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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容真然坐在大堂里等安顺去叫萧君谦的时候,她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她是萧君谦王府里的客人,可王府里的下人们现在已经待她像是自家人一样,可她明明跟萧君谦非亲非故,顶多只能算是朋友而已。

    就像现在,她坐在大堂里等他来,就是客人的身份,不是这个家的主人,就好像……不管王府的人待她态度如何尊重,她还是只是个外人一样。

    容真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着这些,可能是因为,她在这里就是无依无靠的,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赚钱养活自己的能力。住在萧君谦这里白吃白喝就算了,自己还老是陷入危险,让他们为自己奔波。

    容真然很不喜欢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废物一样。

    她叹了一声,肚子饿得咕咕叫,带回来的那一袋包子,她也拜托侍女拿去厨房加热,等会儿大家吃早饭的时候,可以一起吃。

    容真然又不自觉伸手去摸了摸后颈,还是没摸出什么来,要不是萧君寒也说天海炎月用银针刺入了这里,她还真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在说谎,身体上觉得没什么,可心理作用就是一直想着。

    容真然不禁想起以前有一次,眼睛没注意卫生,受感染了,得了结膜炎,在眼睑内部长出了一颗白色的东西,把自己吓死了,马上跑去医院。她吓得要死,医生问她痛不痛,她说没什么感觉,医生就很云淡风轻的,给她开了眼药水,就把她给打发走了。

    然后眼药水滴完了,她就一直觉得眼睛那处不舒服,上网各种查询,越看越害怕,怕极了那白色的囊肿会损坏眼睛,又马上跑去医院,跟医生说不舒服。医生就给她挑眼,滴了麻醉的眼药水,眼睛内眼睑也没什么知觉了,可看着医生拿着刺针逼近,她还是很害怕,挑的时候一直后退,还被医生给骂了。

    结果医生说,她不过是心理作用,这囊肿都还没冒头,挑得有些麻烦,不过到底还是给挑掉了,挑完扎上纱布,成了独眼龙走了出去。

    容真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她怔怔地看着屋内地板上镶嵌的一块块地砖的图案,不过是简单的一格格纹框,也看得走了神。

    有没有可能,天海炎月冲自己下的毒,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他只不过是在吓唬他们,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不管怎么想,提出让她嫁给萧君寒这种要求来要挟,实在是……很可笑!她嫁给萧君寒,能让他做成什么事吗?要是说她一举一动能影响琼岫国的话,自己是无话可说,可她现在只是个穷丫头,什么都没有,有那么重要吗?

    容真然实在看不懂这些人的阴谋诡计,作为一个网文写手,她觉得很羞愧,脑洞根本比不上天海炎月这种变态。

    直到萧君谦急急从门外跑来,人还没到,就先大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把让容真然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萧君谦近乎是跌跌撞撞地进了门,容真然一脸懵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这么着急,就被他一把给搂在了怀里,就跟那时他从狱中出来,回到王府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萧君谦似乎是真的来得很急,他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容真然都忍不住想给他拍拍后背,叫他顺好一口气。

    而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只是手短了点,拍得没那么到位,对萧君谦这样紧张关心自己的态度,默默又叹了一声。

    天海炎月昨晚挑衅萧君寒的时候,分明说过,萧君谦对自己情深的话,他是知道这件事的,是怎么知道的呢?

    容真然想了想,心头忽然一惊。

    萧君寒怀疑君都里有人接应他们北楠人,而萧君谦对自己袒露爱意的事情也就只有这王府上的人知晓,皓夫人跟闵郡主长居君都,应该是绝对不可能跟北楠人接触的,那其他侍女侍从……

    难道,早就有北楠人混了进来?!

    不然的话,天海炎月根本无从知道萧君谦喜欢自己啊,还提出那种要挟。

    容真然细细回想昨晚的时候,由于天海炎月突然提出那种奇葩要求,让她当时满脑子都只顾得上想着那件事了。现在冷静想来,他挑衅萧君寒的时候,两人还说了什么来着……

    萧君寒好像还反讽他说,别想用这种手段来挑唆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吧?那天海炎月的目的,果然就是想让萧君谦跟萧君寒反目?!

    “真然。”萧君谦脸色有些苍白,他抱了人好一会儿才把她放开,上下查看,“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二哥呢?”

    容真然这边的思绪还没捋清楚,就听到萧君谦这连连发问,嘴巴张了张,反应有些迟钝地答道:“我没事,没受伤……萧君寒他,他说他有事,就先走了。”

    “走了?”萧君谦对她这模糊回答有些不满,微微皱起眉,“他让你一个人回来的?”

    容真然看见萧君谦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慌,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他有让暗卫护送我到王府门口的!”

    她隐隐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祈祷萧君谦可别真的跟萧君寒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不然她就真的成了大罪人了,把好好的两个兄弟给整得敌对起来。

    容真然觉得萧君寒也不是会受人威胁的那种人,她这后颈的银针总会有办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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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他跟天海炎月是死敌,敌人的要挟,谁想要听?

    第二,萧君寒心里有喜欢的人,他怎么可能还会娶自己?

    第三,他又不是大善人,说不好听点,她可不认为萧君寒会因为自己性命受威胁,就真的娶自己……

    唔……这第三点,她暂时保留意见吧,不敢那么肯定。

    毕竟……他都顶着伤来亲自救自己,昨晚天海炎月拿银针威胁自己的时候,他还那么生气……

    容真然心里是一团乱,杀害李婶的真凶也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毒还没解,又被天海炎月那变态给下了几针,萧君寒的态度……又总是让人误会,这日子真是过得一团糟!简直堪比小说还要跌宕起伏。

    都说人生如戏,有时候现实比八点档的电视剧还要狗血,可不是?她都能跟人换了灵魂,还有什么出奇的?

    容真然跟萧君谦说了说,她被天海炎月抓走时候的情况,还有昨晚萧君寒来救自己时的情景。

    至于天海炎月提出的那个要求……容真然实在是没敢当着萧君谦的面直说,毕竟她是真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反应,还是让墨行先生先来给她看一看,说不定有办法解决。

    整个过程描述出来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整件事有些莫名其妙,少了天海炎月要挟的那个重要部分,整件事看起来就很不合理。

    看着萧君谦存有疑惑的神情,容真然打算也绕过这个话题,问道:“你脸色好差啊,是生病了吗?”

    萧君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睛微眯,里头满是落寞,轻声答道:“嗯,是病了,相思病。”

    还好安顺把萧君谦喊来后,就识相地带着其他侍女去做事了,大堂里就留了他们两个人单独说话。

    他这面色平淡地说起情话来,还真是把容真然给吓得够呛,要是有旁人在,她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一口气也没顺上来,咽在喉头,沉默了一瞬,尴尬地咳了两声。

    “我没说笑!你脸色真的很差,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休息?”

    萧君谦静静看了她一阵,忽然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说道:“我没说笑,是真的。真然,从我对你说喜欢的那一刻起,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又来了……

    萧君谦又露出那种很认真很诚恳的表情,容真然本来想打哈哈绕过去,他一摆出这副样子,就整得自己好像对他这份感情很不在意似的。

    萧君谦是说过他不会给自己压力的,可他总是这样在无形中给自己压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容真然很不喜欢现在这种状况,自从萧君谦认真对她说喜欢之后,他们之间相处的氛围就变调了。

    原本萧君谦的温柔态度,对她来说很暖心很亲切,她很感激也很心疼这个人。可是现在,他的这种态度对她来说完全就是毒药,让她想敬而远之,准确来说,是不希望他这样,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如果自己接受了他这份温柔,就很可能会让他产生错觉;如果自己冷淡疏远,又会伤害到他。

    明明两个人之前就说好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变,可萧君谦的态度却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无时无刻不在抒发他对自己的喜欢,让她很负担。

    “好好好,你没说笑。”容真然故作镇定,板起了脸,“可你脸色是真的不好啊,你之前回来就憔悴了,把身子熬坏了怎么办?我又没被天海炎月真的怎么样,你担心太多了。”

    萧君谦眼里闪烁不明,他皱着的眉头就没有展开过,语气闷闷地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要是我返回来接你,就不会让那厮得逞。”

    “那也不一定啊,天海炎月要是真一心要把我带走,就算你来接我,说不定你也被一起抓了呢。”

    “那也总好过,你一个人陷入危险。”

    容真然抿了抿嘴,露出个不认同的表情,说道:“才不呢,两个人都被抓了,那就是双重危险。反正现在我也没事了,你就别自责了。”

    看萧君谦也不应声,侧过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容真然想要转换气氛,又问道:“对了,我那首歌谣,你们都听懂了是吗?我是不是很聪明?我就想着这歌谣曲风特别,词句是我特地改动过的,我天天趴在窗口唱,唱得我嗓子都哑了,天海炎月那个蠢货也没发现这里头有古怪,还以为是我家乡的歌谣,我想家了……不过,严格来说,这歌也确实是我家乡的歌谣……”

    容真然还在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萧君谦静静听她说着那些,神色更加落寞,只是他眼睛看向一边,不愿意让她发现。

    直到此时此刻,听容真然说起家乡的事物,萧君谦也依然觉得她留下的这件事,是多么庆幸的一件事。

    他知道容真然如果回去的话,也不会遇到这种种危险,不会中毒,不会被天海炎月带走,以后还不知道会经历多少类似这样的凶险事情。

    即使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她,还屡屡大言不惭地说,会保护好她……自私又懦弱,萧君谦近日来,是越发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已经对容真然魔怔了,她就是自己的命,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她在自己眼前消失。君都的是非实在太多,容真然一回来就被卷进北楠人跟琼岫国的纷争里,她身上的毒,连墨叔叔都没有办法,此后该如何是好?

    而且,他总觉得容真然刚才对自己描述被天海炎月抓走后的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那人突然把她带走,在长达近六、七日的时间里,竟然只是把她关在红院那种地方的房间里,什么也没做?

    目的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一时兴起的,如果天海炎月真的如他二哥说的,是那样阴险狡诈的一个人,那个人就绝对不可能,只是吃饱了没事做把她抓走关着这么简单。

    在说及二哥昨夜去救她的时候,容真然的样子也很是奇怪,言语表情都有些闪躲,好像在刻意隐瞒什么。

    萧君谦实在是想不明白,容真然要在这个事情上对自己隐瞒什么,有什么必须要隐瞒的理由吗?

    之前她中了毒,也没有第一时间跟自己说,萧君谦可以认为她是怕自己担心,而且还有很多事情未明,来不及说。

    可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理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