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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华通过吕晓莲之口才知道了徐刚辞职的消息。她听说后既意外又费解:徐刚踏实肯干、任劳任怨,而且对陆文鹏忠心耿耿——这样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刘华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陆文鹏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他能逼的徐刚愤然辞职,说明一定事关重大。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想干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吕晓莲也对徐刚的举动感到蹊跷,但她说不出所以然,只能瞎猜:“我觉得刚哥太傻了,做事情太冲动,一定是他哪里做错了才会这样。小华姐,要不你在陆老板面前求个情,让刚哥回去吧?现在找份工作多不容易?”

    刘华叹了口气,说:“晓莲,你和徐刚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这人冲动在所难免,但决不会失去理智。我最奇怪的就是:陆文鹏竟然只字未提这件事。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员工也就罢了,但徐刚和他是关系密切的同学加好友,是什么样的矛盾会激化到一走了之的地步?徐刚难道没有对你说明原因?”

    “没有,他只说干得太累,想换个环境。小华姐,他整天就是开着车四处瞎跑,居然还喊累!你说他是不是舒服的昏头了?”

    “他们男人之间,有些秘密永远也不会轻易吐露。晓莲,哪怕是累也有区别:一种是身体累,一种是心累;徐刚的身体摆在那里,我看他说的累恐怕是后者,你觉得呢?”

    “这么复杂?反正我就是觉得他行事太草率。”

    刘华看出吕晓莲的眼界很狭窄,她有些替徐刚担心,两人如果缺乏沟通,还互不理解,想要走到一起就很难。刘华问:“不说这些了。你和徐刚相处的怎么样?”

    吕晓莲扭捏着说:“还好吧。他这人粗中有细,小事情上总是让着我。跟他在一起我特别有安全感。”

    “就这些?”

    “暂时就这些。小华姐,你说他要是再有钱该多好?那我肯定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刘华略微放了心。她打算先从陆文鹏那里了解一下情况,看能不能给徐刚争取一点补偿,让他别为了今后的生计发愁,同时也能拴住吕晓莲摇摆不定的心。想到这里,她又问:“你的刚哥说没说他今后的打算?”

    “他说想做个小生意,就是不知道做什么赚钱。小华姐,你有没有好主意?”

    “我明白了,我会帮他留意的。”

    刘华心神不宁,盼着赶紧下班找来陆文鹏问个究竟。

    现在的陆文鹏很忙,他不仅要盘恒宾馆的各项开支,还要谋划赌场的人员往来。这方面老五倒是轻车熟路,但真要按照赌场的标准来又不现实,老五认为最好的策略就是“钓鱼”;省心省力风险还小。陆文鹏一听来了兴趣,忙向老五请教。

    “你熟悉的人里,喜好赌博的有多少?”

    “有三五个人经常凑在一起,偶尔会拉上我参与。”

    “都很有钱吧?”

    “那是,他们一次输个几万连眼都不眨。”

    “这就行了。你负责提供场地,就安排在这里。从现在开始,咱们俩的关系就是表兄弟。你就说我是在老家做房地产的,没事到景城来玩,把我介绍到这个圈子里。上了牌桌我负责下套,你负责赢钱。”

    “这样是不是太慢了?”

    “小鹏——以后我就这样叫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赌场是靠信誉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光是人员配置这一项你从哪里找?而且基础的训练也费时费力。我建议你从老家找几个涉世不深又老实可靠的小孩来,平时让他们端茶倒水,慢慢培养。等大家认为你这里既安全,服务又不错的时候,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我明白了。表哥,那咱们如何分钱?”

    老五笑了,心想你陆文鹏也太心急了,连怎么下套都还不知道就要分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老五看了看表,说:“咱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小鹏,这里的水很深。要想确保天衣无缝,我看至少需要一下午的时间来沟通。别急,咱们还是慢慢来。”

    等陆文鹏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他和老五沟通的很顺利,两人探讨了各种手势的运用,包括夹烟、叼烟的动作,唯独没有眼神的交流;老五说,坐在牌桌上的都是“人精”,别说眼神了,就是一个不合常理的动作都会被怀疑;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化腐朽为神奇”,一切尽在不言中又奥妙无穷!陆文鹏被深深地折服了,他硬要请老五喝酒,以感谢他的不吝赐教。两人在酒桌上又商量定了分配的方案:赢到手的钱事后五五分账。

    刘华闻到陆文鹏满身的酒气本不想搭理他,可为了徐刚的事又不得不上前敷衍;她故意问:“文鹏,你喝了这么多酒是怎么回来的,是不是徐刚开车送的你?”

    “先帮我倒杯水好吧。我是自己打车回来的。”

    “你为什么不让徐刚开车送你?”

    “嗨!你别提他,这小子辞职跑了。”

    “你们俩这么好的关系,为了什么呀?”

    “他觉得在我这里憋屈,想另谋高就。”

    刘华知道,陆文鹏说话不尽不实的毛病又犯了,想从他嘴里听到真话谈何容易?她索性直奔主题:“文鹏,徐刚帮了咱们不少忙,没功劳也有苦劳;咱们是不是也该帮帮人家?”

    “怎么帮?”

    “我听晓莲说他想做生意。你给他一笔钱不就帮他了。”

    “我现在没钱,我的钱都投到宾馆里了。”

    刘华很气,白费了半天口舌,结果是“对牛弹琴”。她有些不甘心,又旁敲侧击地说:“徐刚让我给你提个醒:做事要留余地。”

    刘华说这话其实是一语双关,她想说怕生出嫌隙;借徐刚之口可以假手于人,还可以窥探陆文鹏的虚实。

    陆文鹏很紧张,他对徐刚心里有愧,听了这话首先想到的就是赤裸裸地“要挟”!但在刘华面前他不愿表露出担心来,极力想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谁知喝了酒后面部神经不好控制,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就像窃贼想隐藏一件偷来的东西。刘华在一旁洞若观火,她料定陆文鹏的心里有鬼,继续夹枪带棒地说:“公道自在人心。文鹏,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个道理你总明白。”

    “徐刚这小子有种!好,你替我给他一笔钱,数目你看着办。叫他以后别再来烦我!”

    刘华暗暗吁出一口气。事情已经很明了:陆文鹏想干的事有些见不得光,徐刚不愿干就离开了。刘华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的是替徐刚争取到了自谋生路的本钱;心酸的是陆文鹏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有句话怎么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陆文鹏过去就喜欢玩花样,现在只能说是故态复萌。连徐刚这么忠心耿耿的人已经弃他而去了,下一个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