆匆离开了别墅，走之前不忘记把他的破布衣服带走。
他打出租车回小区，花了一百多块，很心疼。
还好他手机昨天没摔坏，电量也还有一半，车费还付得起。
来到家门前，他准备用钥匙开门，却听见家里传来嘈杂的争执声。
“够了！”
“盛紫薇！你这是想做什么！离家出走吗？！”
“我养你这么大，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吗！”
这是一道冷漠的男声。
“什么叫白眼狼？我和我哥从五年前起就没问你们要过一笔生活费，我们的学费都是靠我和我哥的奖学金还有贫困补助，没花你们的钱！”
“你说你养我，十年来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哪怕是最简单的视频通话你也没打过。”
“这十年我哥联系了你多少次？打电话你从来不接，发信息你一年只回一条，每次都说会回家，你什么时候回来过？”
“要不是昨天警察联系你，说我哥哥已经不在了，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回来？”
“我受够了！”
“你没有做到当父亲的责任，也没有给予过任何关怀，这个地方与其说是我的家，更不如说我是这间屋子的租客。”
“现在你这个主人回来了，我这个租客也该离开了。”
盛紫薇的声音很坚定，却也很痛苦。
她像是迷途的羔羊，迷失在大雾里，找不到自己的路。
她唯一坚定的是，离开这个家。
盛离站在门口，心脏的跳动声仿佛惊雷，深深吸了口气，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家里，盛紫薇蹲在角落，痛苦的抱着头抽泣，她的身边还有两个粉色的行李箱。
在她面前，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神色很愤怒，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回了头。
“……盛离？”男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盛离看了看男人，只感觉记忆有些恍惚。
他对男人的记忆停留在了十年前，十年前，男人的相貌还很年轻，十年后，却变得有些沧桑。
唯一不变的或许是那一身银色西装。
“哥……哥哥。”盛紫薇抬起头，脸上有错愕，更多的却是惊喜。
上一刻仿佛要溺亡的她突然笑了起来，盛离的出现像是救生圈，光是看见，就能够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是我。”
盛离回了男人，然后走到盛紫薇面前，蹲下身子，抱了抱盛紫薇。
“别怕，哥哥活下来了，一切困难都有哥哥在。”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压抑着沉重的怒火。
“盛离，你还活着就好，劝劝你妹妹，她要离家出走。”男人说道。
“你回来的正好，有些事我该和你谈谈了，去你们的卧室。”盛离摸了摸盛紫薇的头，回头对男人说道。
“有什么事都之后说，你现在应该先劝劝你妹妹！”男人重重说道。
盛离瞥了一眼男人，没有理会。
他早就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所谓的父亲，在他眼里更像是有着血缘关系牵扯的陌生人。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上自己的衣服，穿上鞋子，用几分钟收拾好所有衣物，然后来到了主卧室。
也就是他父母十年前住的卧室。
卧室中，男人沉着脸坐在床上，“你要说什么事？赶紧说完去劝劝你妹妹，公司里还有事，我急着回去。”
“不会太久。”
盛离爬到床底下，摸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他拿着盒子坐在了男人旁边，一边开锁一边说道：“十年没见了，你离开的时候我才七岁，原谅我现在很难开口叫你一声爸。”
“紫薇年岁还小，对我有隔阂是正常的，但你已经大了，我以为你会成熟一些。”男人说道。
“听起来你对我很失望。”
“是有一些。”
盛离笑了笑，“你对我的要求太高了，我知道，你是个孤儿，她也是个孤儿，你们的感情很淡薄，但这也不是你们抛弃我们的理由。”
“我和你妈没有抛弃你们，我每年都给你们打了二十万，只是因为工作，我们没有时间回来。”
男人点燃一支烟说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理解我和你妈，现在的付出都是为了你们的未来。”
“算了吧，未来什么的太久远了，我不清楚你们在忙什么，但你们抛弃了我们是事实。”盛离说着，从盒子中取出一张银行卡。
他将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银行卡我从五年前就锁了起来，没再用过，里面我一共用了八万块钱，这几年靠着一些奖学金和补助，偶尔做做兼职，已经还上了。”
“两百万，一分不少，现在我还给你们。”
男人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没靠我们给的钱，怎么生活的？”
“吃饭在学校里用不了什么钱，我们申请了贫困补助，学费交的不多，放假回家我和紫薇一起买菜做饭，两个菜就够了，也吃得饱。”
盛离平静的说道：“我和紫薇都有奖学金，偶尔参加一下市里的比赛，还有一些贫困补助，省着一点够我们生活。”
“我给你们钱是让你们好好生活的，没让你们省着。钱不够花，你发个信息，我会直接打过来。”男人说道。
盛离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的脸色在燃烧的香烟后似乎有些难看，他读不懂。
“我看不透你们，你们也没看清我们。”
“对我们来说，生活是很简单的事，不需要太复杂，也用不到太多钱，我们只是想要你们能够陪伴着我们。”
“我们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们能在逢年过节来陪陪我们，如果可以，最好带一些礼物，礼物不需要昂贵，只要用心就好。”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愿望，可惜你们从来没有满足过我们。”
“十年，你们从来没有回来过，整个小区热热闹闹，而这个家里，每次过年都是我和紫薇，家里安静的楼道里有一声狗叫都会吓得跳起来。”
“如果不是你每年会有回信，我差点以为我和紫薇是孤儿。”
“我们很孤独，也很痛苦，你理解吗？”
盛离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他有满腔怨恨想要爆发，但还是强行忍住。
“……这是我们对不起你们，但世界就是这样残酷，我们有考虑过回来陪伴你们，但工作的特殊性注定了我们失去了自由。”男人沉默片刻说道。
“不重要了。”盛离摇摇头，“我和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们厌倦了等待。”
“你什么意思？也想离家出走吗？”男人眉头紧紧皱起。
盛离说道：“紫薇说的很正确，我在这里感受不到家的感觉，我们更像是一个租客，这里不属于我们。”
“你应该冷静一下，我们的东西都是你们的，这个家如果你们不喜欢，可以换别墅，换城市生活，等你们都成年了，想去国外我也会安排。”
男人把烟头摁进烟灰缸，认真的说道。
“在经济方面，我不怀疑你们，就算是我现在想要一辆跑车，我也不怀疑你会毫不犹豫的往卡里打钱。”
“但是，我的父亲……”
盛离深深吸了口气，“世界上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那是我们的亲情。”
“我等这份亲情回来，已经十年了。”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们在十年里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再等待下去，我会疯的。”
“所以，我请求你，我的父亲……放过我们，好吗？”
男人沉默着没有回应。
盛离又出卧室，叫来了盛紫薇。
“紫薇，跪下，向我们的父亲……告别。”
盛宗生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朝着自己磕头，然后默默拉着行李箱离开。
这一刻，他分不清楚自己是对是错。
他抬头注视，以此送别。
但他却忽然愣了一下。
“盛离，等等！”
盛离回过头，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这位父亲。
“你……能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和我说说吗？”盛宗生犹豫着问道。
“被人救了。”盛离回答的很简洁，不愿意多说。
他时刻记得自己成为了异类，异类是要和普通人保持距离的。
“不想说吗？”
盛宗生沉默了一下，“发生这一切我很遗憾，既然你们有了决断，我也不会干扰你们。”
“不过你们始终是我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们。”
“我和你妈的一切还需要你们来继承。”
“好好的活下去。”
“谢谢。”盛离拉着盛紫薇离开了，不忘带上门。
盛宗生站在客厅里，有些失神。
他似乎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跌倒在地上。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脸色忽然狰狞的像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
“该死的！为什么还能找上他？！”
“明明已经尽可能的避开了，宿命为什么还是无法更改？！”
“我不信，我不信！”
“这样的宿命不是他们该承受的。”
“一定会改变的，还有希望，绝对可以更正。”
“当然不会，要是普通人知道世界变得如此危险，你觉得世界距离动乱还远吗？”
张君染点燃一支香烟，顺手给盛离扔了一支，“我们这类人是见不得光的，任何有头脑的领导人都不会允许我们大摇大摆的出现，只能像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
“听起来……蛮憋屈的。”盛离说道。
“也没什么，既然我们身为异类，自然要和普通人划分为两个圈子，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张君染吐出一口烟圈说道。
“大多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只有出现序列生物，才轮得到我们出面解决。”
“行了，给你解释的也差不多了，你如果想了解更具体的，等过几天你和我们一起回学院再说吧。”
盛离点点头，也没去问学院是什么。
“说起来，你觉醒了什么能力？”张君染问道。
“我不知道。”盛离有些茫然。
“不知道？”张君染沉吟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当你成为异类的那一刻，你必然觉醒了一种特殊的能力，你没有察觉到也许是你太弱了，感受不到。”
“换句话说，你是个废柴，废柴在没有进入火炉之前，不知道自己能够燃烧多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盛离犹豫了下说道：“虽然你的比喻很生动，但侮辱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有吗？”张君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提醒你一句，你穿着的浴袍是苏辞的，就是夜里想要把你埋了的那个女人，我建议你赶紧换下来，等她睡醒看见你穿着她的浴袍，她可能会一把火点了你。”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
盛离想起苏辞，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腰子似乎又在隐隐作痛，脸色苦闷道：“我没有衣服能换。”
“三楼左转第一间卧室里的衣柜有我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新的，你可以随便挑一身。”张君染说道。
“谢谢，我会付钱的。”盛离赶紧上了三楼卧室。
衣柜里大多都是西装，看那精致的裁线，一定很昂贵。
他想了想自己卡里的钱，挑了一身看起来比较便宜的休闲装换上。
回到一楼的时候，他又打了个哆嗦，客厅中除了张君染，还多了一个披着粉色长发，一副没睡够的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令他肾疼。
苏辞看了一眼盛离就收回了目光，“你和他说了多少？需要我做补充吗？”
“知道一些大概，具体的等他去学院自己去了解。我们不是教科书，而且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张君染低头用手机看着小说。
他很投入，盛离觉得，张君染迟早有戴上眼镜的一天。
“那我就不和他废话了。”
苏辞看向盛离说道：“警察那边我们会帮你处理，你可以回去了，过几天我会来找你，然后一起回去上学。”
盛离愣了下，“上学？”
“异类也是要读书的，只是课程不一样。对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苏辞没有多解释，语气也有些生硬。
似乎有怨气？
盛离不太确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回家。
于是他道了一声谢，和张君染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就匆匆离开了别墅，走之前不忘记把他的破布衣服带走。
他打出租车回小区，花了一百多块，很心疼。
还好他手机昨天没摔坏，电量也还有一半，车费还付得起。
来到家门前，他准备用钥匙开门，却听见家里传来嘈杂的争执声。
“够了！”
“盛紫薇！你这是想做什么！离家出走吗？！”
“我养你这么大，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吗！”
这是一道冷漠的男声。
“什么叫白眼狼？我和我哥从五年前起就没问你们要过一笔生活费，我们的学费都是靠我和我哥的奖学金还有贫困补助，没花你们的钱！”
“你说你养我，十年来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哪怕是最简单的视频通话你也没打过。”
“这十年我哥联系了你多少次？打电话你从来不接，发信息你一年只回一条，每次都说会回家，你什么时候回来过？”
“要不是昨天警察联系你，说我哥哥已经不在了，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回来？”
“我受够了！”
“你没有做到当父亲的责任，也没有给予过任何关怀，这个地方与其说是我的家，更不如说我是这间屋子的租客。”
“现在你这个主人回来了，我这个租客也该离开了。”
盛紫薇的声音很坚定，却也很痛苦。
她像是迷途的羔羊，迷失在大雾里，找不到自己的路。
她唯一坚定的是，离开这个家。
盛离站在门口，心脏的跳动声仿佛惊雷，深深吸了口气，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家里，盛紫薇蹲在角落，痛苦的抱着头抽泣，她的身边还有两个粉色的行李箱。
在她面前，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神色很愤怒，听到开门声下意识的回了头。
“……盛离？”男人有些不确定的问。
盛离看了看男人，只感觉记忆有些恍惚。
他对男人的记忆停留在了十年前，十年前，男人的相貌还很年轻，十年后，却变得有些沧桑。
唯一不变的或许是那一身银色西装。
“哥……哥哥。”盛紫薇抬起头，脸上有错愕，更多的却是惊喜。
上一刻仿佛要溺亡的她突然笑了起来，盛离的出现像是救生圈，光是看见，就能够把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是我。”
盛离回了男人，然后走到盛紫薇面前，蹲下身子，抱了抱盛紫薇。
“别怕，哥哥活下来了，一切困难都有哥哥在。”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压抑着沉重的怒火。
“盛离，你还活着就好，劝劝你妹妹，她要离家出走。”男人说道。
“你回来的正好，有些事我该和你谈谈了，去你们的卧室。”盛离摸了摸盛紫薇的头，回头对男人说道。
“有什么事都之后说，你现在应该先劝劝你妹妹！”男人重重说道。
盛离瞥了一眼男人，没有理会。
他早就对这个男人彻底失望，所谓的父亲，在他眼里更像是有着血缘关系牵扯的陌生人。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换上自己的衣服，穿上鞋子，用几分钟收拾好所有衣物，然后来到了主卧室。
也就是他父母十年前住的卧室。
卧室中，男人沉着脸坐在床上，“你要说什么事？赶紧说完去劝劝你妹妹，公司里还有事，我急着回去。”
“不会太久。”
盛离爬到床底下，摸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他拿着盒子坐在了男人旁边，一边开锁一边说道：“十年没见了，你离开的时候我才七岁，原谅我现在很难开口叫你一声爸。”
“紫薇年岁还小，对我有隔阂是正常的，但你已经大了，我以为你会成熟一些。”男人说道。
“听起来你对我很失望。”
“是有一些。”
盛离笑了笑，“你对我的要求太高了，我知道，你是个孤儿，她也是个孤儿，你们的感情很淡薄，但这也不是你们抛弃我们的理由。”
“我和你妈没有抛弃你们，我每年都给你们打了二十万，只是因为工作，我们没有时间回来。”
男人点燃一支烟说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理解我和你妈，现在的付出都是为了你们的未来。”
“算了吧，未来什么的太久远了，我不清楚你们在忙什么，但你们抛弃了我们是事实。”盛离说着，从盒子中取出一张银行卡。
他将银行卡放在床头柜上，“银行卡我从五年前就锁了起来，没再用过，里面我一共用了八万块钱，这几年靠着一些奖学金和补助，偶尔做做兼职，已经还上了。”
“两百万，一分不少，现在我还给你们。”
男人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没靠我们给的钱，怎么生活的？”
“吃饭在学校里用不了什么钱，我们申请了贫困补助，学费交的不多，放假回家我和紫薇一起买菜做饭，两个菜就够了，也吃得饱。”
盛离平静的说道：“我和紫薇都有奖学金，偶尔参加一下市里的比赛，还有一些贫困补助，省着一点够我们生活。”
“我给你们钱是让你们好好生活的，没让你们省着。钱不够花，你发个信息，我会直接打过来。”男人说道。
盛离看了一眼男人，男人的脸色在燃烧的香烟后似乎有些难看，他读不懂。
“我看不透你们，你们也没看清我们。”
“对我们来说，生活是很简单的事，不需要太复杂，也用不到太多钱，我们只是想要你们能够陪伴着我们。”
“我们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们能在逢年过节来陪陪我们，如果可以，最好带一些礼物，礼物不需要昂贵，只要用心就好。”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愿望，可惜你们从来没有满足过我们。”
“十年，你们从来没有回来过，整个小区热热闹闹，而这个家里，每次过年都是我和紫薇，家里安静的楼道里有一声狗叫都会吓得跳起来。”
“如果不是你每年会有回信，我差点以为我和紫薇是孤儿。”
“我们很孤独，也很痛苦，你理解吗？”
盛离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他有满腔怨恨想要爆发，但还是强行忍住。
“……这是我们对不起你们，但世界就是这样残酷，我们有考虑过回来陪伴你们，但工作的特殊性注定了我们失去了自由。”男人沉默片刻说道。
“不重要了。”盛离摇摇头，“我和你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们厌倦了等待。”
“你什么意思？也想离家出走吗？”男人眉头紧紧皱起。
盛离说道：“紫薇说的很正确，我在这里感受不到家的感觉，我们更像是一个租客，这里不属于我们。”
“你应该冷静一下，我们的东西都是你们的，这个家如果你们不喜欢，可以换别墅，换城市生活，等你们都成年了，想去国外我也会安排。”
男人把烟头摁进烟灰缸，认真的说道。
“在经济方面，我不怀疑你们，就算是我现在想要一辆跑车，我也不怀疑你会毫不犹豫的往卡里打钱。”
“但是，我的父亲……”
盛离深深吸了口气，“世界上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那是我们的亲情。”
“我等这份亲情回来，已经十年了。”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们在十年里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再等待下去，我会疯的。”
“所以，我请求你，我的父亲……放过我们，好吗？”
男人沉默着没有回应。
盛离又出卧室，叫来了盛紫薇。
“紫薇，跪下，向我们的父亲……告别。”
盛宗生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朝着自己磕头，然后默默拉着行李箱离开。
这一刻，他分不清楚自己是对是错。
他抬头注视，以此送别。
但他却忽然愣了一下。
“盛离，等等！”
盛离回过头，神色平静的看着自己这位父亲。
“你……能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和我说说吗？”盛宗生犹豫着问道。
“被人救了。”盛离回答的很简洁，不愿意多说。
他时刻记得自己成为了异类，异类是要和普通人保持距离的。
“不想说吗？”
盛宗生沉默了一下，“发生这一切我很遗憾，既然你们有了决断，我也不会干扰你们。”
“不过你们始终是我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们。”
“我和你妈的一切还需要你们来继承。”
“好好的活下去。”
“谢谢。”盛离拉着盛紫薇离开了，不忘带上门。
盛宗生站在客厅里，有些失神。
他似乎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跌倒在地上。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脸色忽然狰狞的像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
“该死的！为什么还能找上他？！”
“明明已经尽可能的避开了，宿命为什么还是无法更改？！”
“我不信，我不信！”
“这样的宿命不是他们该承受的。”
“一定会改变的，还有希望，绝对可以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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