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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那东西在哪里

    对峙中。

    小猪瞬间放下心来。韦应保的人只剩下不到十人了,自己和阿乌合起来,应该还能支撑得住。这个韦应保,果然打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想把自己也算成谋逆一窝端了,想得倒挺美。

    然而阿乌充耳不闻,仍然全身肌肉紧张,紧盯着韦应保。

    因为只有韦应保手里的鸟枪还是完好的。

    阿乌和韦应保之间相隔几丈,互相瞪视,呼吸可闻。

    没有人知道阿乌心中的紧张。阿乌的确比所有人都了解韦应保手中的火枪,比韦应保自己还了解。

    韦应保为什么还不开枪?

    肯定是他还没有最后装好火药!

    电石火花间,阿乌已经想明白这点,只要自己掷出匕首,肯定抢在他前边杀死他!

    两人的对视,只不过两息,阿乌的手已经提起了匕首的柄,下一刻就会掷出。

    可是!

    他忽然听见旁边几丈远的地方,有极轻微的嗤嗤声和硝烟味道,他马上明白,那是火绳燃烧的声音,侧后方还有人持枪,已经点火!*的,是那个跑出去的探子!

    他来不及转身劈向那人了,也来不及通知小猪。

    这是一瞬间的事。铅弹已经在枪膛中,火药已经在燃烧中。

    身后这一枪必然放出,自己要掷匕首杀韦应宝,就躲不开这一枪。自己躲开这一枪,就没时间掷匕首杀人。

    如果掷匕首杀身后之人,就意味着即使躲开身后的一枪,也不能在躲开身前韦应保的一枪。即使侥幸避过后方这人的子弹,也不能再次躲过韦应保手里即将点燃的鸟枪。

    无论他怎么做,韦应保和身后那个人,总有一个能打中他们。

    而且。即使他躲的了,小猪躲不了。

    他和小猪,总有一个要死。

    甚至两个全部会死。

    两把鸟枪,就足以逼死一个英雄汉。

    “不要开枪!我投降!”关键时刻,阿乌扔下手中的匕首,同时将小猪压在一边。

    这也是冒险之举。

    他赌:韦应保本身不想死!韦应保也不想自己死!所以鱼死网破是最不可能发生的!

    “砰”的一声在耳边响起,硝烟弥漫。

    阿乌和小猪倒在地上,堪堪躲过身后的弹药。

    韦应保手下的搜捕营士卒都是老手,抓机会快、准、狠,见此机会,已经一拥而上,压住了阿乌和小猪,缴了他们的械,狠狠的把他们捆了起来。达达也在身后束手就擒。

    好在韦应保重点要查验阿乌,急着搜检阿乌屁股底下的包裹,就只把小猪和达达推在一边,与那几个受伤的剑手绑在一起。

    韦应保顾不上看阿乌什么情况,抢先打开包裹,然而他失望了,里面就是一点硬硬的干粮,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用找了,那东西在白驼城。”阿乌开口。他不希望他们继续搜检。再搜检,他藏的东西就要暴露了。

    韦应保也没有吃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在要犯身上看见过那东西,它到底在哪里,一直是个迷。所以,也没有指望现在能在阿乌身上发现那东西。

    韦应保上前,恶狠狠的拉出阿乌的左手,死劲儿的盯了片刻,果然,这人左手小指向内弯曲,与常人不一样。回想方才的搏斗中,他的确左手更擅长。

    果然是他。

    韦应保狠狠扇了阿乌几个耳光。他不能把这人打死,但是打一顿出气还是必要的。这个装孙子的混蛋,竟然又差点骗过了自己,他身上还用着自己从昊京带来的伤药,以至于现在受伤的弟兄们反而无药可用。

    一个搜捕营士卒过来,往阿乌头上泼了一碗凉水。凉水酒气扑鼻,原来不是水,是酒。趁着酒水还未结冰,那士卒手法老到的在阿乌脸上一抹,一团带着血水、毛发的东西应声而下,而阿乌的脸上,虽然颜色晦暗,但是明显清秀了许多。

    小猪心道:哼,原来阿乌是这个样子!

    “把总,是他!”那士卒惊喜的叫道。

    “哼,你跑到天上老子也能把你追下来。”韦应保冷冷的说,心里突然溢满了自豪和豪情。

    阿乌突然说:“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文书?”

    士卒给气乐了,请示韦应保,韦应保一脚踢过去:“想看?等你到了昊京天牢再看不迟”。

    阿乌说:“你给我看一看,我就告诉你那东西藏在哪里。”

    韦应保眼睛一亮,马上说:“给他看。”他的下属们已经搜过阿乌以及小猪的行囊了,里面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有有用的东西。如果能找到那张图,给他看看又何妨。

    阿乌近距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张公文,白纸黑字,通红的大印,是真正的公文无疑。上面写着自己的罪行,还画了图像,眉清目秀,眼睛狭长,果真是自己的原形,当时老莫达曾经给自己看过,自己印象很深。

    那么,这确实是自己无疑了。

    韦应保把文书收起来,然后问:“说,图在哪里?”

    阿乌一脸死灰,慢慢才说:“在白驼城,钱庄街,瑞蚨祥钱庄的密室里,是最靠里的那间。”

    韦应保心中暗道:这地方选的好!钱庄密室,那是警备最严密的地方,等闲人靠近不得。而且,韦应保知道,阿乌曾到那钱庄交易,据说是取巨款。说不定,不是取,是去放了一样要命的东西。

    韦应保问道:“那里面你的联络人是谁?”

    阿乌闭着眼不想回答。

    韦应保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阿乌腿上,阿乌一阵抽搐,雪地上多出一条血迹。

    想了片刻,阿乌终于小声说:“大伙计,姓王。”

    一旁的小猪瞪着阿乌,心想:“呸!姓王的大伙计不是被你亲手下了毒的吗?你费了半天劲,还拉上我和茶庄的茶博士一起去设的局,这会儿又把黑锅给了这个大伙计。这个大伙计说不定早已死了。真是狡猾!睁着眼说瞎话!祸水东引!要不是我亲身经历了瑞蚨祥钱庄的事,我也会被你蒙骗过去。你这个人,绝对不能相信。”

    小猪忘了,正是他一次一次的提醒自己不能相信阿乌,而又一次一次的选择相信了阿乌。

    韦应保摸着下巴思考,琢磨着阿乌的话的可信程度。他已经信了八成。对一个搜捕营的老手来说,信了八成,就相当于全部信了。

    韦应保又琢磨着下一步怎么行动,以及回到白驼城,怎样才取出那图。

    前路漫漫,他需要一步步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