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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墨行推开房门的力道,大到把门板都撞得直接反弹,发出很大的声响,可见他此时是有多生气,他快步走进里屋,就打开柜子开始收拾东西,后头追进来的崇坤也顾不得他在气头上,上前就拦住他的动作。

    “墨行!你听我说……”

    “你别拦着我!”墨行挣脱开他的双手,往后退了一步,“你现在倒是想跟我说了?之前谦儿被太王后为难过多少次,像这样诬陷过多少次?!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云生,你应该是比我更关心那孩子才是,为什么此时却这副不顾他安危的态度?!”

    崇坤见墨行这般又是又是伤心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揪疼,他心里慌乱,手足无措地只知道伸手去拉他,可被对方一次次甩开,他嘴巴张合,却急得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先冷静些!我……!墨行!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墨行眼里溢上泪,一想到谦儿挨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苦,他的一颗心就难受得紧,“到了君都,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才行,人大了,就可以什么都不跟我说了是吧!”

    “谦儿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要是你知道了,定会为他担心,所以才……”

    “所以你们都瞒着我!”

    墨行终于忍不住,眼泪自眼角滑下,抬起泪眼来瞪着他。崇坤一见着他的眼泪就更慌乱了,慌忙抬起袖子给他擦,嘴上胡乱地说着哄人的话,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自知。

    “唉!别哭了,是我的错!我该告诉你的,可是……你那样宠爱谦儿,我哪里敢说?谦儿也不让我说啊……墨行,求你,别哭了……我,我这!哎呀!”

    墨行虽然性子温和,可却不是个柔弱的性子,也很少会在崇坤面前哭,所以他这一哭,就像是天上下红雨的奇观,把崇坤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墨行任由男人把他揽入怀里哄着,他一想到谦儿的事情,心里就满是担忧难过,自己养了他十几年,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得知心头的一块肉被人总是欺负陷害,现在还有生命危险,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行!你要跟他们走,那便去吧,我也一起去,好吗?别哭了,真的……到了君都,我帮你教训那臭小子,成不?让他瞒着你,不跟你说,我定帮你狠狠教训他一顿!”

    崇坤哄人哄到后边,哄到没法子,就把错都推到了自己徒弟身上去,在墨行看来就像是把脏水都往谦儿身上倒,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墨行心里被伤心生气的情绪给堵得发疼,尽管还是十分难受,可哭了出来便觉得好多了,听崇坤这般说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可他还是绷着脸,眼角鼻头都红了,抬起睫毛都被泪珠染湿了的双眼来瞪着他,哼道:“别说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这么大个人了,做错了还尽把事情往徒弟身上推,也不害臊!”

    害臊?崇坤在墨行面前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求这个心尖上的人别伤心难过就成,自己再没脸没皮都无所谓,只要他别再在自己面前掉一颗眼泪,要他现在耍猴戏哄人高兴都行。

    墨行在崇坤面前哭,也不觉得没了脸面,换句通俗点的话说,都老夫老妻了,彼此间什么难看的样子没见过?他任由男人像对待小孩一般,用袖子给自己抹着脸上的鼻涕眼泪,才吸了吸鼻头,嗓子有些哑,微微嘟起双唇,问道:“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崇坤见他声音软了点,再不跟自己闹了,才缓下紧张的一颗心,无奈叹道:“我能不去吗?你都要狠心丢下我一个人硬要走,万一你再不回来,我怎么办?”

    “尽胡说!”

    墨行抬手抹掉自己眼角残留的泪,嘴里嘟囔着道:“我就是担心谦儿,那小丫头的事我也放心不下,事情办妥了哪可能不回来……”

    “是吗?刚才你那架势可是大得吓人,一副火气上头,走了就再不回来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真就打算扔下我,然后跟谦儿在君都生活?”

    崇坤也快近花甲,此时却像个耍赖的孩童缠着他,要叫外人看见,真是会把人给吓着。

    “又在胡说什么呢你……”墨行知道他是在胡乱说话,转移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别再那么伤心,“总之,回来后你可得好好给我认错领罚!”

    别看墨行在外人面前,总是顾及崇坤的颜面,事事都看着他的脾气脸色,以他为先。实际上在这家里,崇坤的地位比萧君谦在时还不如,墨行什么好的都先给萧君谦留着,崇坤总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偏偏还不敢说什么,所以总是在暗地里耍些小手段,在他徒弟身上出气,训练教导萧君谦的时候都会使些坏心思,还得防着墨行知道,要是让他知晓,自己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

    玩笑开完了,就轮到说正经事了,崇坤把之前太王后找萧君谦麻烦的事,简略跟墨行说了说,他听后,沉默了好一阵,一句话也没说,才动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崇坤就是知道他知晓那些会伤心难过,才不说的。

    其实这些事情,也不是萧君谦主动愿意跟崇坤说的,是在他一开始下山去历练的时候,崇坤怕他危险会在后面偷偷跟着,有一次暗中跟着他回了君都,就听见街市上有些人谈论起,他事后去找萧君谦询问,一开始那孩子还不愿意说,在崇坤的威逼利诱下,他才无奈道出。

    自己也想劝他远离君都,既然太王后放不下过往仇怨,他该便抽身离开,可他还有那么多的亲人牵挂在那里,崇坤是真不知道该劝说什么。

    萧君谦见自己师傅满面愁容,还反倒过来安慰他,说自己的境地也不至于那么糟糕,君都里还有姨母、王兄们,每次都是多得他们,自己才没被太王后真定下什么罪名。

    崇坤收他进门,就已经保全他长大,能保得了他一时,不能保得他一世,萧君谦跟崇坤两人心里都明白这个道理。

    孩子已经长大,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做师傅的,只能在心里保佑他平安顺遂。崇坤心里时常会担心像今日这样,把自己宝贝徒弟逼上绝路的事发生,越是担心的事情就一定会出现,看,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墨行在帮着收拾崇坤衣物的时候,迟疑着忧心开口问道:“云生,万一……谦儿这回躲不过去,可怎么办?”

    太王后这次安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罪名在谦儿头上,他是个幽师,竟还说他被妖女迷惑。他都能猜想到之前那老女人找他麻烦,定也不会是什么无痛不痒的借口,恐怕每一次脱身,都折腾不少功夫。

    而且这次,还派出杀手想要灭口,连二王爷跟三王妃都不顾及了,那老女人怕是再忍不下去,这回儿想彻底做个了结。

    “不会的。”崇坤从身后抱住他,手臂收紧,似给他定心的力量,“容真然不是妖女,我亲自出面解释,谁还会不信?太王后这次的作为这样出格过分,还牵涉伤害到王爷王妃,她自己能不能脱身,撇清关系才是个大问题。”

    墨行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来,紧皱的眉头还是不展,说道:“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控那些杀手是太王后的人啊。就算这件事了了,太王后以后还会有更多别的什么借口,来找谦儿的麻烦,这根本就是没完没了啊。”

    崇坤把人抱紧,低声安慰道:“我知道。可我们该着眼解决现在发生的事情,以后的事,我们再操心好不好?”

    以后的事再操心?过去他是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哪里还能想那么豁达?这件事完了,他只会更加担心那孩子在君都,会再有个什么好歹。

    墨行在心里暗暗下定了主意,现在确实想再多也没有用,等到了君都,把这件事给解决完了,他得好好再想个法子,让那个老女人别再找谦儿的麻烦才好。

    他幼时已那样不幸,到长大了还不得安生,在这般美好的年岁多的是新事物等着他,怎可以天天背负这些?

    容真然手脚利索,快速收拾好东西就回到堂里,见崇坤跟墨行都还没回来,心里很是着急,她一向不擅长隐藏情绪,心急如焚的模样都表现在脸上。

    萧君寒原本还在低头思考着整件事情,见她回来后坐立不安的样子,整个思绪都被影响打扰到,他自然也是担心四弟的,只是在担心之余还有别的感觉掺杂了进来,使得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起来。

    容真然跟全思珺不熟,跟萧君寒现在又闹得不愉快,另外两人也不是多话的人,三人坐在一起,自然没有话说,屋里安静得有些尴尬。

    “醉容姑娘,你看见灵幽的困扰可找崇坤大师解决好了?”

    全思珺忽然开口提问,容真然还在游神想着萧君谦的事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可能是因为她来找崇坤的理由,对不同人就编不同的借口,一时也有些混乱了,疑惑地看向对方。

    全思珺稍稍歪头,好像很奇怪她这般反应,萧君寒反应及时,先开口问道:“三王妃是如何得知的?我们此行来找崇坤大师的目的。不是说四弟一回来便被太王后叫进宫问话,随后马上就封锁王府了?”

    随后,他冷冷地看了容真然一眼,那眼神似在说:别发愣了,脑子放清醒点。

    “嗯。”全思珺还是面无表情,微微点了点头,眼里带上深意地看着容真然,“我是后来潜入了王府一趟,找他问了些事情。毕竟要来这里寻你们,得先知道些信息才是。”

    萧君寒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瞥向了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容真然心里一惊,刚才要不是萧君寒反应快,她是真没反应过来,咬了咬下唇,又看了眼在思索着的萧君寒一眼,想着他再帮自己回答一次,可男人像是陷入了什么思路中,完全无视她。

    容真然只能自己编借口,轻轻摇摇头,答道:“没有,崇坤大师也说无法可解。”

    “是吗?那岂不是以后你都会十分困扰?”

    容真然含糊地应了声,低下头去。其实不说这是不是借口,她以后也确实会因为灵幽的事情很困扰。她也问过崇坤有没有彻底根除的办法,可对方很干脆地说没有,还说这可能是因为她被换了灵魄,魂体脆弱,所以才比一般人更容易受那些灵幽的缠绕,只有与人成婚,或是身边有萧君寒这样煞气重的人在,才能彻底驱赶掉灵幽,倒是跟萧君谦一开始的说法是一模一样,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容真然还问过崇坤,为什么跟人成婚就可以彻底看不见灵幽,她一直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道理。萧君谦的解释是能看见灵幽的人,都是女子,因为她们灵魄体态弱,与男子成婚,灵魄就会受影响加强,自然就看不见了。

    即使萧君谦没有说得很清楚直白,容真然也明白那是个什么意思,甚至觉得那十分羞耻。简单来说,就是女子跟男子同房后,就可以看不见了。

    这是个什么破原理?!

    也就是说,她一天找不到男人结婚生孩子,她就天天会被那些吓死人的鬼魂找上门。要不就是把萧君寒天天栓在身边,不然她是真的别想要安生过活了。

    容真然是新时代女性,还是个二十八岁的女青年,可她还是很保守的,对男女之间的那些十八禁的事情,还是不敢放到明面上来说,更比说……拿那种事情来制止灵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