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阿刁很刁
剩下的都打包，我们还没吃呢，可阿刀和巨鼠也不敢反驳，因为共同的命运，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居然有些心有戚戚焉了……
巨鼠的眼睛真明亮，阿刀的脸又红了……
小人笑了，这次真心吃饱了，一抖身，小绿裙变小白裙了，小莲叶帽子也变成了绯红色……
这让阿刀很惊奇，这绝活可以呀，而巨鼠比较有经验，默默地低下了头，就想溜，不过还没等他成功溜走，那张巨大的长条桌子就先飞了进去……
“阿刀，从工地拉一车水泥，把这个洞先堵上……还有我的高档音响拿进来……”
顺着小恩人手指的方向，阿刀发现洞开的卷帘门外是有一个黑漆漆的黑箱子，还有拉杆，手工打磨实木外壳，看着挺高档，还是限量版，带数字编号，这号码还很熟悉……
“不用看了，这是我的了，以前你保存过，还会用吧……点第63首……我们先帮这只老鼠回忆一下它的人生……”
悠扬的旋律响起，一首老歌：
阿刁住在XZ的某个地方
秃鹫一样栖息在山顶上
阿刁大昭寺门前铺满阳光
打一壶甜茶我们聊着过往
阿刁你总把自己打扮的像
男孩子一样可比格桑还顽强
阿刁狡猾的人有千百种笑
你何时下山记得带上卓玛刀
灰色帽檐下凹陷的脸颊
你很少说话简单的回答
明天在哪里谁会在意你
即使死在路上
（童声）格桑妮可阿七石榴东硕大冰安子浮游
（童声）赵雷三文鱼胖子小柳
（童声）卓玛阿达英子回锅肉
阿刁明天是否能吃顿饱饭
你已习惯孤独是一种信仰
阿刁不会被现实磨平棱角
你不是这世界的人没必要在乎真相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
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
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腐烂
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灰色帽檐下凹陷的脸颊
你很少说话简单的回答
明天在哪里谁会在意你
即使死在路上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
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
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腐烂
你是阿刁
阿刁爱情是粒悲伤的种子
你是一棵树你永远都不会枯
巨鼠一下泪目了……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白日的梦，自己就是一只老鼠，自己不是小王，小王是救自己的人，小王在59岁的那年夏天，跳楼自杀了……
自己在石殿玩耍，和往常一样，不曾想，那一年，很久以前的一年，那百年未曾断裂过的石桥断了，他就掉了下去，是冰雪之巅挽救了它，因为寒冷，它醒了；又因为饥饿，它上了一列通往未知的火车；再后来，过了很久，转运了很多次，它进了金库，遇见了小王……
那时的自己，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不知为何，在小王的眼中，它竟如金子一般珍贵……
在小王的呵护下，三年后，它恢复了生机，能走了，能跳了，更能吃了，小王很穷，他们却过得很快乐……
直至那一年，小王病了，需要很多钱，而它自作主张偷了很多金条，然后小王就被开除了，然后，没多久，警铃响了，警车到了，小王就笑着跳楼了……
那么多年的陪伴，它和小王早已经达到了那种可以不用言语就可以交流的地步，它记起了小王跳楼前的温柔，记起了他临走时的微笑，那微笑明明确确地对它说：抱歉，以后的日子，你只能靠自己了，我先走了……
还没等巨鼠回忆完，小人就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扯起巨鼠的一只后爪，指给阿刀看，你看，这货可不是男的，它是女的……
阿刀又脸红了，从此巨鼠有名字了，她叫阿刁……
暂时还不会说话，不过阿刀好像天生就懂鼠语，心有灵犀一点通……
阿刁看看阿刀：肚子很饿吧，我洞里有金子，你要不？
阿刀看看阿刁：饿死了，不过没事，我有好朋友，送外卖的，看表，午夜了，午夜外卖，咱有熟人，点外卖，半小时管饱……
阿刁很惊讶：午夜外卖不是人吃的……
阿刀笑了，对呀，不是给人吃的，量才大呢，还免费，等着瞧好吧……
等外卖的时候，阿刀、阿刁围着小恩人聊天喝茶……
“别小恩人，小恩人的叫，太拗口了，我叫聂其儿，你们就我叫主人吧……具体称呼可以根据我的心情和环境氛围改变……总之就是只要我高兴就行……”
“少爷是谁？主人”阿刀问道，阿刁每天挖洞不止，运动量太大，所以经常自己给自己按摩，对于舒经活血，她很有造诣，小爪交叉，放在温水中清洗干净，然后涂上精油，对着小主人就是一阵摸索，还挺舒服……
“少爷，现在是个宅男，改造中，不过以前……”话还没出口，心里就一阵紧张，身体紧绷，全身硬的如同一块金刚石一般，蹭到阿刁的巨爪，一阵火花……
“还是不说少爷了，少爷现在是我哥，过去的少爷，太可怕了，简直不是神，你们读过书么？”阿刀和阿刁都摇了摇头，好在其儿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不过少爷是谁，我倒可以给你们一点提示，读过庄子的《逍遥游》么？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天池知道么，很大的池子，你可以当成海来理解，很大……你想如果那么大的海，而且还有那么大的鱼，可想而知，池子边上有没有树，树上有没有巨大的需要吃东西的存在，如果有，那你们可以发挥一下想象力了……”其儿虽然说的很轻巧，但是膝盖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了……
好在阿刀和阿刁也知趣，没有继续询问少爷是谁，是个怎么样的人之类的啥问题……
“哎呀嗨，刀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卷帘门开洞了？”午夜外卖员朱小黄难得轻松一把，能接到老神经病医院的单子，权当休息了，轻松愉快……
这午夜外卖不好干，快一个月了，虽然才做了三次特别外卖，这小身板就差点被吸干了……
第一次，外卖套餐亲手指一分钟，是一位贵妇人，雍容华贵，住在欧式古堡里，午夜的安市，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来到安市之后，朱小黄就没有再看到过白日的太阳，实在是太累了……
亲手指一分钟，贵妇人看不出年龄，不过朱小黄作为资深屌丝，确实没有接触异性的经验，冷不丁自己的手指要被含在一位贵妇人的嘴里，自己心里还有些荡漾，脸红脖子粗，毛细血管膨胀，希望没有太过高耸，令人尴尬……
送餐礼仪，断不能进屋，打开安全手表报警器，数字变红紧急避险，时间就是生命，一分一秒不马虎，贵妇人看了一眼朱小黄，一见新人，特别兴奋，那诱人的红嘴，更红了，身姿一扭，身体仿佛瞬移一般便从阳台到了门口……
站在安全线外，朱小黄内心七上八下，居然有些颤栗，对方气场真强大，居然有一种令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确定身份，确定套餐，卡车到位，集装箱落地，食物就位，签字确定……
最后的环节，朱小黄伸出了手指，贵妇人的嘴又大了许多……
就在碰触的一瞬，朱小黄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居然像一个被利刃洞穿的气球，瞬间被吸干消失了，连意识都随着眼前一黑消失了一样……
再睁开眼的时候，送餐的卡车早离开了，自己的外卖电动车还在，自己也还在，就是身子特别软，软得好像棉花一样，好在自己没有躺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躺在一个陌生的好心人的怀里，那人就是阿刀……
夜晚的阿刀是很忙的，作为安市仅有的几个拥有午夜出入证的人，他任务太多了，吓唬拆迁户，打理成人用品店，还有负责保健品生产加工运输……
虽然李守义也叮嘱过自己不要乱看，关心当下，才可能活得长久，可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那一夜，在漆黑如墨的夜幕笼罩下，很多蓝莹莹的灯笼亮了起来，一辆大货车停在路边，一辆电动外卖单车停在旁边，一位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全副武装走到了一栋庄园前……
蓝灯笼闪烁，阿刀的面包车全程没有一点减速，从很远处的小岔路口驶过，全程目不斜视，只是眼角的余光扫过……
只是一瞬，蓝灯笼变红了，又变黄了，一团耀眼的白光，令人不能直视……
只是一瞬，一个巨大无比骇人的巨形兽头，獠牙，森森……
外卖员气化了，被那团白光瞬间吞没了，尸骨无存，气化了……
全程不能加速，更不能减速，驶过，不能停留一瞬，逗留一刻，我没看见，自己要时刻告诫自己我什么都没看见，自己得坚信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谁逼问自己都要说什么都没看见……
按照既定路线，阿刀绕行了大半个安市，最后天快亮的时候，蓝色的灯笼都消失了，一切又渐渐恢复了原样，阿刀实在不放心那位瘦弱的外卖员，就驱车过去看了一下，发现那货还在地上趴着呢，胳膊腿头好像都没缺，还好，有口气……
是阿刀送朱小黄回的公寓，朱小黄第一次送套餐，一分钟亲手，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下得了地，走得动路……
可这又能怎样，对于一穷二白的真屌丝，可选择的路并不多，生活还得继续，只能苦熬着……
这一周，阿刀和朱小黄就成了朋友，敏感话题，不能言语，就只能意会，眼神可以说话，不过两个大男人深夜眉来眼去，频率不太一样，交流了多日，才基本搞清了一点：
对于朱小黄而言，阿刀是个成功人士，事业有成，有房有车……
对于阿刀而言，朱小黄是真的勇士，可以面对奇形怪状，明知有妖孽，可是偏偏虎山行……人间大爱，猛兽也得生存，妖孽又何妨，活着就得吃饭……
其实蓝灯笼高庄园里面锁着的高贵顾客，其实也挺惨的……至少不能外出散步……
再说了，我们都叫他们妖孽了，作为妖孽也总点有点妖孽的样子，妖孽吸点人气，又没完全吃人，这已经很节制了……
“那些顾客，也挺惨的……我看它们大多都厌食，明明公司都会送一大卡车食物，它们连看看都不看……”朱小黄不会抽烟，但也习惯了拿一支烟，玩弄……
朱小黄不会说妖孽这样的词，估计带上眼睛上的八爪鱼眼睛可能确实有效，阿刀作为普通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好朋友天天去喂妖怪……
所以，对于普通人，怂一点挺好，对于妖孽，阿刀也真不熟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是默默看着他一边玩弄那只烟，一边自言自语……
“你知道么，每一次点餐回来，我都怕，怕得要死，怕自己身体不会动了，可为什么要怕呢，后来你猜，我到底怕什么？我怕身体真的出了问题，我连这份工作都没了……其实，我还挺感激这份工作的……至少我还有份工作，我工资可不低……至少比我以前的同学强多了……就是不知道这钱，在安市能干什么？”朱小黄挺落寞，声音很小……
阿刀一边搓丸子，一边看着他，他感觉他应该帮助一下他，所以当朱小黄不知干什么好的时候，便脱口说了声：“去夜校呀，青城学院马上就要开课了，晚上也可以去……我有报名表，提成发了，我转你……”
朱小黄抬了抬头，眼窝深陷，无精打采，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干瘪干瘪的……
阿刀又把报名表撤了回来，现在的朱小黄最重要的是休息……
至于上学，不是完全必要的……朱小黄感受到了那份善意，也没坚持……
不过关于送饭，其儿这样的饭量，估计也只能拜托朱小黄了，对于朱小黄，被人需要仿佛是一种特别大的安慰一样，所以看到阿刀的订单，他直接送来了一大卡车……而且完全免费的……
“放心，虽然都签过字了，可是我可是眼睁睁盯着看着呢，这些都没动过，你看这包装，放心吃，一点问题没有……”朱小黄很兴奋，最近这几天他更瘦了……
没等朱小黄说完，特制卡车已经开始自动卸车，东西洒落一地，倒是很新鲜，都有单独包装，这包装是糯米做的，可以吃……
“今天家里有……”朱小黄一边说，一边向车库里观望了一下，不曾想话还没说完，手表数值爆表了，朱小黄急忙看向阿刀……
阿刀一挥手，没事，示意他关闭报警器，太吵了，都是朋友……
关闭是不可能了，摘下来，直接砸，没碎，这表真结实，上电动车，一加速，身子一歪，倒地爬起来一气呵成，制造一个假象……
不过表依旧没事……
“朋友，真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朱小黄很兴奋，好像阿刀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一样……
“这一周我家的哥哥会被暗杀，不过复活很麻烦，需要你帮忙……”其儿走了过来，一手一捏，那表瘪了，直接凹陷了一个手印……阿刁也想试试，一阵猛爪输出，表面连一点划痕也没有，自己倒累得气喘吁吁，这表真结实……
“怎么帮？”
“一天一千条活鱼……要那种生命力顽强的……比如泥鳅，黑鱼、鲶鱼之类的……”
活鱼，不是产品，没有批次，没有配料表，没有生产日期保质期，那种活蹦乱跳的，在水里玩耍的……
阿刀和朱小黄此刻震惊了，来安市有些日子了，总感觉安市有点不同，可具体那点不同，自己也说不太清楚，这一下清楚了……安市没活物，满大街没有狗，没有猫，没有海鲜市场，都是超市，都是产品，什么口味的都有，就是没有活的……
安市没有动物园，没有水族馆，到处都是电影院，你什么都能看，什么都能体验到，什么都感觉到，就是摸不到，没有真的……
“得空运，很贵的，听老板说总公司有一条专线，不过还在试运营，很难……价格很贵……不过也没有办法……”
“钱不是问题，金沙可以用么？我有很多……”阿刀如复读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很别扭也很搞笑，阿刀不可能有钱的……
众人看向阿刀时，才发现阿刀正盯着阿刁的比划在口译……
“真的，很多，我有很多……”
就见阿刁一抖身，从她浓密油亮的毛发下就抖落了点点金辉……
金砂……
阿刁一转身，双爪在身上一摸索，再回过身子的时候，爪子里赫然出现了几根金灿灿的金条，这应该可以当钱花……
阿刀看众人疑惑，还一直解释，挖金，只是自己的爱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巨鼠的眼睛真明亮，阿刀的脸又红了……
小人笑了，这次真心吃饱了，一抖身，小绿裙变小白裙了，小莲叶帽子也变成了绯红色……
这让阿刀很惊奇，这绝活可以呀，而巨鼠比较有经验，默默地低下了头，就想溜，不过还没等他成功溜走，那张巨大的长条桌子就先飞了进去……
“阿刀，从工地拉一车水泥，把这个洞先堵上……还有我的高档音响拿进来……”
顺着小恩人手指的方向，阿刀发现洞开的卷帘门外是有一个黑漆漆的黑箱子，还有拉杆，手工打磨实木外壳，看着挺高档，还是限量版，带数字编号，这号码还很熟悉……
“不用看了，这是我的了，以前你保存过，还会用吧……点第63首……我们先帮这只老鼠回忆一下它的人生……”
悠扬的旋律响起，一首老歌：
阿刁住在XZ的某个地方
秃鹫一样栖息在山顶上
阿刁大昭寺门前铺满阳光
打一壶甜茶我们聊着过往
阿刁你总把自己打扮的像
男孩子一样可比格桑还顽强
阿刁狡猾的人有千百种笑
你何时下山记得带上卓玛刀
灰色帽檐下凹陷的脸颊
你很少说话简单的回答
明天在哪里谁会在意你
即使死在路上
（童声）格桑妮可阿七石榴东硕大冰安子浮游
（童声）赵雷三文鱼胖子小柳
（童声）卓玛阿达英子回锅肉
阿刁明天是否能吃顿饱饭
你已习惯孤独是一种信仰
阿刁不会被现实磨平棱角
你不是这世界的人没必要在乎真相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
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
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腐烂
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灰色帽檐下凹陷的脸颊
你很少说话简单的回答
明天在哪里谁会在意你
即使死在路上
命运多舛痴迷淡然
挥别了青春数不尽的车站
甘于平凡却不甘平凡的腐烂
你是阿刁
阿刁爱情是粒悲伤的种子
你是一棵树你永远都不会枯
巨鼠一下泪目了……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白日的梦，自己就是一只老鼠，自己不是小王，小王是救自己的人，小王在59岁的那年夏天，跳楼自杀了……
自己在石殿玩耍，和往常一样，不曾想，那一年，很久以前的一年，那百年未曾断裂过的石桥断了，他就掉了下去，是冰雪之巅挽救了它，因为寒冷，它醒了；又因为饥饿，它上了一列通往未知的火车；再后来，过了很久，转运了很多次，它进了金库，遇见了小王……
那时的自己，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不知为何，在小王的眼中，它竟如金子一般珍贵……
在小王的呵护下，三年后，它恢复了生机，能走了，能跳了，更能吃了，小王很穷，他们却过得很快乐……
直至那一年，小王病了，需要很多钱，而它自作主张偷了很多金条，然后小王就被开除了，然后，没多久，警铃响了，警车到了，小王就笑着跳楼了……
那么多年的陪伴，它和小王早已经达到了那种可以不用言语就可以交流的地步，它记起了小王跳楼前的温柔，记起了他临走时的微笑，那微笑明明确确地对它说：抱歉，以后的日子，你只能靠自己了，我先走了……
还没等巨鼠回忆完，小人就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扯起巨鼠的一只后爪，指给阿刀看，你看，这货可不是男的，它是女的……
阿刀又脸红了，从此巨鼠有名字了，她叫阿刁……
暂时还不会说话，不过阿刀好像天生就懂鼠语，心有灵犀一点通……
阿刁看看阿刀：肚子很饿吧，我洞里有金子，你要不？
阿刀看看阿刁：饿死了，不过没事，我有好朋友，送外卖的，看表，午夜了，午夜外卖，咱有熟人，点外卖，半小时管饱……
阿刁很惊讶：午夜外卖不是人吃的……
阿刀笑了，对呀，不是给人吃的，量才大呢，还免费，等着瞧好吧……
等外卖的时候，阿刀、阿刁围着小恩人聊天喝茶……
“别小恩人，小恩人的叫，太拗口了，我叫聂其儿，你们就我叫主人吧……具体称呼可以根据我的心情和环境氛围改变……总之就是只要我高兴就行……”
“少爷是谁？主人”阿刀问道，阿刁每天挖洞不止，运动量太大，所以经常自己给自己按摩，对于舒经活血，她很有造诣，小爪交叉，放在温水中清洗干净，然后涂上精油，对着小主人就是一阵摸索，还挺舒服……
“少爷，现在是个宅男，改造中，不过以前……”话还没出口，心里就一阵紧张，身体紧绷，全身硬的如同一块金刚石一般，蹭到阿刁的巨爪，一阵火花……
“还是不说少爷了，少爷现在是我哥，过去的少爷，太可怕了，简直不是神，你们读过书么？”阿刀和阿刁都摇了摇头，好在其儿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不过少爷是谁，我倒可以给你们一点提示，读过庄子的《逍遥游》么？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天池知道么，很大的池子，你可以当成海来理解，很大……你想如果那么大的海，而且还有那么大的鱼，可想而知，池子边上有没有树，树上有没有巨大的需要吃东西的存在，如果有，那你们可以发挥一下想象力了……”其儿虽然说的很轻巧，但是膝盖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了……
好在阿刀和阿刁也知趣，没有继续询问少爷是谁，是个怎么样的人之类的啥问题……
“哎呀嗨，刀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卷帘门开洞了？”午夜外卖员朱小黄难得轻松一把，能接到老神经病医院的单子，权当休息了，轻松愉快……
这午夜外卖不好干，快一个月了，虽然才做了三次特别外卖，这小身板就差点被吸干了……
第一次，外卖套餐亲手指一分钟，是一位贵妇人，雍容华贵，住在欧式古堡里，午夜的安市，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来到安市之后，朱小黄就没有再看到过白日的太阳，实在是太累了……
亲手指一分钟，贵妇人看不出年龄，不过朱小黄作为资深屌丝，确实没有接触异性的经验，冷不丁自己的手指要被含在一位贵妇人的嘴里，自己心里还有些荡漾，脸红脖子粗，毛细血管膨胀，希望没有太过高耸，令人尴尬……
送餐礼仪，断不能进屋，打开安全手表报警器，数字变红紧急避险，时间就是生命，一分一秒不马虎，贵妇人看了一眼朱小黄，一见新人，特别兴奋，那诱人的红嘴，更红了，身姿一扭，身体仿佛瞬移一般便从阳台到了门口……
站在安全线外，朱小黄内心七上八下，居然有些颤栗，对方气场真强大，居然有一种令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
确定身份，确定套餐，卡车到位，集装箱落地，食物就位，签字确定……
最后的环节，朱小黄伸出了手指，贵妇人的嘴又大了许多……
就在碰触的一瞬，朱小黄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居然像一个被利刃洞穿的气球，瞬间被吸干消失了，连意识都随着眼前一黑消失了一样……
再睁开眼的时候，送餐的卡车早离开了，自己的外卖电动车还在，自己也还在，就是身子特别软，软得好像棉花一样，好在自己没有躺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躺在一个陌生的好心人的怀里，那人就是阿刀……
夜晚的阿刀是很忙的，作为安市仅有的几个拥有午夜出入证的人，他任务太多了，吓唬拆迁户，打理成人用品店，还有负责保健品生产加工运输……
虽然李守义也叮嘱过自己不要乱看，关心当下，才可能活得长久，可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那一夜，在漆黑如墨的夜幕笼罩下，很多蓝莹莹的灯笼亮了起来，一辆大货车停在路边，一辆电动外卖单车停在旁边，一位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全副武装走到了一栋庄园前……
蓝灯笼闪烁，阿刀的面包车全程没有一点减速，从很远处的小岔路口驶过，全程目不斜视，只是眼角的余光扫过……
只是一瞬，蓝灯笼变红了，又变黄了，一团耀眼的白光，令人不能直视……
只是一瞬，一个巨大无比骇人的巨形兽头，獠牙，森森……
外卖员气化了，被那团白光瞬间吞没了，尸骨无存，气化了……
全程不能加速，更不能减速，驶过，不能停留一瞬，逗留一刻，我没看见，自己要时刻告诫自己我什么都没看见，自己得坚信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谁逼问自己都要说什么都没看见……
按照既定路线，阿刀绕行了大半个安市，最后天快亮的时候，蓝色的灯笼都消失了，一切又渐渐恢复了原样，阿刀实在不放心那位瘦弱的外卖员，就驱车过去看了一下，发现那货还在地上趴着呢，胳膊腿头好像都没缺，还好，有口气……
是阿刀送朱小黄回的公寓，朱小黄第一次送套餐，一分钟亲手，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下得了地，走得动路……
可这又能怎样，对于一穷二白的真屌丝，可选择的路并不多，生活还得继续，只能苦熬着……
这一周，阿刀和朱小黄就成了朋友，敏感话题，不能言语，就只能意会，眼神可以说话，不过两个大男人深夜眉来眼去，频率不太一样，交流了多日，才基本搞清了一点：
对于朱小黄而言，阿刀是个成功人士，事业有成，有房有车……
对于阿刀而言，朱小黄是真的勇士，可以面对奇形怪状，明知有妖孽，可是偏偏虎山行……人间大爱，猛兽也得生存，妖孽又何妨，活着就得吃饭……
其实蓝灯笼高庄园里面锁着的高贵顾客，其实也挺惨的……至少不能外出散步……
再说了，我们都叫他们妖孽了，作为妖孽也总点有点妖孽的样子，妖孽吸点人气，又没完全吃人，这已经很节制了……
“那些顾客，也挺惨的……我看它们大多都厌食，明明公司都会送一大卡车食物，它们连看看都不看……”朱小黄不会抽烟，但也习惯了拿一支烟，玩弄……
朱小黄不会说妖孽这样的词，估计带上眼睛上的八爪鱼眼睛可能确实有效，阿刀作为普通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好朋友天天去喂妖怪……
所以，对于普通人，怂一点挺好，对于妖孽，阿刀也真不熟悉，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就是默默看着他一边玩弄那只烟，一边自言自语……
“你知道么，每一次点餐回来，我都怕，怕得要死，怕自己身体不会动了，可为什么要怕呢，后来你猜，我到底怕什么？我怕身体真的出了问题，我连这份工作都没了……其实，我还挺感激这份工作的……至少我还有份工作，我工资可不低……至少比我以前的同学强多了……就是不知道这钱，在安市能干什么？”朱小黄挺落寞，声音很小……
阿刀一边搓丸子，一边看着他，他感觉他应该帮助一下他，所以当朱小黄不知干什么好的时候，便脱口说了声：“去夜校呀，青城学院马上就要开课了，晚上也可以去……我有报名表，提成发了，我转你……”
朱小黄抬了抬头，眼窝深陷，无精打采，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干瘪干瘪的……
阿刀又把报名表撤了回来，现在的朱小黄最重要的是休息……
至于上学，不是完全必要的……朱小黄感受到了那份善意，也没坚持……
不过关于送饭，其儿这样的饭量，估计也只能拜托朱小黄了，对于朱小黄，被人需要仿佛是一种特别大的安慰一样，所以看到阿刀的订单，他直接送来了一大卡车……而且完全免费的……
“放心，虽然都签过字了，可是我可是眼睁睁盯着看着呢，这些都没动过，你看这包装，放心吃，一点问题没有……”朱小黄很兴奋，最近这几天他更瘦了……
没等朱小黄说完，特制卡车已经开始自动卸车，东西洒落一地，倒是很新鲜，都有单独包装，这包装是糯米做的，可以吃……
“今天家里有……”朱小黄一边说，一边向车库里观望了一下，不曾想话还没说完，手表数值爆表了，朱小黄急忙看向阿刀……
阿刀一挥手，没事，示意他关闭报警器，太吵了，都是朋友……
关闭是不可能了，摘下来，直接砸，没碎，这表真结实，上电动车，一加速，身子一歪，倒地爬起来一气呵成，制造一个假象……
不过表依旧没事……
“朋友，真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朱小黄很兴奋，好像阿刀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一样……
“这一周我家的哥哥会被暗杀，不过复活很麻烦，需要你帮忙……”其儿走了过来，一手一捏，那表瘪了，直接凹陷了一个手印……阿刁也想试试，一阵猛爪输出，表面连一点划痕也没有，自己倒累得气喘吁吁，这表真结实……
“怎么帮？”
“一天一千条活鱼……要那种生命力顽强的……比如泥鳅，黑鱼、鲶鱼之类的……”
活鱼，不是产品，没有批次，没有配料表，没有生产日期保质期，那种活蹦乱跳的，在水里玩耍的……
阿刀和朱小黄此刻震惊了，来安市有些日子了，总感觉安市有点不同，可具体那点不同，自己也说不太清楚，这一下清楚了……安市没活物，满大街没有狗，没有猫，没有海鲜市场，都是超市，都是产品，什么口味的都有，就是没有活的……
安市没有动物园，没有水族馆，到处都是电影院，你什么都能看，什么都能体验到，什么都感觉到，就是摸不到，没有真的……
“得空运，很贵的，听老板说总公司有一条专线，不过还在试运营，很难……价格很贵……不过也没有办法……”
“钱不是问题，金沙可以用么？我有很多……”阿刀如复读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话，很别扭也很搞笑，阿刀不可能有钱的……
众人看向阿刀时，才发现阿刀正盯着阿刁的比划在口译……
“真的，很多，我有很多……”
就见阿刁一抖身，从她浓密油亮的毛发下就抖落了点点金辉……
金砂……
阿刁一转身，双爪在身上一摸索，再回过身子的时候，爪子里赫然出现了几根金灿灿的金条，这应该可以当钱花……
阿刀看众人疑惑，还一直解释，挖金，只是自己的爱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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