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到了沈公集
在骑兵的押送之下，众辎重民夫压根不敢反抗，当大队人马行进到螺螺沼之时，云伯、劳天雄等已是探知消息，迎了出来。
望着庞大到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所有留守之人都是目怔口呆。
“这。。。。。。这买卖，也太大了吧！”
“少爷，这是。。。。。。”连云伯都沉不住气了。
“一锅端。。。。。。哈哈，一锅端。”旁边，公良夜叉着双腿，哈哈大笑。
此时他站在大车之上，因为大腿内侧与屁股血淋淋，他与倒霉蛋沈东和一起都是乘车回来的，作为名义上的长辈，公良夜接话没太大的顾忌。
劳天雄咂舌：“这事干大发了，会不会引来高杰军的报复。”
“怕个鸟，大不了进湖。”一旁，宋鸿大大咧咧道。
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看得到如此之多物资，宋鸿已是整个人晕乎乎的，心中只剩下感叹了。
少爷，了不得啊！
。。。。。进湖？
难道有退路？
心念微动之后，见几人光顾着乐了，沈健谊打断了几个长辈的聊天：“走，尽快回去，趁着还是夜晚。”
此时已是半夜三四点，距凌晨已没多久。
。。。。。
原先的大车加入车队之后，众人又是驱车前行。
“少爷，大车后拖树枝做什么？”受伤后留守的沈十一难忍好奇，问沈健谊道。
“扫地，免得太快被跟踪了。”沈健谊随口淡声道。
他不在意，此话一出，却顿时让劳天雄等生出少爷更加高深莫测的感觉。
“还有什么是少爷想不到的吗？”
这还是他们不知沈健谊已安排王泗与沈凌，带人赶了十几辆装了土块石头的大车去送给土匪。连替死鬼都安排了，若是几人知道了所有安排，当惊掉下巴。
凌晨六时左右，车队进入了淮安境一段距离了，至此，众人彻底安心了下来，到了这一带，危险就没那么大了，毕竟是进了自家的地盘。
天已是麻麻亮，沈健谊看四周原野，没再见到连云港宿迁境宛若鬼蜮的状况，至少田野之间，冬麦已是出苗，那嫩绿的颜色，让人能体会到勃勃生机。
“崇祯八年，有程继孔、王道善、张方造三贼破萧县，焚徐州北关，归永邳宿之间道梗数百里。”
“十年，闯贼陷睢宁，攻徐州。”
“徐州大盗程继孔者，字肖予，萧县健步人也。其仇诬肖予与宿州乾贼通，官兵不察，往擒激变。肖予不从乾贼，自据所居梧桐山为乱。马世英督凤时，俘之以献，未及诛，京师破。肖予乃南下聚众，以恢复为名。。。。。。杰诱斩之，因功加封太子太傅。”
望着青翠的麦苗，一段段的史料掠过沈健谊脑海，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刺人眼目，让沈健谊心情沉重至极。
此类文字见不到任何希望，与眼前的麦苗形成了明显的反差，前者是希望，后者是绝望。
程继孔此时应该尚未伏诛，毕竟高杰加封太子太傅是弘光朝之时，因此程继孔此贼应正在淮徐一带肆虐。
这又是沈健谊的一个疑惑。
不说沈大少爷懵懂之时，记忆中记得有部分大明历史的沈健谊，是知道左良玉、刘良佐、高杰、李鸿基、袁时中、程继孔、张方造、王道善等都肆虐过淮徐的，山东悍匪李青山甚至南至扬州沙河店都行过抄掠。
更别提为数众多的土寇了。
照理说，淮水流域经过如此之多的贼寇肆虐，应当到处满目疮痍才对，此地却相对祥和，沈健谊百思不得其解。
天明，车队到达沈公集，虽是有着记忆，沈健谊仍是对沈公集的选址设施极为赞叹。
沈公集明显有高人出手，选址极为讲究。寨子建在沐水一侧高处，而寨子左侧则是一条汇入沐水的支流，呈环状环绕了半个村寨，也就是说，寨子三面临水，几可说无后顾之忧，而寨子前方，亦是密布大大小小障碍水塘，水塘之内布有陷阱木刺之类，一条宽不过六尺的道路蜿蜒，自水塘之侧沿至庄门。
庄门上方，是高高的圩墙，是用糯米三合土版筑而成，圩墙两侧有前伸廊道墩台，上面挖了射击孔，让进入寨子的大路成为了一种一夫当关之势，颇有集合自古以来村寨防护技术大成之架势。
这就是乱世，结寨自保的寨子大多都会建上防护，区别只是完善程度而已，若沈公集这般，已是可称豪强，难怪经历如此之多匪贼，仍能生存。
庞大的车队开进沈公集，的确是引起了轰动，不过却没有太多喜悦，因为家主沈原的遗体半夜里回来了，却是死里逃生的程潞背回来的。
还有众多牺牲者遗核，却是无能为力了，此时沈公集家家举哀，户户奔丧。
也就是说，沈公集首先需要办的，是一场场丧事。
何况抢回如此之多的物资，可能会面对高杰大军的报复。
既然忽然多了如此之多的物资，这些物资来自于高杰打粮队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而高杰大军所到之处，本来就是所有人的梦魇，那是一伙畜生，历史上扬州人不敢开城让高杰军入扬州城，就是出于此类忧虑，也因不能入城，高杰军攻扬州不成，旋即杀掠乡里，直到史可法出面规劝方止，沈健谊想来也多半是抢掠够了的缘故。
因此虽然见到如此之多的物资，可知道物资来源之后，沈公集中人更多的却是担心。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小富即安其实是大多数人的生活态度，人本性中的惰性，其实是不愿意走出舒适区的。
愿意走出舒适区的，大部分折戟沉沙了，少部分会脱颖而出，成为大人物。
不管是和平还是乱世中，除了少数的野心家，大多数人都只是希望平安过完一生，所有人都一直当那鹌鹑，直到事到临头躲无可躲，因此方才有敌人有狼牙棒我有头盖骨的笑话。
世间之事，不过如此而已。
望着庞大到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所有留守之人都是目怔口呆。
“这。。。。。。这买卖，也太大了吧！”
“少爷，这是。。。。。。”连云伯都沉不住气了。
“一锅端。。。。。。哈哈，一锅端。”旁边，公良夜叉着双腿，哈哈大笑。
此时他站在大车之上，因为大腿内侧与屁股血淋淋，他与倒霉蛋沈东和一起都是乘车回来的，作为名义上的长辈，公良夜接话没太大的顾忌。
劳天雄咂舌：“这事干大发了，会不会引来高杰军的报复。”
“怕个鸟，大不了进湖。”一旁，宋鸿大大咧咧道。
这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看得到如此之多物资，宋鸿已是整个人晕乎乎的，心中只剩下感叹了。
少爷，了不得啊！
。。。。。进湖？
难道有退路？
心念微动之后，见几人光顾着乐了，沈健谊打断了几个长辈的聊天：“走，尽快回去，趁着还是夜晚。”
此时已是半夜三四点，距凌晨已没多久。
。。。。。
原先的大车加入车队之后，众人又是驱车前行。
“少爷，大车后拖树枝做什么？”受伤后留守的沈十一难忍好奇，问沈健谊道。
“扫地，免得太快被跟踪了。”沈健谊随口淡声道。
他不在意，此话一出，却顿时让劳天雄等生出少爷更加高深莫测的感觉。
“还有什么是少爷想不到的吗？”
这还是他们不知沈健谊已安排王泗与沈凌，带人赶了十几辆装了土块石头的大车去送给土匪。连替死鬼都安排了，若是几人知道了所有安排，当惊掉下巴。
凌晨六时左右，车队进入了淮安境一段距离了，至此，众人彻底安心了下来，到了这一带，危险就没那么大了，毕竟是进了自家的地盘。
天已是麻麻亮，沈健谊看四周原野，没再见到连云港宿迁境宛若鬼蜮的状况，至少田野之间，冬麦已是出苗，那嫩绿的颜色，让人能体会到勃勃生机。
“崇祯八年，有程继孔、王道善、张方造三贼破萧县，焚徐州北关，归永邳宿之间道梗数百里。”
“十年，闯贼陷睢宁，攻徐州。”
“徐州大盗程继孔者，字肖予，萧县健步人也。其仇诬肖予与宿州乾贼通，官兵不察，往擒激变。肖予不从乾贼，自据所居梧桐山为乱。马世英督凤时，俘之以献，未及诛，京师破。肖予乃南下聚众，以恢复为名。。。。。。杰诱斩之，因功加封太子太傅。”
望着青翠的麦苗，一段段的史料掠过沈健谊脑海，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刺人眼目，让沈健谊心情沉重至极。
此类文字见不到任何希望，与眼前的麦苗形成了明显的反差，前者是希望，后者是绝望。
程继孔此时应该尚未伏诛，毕竟高杰加封太子太傅是弘光朝之时，因此程继孔此贼应正在淮徐一带肆虐。
这又是沈健谊的一个疑惑。
不说沈大少爷懵懂之时，记忆中记得有部分大明历史的沈健谊，是知道左良玉、刘良佐、高杰、李鸿基、袁时中、程继孔、张方造、王道善等都肆虐过淮徐的，山东悍匪李青山甚至南至扬州沙河店都行过抄掠。
更别提为数众多的土寇了。
照理说，淮水流域经过如此之多的贼寇肆虐，应当到处满目疮痍才对，此地却相对祥和，沈健谊百思不得其解。
天明，车队到达沈公集，虽是有着记忆，沈健谊仍是对沈公集的选址设施极为赞叹。
沈公集明显有高人出手，选址极为讲究。寨子建在沐水一侧高处，而寨子左侧则是一条汇入沐水的支流，呈环状环绕了半个村寨，也就是说，寨子三面临水，几可说无后顾之忧，而寨子前方，亦是密布大大小小障碍水塘，水塘之内布有陷阱木刺之类，一条宽不过六尺的道路蜿蜒，自水塘之侧沿至庄门。
庄门上方，是高高的圩墙，是用糯米三合土版筑而成，圩墙两侧有前伸廊道墩台，上面挖了射击孔，让进入寨子的大路成为了一种一夫当关之势，颇有集合自古以来村寨防护技术大成之架势。
这就是乱世，结寨自保的寨子大多都会建上防护，区别只是完善程度而已，若沈公集这般，已是可称豪强，难怪经历如此之多匪贼，仍能生存。
庞大的车队开进沈公集，的确是引起了轰动，不过却没有太多喜悦，因为家主沈原的遗体半夜里回来了，却是死里逃生的程潞背回来的。
还有众多牺牲者遗核，却是无能为力了，此时沈公集家家举哀，户户奔丧。
也就是说，沈公集首先需要办的，是一场场丧事。
何况抢回如此之多的物资，可能会面对高杰大军的报复。
既然忽然多了如此之多的物资，这些物资来自于高杰打粮队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而高杰大军所到之处，本来就是所有人的梦魇，那是一伙畜生，历史上扬州人不敢开城让高杰军入扬州城，就是出于此类忧虑，也因不能入城，高杰军攻扬州不成，旋即杀掠乡里，直到史可法出面规劝方止，沈健谊想来也多半是抢掠够了的缘故。
因此虽然见到如此之多的物资，可知道物资来源之后，沈公集中人更多的却是担心。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小富即安其实是大多数人的生活态度，人本性中的惰性，其实是不愿意走出舒适区的。
愿意走出舒适区的，大部分折戟沉沙了，少部分会脱颖而出，成为大人物。
不管是和平还是乱世中，除了少数的野心家，大多数人都只是希望平安过完一生，所有人都一直当那鹌鹑，直到事到临头躲无可躲，因此方才有敌人有狼牙棒我有头盖骨的笑话。
世间之事，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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