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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危机降临

    猫川牧一。

    自出生以来就展现出不同于常人的性格,一举一动间都显得稳重、得体,按理说小孩子应该就是喜欢任性撒娇的生物,但他没有,从来都没有,哪怕是一次。

    这让猫川夫妇很是担忧。

    虽然在罗生门河岸里,他们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但也远远无法承担那昂贵的医师费用,母亲整日愁容满面,心不在焉的织着衣物不止一次扎破了手指。

    他不哭,不闹,沉默,不会咿呀作语发出刺耳的声音,也不会做一些多余的动作。

    无论是一岁,还是两岁时。

    这样的孩子在正常人家会被当做怪物一样舍弃,但猫川夫妇没有。

    在牧一三岁时,他开口第一次说话,带着一股怪异的口音......母亲很惊恐,在这个情绪的影响下,她根本没记得牧一说了什么。

    她无法再直视这个孩子,甚至跟他相处在同一个房间下,身体都会因为害怕而轻微颤抖,已经无法正常工作,就算是勉强对视,瞳孔里的那一股恐惧也估计瞒不住他,毕竟他一直表现得很聪明......

    不能再这样下去。

    “牧一他......会不会是被鬼影响了?”

    “......”

    “别瞎说,自从上代大名大人在游郭引进拒鬼教之后,就再也没有鬼在游郭一带出现,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父亲不停摇着头,但瞳孔里的惊疑却愈发浓重,戒备似的看了眼牧一的房间,坐立难安。

    “那怎么解释......牧一那股奇怪的口音?”

    妇人的声音低若蚊蝇,声线微微打颤,说到口音二字的时候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她几欲崩溃。

    “去永宁寺......拜一拜吧。”

    “也只能这样了。”

    良久。

    牧一推开门,孤零零站在空荡荡的木屋里,烛火逐渐燃烧殆尽,阴暗跟寒冷同时侵袭房子。

    一天,两天......

    饥饿使得稚童走出木屋,拿着父母存下来的存款,精打细算的独自生活。

    某一天晚上。

    牧一一如往常的走过那一条狭窄的小路,一名约莫七八岁大的孩童趴在路边,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骨头的脆响声。

    走近了,一道残缺的尸体映入眼帘。

    他在啃食尸体,可能是饥饿,也可能是恐惧,他的瞳孔泛红,虎牙显得格外尖锐,似乎是已经丧失了理智,只被求生本能驱使着,发出一道道如同野兽的般低吼,疯狂的撕咬着尸体,一块块血肉带着粘稠的血丝被吞咽下肚。

    ......

    ......

    烛火随着吹进殿内的微风轻微摇曳,昏黄的光线照射在众人身上,但牧一却也只能隐约看见神像身上雕刻出来的纹理,至于脖子以上,则隐入了黑暗中,难以看清。

    不对劲......

    牧一分明记得,刚入殿内的时候,他能够清晰看见神像全身......

    (不,不是光线的问题。心脏平缓稳定,大动脉的跳动也没有加速,思绪很清晰,但为什么大脑会有一种朦胧的感觉,是我的视线......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眼前的景象逐渐被黑暗一点一点侵袭,可见度愈来愈低,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看不见身前的妓夫太郎、梅二人。

    伸出手掌推向记忆中的方向:“逃!!”

    没有声音,没有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世界被深邃的黑暗所笼罩,仿佛能吞噬一切物质,包括时间概念,好像仅仅只是一瞬间,又仿佛过去了许多年。

    孤独、冰冷。

    大脑的思绪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甚至还能感受到身体存在,但无论如何走动,眼前的黑暗都一成不变,仿佛只剩下了自己孤身一人,漫无目的的游荡。

    滴答~

    响起一道水珠滴落在地面的脆响,随之光线涌入世界。

    牧一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眸,瞳孔里还残留着极为浓郁的惊惧之色,擦去额头上分泌的冷汗,他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观察起周遭环境。

    眼前是一片荒凉的土地,风化的碎骨随处可见,天空红的就像被血水浸透了数次,给人一种直袭灵魂深处的不安,想要逃离。

    牧一也确实这么做了,他慌不择路的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跑去,想要找到人烟之地,他很担心妓夫太郎兄妹二人。

    安静的土地上只响起牧一双脚踩踏地面的声音。

    翻过不知有多少个小山丘,他没有看到任何的生物存在,就连枯树跟秃鹫也没有,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又好像陷入了一种另类的黑暗。

    天空浓稠的血红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让人产生习惯性,反而愈来愈重,就连鼻腔都隐隐被一股血腥味所充斥,地上的碎骨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具具人型枯骨,白洁无暇,仿佛刚死去没多久,如果离近了看,隐约可见一丝丝残留的暗红色。

    噗通~

    牧一重重坐在小山丘,没有一丝气喘,他看着一眼望去广袤无边的荒土,陷入沉思之中。

    (身体......不会产生疲劳,但会分泌汗液,也可能是......一种心理作用而产生的‘虚假冷汗’,‘昏迷’之前没有任何征兆......毫无疑问,永宁寺大有问题,我现在很可能处于一种‘睡梦’的状态,这也能解释眼前的情况,但导因的话......)

    牧一闭着双眼,手肘抵着膝盖,手掌扶住眼眸处,不时的用力揉搓。

    (唯一的问题就是香燃烧所造成的那股气味,无论是在寺外、寺内、殿内,那股气味的浓郁程度都几乎一致......但这也说不通啊!在现实世界里,气味怎么可能会随着距离变动而不产生变化......更何况,无论出于身体条件还是精神状态,我都不应该是第一个‘昏迷’的患者,其他同样闻到这个味道的人为什么没有异状......)

    牧一揉搓的力道愈来愈重,他抬起头,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一个清晰巴掌印缓缓在脸颊浮现。

    (会痛,不是错觉,真的会痛......要么,我闻到这股气味之时实际上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要么,燃香只是一个障眼法,气味的源头是从其他地方传来的!如果浓郁程度一直相同......只可能是妓夫太郎、梅以及我本人身上所散发的。这样说来,导因很可能就不是味道了,而是接触......)

    (那名僧人......不对,时间线对不上......卖硬糖的老板?!)

    (是那个老板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姑且,将这个异状称为‘病毒’,假设,这种病毒有一个潜伏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产生作用,这个周期大概在3小时左右,也就是从他的摊位走到永宁寺门口的大概所需要的时间。他的目标应该是永宁寺,舆论吗?总之,在他那买硬糖的顾客大概率会前往永宁寺,而今天又是高峰期,漫长的等待毫无疑问会在永宁寺中发作......如果真有鬼的存在,大量人员昏迷......甚至是无故死亡,无疑会对永宁寺产生难以估量的负面影响,影响到引进‘拒鬼教’的上代大名乃至于祸及后人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嗒,嗒,嗒。

    平缓迫近的脚步声打断了牧一的思绪。

    抬起头,

    一名娇小的人型生物缓缓走来,

    就像是,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