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机场
墨尔本西北的Tullamarine机场。
中国国力强大的证据随处可见。机场很多通道和指示牌上都是中英文双语的了。除了中英文，还真见不到别的第三种语言标志。当初来墨尔本，一下飞机，杜森很为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感到自豪；但现在，他已经毫无心情了。
杜森向李壮和盘托出自己在埃尔斯巨石附近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之后，虽然警察走了，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和李壮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在了。
“我去做菜......”警察走后，李壮说。
“哥，算了。我不吃了。”杜森制止了他，“你还是送我去机场吧。”
“你晚上的飞机呢。”李壮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上午十点钟，急什么......”
“呃......我怕警察会再来......”杜森支支吾吾，脑子里思索着急匆匆离去的借口，“万一影响到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显然李壮也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不再强留，而是点头道：“好吧。”
杜森收拾好行李，坐上了李壮的车子。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到了机场，杜森把行李从后备箱中拿出来，方与李壮道别。但想了一想，他还有些不放心，特意拉着行李箱走到车子的驾驶位，敲了敲车窗。李壮按下车窗玻璃。
“哥，要是警察再去你家，问我去哪儿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啊......”杜森忧心忡忡地叮嘱。
“放心吧。老弟。哥哥我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吗？”李壮将手臂伸出车窗外，拍了拍杜森的肩膀，“其实你真的不必这么担心。警察基本上不会再来找你了！当然，或许以后，这个案件的调查有什么发展，可能警方觉得还需要找你。但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澳洲了。反正，你放一百个心，今天，警察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的！”
“好！”听着李壮的话，杜森多少觉得有些欣慰。
“那我走了。你到上海之后微信我。”李壮与杜森告别，开车离去。
长这么大，杜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如此煎熬过。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流逝，他都觉得实在是太慢了。他坐在候机的座位上，每个接近他的人，他都本能地提高警惕。特别是那些穿制服的人，他也搞不懂他们是机场的保安人员还是警察，只要看到他们，他立刻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赶紧溜到这些人的视线之外去。
他早上没吃饭，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能量消耗很大，很快就觉得头有些晕了。他想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但想想还是算了。每个购买食物和饮料的地方都有很多人。他怕人多的地方。他忍着饥饿，疲累，到后期还有一阵阵涌上来的困意，真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又过了一阵子，机场的广播响起，他乘坐的航班开始托运行李了。杜森想起身去办理行李托运，走到托运口，他又紧急停下了脚步。
“托运行李都是有电子记录的。说不定机场的数据跟警方是联网的呢？如果此刻警方正在抓我，发现我在机场托运行李，是不是就知道我在机场了？是不是就可能在我登机之前把我抓住？”心理压力大就难免疑神疑鬼，杜森想到这里，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停下了托运行李的脚步。
“Needhelp?Youlooksnotgood.CanIcalladoctorforyou?”一个穿制服的女士，应该是机场的工作人员，发现杜森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头上都是汗，担心他是不是病了，走上前关切地问。
“No!I'mgood，verywell!”杜森哪敢给别人添麻烦，拍着胸脯，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自己健康状况良好，然后赶紧推着行李车溜走了。
“真的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子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今天变成这个熊样......”杜森心里苦笑着，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虽然没有座位，但他被那女士的热心吓到了，方才这次逃跑将身上仅存的能量消耗一空，两条腿都没有感觉了，机械地迈着步子，身体像是在飘，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Dearallpassangers......”又过了良久，广播里终于响起了通知他乘坐的航班的乘客开始登机的消息。
对杜森来讲，此时此刻，世上所有的声音都不如这个广播声最美妙。在那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疲倦、饥饿等不适感一下子消失了。他变得像是年轻了十岁，浑身充满了活力。他推着行李车一溜小跑赶往登机口。
“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因为这航班是飞往中国的，工作人员会说中文。
杜森将护照和登机牌一起递给工作人员。他觉得自己那颗心过于紧张，跳得实在厉害，简直都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他生怕警方已经通知机场方面阻拦他登机。
“杜先生，您请！”检票的女士做了个示意他进入乘机通道的手势。
杜森心里觉得喜悦，激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闭上一下眼睛，放松一下紧张了这么久的身心......
“杜森！杜森！你等等！你先不要登机！”有急促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杜森一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是真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这声音非常耳熟！于是他还是回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了李壮。李壮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两名警察。这两名真的是警察，穿着警察制服，其中一名女警正是那位蓝警官，另一个则是最初上门的四名警察的头儿查尔斯。
杜森吓得魂飞魄散。他拎着行李箱赶紧向登机通道冲。但是，他行李箱较大，被闸机卡住了。他挣了两下试图调整行李箱的角度，发现行李箱仍然被卡，干脆心一横，行李箱我不要了！
他撒手，松开行李箱，撒腿往登机通道跑去。
“先生，您的行李......”身后传来检票女士的高声提醒。
“我不要了不行吗！”杜森大吼，头也没回，继续向前冲。他终于上了飞机，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坐在航空座椅上呼呼喘气。
“快他妈起飞呀！快起飞呀！”他在心里催促着。
但他心里着急显然没用。他是急切等着上飞机的人，属于很早赶来检票登机的，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此刻，他只能寄望李壮和警察过不了登机口了。
“李壮你个狗日滴！不是说了不会出卖朋友吗？要不是你告诉警察，他们怎么能知道我来登机了？”杜森已经不能做任何事来改变自己的境况，只好完全听天由命，他选择了做鸵鸟，双臂交叠放在前边的航空椅背上，头埋在里面修养精神，忽然大声骂了这么一句。
“老弟！你不能这么骂我呀！我是告诉了警察你的下落！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竟然响起了李壮回答的声音。
杜森浑身一激灵，赶紧抬头，就看到了李壮和两名警察的脸。原来他们已经上了飞机。
他万念俱灰，将两只手握拳，双臂向前一伸：“铐上吧！你们都到机场来抓我了！”
“你别多说话！”李壮看着杜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老弟。飞机要飞了。你如果不愿意配合，警察仍然没权力抓你。你可以让我们都下机，你直飞上海。”
“那你们来找我......”杜森有些迷糊，忽然又想起早知道警察不是来抓他，那行李不该扔啊，“我得去拿行李去......”
他起身，准备走去检票口拿行李。
“杜先生，我们认为您的生命安全正在受到威胁，属于随时可能让您失去生命的那种威胁。所以我们警方只好争分夺秒，赶紧来找您。我们真的不是要抓您，我们警方现在也没有抓您的理由。我们只是想保护您的生命安全。”蓝警官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盯着杜森的眼睛，“杜先生，您愿意配合警方工作吗？”
中国国力强大的证据随处可见。机场很多通道和指示牌上都是中英文双语的了。除了中英文，还真见不到别的第三种语言标志。当初来墨尔本，一下飞机，杜森很为眼前看到的这一切感到自豪；但现在，他已经毫无心情了。
杜森向李壮和盘托出自己在埃尔斯巨石附近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之后，虽然警察走了，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和李壮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在了。
“我去做菜......”警察走后，李壮说。
“哥，算了。我不吃了。”杜森制止了他，“你还是送我去机场吧。”
“你晚上的飞机呢。”李壮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上午十点钟，急什么......”
“呃......我怕警察会再来......”杜森支支吾吾，脑子里思索着急匆匆离去的借口，“万一影响到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显然李壮也感觉到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不再强留，而是点头道：“好吧。”
杜森收拾好行李，坐上了李壮的车子。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到了机场，杜森把行李从后备箱中拿出来，方与李壮道别。但想了一想，他还有些不放心，特意拉着行李箱走到车子的驾驶位，敲了敲车窗。李壮按下车窗玻璃。
“哥，要是警察再去你家，问我去哪儿了。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们啊......”杜森忧心忡忡地叮嘱。
“放心吧。老弟。哥哥我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吗？”李壮将手臂伸出车窗外，拍了拍杜森的肩膀，“其实你真的不必这么担心。警察基本上不会再来找你了！当然，或许以后，这个案件的调查有什么发展，可能警方觉得还需要找你。但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澳洲了。反正，你放一百个心，今天，警察绝对不会再来找你的！”
“好！”听着李壮的话，杜森多少觉得有些欣慰。
“那我走了。你到上海之后微信我。”李壮与杜森告别，开车离去。
长这么大，杜森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如此煎熬过。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流逝，他都觉得实在是太慢了。他坐在候机的座位上，每个接近他的人，他都本能地提高警惕。特别是那些穿制服的人，他也搞不懂他们是机场的保安人员还是警察，只要看到他们，他立刻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赶紧溜到这些人的视线之外去。
他早上没吃饭，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能量消耗很大，很快就觉得头有些晕了。他想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能量，但想想还是算了。每个购买食物和饮料的地方都有很多人。他怕人多的地方。他忍着饥饿，疲累，到后期还有一阵阵涌上来的困意，真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又过了一阵子，机场的广播响起，他乘坐的航班开始托运行李了。杜森想起身去办理行李托运，走到托运口，他又紧急停下了脚步。
“托运行李都是有电子记录的。说不定机场的数据跟警方是联网的呢？如果此刻警方正在抓我，发现我在机场托运行李，是不是就知道我在机场了？是不是就可能在我登机之前把我抓住？”心理压力大就难免疑神疑鬼，杜森想到这里，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停下了托运行李的脚步。
“Needhelp?Youlooksnotgood.CanIcalladoctorforyou?”一个穿制服的女士，应该是机场的工作人员，发现杜森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头上都是汗，担心他是不是病了，走上前关切地问。
“No!I'mgood，verywell!”杜森哪敢给别人添麻烦，拍着胸脯，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自己健康状况良好，然后赶紧推着行李车溜走了。
“真的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老子平日里也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今天变成这个熊样......”杜森心里苦笑着，找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虽然没有座位，但他被那女士的热心吓到了，方才这次逃跑将身上仅存的能量消耗一空，两条腿都没有感觉了，机械地迈着步子，身体像是在飘，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Dearallpassangers......”又过了良久，广播里终于响起了通知他乘坐的航班的乘客开始登机的消息。
对杜森来讲，此时此刻，世上所有的声音都不如这个广播声最美妙。在那一瞬间，他身上所有的疲倦、饥饿等不适感一下子消失了。他变得像是年轻了十岁，浑身充满了活力。他推着行李车一溜小跑赶往登机口。
“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因为这航班是飞往中国的，工作人员会说中文。
杜森将护照和登机牌一起递给工作人员。他觉得自己那颗心过于紧张，跳得实在厉害，简直都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了。他生怕警方已经通知机场方面阻拦他登机。
“杜先生，您请！”检票的女士做了个示意他进入乘机通道的手势。
杜森心里觉得喜悦，激动。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闭上一下眼睛，放松一下紧张了这么久的身心......
“杜森！杜森！你等等！你先不要登机！”有急促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杜森一开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是真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这声音非常耳熟！于是他还是回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了李壮。李壮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两名警察。这两名真的是警察，穿着警察制服，其中一名女警正是那位蓝警官，另一个则是最初上门的四名警察的头儿查尔斯。
杜森吓得魂飞魄散。他拎着行李箱赶紧向登机通道冲。但是，他行李箱较大，被闸机卡住了。他挣了两下试图调整行李箱的角度，发现行李箱仍然被卡，干脆心一横，行李箱我不要了！
他撒手，松开行李箱，撒腿往登机通道跑去。
“先生，您的行李......”身后传来检票女士的高声提醒。
“我不要了不行吗！”杜森大吼，头也没回，继续向前冲。他终于上了飞机，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坐在航空座椅上呼呼喘气。
“快他妈起飞呀！快起飞呀！”他在心里催促着。
但他心里着急显然没用。他是急切等着上飞机的人，属于很早赶来检票登机的，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此刻，他只能寄望李壮和警察过不了登机口了。
“李壮你个狗日滴！不是说了不会出卖朋友吗？要不是你告诉警察，他们怎么能知道我来登机了？”杜森已经不能做任何事来改变自己的境况，只好完全听天由命，他选择了做鸵鸟，双臂交叠放在前边的航空椅背上，头埋在里面修养精神，忽然大声骂了这么一句。
“老弟！你不能这么骂我呀！我是告诉了警察你的下落！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竟然响起了李壮回答的声音。
杜森浑身一激灵，赶紧抬头，就看到了李壮和两名警察的脸。原来他们已经上了飞机。
他万念俱灰，将两只手握拳，双臂向前一伸：“铐上吧！你们都到机场来抓我了！”
“你别多说话！”李壮看着杜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老弟。飞机要飞了。你如果不愿意配合，警察仍然没权力抓你。你可以让我们都下机，你直飞上海。”
“那你们来找我......”杜森有些迷糊，忽然又想起早知道警察不是来抓他，那行李不该扔啊，“我得去拿行李去......”
他起身，准备走去检票口拿行李。
“杜先生，我们认为您的生命安全正在受到威胁，属于随时可能让您失去生命的那种威胁。所以我们警方只好争分夺秒，赶紧来找您。我们真的不是要抓您，我们警方现在也没有抓您的理由。我们只是想保护您的生命安全。”蓝警官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盯着杜森的眼睛，“杜先生，您愿意配合警方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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