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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王上已经赐婚萧君寒跟容真然这话一说出,萧君谦怔怔看了他许久,又看向容真然,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闵湘琦握在手中的鞭子也不禁松开了手,还沾着容真然血的鞭子掉在了地上,她嘴巴张合了好几下,眼眶霎时就红了。

    “这事,是在何时决定的?”

    良久,墨行才打破了这份寂静,先开口询问。容真然茫然地看向他,只见一向温和的墨行脸上,也带着埋怨的神色。

    看吧,她就说这个事情别贸然说出来,萧君寒这家伙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

    “……就在今早,本王进宫求王上赐的婚。”

    容真然抬头看去,萧君寒绷着一张脸,跟平时那张面无表情的淡漠样子没什么区别。

    “……我不信!”闵湘琦忍着眼泪,低声呢喃了一句,忽然大声吼道,“我不信!!君寒哥哥,你怎么可能会……?!”

    可话吼到一半,闵湘琦再忍不下去,冲出了宅院,一直跟在她身旁伺候的莲蓝,自经过那次在萧君寒府上的事后,就再不敢乱说话,这会儿见闵湘琦忽然跑了出去,不安地看了看其他人,也慢一步跟了上去。

    萧君谦眼里的情绪很复杂,他的眼神包含了惊疑、难以置信。他早先去找王上请求赐婚,王上没答应,可他二哥今早竟然就这样贸贸然进宫找王上赐婚,而王上还答应了。

    这个事情,萧君谦怎么也无法相信,就算真真实实就发生在自己眼前,他也亲耳听见了萧君寒亲口说,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兴许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先开口跟王上提赐婚,王上跟他二哥就会顾忌一些,可现在呢?

    王上一道旨意就下来了,封赏了容真然为宫主,为的就是给与她一个合适的身份,嫁给一位王爷。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没有任何前兆,让萧君谦难以相信。

    “二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这句问话,问得哀切,让听的人都很是不忍心。皓夫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自己的侄儿,她担忧得看着站在萧君寒跟容真然面前,瘦削憔悴的那个背影,心里难受万分。

    墨行是知道怎么一回事,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用那样埋怨的眼神看着萧君寒发问。事实到底如何,为何不先跟谦儿说明,而要在这样突然的情况下直说?他明知道谦儿的心思……

    气氛静谧一阵,萧君寒直直看进了对方的眼里,答道:“君都里传的话,你不也听说了吗?”

    萧君寒没有直面回答,但他这样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跟态度。

    萧君谦又愣愣地看了他一阵,转眼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容真然,开口问道:“……那你呢?你也愿意嫁给二哥?”

    容真然看见萧君谦此时惨白的脸色,眼神绝望中还带着一点希翼看着自己,她心里就觉得难受。

    她摇着头,想上前一步,悄声告诉萧君谦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萧君寒扣住自己腰身的手掌就加重了点力道,不让她动。

    容真然皱起眉头,似乎用眼神在说:干什么?萧君寒回望着她,眼里无波,却又似乎饱含意味在其中,让容真然看不懂他具体想要说什么。但其中有一个意思,她还是看懂了,就是让她别说话。

    容真然不知道萧君寒为什么突然这样,现在不跟萧君谦解释的话,这个事情就真的会成为他们两兄弟的心结了。

    前一刻,萧君寒还答应得她好好的,不会在萧君谦面前乱说话,那就证明他也是有顾虑萧君谦的心情的。可下一刻,忽然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把萧君谦给整得这样伤心,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明所以的容真然被萧君寒这么一看,又不敢再动作了。她转头看向萧君谦,拼命给他悄悄打眼色,意图把“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意思传达过去。

    眼神在表达其他意思,嘴上却轻轻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萧君谦有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讯息,只见他神色复杂地来回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再没说话,转过了身。

    “……姨母,我想回房。”

    皓夫人一直担忧地看着他,忽然听他这么说,就赶紧走上前扶住了他,说道:“好!我们先回屋休息。”

    萧君谦跟皓夫人进了屋,在外伺候的侍女侍从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容真然跟萧君寒,均低下了头,不知这尴尬的氛围该如何解。

    墨行看着皓夫人扶着萧君谦进去后,就转过头来瞪着那两人,看到容真然手臂上的伤,沉着气闷声道:“……走吧,我给你看看伤口。”

    墨行一把用力地推开房门,把在里头坐着静静喝茶的崇坤给小吓了一下,看见他一脸难看地急急走进来,似是在生气,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跑去找药箱了,崇坤正莫名其妙要开口询问他这是怎么了,就看见萧君寒跟容真然走了进来。

    “崇坤大师。”

    萧君寒扶着容真然坐下后,冲崇坤行了个礼。

    崇坤一眼就瞥见了容真然单手扶着自己另一只手臂,衣服破口,鲜血直流的一道伤口,不禁微微皱起眉,想问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小丫头才不见了一会儿,就又受了伤回来。

    他嘴巴一张,还没开口,墨行就重重把药箱给砸在了桌上,然后动作粗鲁地打开药箱子,一样样拿出需要用到的药品。

    墨行冷着一张脸坐到了容真然旁边,看了眼萧君寒跟崇坤,怒声道:“你们两个,出去!”

    崇坤莫名其妙就被墨行的怒火波及了,看了看一脸做错事的容真然,又看了看木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的萧君寒。

    “你们这是……?!”

    崇坤没有再多问,不耐地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萧君寒也转身跟了出去,并把门带上。

    崇坤不喜欢外人,所以他们在客院这处,除了有侍女来送饭跟日常照顾外,平时都没有人在一旁跟着伺候。

    崇坤坐到院外的石桌旁,看到萧君寒也走了过来,就皱眉开口问了一句,道:“到底发生何事了?”

    萧君寒沉默了一瞬,答道:“四弟知晓了我要跟她成婚的事。”

    “什么?”

    萧君寒没头没尾的回了这么一句,崇坤拧紧了眉头。这事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救容真然那小丫头,自己跟墨行都早就知晓的,只是这事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就有待商讨,怎么这事就惹得墨行这样生气了呢?

    不对,墨行如果会这样生气,还说是谦儿知晓了……那就是说,这事是哪里出了差错?

    “具体怎么回事?你没把事情都跟谦儿说吗?”

    萧君寒沉默不答,只摇了摇头。

    崇坤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知道这些小娃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他明知谦儿对那小丫头的心思,怎么还没把话说明白呢?

    而且,他看到萧君寒的神色有些异样,一脸淡漠,似隐忍着什么。

    崇坤是一脸莫名,他看向紧闭着房门的屋里,等着墨行给容真然看好伤,再一起进去好好问个清楚。

    屋里,容真然的外衫被墨行慢慢脱下,衣服破开口子,有些血迹干了,黏到了一起,所以脱下时,就扯到了伤口,让她疼得龇了下牙。

    墨行生气归生气,却不是生容真然的气,所以给她处理伤口时,动作还是十分轻柔的,只是脸色还是黑沉着,不说一句话,看着有些吓人。

    容真然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说道:“……墨行先生,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要伤害萧君谦的。”

    她不说话还好,这话一说出来,就说得好像她跟萧君寒是站在一处的。

    墨行抬眼去看她,问道:“你说二王爷有事今早去进宫面见王上,可知道是为了这事?”

    容真然马上摇头,答道:“我不知道!他根本没跟我商量过!而且,他还跟我说,让您先看看这银针是否能解,跟他成婚的事再说呢。谁知道,王上就下了那道旨意,他还突然在萧君谦面前那样说……”

    墨行自然是相信她的话的,这孩子心善得很,她虽然对谦儿没有那份心思,却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舍不得让他伤心难过。而且看刚才那情形,萧君寒应该也是没打算贸然说这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突然改了主意,用这种方式直接告诉了谦儿。

    一想起萧君谦那神伤的模样,墨行心里就一阵绞疼。

    墨行很快就给容真然的伤口给包扎好,他收拾好药箱后,就拉开房门,看了眼崇坤跟萧君寒,示意让他们进来。

    一屋子四个人坐了下来,萧君寒简略地跟崇坤说明了方才在萧君谦宅院前发生的事后,墨行就直接问道:“二王爷,可否给个合理的解释?”

    萧君寒看了一眼容真然,就刚才崇坤的那副态度,他们两人应该也是知道事情前后是如何了。

    “我猜想,墨行先生应该是无法解了容真然这银针吧?”

    “所以你就这么做了?在完全没有商讨的情况下?在谦儿完全不知情的时候?”

    “……这事,我确实有错。本是打算先跟四弟说明,询问过容真然的意思,再……”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墨行沉着脸打断他,“你确实该先向谦儿说明事情前后,这事不管丫头同不同意,你都得这么做。只是这事你得分清前后顺序,现在闹成这样,让谦儿心里对你有了芥蒂,你难道事先就没想过后果?”

    “我想过。”

    萧君寒云淡风轻的一句“我想过”,让墨行愣了愣,随后他便对萧君寒这淡然的态度更加火大。

    “二王爷既然想过,为何还要这样做?!”

    “因为,我怀疑府上有天海炎月的内应。”

    容真然听到这话,瞪大眼睛愣在了那儿,不仅是她,就连墨行跟崇坤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

    崇坤只愣怔一瞬,就抬手一扬,布出了结界。

    “小子,你是如何确定这事的?”崇坤眼睛眯了眯,“照刚才这么听来,你所怀疑有内应,是中途出现了?你是如何知道?”

    “香味。”

    三人都是一副疑惑的神色,不知道他突然在说什么。

    “天海炎月身上有股奇特的香味,在闵郡主动手打了容真然一鞭子后,我就隐隐闻到了。”

    “有吗?可是……我好像没有……?”

    容真然有些困惑,经萧君寒这么一说,她就不确定了。因为刚才的场面太过混乱,事情都发生得太快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些。

    “味道很淡,但是我认得。”萧君寒眼里闪过寒光,“我不知道是天海炎月自己隐身藏在某处,还是说他指使的人混在了其中。但不管是哪一个可能,他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这一点是毋庸置疑。”

    墨行跟崇坤记得容真然也跟他们提过,说不知道天海炎月是不是安插了人在他们身边,有很多事情,天海炎月都知晓。

    “那你也不必在那种情况下,贸然说出这件事吧?谦儿身体这样虚弱,你还要说那种话来刺激他。”

    “方才的情况,墨行先生也看见了,四弟那副态度……完全就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不罢休的模样。”

    “你随便编个其他借口,不就成了?”

    没错,如果说萧君寒是中途发现有天海炎月的人在,或是他隐身在某处看好戏,他也没必要跟萧君谦说那种事情。就算萧君谦那时逼得那么紧,不好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明白,他大可以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啊。

    萧君寒顿了顿,沉声道:“因为,我想让藏在暗处的那人,看着我跟四弟是如何产生心结的。”

    容真然因为他这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扑通扑通”地大力跳动着,因为某些马上涌了上来的猜想而激烈跳动,她隐隐猜到了他这样做的目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怔怔地转眼看向了萧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