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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红烛

    展珩连续帮媺涵作了三次气疗,媺涵已摆脱病魔,身体已康复,甚至,她的身体比之前还要好一些。

    媺涵向展珩透露了皇帝的心思。

    彦相帝没有子嗣,只有三个女儿,媺涵又是张皇后嫡出,皇帝说,媺涵就算出嫁后,也要留在懿颂宫。

    展珩是个四品的状元郎,又被皇帝任命为禁军总教头,皇帝会赐封一座行府给他。

    成亲后,长公主可在行府住些时日,之后,便要回到懿颂宫,陪父王母后,附马爷则随意,可一起在宫中生活,也可在行府生活。

    这个,展珩没有异议,他自己更喜欢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反而轻松,可随意和隐儿、法哲发信息。

    果然,展珩没在驿馆住上几天,便接到皇帝御旨,赐展珩宫外建的行府一座。

    因附马救治长公主有功,赐黄金五千两,白银五千两,赐珠宝一箱,良马四匹,豪华马车一辆。

    展珩接受了赏赐,却不愿意马上搬进行府居住,若搬了进去,法哲还怎敢找他?

    皇帝已命他写信告知父母,若父母不反对,男方家择个好日子,二人在京都举行喜宴。

    至于男方的喜宴以后要不要在岭城补办,全看男方的意愿。

    展珩之前写给家里的信,由凰凰送了回家也送到了山庄,并且,凰凰已飞了回来,带来了家里和山庄的信。

    信中,大老爷展盛说,他知道他和法哲二人有了同心结之后,已把法哲当成了儿媳妇。

    他让展珩先把法哲送回岭城,展家的儿媳妇,要住进展家,展家人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欺负。

    并且,赵元宁已将展珩和法哲共织同心结之事,去信秦青,秦青将军已同意了这门亲事。

    秦青没见过展珩,只从赵元宁的几次来信中知道展家的事,与其说,他喜欢展珩,倒不如说,秦青相信赵元宁是个靠普之人。

    若秦青知道,展珩已有了路隐儿,还和皇帝的女儿订了亲,他会同意法哲和他在一起么?

    这点,展珩心里没有底。

    展珩将秦青已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消息告诉了法哲,并明确告诉她,自己之前已和隐儿订了婚盟。

    他爱隐儿也爱她,这是命运,他只能遵从命运的安排。

    法哲听他说了夜明珠的事,完全信任他,重要的是,他爱自己,这已足够令她为他献出自己的真心。

    他让她去信和秦青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要她回家和父母说出她现在的处境,希望能得到她父母的支持。

    此刻,展珩在驿馆,心急地等待着法哲的到来。

    终于,法哲来了,眼睛红红的她,见到展珩,泪如雨下。

    展珩紧紧的拥着她,看见她的眼泪,不用问便知道结果。

    她的家里肯定是不会同意她就这样跟了一个男人。

    她哭着和他说了回家的事。

    她的父亲不允许她做别人的妾,骂了她一通。

    凭她的家世与美貌,公子哥儿任意挑,她不在家这三年,总共有六七家的人上门提过亲,全被何氏挡了。

    现今,女儿说要做人妾,做父母的,怎可能应允。

    “你若一意孤行,出了这门,你便不是秦家的女儿了!”父亲对着她咆哮,母亲何氏在一旁垂泪。

    她跪在父母面前,哭着说,自己表面上是个小妾,实则,展家的人不会把她当做低人一等的小妾,求父母应允亲事。

    她还带上了展盛写给展珩的信给她的父亲看,秦永开看完信,还是不答应。

    无奈,她朝父母叩头,谢过父母的养育之恩,放下展珩给的一叠银票,离开了家。

    展珩已猜到结果,法哲貌美,家世优渥,凭什么做别人的小妾。

    可是,无论她的身份多么高贵,也高不过长公主,更不可能和长公主平起平坐。

    今天,便是龙抬头的日子,隐儿送给他的夜明珠,养珠完毕,功能已自动解锁,他用意念变出了一台手机。

    还有红烛、酒和吃食,还有男女成亲穿的红色的一整套礼服,还有镶满珠宝的头冠。

    他要在这个简陋的驿馆,和她举行一个仪式,一个娶她为妻的仪式。

    地方虽简陋,没亲人见证,更没有宾客,这没有妨碍他的心情。

    有最漂亮的礼服,有酒有肉,一切成亲需要有的东西都有。

    他点亮红烛。

    展珩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捧着她的脸,细细地端详着她,二人深情的对视着。

    法哲的的脸颊雅致俊俏,柔婉妩媚,给人的感觉是又妩媚又倔强的气质,是那种妖娆与淳朴、妩媚与端庄并存的美。

    她是属于那种不需要贵重的珠宝衬托,仍然光芒四射的女子。

    展珩喜欢这样的一个女子,他需要一个兰芷渐滫的女人与他携手,白头到老。

    他不喜欢那种病娇之女,那种做作到似箸都扶不动之女子,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法哲望着眼前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子,自己为了他,连父母都惹急了。

    他朴实、大度,不像那些浮夸的贵族公子般飞扬跋扈,身为少庄主,任何事都亲力亲为,连小厮、丫鬟都不爱用。

    她愿意为了他,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法哲穿上那套正红的云锦礼服,戴上珠宝金饰和缀金帔坠、绣着云凤花卉的霞帔。

    展珩帮她将金钗插于发上,戴上红色缀了珠宝的凤冠,盖上纱罗盖头。

    这些行头,只有作为命妇才能穿戴的,若是小妾的话,是连红色都没有权利穿的。

    展珩让法哲穿戴上这套礼服,他要让法哲知道,她和皇帝的女儿同样是展珩的妻子,她,不比谁低一等。

    他穿上红色的礼服,戴上正红的礼冠,和她共同做完了一整套的成亲仪式。

    展珩揭开她的头盖,二人喝过合巹酒,夫妻对拜,便完成了婚礼。

    他深情地望着她,道:

    “娘子,从现在开始,我们便是夫妻,以后,无论展珩与谁成亲,展珩的心中,都不会没有法哲娘子!”

    法哲的扇形大眼已湿,动情地说道:

    “法哲谢过相公!无论法哲身处何方,法哲心中所挂念的,只有相公!”

    法哲知道,展珩练气境不能破身,无论他和谁在一起,在他升至八级气境之前,她都不用担心。

    翌日。

    展珩安排法哲上了一艘官船,他要把法哲送回岭城,二人已商量好,法哲回岭城等他。

    临别,身披红色斗缝的法哲,站立在船头,向岸上的展珩挥手作别,泪眼婆娑。

    尽管,展珩把她当做正妻,尽管,展家人把她当成是明媒正娶的二儿媳,始终,她仍然觉得自己的底气不是很足。

    毕竟,自己和他连一纸婚书都没有,她嫁给他,只凭一个信字。

    而展珩,的的确确是深爱着她,他将自己要寻夜明珠这个不与人知的事,告诉过她,法哲心胸广阔,令到他爱她更深。

    命运的安排,他也难免还会和其他的女子有接触,命该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只有让她相信,他爱她。

    她理解他,相信他,千言万语,只化成一行热泪,船开动,她让热泪肆意奔流。

    展珩也是泪湿衣襟,看着船越离越远,远到,他那双神目也看不见时,转身,走回驿馆,整个人顿感心力交瘁,倒在床上。

    想想还要面对媺涵,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命运这东东,谁又能拼得过。

    他坐起来,盘起双腿,拿起法哲的那颗夜明珠,看了看,放在盘起的双腿上,拿起一把短剑。

    这把短剑是法哲送给他的,法哲说,秦青送给她的短剑好用,锋利。

    用利刃在手指上划一下,血流了出来,滴在夜明珠上。

    夜明珠随即发出一道耀眼的红色的光芒,珠的表面,显露出他的头像。

    他一惊,剑柄不小心碰到珠身,短剑竟然被收进去了!

    很快,光熄灭,他往珠子上点了两下,珠子打开,在短剑上点了一下,短剑便出来了。

    珠上面,现出一行极小的字,这些字,只有他这种目力的人才能看得清楚。

    上面的字写着:

    主人,你已完成了寻找下一个珠子的任务,功能开启。

    他还不知有何功能,他想,等自己有空时,慢慢去了解。

    现在,他拿出了自己的那把火锍,收进珠里,剑也不背在身上了,一并收了进去。

    他试着点了三下珠身,珠子随即变小,拳头大的一颗珠子,缩小到像一颗荔枝那般的大小,可以轻松的装入钱袋中。

    随即,他拿出了媺涵送给他的这一颗夜明珠。

    他要仔细看看,这颗珠有何功能。

    他将手指上的伤口挤了挤,挤出血,滴在夜明珠上。

    夜明珠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显露出他的头像,他想把钱袋收进去,却进不去。

    他点了两下,夜明珠上显露出一个练丹器,旁边,还有一些名贵的草药。

    都是能治伤能救命的药!

    他点了一下草药,草药便飞进练丹器上,马上变成了丹药!

    太神奇了!以后,自己不用辛苦去找寻草药练丹了!他做了几粒适合媺涵的丹药,也做了几粒自己练气用的丹药。

    吃了一颗,血气立刻充盈,上涌,不用提前运气!

    可媺涵这边,怎办?皇帝还要他做那个什么禁军总教头!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

    他将珠子缩小,放进钱袋,进宫。

    微涵的身体还需调理,他之前的几天,每天都往宫里跑。

    展珩骑马到了媺涵的懿颂宫。

    长公主今天精神不错,正坐在案前逗弄案上那两笼蟋蟀。

    “附马,你来得正好,我怎分不清它们的叫声,你快教我!”

    长公主见了他,赶快站起来,跑向他,抱着他的手臂。

    这几天,他天天贴心为她推气,她在他面前,不会再有像刚开始时的那种腼腆。

    他是她的郎君,有时,她称他附马,有时,她学民间的夫妇,称他为相公。

    “很容易的。”他说着,把两只蟋蟀分别装在两个笼子里。

    一手拿一个笼子,问她:

    “这样能听出来么。”

    “不能。”她如实作答。

    “很多人都听不出来,这不怪你,只能怪这两个家伙不卖力叫,我要批评它们。”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放下笼子。

    他没去批评蟋蟀,却伸开双臂将她拥进怀中,在她粉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侍女们见他进来,早就知趣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和她。

    思想上一直在想如何让她不喜欢自己,行为上却没法这样做,闻到她身上发出的香气,他不由自主的喜欢她,也许,缘份这个东东,他无法抗拒。

    既然,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就顺势而为吧。

    她已是他的妻子,破身他暂时做不到,令自己的女人开心一点,他还是可以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