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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昊京往事

    那剑手忐忑不安的看着韦应保。他把阿乌摘出了刺杀命官,韦应保就很高兴的样子,难道韦应保真的想要庇护阿乌?

    小猪却心里一动:“这个剑手一开始在撒谎。八成是他们的人伤的白图。”

    小猪心里开始将一片片碎片拼接起来:“嗯,是了,阿乌从山外山受重伤后,以熊遁,从流金河逃出,被莫达救了。然后阴差阳错,在温泉湖遇到鬼子姜带领的黑衣人。鬼子姜要杀少主,那他一定是黑衣人中的叛徒。是黑衣人中的叛徒联合七剑联盟的人伤了白图。而同时,鬼子姜要杀阿乌,那么,阿乌不是杀白图的人。

    最大的可能,是阿乌赶到山外山,要与七剑联盟的人竞争杀白图,但是,七剑的人在黑衣人叛徒的帮助下抢了先手,双方苦斗,阿乌受重伤逃走,以熊遁,这样整个逻辑圈就完整了。”

    可是小猪望向阿乌,心里升起一团疑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白图?为什么和谋逆的疯子搅在一起?这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那么,和北山大法师说的青鸢高层叛国,有什么关系?到底谁派他干的?”

    韦应保得到了剑手的口供,心里十分满意。这件事如此了结,才是十全十美。

    谋逆者既有口头宣言,又有杀害朝廷高官的事实,罪大恶极,是建国以来都少见的大案!而逃犯,多一项罪名,少一项罪名,都一样。抓住逃犯,自己任务完成而已。孰重孰轻,一目了然,他倒不是想要为阿乌开脱。虽然此时看起来,他真的是在替阿乌开脱。

    也好,麻痹他们一下。

    “你污蔑!”忽然一声尖利的童声在众人耳后响起,是达达。

    达达趁人不备,已经扑到了那个不受待见的告状剑手身上。那剑手虽然受伤,但功力和眼光还在,捡起地上的一把断剑,刺向达达,两个人鲜血飞溅,扑打在一起。

    几个士卒嫌弃的扭过头,根本不想管这狗咬狗的事儿,慢慢才起身,敷衍的过去拉两个人。

    谁知达达蛮性爆发,又踢又咬,与那个不能动的剑手居然像金马人摔跤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那剑手毕竟是个成人,力气大些,一个翻身,就把达达压在身下,达达拼命挣扎,抱住那人脑袋张口去咬,那剑手大叫一声,两人一起滚了起来,越滚越远,正好撞上了士卒们放着鸟枪的地方,撞倒好几支。只是两个人厮打到昏头,哪里管撞到了什么?

    几个士卒赶紧过去,费了一些劲才把他俩收拾开,也不知谁身上的伤,鲜血喷涌得士卒们身上到处是血,他们暗叫晦气,一人一掌,将两人劈的嘴巴肿起。

    众士卒正咒骂着,远远看见探子飞奔回来。韦应保隔着长长的距离,看见探子已经打出了平安无事、没有陷阱的手势,心中放心,眼睛转过身边众人,见小猪正不知想什么,而阿乌明显心神震荡、神飞天外,而且两手空空,正是大好时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韦应保一个眼色,士卒扑向阿乌和小猪。

    看似激荡的阿乌反应迅速,头一偏避过冲击,一只手顺势在小猪的靴子里一淘,拿出一柄乌黑的匕首,在头顶上挥过,惨叫立刻响起。

    小猪身上藏着的武器,别人不知道,阿乌和达达知道。阿乌对付不了薛剑神,但是对付几个士卒,还是可以的。

    惨叫声,则是因为小猪手里弩箭也同时射出。他的手弩,在韦应保他们到来前的混乱中已经收起,方才达达一得自由,首先想到的就是把小猪的弩箭收了回来,因为是小孩子,无人注意,使得小猪一击成功。

    “韦把总,你昏聩!你竟然敢杀十六寺的人!你听信谣言,杀良冒功,国法难容!你擅杀信众,教会难容!”

    小猪每说一句话,韦应保的心就一抖,小猪说到了他最害怕的地方。小猪手里的武器,也令他忌惮。阿乌临时找到的武器,更令他头痛。他头上青筋窜起,厉声喝到:“我奉皇命捉拿逃犯,谁敢阻挡!”

    小猪喝到:“皇命在哪?尔敢矫诏!”

    韦应保深感十六寺的人不好对付,此时双方对峙,情势不利,为了打消后患,马上命人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书:“念!念给他们听!”

    一个士卒打开文书,大声念道:

    “逃犯马小车,原东宫旧人,时任军部武库司第二库库头。于八月十五日夜,趁昊京举行中秋佳节庆祝大典之际,潜入军部后勤司档案室,打晕档案室守卫员,偷盗军部绝密地图一份,意欲卖图叛国。后被军部抓捕,投入大狱。在入狱期间,马犯小车不思悔改,拒不交出被盗图纸,而且阴谋串联越狱。”

    念到这里,那士卒停顿了一下。

    小猪他们包括阿乌在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那士卒心道,难道这人真的是个傻子?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没数吗?还非得摆出听故事的样子,要老子给你念?你以为这是表彰书呢。

    达达差点就要问出声:“越狱成功了吗?”

    后来一想,当然是成功了,否则阿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猪心道:靠!马犯小车,名字比我还别致,到底哪个才是阿乌的真名?

    那士卒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

    “八月十七日夜,马犯小车教唆他人,组织越狱。幸被狱卒及时发现,将参与越狱人员全部抓回,为首者处斩。”

    达达的心一阵紧张。“处斩”两字使得他的心一哆嗦。失败了,那怎么办呢?虽然知道阿乌后来肯定出来了,但他就是紧张。

    “八月十八日日间,马犯小车趁大狱人手不足、人员疲惫,借审讯之机,暴起发难,再次越狱。”

    这一次,达达不敢往下想了,只是盯着士卒。

    小猪心里说,出其不意,这一手玩的漂亮。嗯,说不定还是声东击西,第一次教唆他人越狱只是一个幌子。

    阿乌没有达达和小猪那么复杂的心理,他什么也没想,因为什么也没有回想起来,这士卒念着他的事,就真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士卒顿了顿,才说:

    “马犯小车击伤多人,越狱成功。后来潜出昊京,被列为头号通缉犯。”

    士卒念到这里,冷冷的扫了阿乌一眼。心里想,就是你这个逃犯,害的我们这一批弟兄顶风冒雪,艰苦万分的追到荒漠里。

    那个剑手惊喜非常,自以为立了大功,不由得大嚷大叫:“大人,我说对了,这是将功折罪了呀,您放开我吧,我愿跟着您继续立功!”

    “住嘴!就凭你?”韦应保大喝。

    一个士卒轻蔑的说:“知道我们大人从昊京风尘仆仆的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我们跟了这贼子一路了!还用你告诉我们?你不过是个菜鸟、羊沽,还想装大尾巴狼。”

    韦应保的人和阿乌、小猪双方互相瞪视。

    小猪本来是为了吓唬韦应保,谁知道真的问出大问题来了?这会儿韦应保文书在手,理直气壮,自己再也不能从言辞上找出破绽。

    而阿乌只一瞬间,心里想通了无数东西。

    要说证据,这文书就是再有力不过的证据。自己手里还真的有布防图,这次连自己也无话可说了。而且,照文书上所说,自己出身东宫旧人,东宫太子已于五年前第二次被废,失去了继承大位的资格,那么,自己因此心怀怨恨,也是说的过去的,这证据链条完整无缺,难以撼动。

    自己一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心底有恨意,难道就是这种怨恨?那么,连自己的心理历程也丝丝入扣了。

    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偷盗了国家机密的、卖国的、谍子。

    唯一的疑惑是:为什么自己对太子这个称呼毫无概念呢?自己为这样一个人愤恨到至死不忘,可是为什么连一些模糊的细节也没有?不,疑惑不是唯一的,还有,自己要把这图送给谁?自己心里一直轰响着的那句话“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等阿乌想明白这些细节,韦应保手一挥,剩下的士卒向后退,不再靠近阿乌,而是围成一圈,齐齐端起鸟铳,对准阿乌他们。

    小猪算计的不对,在他拖延时间的时候,拖延下的时间对于搜捕营的士卒也是宝贵的,他们用这个时间捣实了弹药,夹好了火绳。

    “发射!”韦应保下令。

    阿乌的匕首上鲜血流淌,小猪的弩箭也在弦上,可是,在这一瞬间,他们面对的是鸟枪齐射,连薛剑神都死在这上面,不用说他们。

    望着韦应保闭合的嘴巴,阿乌和小猪心中一寒,不由对视一眼,心知这次难以幸免了。

    “*!火绳被谁浇湿了!”一个士卒失声喊道。

    这时所有的士卒,都发现自己火铳上的火绳早已经被浇湿、而且已经被寒冷冻结实了。难怪事前没发现异样。

    用来浇湿火绳的液体,原来是血。

    阿乌大吃一惊,达达这傻孩子,小猪说荒漠上没有水,他刚才就用自己的血浇湿了火绳啊。

    达达却露出白牙一笑,他的手上是染满了血,不过不全是他自己的,那个剑手的更多。

    韦应保心里一阵后悔:轻敌了!这个只身逃出大狱、逃窜千里的要犯,既然能作下那样惊天的大案,就一定是个狡诈、凶残到极点的人啊,自己怎么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放松了警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