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踪的顾芳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天上下着雨，虽然不大，但是地上湿漉漉的，气温也跟着降了不少。
我早知道家里的温度低，但是到底没有想到居然会低到了这个程度。手机上面显示的气温是1度，这让我在走出开着空调的班车后忍不住结结实实的打起了几个抖，下意识的朝掌心里面连连哈了几口热气。
还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父亲，他坐在自己的三蹦子上面，正和其他几个在这附近等着乘客的面包车司机一起摆着龙门阵，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一个个的脸上远远的看着都显得很是凝重。
我拖着行李快步的跑到了父亲的身边，叫了一声爸。他就止了和别人的话头，转过来看我：“怎么穿的这么少？不是和你说过了家里冷得很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放在车里的一件厚实大衣取了出来递给我，看样子是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个场景了。
我穿的其实也不算少，就是因为工作的地方常年气温适宜，所以低估了别的地方的低温而已。一边穿上那件军绿色的大衣，一边听到几个面包车司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道：“老何，这是你女子啊？”
“这是大的还是小的？”
“赫，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农村里隔几个山头都能七拐八拐的扯上亲戚关系，镇上也大多都是附近村里人聚集着，所以我并不意外这几个司机会认识我父亲连带着知道我。不等父亲开口，我就矜持的喊了声叔叔们好，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应了。
这时候父亲已经将我的行李放在了三蹦子的车斗里面，一边跟我介绍着围在这里的这几个司机。不出意料，并不是什么关系特别近和熟悉的人，都是诸如七大姑八大姨家二侄子的三叔子一类的存在。父亲也没细说，只囫囵介绍了一下，我也没有细问，很快就和众人道别，开着三蹦子载着我往家里走。
因为天气冷父亲也开的慢，身上裹了一件厚实大衣的我也没有再觉得多冷，路上好奇的问起了那会儿父亲和司机们谈话的内容。
父亲也没卖关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没说什么，四村有人死了。我们家关系远，不用去。”
我知道这边儿谁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大家都得走动走动。不过，这走动也是看关系的。比如有些关系亲近，不仅份子钱得到，人也得到才过得去。有些关系不远不近的，自己不愿意去叫别人带着份子钱去随个礼也成。还有的那就更简单了，人不用去钱也不用送，碰见当事人说几句好听的话也算是过了。
有人死了这件事情不适宜多说，所以我也很快转了话题，问起了家里这些天的大小事情。父亲也没打算多说，顺着我的话就开始讲起了家长里短。
“你不是说想养个狗吗？听说你三婆家那只快生了，到时候我给你抱一只回来。”
“真的？”我一边问，一边就想起了三婆家的那只白狗。狗子年纪恐怕不小了，不过精神头还好，而且性格温顺的同时，也不失野性。村里来来去去的人它都认的，过门口会欢喜的摇尾巴。但如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那他就会格外警惕。
父亲对那只狗的感官也很好，提到的时候也愿意多说几句，接着就道：“我已经跟你三婆说好了，到时候去她家里抱就行了。对了，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我搓了搓被风吹得有些冷了的脸，说道：“我辞职了，可以在家里多留一段时间。”
父亲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你那工作早就该辞了，一个女娃娃家经常加班熬夜那怎么成？要不还是我跟你二爹说说，让他给你留意个轻松的活？”
我摇了摇头：“算了，我又不是自己找不到，不用麻烦二爹了。”
父亲不赞同的说道：“你去找不得又找个经常加班熬夜的.......”
“放心啦，我也不想经常加班熬夜。”虽然父亲看不到，但我还是习惯性的摆了摆手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因为大学专业学的是计算机编程，毕业后我也入职的编程岗位。众所周知，程序员都是个不忙就闲的扣脚，忙起来连续通宵都不是什么大事的职位。我一开始还碍于高薪一直坚持，可是现在因为新来的领导刚愎自用，二来也是觉得身体似乎有些受到影响了，干脆就一狠心辞了职。
父亲一开始就不支持我做这个工作，现在听我辞职了心情都明显好了不少。被我拒绝了打算找二爹留意一下工作的事情也没在意，眯缝着眼还哼起了歌来。
我坐在后面把自己裹得严实，拿出了手机准备看看时间，眼角的余光见到了前面转弯处正在不紧不慢走着的一个人，于是连忙拍了拍父亲的肩：“爸，你快看，那是不是顾芳？”
父亲拉长了脖子仔细的瞧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看着是挺像的。”这么一说，他就把车开快了些，很快到了那人的身边。
走近了一看，果然就是她。
我忙招呼道：“顾芳，回去了啊？”
对方的神色看着有些憔悴，背着装了些菜和水果的背篼回头，看到是我们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有些强颜欢笑的咧了咧嘴，拉出个没什么感情的笑来说道：“是啊。大爹，顾玲，你们也要回去了吗？”
父亲看着她这个模样，一边招呼着人上车一起回去，一边问道：“你这脸色卡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芳也没有推辞的和我面对着面坐在了车斗里面，闻言后愣了一下道：“没有啊，可能是天太冷了吧。”
“是吗？”看她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我和父亲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不过在车子启动前父亲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如果不舒服早点说，别撑着。你们这些女娃娃家也是，冬天穿那么点哪能不冷？”
我撇了撇嘴反驳：“这不是外面没家里这么冷嘛。”
顾芳倒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爹。”她说着，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想换个更舒服的坐姿，这一番动作让她脖子里掉落出来一条项链，银色的链子，前面镶嵌着九颗黄豆大小的红色珠子，不知道是玉还是什么材质，我也那眼力能没看出来便也不知道。
她很快将项链重新塞进了衣领里面，因为太过好看了些，我也就没忍住问了一嘴：“这项链还挺好看的，你在哪里买的？”
顾芳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什么，小声的说道：“这不是我买的，是我前几天捡来的。”或许是觉得自己捡了东西据为己有有些不妥，她略显着急的解释道：“我是去外婆家里回来，路上捡到的，这几天找过村里人问了，都说不是他们的。因为实在找不到是谁掉的，所以就先自己留着戴了一下。”
虽然这个行为在道德上有些站不住，不过我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父亲就更不觉得这有什么了：“没人回去找，你捡到了留着就留着呗。”
家乡大家其实都是这样，除非是捡到了大笔的现金以及身份证一类的，一般其他什么东西都会在找不到失主的时候自己留着，如果失主真的找来问了也没人会昧着不给。这种行为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渐渐地好像就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
顾芳大约是看我们没有指责什么，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不是什么健谈的性格，以前一起在村里读书的时候就这样，如今也还是这样没什么变化。我也不是多健谈的人，于是气氛又冷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顾芳家到了。她下了车，硬着头皮寒暄了几句，便和我们分开了。
离开她家一段路后，父亲才突然对我说道：“玲儿你刚刚看到那条项链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这么问，不过我还是仔细的描述了一下刚刚看到的那条项链的模样，紧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
“坏了！”
父亲一拍大腿看上去有些焦急，还没等我问什么，他就匆匆忙忙的将车掉了个头又开向了顾芳家那边。
这几年村里建设的好，家家户户都盖起了二层小楼，且大多都是靠着铺上了沥青的公路边上。顾芳家也不例外，我们原本就没有走出多远的距离，所以回去也很快。
我们到的时候，四妈林庆云正好端着一盆水出来准备倒掉。见到我们脸上带了几分笑容：“大哥，你要上街去啊？玲儿啥时候回来的？”
其实我也没弄懂父亲倒回来要做什么，喊了一声四妈道：“我今天才到镇上。”
父亲几乎和我同时开口问道：“你家芳儿在家没？”
“没呢。早上她说要出门去转转，到这会儿还没有回来，我估计今天当场天，是上街去了吧。”四妈看父亲脸上着急，就问道：“大哥你找她有事吗？你等等我这就给她打电话问问.......”
这话一说，不只是父亲的脸色变了，我的神色也跟着变了。
明明刚刚我们才送了顾芳回来，怎么四妈又说她早上就出门了还没回来？是没看到吗？
我爸估计也想到了这一茬，说道：“刚刚我和玲儿回来的时候见到她也往家里走，就捎了她一程。我看她脸色难看的很，怕不是这天太冷感冒了。”
听到自己孩子可能生病了，四妈当下就放了水盆，一边招呼我们进屋坐，一边说道：“这孩子，是不是回来了我没看到.......大哥你们先在堂屋坐一下，我去她屋里看看。”
父亲带着我坐下来脸色还是很凝重，而我则看着四妈匆匆忙忙的上了楼去。没过一会儿，整个人又着急忙慌的跑下楼来，远远的就问道：“大哥，你们刚刚真的把芳儿送回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和我爸是看着她下车进屋后才走的。”
父亲的脸上这会儿满是深沉之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紧，像是下一刻就要打人似的。他问道：“怎么，上面没找到人？”
四妈脸上带着着急，说道：“我在楼上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见到她人。我给她打个电话.......”她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顾芳的电话号码。
四妈的手机通话声音很大，我坐在炉子边上都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一阵忙音。而她整个人看上去也更着急了：“这孩子，怎么还不接电话呢？”
我有心想要说这忙音不是对方不接电话，而是根本就没有打通。但是在我之前，父亲先开口说道：“老四媳妇，你.......可能要做好准备了.......”
天上下着雨，虽然不大，但是地上湿漉漉的，气温也跟着降了不少。
我早知道家里的温度低，但是到底没有想到居然会低到了这个程度。手机上面显示的气温是1度，这让我在走出开着空调的班车后忍不住结结实实的打起了几个抖，下意识的朝掌心里面连连哈了几口热气。
还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父亲，他坐在自己的三蹦子上面，正和其他几个在这附近等着乘客的面包车司机一起摆着龙门阵，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一个个的脸上远远的看着都显得很是凝重。
我拖着行李快步的跑到了父亲的身边，叫了一声爸。他就止了和别人的话头，转过来看我：“怎么穿的这么少？不是和你说过了家里冷得很吗？”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放在车里的一件厚实大衣取了出来递给我，看样子是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个场景了。
我穿的其实也不算少，就是因为工作的地方常年气温适宜，所以低估了别的地方的低温而已。一边穿上那件军绿色的大衣，一边听到几个面包车司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道：“老何，这是你女子啊？”
“这是大的还是小的？”
“赫，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农村里隔几个山头都能七拐八拐的扯上亲戚关系，镇上也大多都是附近村里人聚集着，所以我并不意外这几个司机会认识我父亲连带着知道我。不等父亲开口，我就矜持的喊了声叔叔们好，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应了。
这时候父亲已经将我的行李放在了三蹦子的车斗里面，一边跟我介绍着围在这里的这几个司机。不出意料，并不是什么关系特别近和熟悉的人，都是诸如七大姑八大姨家二侄子的三叔子一类的存在。父亲也没细说，只囫囵介绍了一下，我也没有细问，很快就和众人道别，开着三蹦子载着我往家里走。
因为天气冷父亲也开的慢，身上裹了一件厚实大衣的我也没有再觉得多冷，路上好奇的问起了那会儿父亲和司机们谈话的内容。
父亲也没卖关子，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没说什么，四村有人死了。我们家关系远，不用去。”
我知道这边儿谁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大家都得走动走动。不过，这走动也是看关系的。比如有些关系亲近，不仅份子钱得到，人也得到才过得去。有些关系不远不近的，自己不愿意去叫别人带着份子钱去随个礼也成。还有的那就更简单了，人不用去钱也不用送，碰见当事人说几句好听的话也算是过了。
有人死了这件事情不适宜多说，所以我也很快转了话题，问起了家里这些天的大小事情。父亲也没打算多说，顺着我的话就开始讲起了家长里短。
“你不是说想养个狗吗？听说你三婆家那只快生了，到时候我给你抱一只回来。”
“真的？”我一边问，一边就想起了三婆家的那只白狗。狗子年纪恐怕不小了，不过精神头还好，而且性格温顺的同时，也不失野性。村里来来去去的人它都认的，过门口会欢喜的摇尾巴。但如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那他就会格外警惕。
父亲对那只狗的感官也很好，提到的时候也愿意多说几句，接着就道：“我已经跟你三婆说好了，到时候去她家里抱就行了。对了，你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我搓了搓被风吹得有些冷了的脸，说道：“我辞职了，可以在家里多留一段时间。”
父亲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你那工作早就该辞了，一个女娃娃家经常加班熬夜那怎么成？要不还是我跟你二爹说说，让他给你留意个轻松的活？”
我摇了摇头：“算了，我又不是自己找不到，不用麻烦二爹了。”
父亲不赞同的说道：“你去找不得又找个经常加班熬夜的.......”
“放心啦，我也不想经常加班熬夜。”虽然父亲看不到，但我还是习惯性的摆了摆手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因为大学专业学的是计算机编程，毕业后我也入职的编程岗位。众所周知，程序员都是个不忙就闲的扣脚，忙起来连续通宵都不是什么大事的职位。我一开始还碍于高薪一直坚持，可是现在因为新来的领导刚愎自用，二来也是觉得身体似乎有些受到影响了，干脆就一狠心辞了职。
父亲一开始就不支持我做这个工作，现在听我辞职了心情都明显好了不少。被我拒绝了打算找二爹留意一下工作的事情也没在意，眯缝着眼还哼起了歌来。
我坐在后面把自己裹得严实，拿出了手机准备看看时间，眼角的余光见到了前面转弯处正在不紧不慢走着的一个人，于是连忙拍了拍父亲的肩：“爸，你快看，那是不是顾芳？”
父亲拉长了脖子仔细的瞧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看着是挺像的。”这么一说，他就把车开快了些，很快到了那人的身边。
走近了一看，果然就是她。
我忙招呼道：“顾芳，回去了啊？”
对方的神色看着有些憔悴，背着装了些菜和水果的背篼回头，看到是我们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有些强颜欢笑的咧了咧嘴，拉出个没什么感情的笑来说道：“是啊。大爹，顾玲，你们也要回去了吗？”
父亲看着她这个模样，一边招呼着人上车一起回去，一边问道：“你这脸色卡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顾芳也没有推辞的和我面对着面坐在了车斗里面，闻言后愣了一下道：“没有啊，可能是天太冷了吧。”
“是吗？”看她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我和父亲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不过在车子启动前父亲还是不放心的说了一句：“如果不舒服早点说，别撑着。你们这些女娃娃家也是，冬天穿那么点哪能不冷？”
我撇了撇嘴反驳：“这不是外面没家里这么冷嘛。”
顾芳倒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爹。”她说着，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是想换个更舒服的坐姿，这一番动作让她脖子里掉落出来一条项链，银色的链子，前面镶嵌着九颗黄豆大小的红色珠子，不知道是玉还是什么材质，我也那眼力能没看出来便也不知道。
她很快将项链重新塞进了衣领里面，因为太过好看了些，我也就没忍住问了一嘴：“这项链还挺好看的，你在哪里买的？”
顾芳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什么，小声的说道：“这不是我买的，是我前几天捡来的。”或许是觉得自己捡了东西据为己有有些不妥，她略显着急的解释道：“我是去外婆家里回来，路上捡到的，这几天找过村里人问了，都说不是他们的。因为实在找不到是谁掉的，所以就先自己留着戴了一下。”
虽然这个行为在道德上有些站不住，不过我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父亲就更不觉得这有什么了：“没人回去找，你捡到了留着就留着呗。”
家乡大家其实都是这样，除非是捡到了大笔的现金以及身份证一类的，一般其他什么东西都会在找不到失主的时候自己留着，如果失主真的找来问了也没人会昧着不给。这种行为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渐渐地好像就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
顾芳大约是看我们没有指责什么，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不是什么健谈的性格，以前一起在村里读书的时候就这样，如今也还是这样没什么变化。我也不是多健谈的人，于是气氛又冷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顾芳家到了。她下了车，硬着头皮寒暄了几句，便和我们分开了。
离开她家一段路后，父亲才突然对我说道：“玲儿你刚刚看到那条项链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这么问，不过我还是仔细的描述了一下刚刚看到的那条项链的模样，紧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了起来。
“坏了！”
父亲一拍大腿看上去有些焦急，还没等我问什么，他就匆匆忙忙的将车掉了个头又开向了顾芳家那边。
这几年村里建设的好，家家户户都盖起了二层小楼，且大多都是靠着铺上了沥青的公路边上。顾芳家也不例外，我们原本就没有走出多远的距离，所以回去也很快。
我们到的时候，四妈林庆云正好端着一盆水出来准备倒掉。见到我们脸上带了几分笑容：“大哥，你要上街去啊？玲儿啥时候回来的？”
其实我也没弄懂父亲倒回来要做什么，喊了一声四妈道：“我今天才到镇上。”
父亲几乎和我同时开口问道：“你家芳儿在家没？”
“没呢。早上她说要出门去转转，到这会儿还没有回来，我估计今天当场天，是上街去了吧。”四妈看父亲脸上着急，就问道：“大哥你找她有事吗？你等等我这就给她打电话问问.......”
这话一说，不只是父亲的脸色变了，我的神色也跟着变了。
明明刚刚我们才送了顾芳回来，怎么四妈又说她早上就出门了还没回来？是没看到吗？
我爸估计也想到了这一茬，说道：“刚刚我和玲儿回来的时候见到她也往家里走，就捎了她一程。我看她脸色难看的很，怕不是这天太冷感冒了。”
听到自己孩子可能生病了，四妈当下就放了水盆，一边招呼我们进屋坐，一边说道：“这孩子，是不是回来了我没看到.......大哥你们先在堂屋坐一下，我去她屋里看看。”
父亲带着我坐下来脸色还是很凝重，而我则看着四妈匆匆忙忙的上了楼去。没过一会儿，整个人又着急忙慌的跑下楼来，远远的就问道：“大哥，你们刚刚真的把芳儿送回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和我爸是看着她下车进屋后才走的。”
父亲的脸上这会儿满是深沉之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紧，像是下一刻就要打人似的。他问道：“怎么，上面没找到人？”
四妈脸上带着着急，说道：“我在楼上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见到她人。我给她打个电话.......”她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顾芳的电话号码。
四妈的手机通话声音很大，我坐在炉子边上都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一阵忙音。而她整个人看上去也更着急了：“这孩子，怎么还不接电话呢？”
我有心想要说这忙音不是对方不接电话，而是根本就没有打通。但是在我之前，父亲先开口说道：“老四媳妇，你.......可能要做好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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