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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有理可讲不

    展珩自己一个人在驿馆里。

    昨天,他被长公主诏了进宫,法哲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驿馆,便回家去了。

    他倚在棉被垛上,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思绪时刻被法哲占据着。

    想着法哲的笑,法哲的哭,想着她现在会在做些甚,会否被自己弄得很伤心。

    想到法哲会伤心,他心里一阵痛,坐起来,双手抱着头,逼自己不去想法哲,思绪飞去皇宫那边。

    他记得,当初,大郎展昕和植欣还没有彼此相爱,植欣的身份,让展昕陪感压力。

    展昕曾和他说,若孙堃以权势压他,在威协到家人性命、前途的前提之下,他会妥协,迎娶植欣。

    现在,自己比起当时的展昕,更加让人头疼,自己是两个因素叠加。

    第一点,他不敢惹怒长公主,他不希望自己以后,只能在一个叫长公主的女人面前,俯首帖耳。

    第二点,自己已深深地爱上隐儿和法哲,他不愿意自己心爱的两个女人,被皇帝的宝贝女儿骑在头上,一世都要听从这个皇女的话。

    但有一点,他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为何口衔夜明珠的金龙,要等待着媺涵的出现?

    平日,这玄武湖,会有其他公主来游湖的吧,为何偏偏只有媺涵能得到夜明珠?

    媺涵拥有了夜明珠,自己吸收了夜明珠的能量,跨进了第四级的橙荣境。

    难道,她天生便是自己的终生伴侣?隐儿和法哲也有一颗,这也许是天意,天意难违,该怎办才好?

    他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为然,索性不去想这些令他头疼欲裂之事。

    刚才,孙堃家的侍卫来报,孙堃要和他庆功,约了他晚上在孙府见。

    赵府的侍卫也来报,说尚公主婉樱邀请他晚上去赵府作客。

    尚公主收到儿子赵元宁的信,赵元宁要母亲宴请救过自己两次的展珩。

    两家同一个时间段约了他,他能拒绝得了谁家?去的话,他分身乏术!

    他不想去作这类的应酬,但不想去还得去,展珩委婉地跟两家的侍卫说,他今天有要事去不了,他日,一定登门拜访。

    蜗在驿站,他写了两封长信,把自己在京都的事详细的写上,分别寄去岭城的家和山庄。

    这时,一个宫中的侍卫来驿馆找他,说是媺涵长公主感染了风寒,皇后宣他进宫。

    真是怕什么便来什么!

    他心中忐忑,长公主不会有事吧?若有事,他展珩要背罪么?

    虽然是长公主主动约的他,也是她要求去玄武湖上划船,在湖中,是金龙将她扫落水中,应理,不关他的事。

    谁知道宫中是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

    他如芒刺在背,虚汗在额上浸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迈入宫门。

    侍卫带了他去到长公主的懿颂宫,媺涵的宫殿离皇后的坤宁宫不远,离皇帝住在乾清宫也很近。

    门外侍女侍卫多人候着。

    展珩进了门,却见皇帝彦相大马金刀的坐着,正在和皇后说着话。

    “……死罪!”展珩进门,只听到彦相帝说的这二字,看见皇帝怒气冲天,张皇后低垂着头,展珩不知如何是好,跪地向皇帝皇后叩了一个头: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安康!”

    “赐座!”皇帝看见展珩,脸色微霁,道。

    展珩谢过皇帝,小心翼翼地在他们二人的对面坐下。

    “展状元,听说媺涵被一条金黄色的龙扫入湖中,可有此事?”

    彦相帝望着他,一脸的严萧,问。

    “回禀皇上,是一条龙身金色龙头金黄色的龙,把正在表演倒立在船上行走的微臣,和站起来拍掌的长公主扫入湖中,是微臣没有保护好微涵,求皇上处罚。”

    展珩要说得详细一些,以免皇帝有疑。

    “不关展状元之事,是金龙将媺涵扫落湖中,湖里果真有金龙!”皇后惊得睁大了她那双漂亮的凤眼。

    媺涵小时候,她曾带过女儿去湖边玩,仿佛间,看见湖里有一条貌似金龙的物体在湖水中跃动,媺涵一直哭闹,她也没仔细查明,便摆驾回宫。

    后来又带着她去过一次,马车还没去到湖边,媺涵也是哭闹,皇后便取消了行程。

    之后,张皇后判断女儿不喜欢水,一直都没让她去有水的地方。

    看来,龙给了媺涵一颗夜明珠,并无伤害媺涵之意,为何,她怕去到湖边玩?

    这令张皇后百思不得其解。

    “果真如此!”彦相帝眼现亮光,右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

    现在,媺涵感染了风寒,病得不轻,若救治不及时,恐会落下病根,他听太医说,有一种气医,能赶走寒病。

    展珩会医术,有武艺在身,又是媺涵的未来夫君,他只有将媺涵托付于展珩,希望能帮助他心爱的女儿渡过此劫。

    彦相帝和展珩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看着展珩。

    皇后也是一脸期待的样子。

    气医,是要脱去病人的衣裳,推气入穴位,让血气流动,有寒驱寒有病医病,有伤疗伤。

    二人还没正式成亲,展珩又怎敢做这些。

    “回禀皇上,微臣还没和长公主成亲,帮公主气疗,恐冒犯了公主,恒峰山庄有药可治寒气入心,微臣可开一药方,让太医验证。”

    展珩低头向皇帝拱手说道。

    “无能的太医来看过了。”彦相帝道。

    媺涵是彦相帝最爱之嫡女,她病了,比割他的肉还疼。

    皇后对展珩说,刚才,太医应诏来看过媺涵,他说媺涵寒气已入心,恐会遗下病根,以后,每年冬天都会发作,每次发作,料理不周的话,都会有生命的威协。

    还说,药疗不如气疗。

    太医被恼怒的皇帝骂退,彦相帝和皇后说,若太医治不好媺涵,便是死罪!

    原来是说太医治不好长公主死罪,不是说的自己,展珩终于放下心来。

    想到法哲和隐儿,心又开始难受。

    彦相帝听到展珩说怕冒犯了公主,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展珩,道:

    “展状元若为难,朕立刻让人写好婚书,官媒负责打点好一切,成亲仪式可延后办,婚书完成,你们马上便是夫妻,不用担心冒犯公主之事。”

    展珩欲言又止。

    他本想说,自己正在修练升级的路上,暂不适宜婚娶,但想到太医治不好长公主,便是死罪,自己死恐怕还不行,会连累家人,这是最令他担心之事。

    长公主是因和自己约会才导致跌落湖中,皇帝没治自己的罪,若自己不愿意和媺涵成亲,很有可能因此被降罪。

    皇帝一言九鼎,没人敢说敢拦。

    这可如何是好!展珩正在急急的想着,只听到彦相帝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宦官大内总管胡总管立即进来。

    皇帝让他马上找人帮长公主和展珩议定婚书,婚事即时生效,喜事延后数日办。

    此刻,展珩不知如何拆解,烈火攻心,愁眉紧锁。

    他还没想好得罪长公子、让她讨厌自己的对策,这下可好,整出个快速成婚,那隐儿和法哲便真成妾了!

    他急得满头是汗,以后,他还有何面目见秦青?自己曾对法哲说,让她放心,自己会想办法,谁知,却弄到亲事提前!

    自己的脑就是笨,若大郎展昕在这,绝对不会如此被动!

    很快,胡总管捧着墨汁还没干透的婚书,走到展珩面前,将两张婚书放在展珩前面的案上,一个小宦官递给了展珩一支墨笔。

    皇帝和皇后都在盯着他,展珩无奈地接过笔,在两张婚书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签上了字,他便成了皇帝的女婿,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之事,但对心里只有法哲一人的展珩而言,此刻,正受着撕心裂肺的内心煎熬。

    他觉得自己第二次上了套。

    第一次,李环春图财骗他,现在,别人图的是他的人,他便是知道是个套,又能如何。

    若为此等事反了皇帝,天下人耻笑的,不是帝王之家,而是自己,全大承朝的人,都会笑自己是个傻叉!

    张皇后见他已签字,赶紧叫侍女捧着婚书,亲自步入女儿的卧室,命待女放了一张小案在女儿的床上,扶起长公主。

    她盯着媺涵在婚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侍女听从皇后的吩咐,捧着长公主已签了名的婚书,随皇后走出卧室,将两张婚书放在皇帝面前的案上。

    彦相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拿出玉玺,在两张婚书的上面盖上了大印!

    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救过自己的人的孙子,对方还是个难寻的人才,这样顶尖的人,可遇不可求。

    这两张婚书,在大承朝,恐是独一无二的婚书,谁的婚书,能请得动皇帝盖上大印?

    展珩面对这一着,头都大了。

    自己这就成婚了?不是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官媒,会很快被找到,父母之言呢?自己的父母还不知道这事啊。

    还没容他多想,张皇后便急急的道:

    “附马,请帮帮媺涵吧!”

    一刻钟不到,自己便成了附马爷了!

    张皇后走到微涵的卧室门口,展珩只好跟随。

    皇后在卧室的门前停下脚步,对里面的媺涵和站在自己身后展珩道:

    “皇上恩赐,你们二人立即成婚,婚书已成,从这一刻开始,你们二人便是夫妻,附马尽责帮助妻子驱走寒魔,无有挂碍!”

    说完,她清退了站在长公主床前的几个侍女,转身走了出去。

    心愿已圆的帝王帝后,满心欢喜,皇帝站起来要离去。

    “摆驾!”胡总管高叫一声,站立在门外的侍卫和侍女们赶紧行动。

    皇帝和皇后走后,剩下展珩,他硬着头皮进了媺涵的卧室。

    满屋的异香!有鲜花的浓香,有水果的甜香,这是长公主身上发出的异香。

    昨天他和她在小舟上,他已闻到这种醉人的果香。

    “长公主,展珩奉皇上之命,前来和长公主进行气疗,展珩在升至八级气境之前,不能破身,展珩只有帮公主驱走寒魔之心,没有冒犯公主之意,还请公主放宽心!”

    展珩说完,运足气,向床上虚弱的媺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