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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辰老往事

    “算了,随他们这些娃娃看吧,以前的事情也都过去了,老头子我也不在意了。”

    辰老轻轻念叨着,也没多管这些事情。不一会儿躺着就睡着了。

    苏皓熠四人继续看道:

    “我方年岁十七,血气方刚,打败无数弟子后,逐渐不满足于现状。况且,况且三年间来圣教的弟子越来越少,最后我整日竟也找不到来圣教的弟子。”

    “哈哈哈,辰爷爷这是把他们打怕了。”苏皓熠笑着说。

    “什么啊,明明是辰爷爷把他们纠缠怕了才对!”颜茹炀纠正道。

    大家一听此话都笑的直不起腰了,便继续看,上面又写道:

    “我整日手痒难耐,只觉得无人对敌。便萌生一想法。”

    “他要对本教弟子下手了。”四个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我逐渐开始向圣教弟子讨教武艺,互相切磋。想增进自己的武学造诣。”

    “我年岁且幼,在同龄弟子中尚能获胜,偶尔遇到稍微年长几岁之人,也大也都侥幸胜之。”

    “我愈加骄横,愈加自满,我师傅看在眼里却从不与我多言语,他从来不过问我与人争斗之事。我也知晓,哪怕是他再多言语,以那时的我来看,也大多只会表面做做样子,内心怕也是根本不会听的。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太骄傲了,忠言逆耳,师傅他却是知道的,他也是最了解我性子的人了。”

    “就这样,我每日必战,战胜之后便对那人不再理睬。如若战败,我必对那人纠缠之,直到某人取胜为止,那时取胜以后却以为自己是武功精进,招式巧妙灵活,才将其胜之。现在想来,其实不然,只是人家有意让于我罢了。哎!可笑可笑啊!依稀还记得有一个赵师兄被我纠缠了两三个月,如今想来他当时怕也只是被我纠缠到不耐烦了的地步了。可惜,那位赵师兄现如今也已作古。不然,我却是要好好感谢一番他当年‘惜败’于我的恩情啊,哈哈。说起来真是可笑啊!”

    读到这里,虽然看得见辰老说着嘻嘻哈哈,不怎么着调的话,但是大家也都感觉到了辰老实际上心里面对那位赵师兄的怀念和不舍,现在也能想象到辰老当时的自满溢于言表了。

    年少之情,记之于白叟。

    “当时,宗门能者辈出,武功高强者绝不在是少数。一方面因为师傅没有多言语,一方面是我年纪尚小,长辈们只当我是顽皮性子。如要是真和我动手,那我必是每战必输。另一方面,师叔长辈们也怕出手之后,我武道之心受损,求武之路树立心魔,对以后的路子是极不好的。”

    “看的最清楚的,莫过于我师尊了,他从来不多问我在外与人争斗如何了。他都只是默默看着,他知道,这里,我是留不住的,我那个时候就像一只猛虎,好胜之心仿佛就是我每天活着的动力。”

    “可是,打斗哪有不受伤的,虽说是同门弟子,可真的比起来,刀剑无眼,伤一下,戳一下,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我却时常能收到师傅送来的药。”

    “于是,在师傅的暗示下,整个宗门就陪着我演了一场戏。虽然我对待师宗长辈依旧恭敬有礼,可却每日都能在武道上‘胜之’于他们,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仿佛是世间最强者,我战胜了许多许多的人,其中有很多的师门长辈,我甚至觉得哪怕是无妄老人在世,我也能够胜之,而且是轻而易举的取胜。”

    “那个时候我创造了很多招式,我觉得每一招每一式都胜那无妄老人的《五岳剑谱》,甚至犹过之而无不及。事实上,周围人满足了我的一切虚荣,我随便创造的一式就可将与我同龄的弟子‘击伤’,威力当真是‘其大无比’啊,哎!”

    苏皓熠四人虽年幼,但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也能体会到了这一声感叹的无奈和心酸了。

    “如此,我在教中与人切磋两年,已年满十九,那日,师傅唤我过去,我正诧异何事。却见师傅笑着说道:‘徒儿,我见你本事之大,武艺之高强,教中已留不得你了。’我听此话,心里头一惊,便知道要发生什么了。我顿时慌了神,道:‘可是徒儿有做的不好之处?请师傅尽管责骂,我毫无怨言。’可师傅只说了一句:‘走吧走吧。’那一刻,我心神俱裂,只觉得伤心难过极了,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何事,竟让师傅把我赶出师门去。我恭恭敬敬的给师傅磕了三个头,带上了我的配剑,准备下山。”

    “我在路上走着,我看向一个个往日里熟悉的师兄弟,可我却觉得他们并没有看我,他们的眼神平静极了,没有一丝感情。”

    “那个时候,我不知怎么,便心生怒气,我觉得是他们亏欠了我,我觉得是师门亏欠了我,我更觉得是整个天下都亏欠于我。我那时意气风发,准备一展抱负。心里想着我要持剑仗天涯,杀尽一切不顺眼之人,然后在江湖,声名显赫,让所有人都认我为武林之尊,到那时我要风风光光的回到教中,让他们不再看低我。”

    “可是,我错了,我彻彻底底的错了。离教百余里,我遇一老叟,我年少轻狂,对其出言不逊,我与他厮打起来,那时我发现我所创立的那些‘极其厉害’的招式,在他眼里仿佛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就像一个笑话,他只挥挥手便能够轻松的化解。最后只用一招,我便以身受重伤。他不欲取我性命,却问道我出自何门何派,我心中羞愧难当,不忍为教派抹黑,宁死不说,他见此便挥了挥手就走了。”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的可笑,我才知道什么是坐井观天,想起以前的事,心中虽羞愧难当,却也不想再回去了。”

    “从那日起,我改头换面。开始和武林中的高手切磋武艺,认真学习他们的招式套路。我苦练剑招和功法,不在骄傲自满。认真对待每一位对手。”

    “那个时候,我给自己立下了一条规矩,那便是如若比试必先压上自己的兵刃,若输了,此兵刃就赠与对方。对方亦是如此。”

    “遇到不答应此要求者,实力低下者便放其生路,夺其兵刃。遭遇强敌时,我不敌,便也将自己的兵刃双手奉上,不曾反悔过。倒也没有惹出太大的事端出来。”

    “总归在山上也算是学到了一些本领,后来我才明白,那个老叟却也是武林中响当当有名的人物。”

    “起初时,我也是有输有赢,后来不知不觉已在江湖上浪迹二十余年,那时我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排得上号的人物了,十此比试只有二三此会输。那时我已离开宗门许久,也有些想家,如一个没有根的旅客一般,这江湖早已让我感到厌倦。我便有了回宗门的念头。”

    “当我回到宗门时才发现师父大约大去之日不远矣!那个时候我已经年四十四有余。他终日吊着一口气,苦苦等我回教中。天天询问身边之人:‘我的徒儿回来了没有,有消息须及时告知于我。’他终日只惦记着我的安危和下落。”

    “见我回来后,他却先流了泪。他向我诉说,当年让我下山,就是想让我在江湖能够不断历练。这二十余年,他却是时时关心我的安危,派人打探我的消息。唯恐我出事,有几次谣传我已身首异处时,他悲痛欲绝,提剑便要下山为我报仇。”

    “我听此话眼泪早已是簌簌的流个不停,在江湖上,二十年来不知道遭了多少毒手,吃了多少教训,江湖人人心险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充满了尔虞我诈。”

    “直到那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家在哪里,又有谁在关心我。我只是趴在师傅身边痛哭,不能自已。恨自己没能好好报答师傅的恩情。”

    “想起来的却是年少之时师父待我的那一幕幕场景,年少我总是争强好斗,与人争斗,师傅虽从不过问,却在我每次争斗受伤后,派人给我送去涂抹疗伤的药物。现如今师傅垂垂老矣,命不久矣之时,我却无能为力,只能趴在师傅床前痛哭流涕,我深感不孝。道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师傅见我嚎啕大哭,却只是一味安慰我。在他眼里,我却还是那个年少无知的孩子,整日里只知道提着剑与这个斗与那个斗,斗来斗去。却对师傅是无以为报。我这辈子,唯对不起师傅一人最多。临终前师傅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徒儿,以后留在宗门里,尽量莫要与人争斗。我知你现在学到了许多本事,可是你莫要像以前那般模样了。’。”

    “师傅仙逝而去,我紧紧抓着师傅的手,痛哭至晕厥。醒来后,便一直留在教中。”

    “后命派中弟子下山将数年所得兵刃皆搬来此地。”

    “这二十多年与人相斗,我的武器兵刃不知换了凡几,其后摈弃那些烂铜凡铁打造之兵刃,挑选精巧、锋锐、以及各代表兵刃。与那些故友之兵刃,皆收藏于此,记载其来历,优点,特征,精妙之处,名曰——百刃图谱。”

    “这下面还有字。”颜茹烟说道。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

    右下面留留了三个字——千叶溯。

    苏皓熠也被辰老和他师傅的情谊所感动,在场的人眼眶都红红的。苏皓熠说:

    “千叶溯应该就是辰爷爷的本名了吧,我却不知道,辰爷爷以前发生过这么多事情。”

    说完,又安慰了其他三人一番。

    便抬头看向了墙上的数百件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