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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停职(三)

    咚咚咚。

    嘎吱——

    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把卧在沙发上的人吵醒,骂骂咧咧地坐起来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清楚来人后继续骂道:“能不能发消息给我?别一天到晚闲着没事来我这儿啊!扰民啊晓不晓得?”

    那人鞠躬道歉,怀里抱着的平板引起了沙发上人的注意:“带什么东西了,让我看看。”

    “博先生,总基地主控者那边一直想让您过去,您一直居住在这儿,会影响您的光辉事业啊!您现在年纪还小,正是干活儿的时候啊!”这是北星际圈实习负责人,因经验不足,上级负责人便让他执行简单点的任务,到现在就要增加难度了——请北星际圈重要人员博先生前往总基地。

    博先生揉揉头发,许久没修剪发型,发尾已经搭在肩膀了,但是每次都会精心清洗,每一根发丝都柔软丝滑。少年感的声音通过声带震动发出:“我想想你这是第几次来了……从两个月前到现在,第21次了对吧?哦天哪,我原来那么有耐心,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原来我的忍耐度那么好!”语气很轻松,但一只手趁着说话的时候把一瓶易拉罐捏扁,将手伸进小冰柜里拿出一盒奶酪冻,搓搓勺子直接挖一大勺吃:“我不去总基地那边不影响我给你们老大发送信息啊!获取旧地球的任何情报,我跟潜伏在旧地球的卧底一样,但我是用更高级的方法,他们直接去多少有生命危险,安安静静地居家办公不行吗?”

    反正去基地那边也没什么好处,也没有奶酪棒吃。博先生开始嫌弃了,已经准备好随时要把人轰走的冲动了。

    实习负责人唯唯诺诺:“这是上级给我安排我的任务,博先生您也配合一下吧……这样,您去基地我们会给您安排高级的服务,让您在那边不愁吃喝不愁穿,我们也会全力保障您的安全。还有您手上的奶酪,我们也会给您安排奶酪冻和奶酪棒,您看着……”“行了,别废话赶紧准备。”

    负责人很惊讶:“您的意思是,答应去基地那边了?!”

    博先生还在埋头吃自己的奶酪冻:“前提是给我准备好奶酪冻和奶酪棒,周末的时候我就去,不用派人来接我,我不想搞那么大的动静。”

    果然,小孩子就是那么好哄,给点吃的就可以了。

    片刻过后负责人高兴离去,博先生放下手中的一盒冒着冷气的奶酪冻,慢慢咀嚼嘴里的残渣,还不忘用舌头舔嘴唇回味一下:“接下来的时间……我给旧地球政府机关部门的老朋友发送情报,基地那边不会知道吧……新纬年年份和开创纪元结合体玻璃是北星际圈造出来的,要不就发送玻璃制作过程?”

    “政府机关部门和总基地已经派相关部门到边界去巡逻了,随时都可以向北星际圈发起进攻。我们已经安排前线总部和前线保卫者去北星际圈进行调查,因时间紧,我们会对他们进行全方面不间断联络,总基地也安排负责人前往新纬年空间与开创纪元开展进一步交流。”指挥中心对前线保卫者下达命令,这次的路程较短,所以不需要机船等大型高级驾驶类交通工具。

    本次任务由多个专业人员指挥,包含政府机关部门指挥中心,地下城总基地,总基地,第二基地等指挥部也参与其中。“我是地下城科研人员华冽,因地下城007号指挥人员有公务在身,我将代替他来负责执行此次任务。”这不是他自己想找个弥补错误的机会,而是这位有公务在身的指挥人员跟华冽熟,第一时间想到这位还在上学的好兄弟,就把指挥任务交给他。这可不好拒绝,所以华冽以极其“友好”的方式让钟希黎帮自己请假一天。

    “指挥本次任务途中007号指挥人员可能会进入指挥系统,我会自动退出,他也会及时向你们说明他的个人信息,请你们放心。”自信点,他很想把“可能”改为“不可能”,毕竟是一起并肩作战几年的猪队友了。如果他真的会进入指挥系统,也可能是指挥快结束时进入,给他自己一点出场的面子“跟着总指挥部,先进入地下城商场,他们会在那里进行交易,我们会全程监听,一切行动都有经过我们的指挥,产生冲突时尽量不要伤害北星际圈无辜居民。”华冽只好听从命运的安排,仔细调节耳机和麦克风等设备运行情况,开始注视着追踪器显示屏。

    潜入北星际圈地下城商场的保卫者早已做好准备,他们分成三批,第一批一共有3个人,两个与北星际圈商贩进行交易,一个则负责当秘书;第二批队伍有6个人,分别分布在商场不同角落,跟随着商贩的可疑人员,独自开展秘密行动,但是要活捉;至于第三批队伍,监听器连接第一批队伍,根据商贩,保卫者和指挥人员的口供去往相对应的地方,路上要格外警惕,防止被人跟踪。

    这时候正是北星际圈时间11:30分,商场里人山人海,热爱美食的北星际圈人每天都必来一次商场或者餐厅来吃饭。若是细心查看,某些菜品与旧地球颇有几分相似,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华冽用监视器捕捉到商贩的容貌,立即开始人脸信息识别:专门贩卖北星际圈病毒体,包含当地的违禁品,每次遭到搜查时会提前做好防备,几年来北星际圈都毫无察觉,基本每一名手下都是精心训练过的,而且与商贩集团老大有过同生共苦的铁兄弟情。本次携带病毒体十瓶,平均每瓶50ML,可针管注射和直接吸食,与旧地球曾经某些人擅自走私的违禁品极为相似。这是最新流行的埃里锡病毒体,创造者是埃里锡•森永,北星际圈名校化学高材生,目前已经毕业并顺利进入北星际圈总基地当科研队组长,是全家的骄傲。同时此人也是商贩的重要人物,不仅仅是埃里锡病毒体,其余高危违禁品也有他的参与。

    商贩用手摁开打火机,微微颤抖的火苗触碰到烟头后开始冒烟,直至火苗熄灭他才开口说话,途中还从座位下抽出一件黑色袋子,里面应该装的是这次交易的物品:“听说你们是北星际圈和旧地球混种人?在北星际圈待多久了?身上流淌着北星际圈的血液和B型中性病毒,这种流行的病毒体吸食起来可以接受吧?”

    说话方式开门见山,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看来不简单。华冽内心分析道,监视器依旧在分析他所带的东西,衣服,眼镜,手表,戒指,价格都不低于5位数,唯独嘴里的烟是便宜货,自己抽的烟好歹比他好:“我现在抽烟,哥他不会发现吧……”抬头看了眼窗户,连忙站起来一把推开让房间通风,防止老师哪一天查寝闻到烟味后把自己给吃了。

    “当然能接受,我们上一次的交易对象被旧地球警方抓捕,不过我们知道规矩,没有被他们查到,这不来您这边买了嘛!”政府机关部门前线管理保卫者开启自己精湛的演技,双手交叉沿指缝放在桌前,面带微笑:“您说说,这次的货值几个数?”

    根据影视剧的数据显示,一般反派的包里装的都是本次交易用到的货物,随时都备着枪支和攻击物品,好人那一方装着钱的袋子有99%的可能是假钱,或者是手枪。箱子被反派打开,好人那一方用极快的反应力拿起枪开始打起来。

    商贩伸出右手比出一个数,这个数不禁让保卫者那方挑了个眉:“这个数啊……看来这次的货挺新鲜啊!您都出这个价格了,我猜……是不是埃里锡病毒体?”

    华冽吐出一串烟圈,打开麦克风对保卫者说道:“那是埃里锡病毒体,该病毒体含B型中性病毒,北星际圈人吸食不会有太大反应,但是内有毒素和违禁药物,如果有人吸食就会上瘾,一旦发作就使人失去理智,严重则导致死亡。”随后他又注意到商贩右手除了晒伤外无明显伤痕,反而手腕处有针管注射的痕迹,左手的肤色和右手有一定的差别,手心有几处枪茧和被刀划出的伤痕:“他是左撇子,注意桌子底下的左手,以免他察觉到不对劲拿枪。”

    他左臂上有一处纹身,是北星际圈病毒体主要细胞的图形,体积庞大伤害力强——这也是让旧地球发自内心深处产生厌恶的标志,最开始北星际圈向旧地球播撒这些病毒体,导致许多旧地球同胞们死于这场没有硝烟只有疾病的战争,包括曾经让旧地球骄傲的基地优秀干部。“哟!猜那么准!这么说你们也没有落下病毒体研发潮流啊!这可是我们找遍了全北星际圈化学高材生和研究所人员,让他们精心制作出来的,看在你我第一次合作的份上,可以降个价到这个数。”话说完他又伸出右手摆出一个数字。

    监视器跳转至第三批队伍的队长视角,队长本人所在地点是距离地下商场100米远的街道,他身穿队服,外面披着一层薄外套,鸭舌帽直接压住眼睛但未遮挡住视线。“报告007号指挥者,我是第三批队伍的队长,我发现4名可疑人员在街道角落吸食病毒,还对着两名北星际圈女孩说话,是否对他们进行攻击?”

    这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华冽内心喃喃着,点击麦克风说话:“继续监视,如果他们对两名女孩产生肢体冲突,如果有可疑人员离开队伍前往别处要进行跟踪,注意不要暴露,被发现了对方会攻击,但我们要捉活的。”

    这时正好从红绿灯对面走来一个壮汉,身材高挑结实,贴身的衬衫把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展示出来。他径直走进队伍里,拍着其中一个可疑人员的肩膀说了几句话,随后就当无事发生似的离去。

    监视器的感应灯亮了:“发现可疑目标,准备好跟踪。”

    队长接收到他的指令,绿灯反复闪烁之际学着行人的模样冲到马路对面,进入人群后开始迈大步向前走,途中尽量不要与可疑人员有对视和眼神交流,会提高被发现跟踪的几率。

    “我现在在人群里,他似乎回头看了几眼。”队长表示有点不可思议,这跟踪没多久就被发现,多半对方有多年的训练经验。

    “老大,我被人跟踪了,看不出是什么身份,但是穿着某基地的队服。”说着,他改变的行走方向,走到十字路口向左拐,前面就是人山人海的广场。

    旧地球时间早上10:53分,政府机关部门前线保卫者宿舍楼。

    因视频存在很多疑点,没有起因和结果,病毒体交易完毕摄像头直接损坏,屏幕呈现出马赛克,修复完毕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现在技术部门正在对监控录像提取声音,马赛克卡顿的声音完全掩盖了外界接连不断的蝉鸣,还有远处微弱的枪声。“现在我们推测这个摄像头是被人修好了的,但是监控室有工作人员值班,那个地方又是从来没有人经过,所以相关部门并没有对这个坏掉的摄像头进行维修。但是我们到达现场进入监控室,却发现监控室工作人员意外昏迷,抢救成功后又意外地发疯,调查组保卫者和警方从他们嘴里问不到什么有关线索,就算是最亲的人在身边也不能安抚他们的情绪。”蒋梧桐缩在椅子上,前后微微摇晃着身子,眼睛盯着热气腾腾的柠檬茶陷入思考,随后挠了挠令人堪忧的发际线:“这啥玩意儿啊!前后那么多矛盾,果然是狗,这是人能弄出来的东西吗?但就算是狗也会给个不太明确的方向啊……技术部门有消息吗?”

    艾解从思考人生的过程中挣脱出来,见蒋梧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慌忙地点开显示屏查看消息,还点击刷新了好几遍:“应该没有那么快,没有任何消息通知,救援队已经报告过了,目击者证人们还没有恢复正常状态,不过现在至少不会乱砸东西了,我们可以试一下当地医院的脑电波,换取他们的记忆……别生气啊!他们现在不配合,但是我们有我们靠谱的技术部门呀!”

    滴滴滴!

    显示屏弹出来一段音频与视频,以及一份文件,艾解点开音频,房间内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前10秒里都是十分刺耳的电流声,到第15秒后传来外界的风声和蝉鸣,其间混杂着沉重的脚步声。到了30秒后摄像头后面的监控室传来值班人员们窸窸窣窣的对话,从声线的角度听是五个成年男性和三个成年女性,随后,吱吱呀呀的门被推开,监控室内某位男子的声音也随之从屋内传到屋外:“不是有栅栏围着吗?保卫者们都上去了怎么还有人?”因为是靠近摄像头,所以声音变得越发清晰。脚步声突然换了方向,开始越来越小声,突然,屋内传来女声的惨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回头看向一名戴眼镜的女孩子。

    61秒后屋内传来殴打声,像是用棍棒类的击打物,狠狠地,一下一下地击打着人身体各个部位,所有人都乱成一锅粥,都没有人去想这个脚步声是谁。因为没有开启视频,暂未知晓击打者的相貌。

    不解,愤怒,无助,惨叫,诅骂,阻止,乞求,恐惧,绝望,崩溃,一直到最后一次击打声结束,一切恢复了平静,还是只有风声与蝉鸣。

    房间的殴打持续了整整一分半钟,击打者的脚步声突然又消失,就像他几分钟前突然到来一样。

    音频结束,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不解,甚至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钟佳黎最先打破这番平静:“我感觉这一切似乎都不是人为的,你觉得谁会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把8个人一网打尽?除非用枪或者别的武器,但是音频里根本听不出来。”等一下,为什么最后2秒有按键声?就是有‘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