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离魂追影
接下来的进程很顺利，人体五脏对应五行，分别吸收五行灵气。
玄黄之气炼入骨髓，引发了刻骨的疼痛，骨头出现了细密的裂缝，难以承受这种天地之威。
但幽冥合魄诀玄妙异常，前三层修炼打好了基础，最终险而又险，成功将玄黄之气炼化，仿佛化作了一条地龙，在骨髓之中潜伏、游荡。
太阴月精则是被吸收进血肉。沐羽有预感，等到先天境界，还会有一种与其对应的力量，将要吸收炼化。
成功解决第一缕幽冥地气，沐羽继续吸收了第二缕，如法炮制，先分解再炼化。
在这过程中，他也在不断呼吸，吞吐空气中的灵气。
空气中的灵气主要是纯粹的灵气，夹杂了少许五行灵气与日月精华。
但在沐羽的五脏和骨髓吸收饱和之前，五行灵力、玄黄之气、太阴月精都要用来练体，强大血肉根本，唯有纯粹的灵气才能用来增长内力。
幽冥合魄诀是一种内外兼修的高深心法，超乎了沐羽的认知，他能感到体内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并非来自内力催动，而是血肉筋骨的根本力量。
哪怕不动用内力，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远超七岁小孩，可与正常成年人相媲美了。
“悠悠冥土，映照太阴。混混地气，筑吾根基。五行炼腑，变化无定。玄黄锻骨，源源不尽。”
这“变化无定”和“源源不尽”是指沐羽以后的内力将拥有的特点。
幽冥合魄诀，将人体与天地相对应，实在是妙用无穷。
沐羽不禁再次感叹，那个开创功法的前辈真是惊艳绝才，实在是超脱凡夫俗子的想象，恐怕已经到了传说中的陆地神仙的境界了。
这一晚，沐羽成功巩固了第四层境界，到最后一共吸收炼化了二十四缕幽冥地气。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沐羽睁眼，神光湛然。
窗外天空微亮，东方泛白。
沐羽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四时健体功，这是他多年以来坚持的习惯。
身体微微发热，浑身气血畅通无阻，出了一身热汗。
从角落里拿出一把木剑。
他开始练习基础剑法。
“呼——”
木剑在空中挥舞，如矫矢游龙，灵动变化，流畅自然。
挂、划、裹、拨、圈、劈、砍、挑、撩、捅、扎、刺、剪！
前世练了无数遍，但是今生没有系统地练过，缺少了那种肌肉记忆，显得有些晦涩，这可不行。
沐羽不敢大意。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关键时刻，哪怕反应慢了一分一毫，都足以决定生死。
必须要练到“心动即剑动”的地步！
“公子，早。”
冬芷打了声招呼。她有些诧异，因为第一次看见公子早起练剑。
沐羽此时刚好练完，回头看她，说道：“去拿剑吧，今天教你剑法。”
血色剑气尽去，他如今要练习《剑神谱》，并不打算藏私，顺便也教给冬芷。
冬芷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漂亮有神的大眼闪烁惊异的色彩。
四年了，她练了整整四年的基础剑法。如今终于可以学新的剑法了吗？
冬芷已经十一岁。由于习武，她发育得比一般女孩子快，有其他女孩十四五岁那么高，初显亭亭玉立之姿。身材纤瘦却不柔弱，微微的曲线起伏，有力量感，一双长腿笔直圆润。
她带上一柄木剑，表情难以抑制，有些激动和欣喜。
“公子，你要教我什么？”
沐羽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今天我要教你的剑法，精髓便在一个‘快’字，你要看好了。”
《剑神谱》前九式，每一式都是一个领域的极端。第一式，就是速度领域的极端。
冬芷点了点头，不敢大意，期待而又认真。
沐羽站定，目光中浮现一丝追忆，回想起了蜀山青竹峰的往昔岁月，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此剑名为——离魂追影！”
他紧盯着面前的一株小树，右手抚剑，手指仿佛颤动了一下，眼中精光暴闪。
一道棕色剑影掠过，“刷”的一声，木剑仿佛无物不催，一枝树条应声而断。
翠绿的树叶簌簌作响，树叶纷纷而落，枝条缓缓坠地，溅起灰尘。
直到此时，沐羽突然动了，做出了出剑、挥剑、收剑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快出片片残影。
冬芷睁大了眼睛，美眸颤动，不可思议。
先出剑，后有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简直是违背了常识、颠倒了因果顺序！
“怎么可能？”冬芷忍不住想擦擦眼睛，掐了掐自己，看是不是做梦。
沐羽的右手微微颤抖，肌肉一阵疼痛痉挛，手臂经脉好似被灼烧。
刚刚的爆发超过了他目前的能力，真气在一瞬间高速运行，身体负担巨大，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短时间内恐怕不能练剑了。
不过无妨，他本来就打算先专心教冬芷，只要演示出预期的效果，便足够了。
沐羽长吐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缓缓道：“这就是《剑神谱》第一式，离魂追影，精研‘快’之一字的剑法。”
“谨记离魂追影的八字真谛——剑若离魂，身如追影。”沐羽骄傲地说道，“只要足够快，让敌人反应不及，那么天下便无不可杀之人！”
冬芷嘴唇微张，美目圆睁，喃喃道：“剑若离魂，身如追影……天下无不可杀之人！”
真有这么快的剑？确实，快到这种地步，天下还有谁杀不死呢？
“我让你练了四年的基础剑法，就是为今天做打算。”沐羽语重心长地说，“没有学会走路，又怎能学会跑步？”
离魂追影被排在《剑神谱》第一式，它的重要性不可言喻，也是最讲究基础的一式。
它并不局限于某一固定的招式，是一种速度的体现。从基础剑法入手，熟练之后，再进阶到更加复杂的剑法，让剑越来越快。
《剑神谱》中的剑法，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四个境界。
离魂追影的入门境界，是“生影”。剑法与身法生出淡淡的残影，倏忽既至，衣袖生风。
离魂追影的小成境界，是“离影”。身影脱离剑光，仿佛慢了半拍，剑先至，影后至，敌人来不及反应。
沐羽刚刚的演示，就达到了“离影”的效果。
离魂追影的大成境界，是“追影”。衍生出一连串的残影，影影绰绰，生生灭灭，若即若离，似虚似实，仿佛无数残影在追赶本体。
太素师尊曾经一剑幻化出六个残影，每一个都很真实，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太素。若是实战之时，可以迷惑敌人。
离魂追影的圆满境界，是“无影”。返璞归真，杀人不留影，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剑，直到敌人身死，也看不见剑影与身影。
这种境界，纵然是太素，浸淫一生都没有达到。
“生影、离影、追影、无影”的效果，只限于基础剑法。
稍微复杂的剑法，效果要大打折扣，至少降低一个境界。如果是《剑神谱》其他八式这种绝世剑法，更要降低两至三个境界。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十分恐怖。
试想，绝世剑法脱手可出，满天皆是剑影，满天皆是杀招，那才是真正的“天下无人不可杀”。
太素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能将离魂追影修炼到圆满，光凭这招就可以纵横天下。如果还将其他八式修炼到大成，恐怕就连神仙下凡，也拿你没辙了……”
这或许只是夸张的说法，但也侧面可见离魂追影的重要性与厉害之处。这是整体增强战斗力的一门通用性剑法。
但就连太素也只将离魂追影修炼到了大成。无恙前世死前一刻，勉强摸到了一点大成的门槛。
不过这一世，沐羽大成应该没有问题。甚至，他还想冲击一下那传说中的圆满境界——“无影”。
剑出无影，杀人无形，宛如鬼魅，惊如神迹，那是何等的风采？
沐羽将思绪收回。
冬芷看他的目光中，充满惊奇与讶异，还有一丝隐隐的火热与崇拜……但被她掩饰得很好，只是一闪即逝，并没有表露出来。
公子果然是个小妖怪，这样的剑法若是练成，一定能助她报仇！
可她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剑法若要练成，会有多难……
接下来，沐羽开始教导她练习，严苛到了极致。
一如当初太素教导他，哪怕一分一毫的懈怠，都是对剑法的玷污。
“用尽你的全力，将出剑速度达到极致。”
“先只练出剑，再只练收剑，最后练变招。”
“十三式基础剑法，每一式练一百次，速度没有达到要求不计数，全部练完才能休息。”
“刷！刷！刷……”
冬芷不停地出剑挥剑，木剑破空，速度不慢，但是距离“生影”的地步还差了许多。
“太慢了！太慢了！”
“你就只有这点力气？不知道越使力就速度越快吗？”
沐羽摇着扇子，皱着眉头，此时此刻，有些“望女成龙”的奇怪心理，想尽方法来激励她，叹气道：
“看来是我太久没监督你，你对自己的要求放松了！这可不行。”
冬芷紧咬牙关，心中羞愤，不想让公子失望，使出了全身的力。
“呼！呼！呼……”
“光是手使力，有什么用？其他地方呢？你的腰、你的腿呢？忘记我说的，力是从哪里来的？”
“力从腿发，由腰强化，最后经手，可达巅峰——我很久以前就教过的嘛。”
冬芷脸色红润，香汗淋漓，“哼！”，长腿紧绷，纤腰一转，将剑挥得虎虎生风。
“呼！呼！呼……”
沐羽看了看，又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以为越使力，速度就越快？光使蛮力有什么用？你要走，脚要动起来！”
冬芷咬唇，胸脯剧烈起伏，眼中有情绪在酝酿，水雾弥漫。
一开始说要使力，现在又说使力没用。到底是你没有讲清，还是我是废物？
沐羽并没有体察到少女的情绪变化，初为人师，教授本门的绝技，马虎不得，完全进入了“严师”的状态。
“脚要动起来，剑要跟着步法走！所谓剑随人动，知道吗？人要扑出去，一气呵成！扑！”
“呵哈！”一只小雌豹转身猛扑。
木剑凌厉破空，快出了残影，沐羽身旁的树枝“咔擦”一声折断。
“哗”，树叶擦过耳朵，沐羽愣住。
小雌豹手握木剑，胸脯剧烈起伏，面色潮红，眼中水雾弥漫，紧紧盯着“严师”。
沐羽噤声了。
……
吃过早饭，冬芷继续练习。
这一次，沐羽不说话了。
过不多时，赵月莹前来。
冬芷恰好练完，于是又担负起了教导赵月莹的责任。
“羽儿，我昨天送你的玉镯，有好好收起来吗？”休息的时候，赵月莹认真地看着沐羽问道，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
“男孩子戴着那玩意儿不像话，我放在抽屉里了。”沐羽说道。
“人家又没要你戴着，只是问你有没有珍惜它嘛。”赵月莹小声咕哝。
沐羽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肯定道：“有。我放在最‘珍惜’的抽屉里了！”
抽屉不就是抽屉，还能有最珍惜的？
说完这句话沐羽也笑了。
但是赵月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面露满意之色。
她雪白晶莹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红霞，点了点头，嘴角难以掩饰地露出笑意，道：“那就好。”
接着又开开心心地跑去练剑了。
她用的也是木剑，没有擅自用斩雄剑练习，显然是记得沐羽的叮嘱。
此后每一天都是如此，沐羽带着冬芷练习离魂追影，冬芷再带着赵月莹练习基础剑法。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九月，霜寒露重，黄叶凝霜。
距离太学开学还有十余天。
定北侯府。
赵崇所在的院子中，一块丈许方圆的巨大青石，镇压在草地中央。
一道柔弱的身影站在巨石之前，手握长剑，盯着青石一动不动。
她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女孩，身高约莫四尺，和手里将近三尺的长剑比起来，显得弱不禁风。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缓缓举起了长剑，双手执剑，并不显得多么吃力。
屋檐下，一男一女相依而立，女人紧张地攥紧双手，男人双眼冷峻，浓眉虬结。
……
玄黄之气炼入骨髓，引发了刻骨的疼痛，骨头出现了细密的裂缝，难以承受这种天地之威。
但幽冥合魄诀玄妙异常，前三层修炼打好了基础，最终险而又险，成功将玄黄之气炼化，仿佛化作了一条地龙，在骨髓之中潜伏、游荡。
太阴月精则是被吸收进血肉。沐羽有预感，等到先天境界，还会有一种与其对应的力量，将要吸收炼化。
成功解决第一缕幽冥地气，沐羽继续吸收了第二缕，如法炮制，先分解再炼化。
在这过程中，他也在不断呼吸，吞吐空气中的灵气。
空气中的灵气主要是纯粹的灵气，夹杂了少许五行灵气与日月精华。
但在沐羽的五脏和骨髓吸收饱和之前，五行灵力、玄黄之气、太阴月精都要用来练体，强大血肉根本，唯有纯粹的灵气才能用来增长内力。
幽冥合魄诀是一种内外兼修的高深心法，超乎了沐羽的认知，他能感到体内拥有了源源不断的力量，并非来自内力催动，而是血肉筋骨的根本力量。
哪怕不动用内力，他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远超七岁小孩，可与正常成年人相媲美了。
“悠悠冥土，映照太阴。混混地气，筑吾根基。五行炼腑，变化无定。玄黄锻骨，源源不尽。”
这“变化无定”和“源源不尽”是指沐羽以后的内力将拥有的特点。
幽冥合魄诀，将人体与天地相对应，实在是妙用无穷。
沐羽不禁再次感叹，那个开创功法的前辈真是惊艳绝才，实在是超脱凡夫俗子的想象，恐怕已经到了传说中的陆地神仙的境界了。
这一晚，沐羽成功巩固了第四层境界，到最后一共吸收炼化了二十四缕幽冥地气。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沐羽睁眼，神光湛然。
窗外天空微亮，东方泛白。
沐羽走出房门，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四时健体功，这是他多年以来坚持的习惯。
身体微微发热，浑身气血畅通无阻，出了一身热汗。
从角落里拿出一把木剑。
他开始练习基础剑法。
“呼——”
木剑在空中挥舞，如矫矢游龙，灵动变化，流畅自然。
挂、划、裹、拨、圈、劈、砍、挑、撩、捅、扎、刺、剪！
前世练了无数遍，但是今生没有系统地练过，缺少了那种肌肉记忆，显得有些晦涩，这可不行。
沐羽不敢大意。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关键时刻，哪怕反应慢了一分一毫，都足以决定生死。
必须要练到“心动即剑动”的地步！
“公子，早。”
冬芷打了声招呼。她有些诧异，因为第一次看见公子早起练剑。
沐羽此时刚好练完，回头看她，说道：“去拿剑吧，今天教你剑法。”
血色剑气尽去，他如今要练习《剑神谱》，并不打算藏私，顺便也教给冬芷。
冬芷梳着干净利落的马尾，漂亮有神的大眼闪烁惊异的色彩。
四年了，她练了整整四年的基础剑法。如今终于可以学新的剑法了吗？
冬芷已经十一岁。由于习武，她发育得比一般女孩子快，有其他女孩十四五岁那么高，初显亭亭玉立之姿。身材纤瘦却不柔弱，微微的曲线起伏，有力量感，一双长腿笔直圆润。
她带上一柄木剑，表情难以抑制，有些激动和欣喜。
“公子，你要教我什么？”
沐羽说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今天我要教你的剑法，精髓便在一个‘快’字，你要看好了。”
《剑神谱》前九式，每一式都是一个领域的极端。第一式，就是速度领域的极端。
冬芷点了点头，不敢大意，期待而又认真。
沐羽站定，目光中浮现一丝追忆，回想起了蜀山青竹峰的往昔岁月，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此剑名为——离魂追影！”
他紧盯着面前的一株小树，右手抚剑，手指仿佛颤动了一下，眼中精光暴闪。
一道棕色剑影掠过，“刷”的一声，木剑仿佛无物不催，一枝树条应声而断。
翠绿的树叶簌簌作响，树叶纷纷而落，枝条缓缓坠地，溅起灰尘。
直到此时，沐羽突然动了，做出了出剑、挥剑、收剑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快出片片残影。
冬芷睁大了眼睛，美眸颤动，不可思议。
先出剑，后有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简直是违背了常识、颠倒了因果顺序！
“怎么可能？”冬芷忍不住想擦擦眼睛，掐了掐自己，看是不是做梦。
沐羽的右手微微颤抖，肌肉一阵疼痛痉挛，手臂经脉好似被灼烧。
刚刚的爆发超过了他目前的能力，真气在一瞬间高速运行，身体负担巨大，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短时间内恐怕不能练剑了。
不过无妨，他本来就打算先专心教冬芷，只要演示出预期的效果，便足够了。
沐羽长吐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缓缓道：“这就是《剑神谱》第一式，离魂追影，精研‘快’之一字的剑法。”
“谨记离魂追影的八字真谛——剑若离魂，身如追影。”沐羽骄傲地说道，“只要足够快，让敌人反应不及，那么天下便无不可杀之人！”
冬芷嘴唇微张，美目圆睁，喃喃道：“剑若离魂，身如追影……天下无不可杀之人！”
真有这么快的剑？确实，快到这种地步，天下还有谁杀不死呢？
“我让你练了四年的基础剑法，就是为今天做打算。”沐羽语重心长地说，“没有学会走路，又怎能学会跑步？”
离魂追影被排在《剑神谱》第一式，它的重要性不可言喻，也是最讲究基础的一式。
它并不局限于某一固定的招式，是一种速度的体现。从基础剑法入手，熟练之后，再进阶到更加复杂的剑法，让剑越来越快。
《剑神谱》中的剑法，分为“入门、小成、大成、圆满”四个境界。
离魂追影的入门境界，是“生影”。剑法与身法生出淡淡的残影，倏忽既至，衣袖生风。
离魂追影的小成境界，是“离影”。身影脱离剑光，仿佛慢了半拍，剑先至，影后至，敌人来不及反应。
沐羽刚刚的演示，就达到了“离影”的效果。
离魂追影的大成境界，是“追影”。衍生出一连串的残影，影影绰绰，生生灭灭，若即若离，似虚似实，仿佛无数残影在追赶本体。
太素师尊曾经一剑幻化出六个残影，每一个都很真实，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太素。若是实战之时，可以迷惑敌人。
离魂追影的圆满境界，是“无影”。返璞归真，杀人不留影，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剑，直到敌人身死，也看不见剑影与身影。
这种境界，纵然是太素，浸淫一生都没有达到。
“生影、离影、追影、无影”的效果，只限于基础剑法。
稍微复杂的剑法，效果要大打折扣，至少降低一个境界。如果是《剑神谱》其他八式这种绝世剑法，更要降低两至三个境界。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十分恐怖。
试想，绝世剑法脱手可出，满天皆是剑影，满天皆是杀招，那才是真正的“天下无人不可杀”。
太素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能将离魂追影修炼到圆满，光凭这招就可以纵横天下。如果还将其他八式修炼到大成，恐怕就连神仙下凡，也拿你没辙了……”
这或许只是夸张的说法，但也侧面可见离魂追影的重要性与厉害之处。这是整体增强战斗力的一门通用性剑法。
但就连太素也只将离魂追影修炼到了大成。无恙前世死前一刻，勉强摸到了一点大成的门槛。
不过这一世，沐羽大成应该没有问题。甚至，他还想冲击一下那传说中的圆满境界——“无影”。
剑出无影，杀人无形，宛如鬼魅，惊如神迹，那是何等的风采？
沐羽将思绪收回。
冬芷看他的目光中，充满惊奇与讶异，还有一丝隐隐的火热与崇拜……但被她掩饰得很好，只是一闪即逝，并没有表露出来。
公子果然是个小妖怪，这样的剑法若是练成，一定能助她报仇！
可她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剑法若要练成，会有多难……
接下来，沐羽开始教导她练习，严苛到了极致。
一如当初太素教导他，哪怕一分一毫的懈怠，都是对剑法的玷污。
“用尽你的全力，将出剑速度达到极致。”
“先只练出剑，再只练收剑，最后练变招。”
“十三式基础剑法，每一式练一百次，速度没有达到要求不计数，全部练完才能休息。”
“刷！刷！刷……”
冬芷不停地出剑挥剑，木剑破空，速度不慢，但是距离“生影”的地步还差了许多。
“太慢了！太慢了！”
“你就只有这点力气？不知道越使力就速度越快吗？”
沐羽摇着扇子，皱着眉头，此时此刻，有些“望女成龙”的奇怪心理，想尽方法来激励她，叹气道：
“看来是我太久没监督你，你对自己的要求放松了！这可不行。”
冬芷紧咬牙关，心中羞愤，不想让公子失望，使出了全身的力。
“呼！呼！呼……”
“光是手使力，有什么用？其他地方呢？你的腰、你的腿呢？忘记我说的，力是从哪里来的？”
“力从腿发，由腰强化，最后经手，可达巅峰——我很久以前就教过的嘛。”
冬芷脸色红润，香汗淋漓，“哼！”，长腿紧绷，纤腰一转，将剑挥得虎虎生风。
“呼！呼！呼……”
沐羽看了看，又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以为越使力，速度就越快？光使蛮力有什么用？你要走，脚要动起来！”
冬芷咬唇，胸脯剧烈起伏，眼中有情绪在酝酿，水雾弥漫。
一开始说要使力，现在又说使力没用。到底是你没有讲清，还是我是废物？
沐羽并没有体察到少女的情绪变化，初为人师，教授本门的绝技，马虎不得，完全进入了“严师”的状态。
“脚要动起来，剑要跟着步法走！所谓剑随人动，知道吗？人要扑出去，一气呵成！扑！”
“呵哈！”一只小雌豹转身猛扑。
木剑凌厉破空，快出了残影，沐羽身旁的树枝“咔擦”一声折断。
“哗”，树叶擦过耳朵，沐羽愣住。
小雌豹手握木剑，胸脯剧烈起伏，面色潮红，眼中水雾弥漫，紧紧盯着“严师”。
沐羽噤声了。
……
吃过早饭，冬芷继续练习。
这一次，沐羽不说话了。
过不多时，赵月莹前来。
冬芷恰好练完，于是又担负起了教导赵月莹的责任。
“羽儿，我昨天送你的玉镯，有好好收起来吗？”休息的时候，赵月莹认真地看着沐羽问道，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
“男孩子戴着那玩意儿不像话，我放在抽屉里了。”沐羽说道。
“人家又没要你戴着，只是问你有没有珍惜它嘛。”赵月莹小声咕哝。
沐羽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肯定道：“有。我放在最‘珍惜’的抽屉里了！”
抽屉不就是抽屉，还能有最珍惜的？
说完这句话沐羽也笑了。
但是赵月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面露满意之色。
她雪白晶莹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红霞，点了点头，嘴角难以掩饰地露出笑意，道：“那就好。”
接着又开开心心地跑去练剑了。
她用的也是木剑，没有擅自用斩雄剑练习，显然是记得沐羽的叮嘱。
此后每一天都是如此，沐羽带着冬芷练习离魂追影，冬芷再带着赵月莹练习基础剑法。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九月，霜寒露重，黄叶凝霜。
距离太学开学还有十余天。
定北侯府。
赵崇所在的院子中，一块丈许方圆的巨大青石，镇压在草地中央。
一道柔弱的身影站在巨石之前，手握长剑，盯着青石一动不动。
她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女孩，身高约莫四尺，和手里将近三尺的长剑比起来，显得弱不禁风。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缓缓举起了长剑，双手执剑，并不显得多么吃力。
屋檐下，一男一女相依而立，女人紧张地攥紧双手，男人双眼冷峻，浓眉虬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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