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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江城药铺外的小偷

    高依依不明所以,不知是听他第一次叫自己依依这般亲密不知所措,还是对他突如其来说要去游历四海感到无比荒唐。

    “先生自然可以到外面看看,据说南方青州岛上海鸟成群结队,很是壮观。北方大雪三月不停,酿酒的都冻成了疯子。仙岛上那位仙人一指惊雷就能抵达东桑腹地,有传闻曾吓得东桑皇子不能孕育子嗣。西南的高山上常年积雪,虽不曾有人攀登封顶,却依旧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好,我再去看看世人眼中,那所谓的险恶江湖。”

    他把椅子拉到一边,转身背对着她,负手而立,话语坦荡。手中仍旧持着那本《伤寒杂病论》。认真程度仿若真的想去那东海仙岛上找仙人学武论道。

    “先生要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当和元迟和苏黎二人说清楚,不然一走了之那两位可能会哭出血来。”

    “我都没想好呢,之前只是问你,尚且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想要离开。就算要离开,没了我的束缚,他俩可能还觉得更自在些。何况这山庄就不错,去山顶就可以看到平日里很难看到的景色。”

    “先生倒是说得自在,想在这山庄上过一辈子,岂不是要被人骂成像四季岛上那位一样的缩头乌龟井底之蛙。”

    “那也不是不好,做个无知的人,才不会活得那么累。”

    “先生倒是能脑补出那么多歪理来。对了,你是不是让他两晚些回来,怎么大半天了还不见人影?”

    “元迟贪玩,苏黎一向管不住她的,想来此刻他还陪着小姑娘到处瞎逛呢!不用管他们,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过,与他们说的并不一样。此刻的苏黎,虽然瞎逛了,但并没有和元迟一起。像是有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一样选择了一个人独自前行。

    苏黎之前也在纠结要不要带上小师妹,毕竟这种秋风微凉的天气很适合带着小跟班游街炫耀,就像带着自己的宠物随处而走一样。想去哪便去哪,自然羡煞旁人。

    不过如今,他倒是很窃喜没带上那个丫头,不然怕是要揭不开锅。毕竟囊中羞涩这种事情走到哪里都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似小丫头这般见钱眼开嘴馋的性格,现在他是承受不起的。

    提及此处,背着药箱懒洋洋昏昏欲睡的他,不禁脑补起了自己跪地求饶哭爹喊娘楚楚可怜的场面。顿时睡意全无,像是放到北方冻了三天三夜。

    他双手枕在脑后,大大咧咧的行过今早路过的茶摊。双手揣在兜里,像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前方有几个为祸乡里的混混手持木棍东瞅西看,那模样岂非“老子天下无敌”的猥琐可以形容。

    他躲进一旁的墙角,从旁边墙角处被雨淋的地方找了块木板挡住自己。待那几个混混走过来时,他趁人不备,从木板后跳出来,一脚踢在那为首混混的腰上。

    转身撒丫子就跑。

    身后几个人见事情不对,瞬间向他这边追了过来。

    后面那为首的混混捂住腰像是断子绝孙一样坐在地上弓成了虾米,嘴里骂骂咧咧,说自己似乎断了两根肋骨,要让始作俑者偿命千刀万剐云云。

    他绕过几条街,在东边田家高墙下的草丛里探出头来,见不见人影后,他拍了拍手,有些得意。“切!跟我比这些,甩你们几十条街。”

    街道的中央,一段刚刚俢过的路,新的青石块贴在地面是否用心一眼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他莞尔一笑双手叉腰,不用掐指都能猜到,定是那腰间佩刀经常骑马在城里闲逛的沐容玉干的,闲来无事这个家伙也只能干这些。

    这条路,他之前几天来过,刚刚修过那段,江洋大盗里的花不谢就曾一丝不挂的躺在那里,那个青石块缝合的深坑里,自然,人是死的。

    街道周围的树被顺到了一边,不像之前那般杂乱无章。

    他可以想象,这些人顺理这些树时心中的想法,定然大骂那动手杀了花不谢之人为何不送佛送到西,免得让他们多跑一趟云云。

    不过眼下,没了这些树的街道,大太阳天热不说,倒是显得萧瑟了不少。

    他身后那堵墙上的破洞早已被严丝合缝的堵上了。身后高墙后的大宅还是那般贵气澎湃。

    长街的尽头,有一条长长的队伍排成了长龙。

    那是江城里最大的药铺所在处,西城军营里昨天和今天用到的药材都是从这里进购的。据说和青州诸葛家往来密切,所以生意很好。城里人不知哪来的俗气,还给他们送上了“值得信赖”的匾额。

    然而眼下,这些人无一例外,怕都是被那店家忽悠喝了迷魂汤,听取了今日打折多买多送的实体活动。不过无非都是想占些便宜,也能理解。

    不过,苏黎倒是有些生气,因为这些人看向了他,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倒像他真的在城外乱葬岗上偷了一具女尸,天怒人怨了。

    不过细细想来,人善如他又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所以那些怕是得病不浅的众人议论之事,想来除了田八的牢狱之灾。可能就只有元迟和沐容舒毁一条街那事了。

    他提起自己的药箱,从旁边找了根木棍一路挥舞。

    原本也没有要购买药材的意思,他出来只是想透透气,随便走走,顺便找个地方释放一下压抑的心情。

    他走到长街尽头,众人纷纷躲得远远的给他一条路,他在前方的树下停了下来。扭头看着那个开着门众人锲而不舍的药铺,不禁摇摇头。

    这个药铺外面可不咋地,除了那块“值得信赖”的匾额能看,其他的可以说年久失修,很有掉下来东西砸死人的风险。

    但他去过里面几次,不得不说是个好地方。至少江城里最大的药铺是跑不掉的。

    他正发愣间,一个球一样的东西从他里面飞了过去,最终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哎哟”般的惨叫。

    他寻声望去,只见那东西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不以为然的转身离开了。这时他才发现,那东西竟是个人。

    苏黎有些好奇,按理说这人模样也不似好人,脸上有轻微的刀疤,看上去甚至有几分凶神恶煞,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大喊大叫撒泼打滚吗?怎么就毫不在意的走了。莫不是这人有什么特殊比如喜欢被虐的倾向。

    他又往药铺里看了看,瞬间明白了过来,那个看似不起眼的药铺,居然有高手坐镇。

    难怪坐镇江城百年不倒,难怪那家伙被如此对待居然不吭一声。

    苏黎庆幸,自己刚刚真是走了狗屎运,快了几步,不然此刻,躺在地上的人肯定有自己一个。

    他皱了皱眉,跟上了那人。

    他有些好奇,觉得这个人很古怪,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的。

    那人绕了两圈,来到一处院墙较矮的地方,左左右右的看了两眼,俨然如做贼一般心虚,最后他准备翻墙而入。

    苏黎不明白,这个人刚刚不是被赶出来了吗?怎么胆子还这么大。难道他就不怕再次被丢出来?或者甚至更严重的?

    这么大的药铺,不说如大家族一般固若金汤,但和一些小门小户的家族比起来,江城里还是有很多比不过这这家药铺的。

    而且要经营这么大的一家药铺,想常年保持不受混混骚扰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几个高手。

    苏黎觉得,眼前这人一定是疯了,至少脑子上肯定有个包,而且似乎发了脓。

    苏黎摇了摇头,他坐在不远处看着那人,那人既是看到了他也毫不在意,似乎很执着自己有没有本事能爬到这家药铺里去。

    苏黎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知哪里的心思,居然有几分不忍这个家伙又被扔石头一样丢出来。

    所以在那人爬到墙头时,他伸手抓住了那人的衣服,狠狠把他拽了下来。

    落地之后,那人似乎恼羞成怒,反手向他拱过来。招式有些杂乱无章,但可以肯定,是个练家子。

    苏黎双手挡住后倒退,那人一拳打在他交叠护住胸口的双手上。

    把他硬生生的轰出几米远。

    站稳身形后,他甩了甩手,只觉得身体像烙了热铁般疼。他心想这家伙是石头做的吗?竟然如此坚硬,而且他这身蛮力到底怎么回事,不去军营里实属可惜了。

    就在这时,前方一个上勾拳砸了过来,他后退半步一脚踢了出去,才堪堪躲过那人的攻击。

    对方也似是很敏感,瞬间闪身躲开了去。接着又是反击,一个跃起侧肘敲敲,把苏黎震推向后,他一脚继续侧踢过来,看似不中,但又加大力道冲了上来。

    苏黎看着这家伙,有些无语,心想这家伙不会停下来听他把话说完吗?动不动就打打杀杀,难怪药铺里那位高手会把他扔了出来。

    “喂喂喂!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打人。”苏黎有些气愤的摆手。

    他有些无奈,当然,还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那人的对手。

    那人突然停手了,抡起的手也瞬间在苏黎的脸庞上停下。

    此时,苏黎才看清楚了,那人并如他想的凶神恶煞,脸上是有微弱刀疤,但完全掩盖不了他是一个身材瘦弱还没长大的少年。

    如此身材,不禁让苏觉得诧异,这是多少年食不果腹才变成这样瘦弱只剩骨架支撑的模样。

    苏黎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悲从中来,觉得他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怜。

    即便自己,在最狼狈的时候也没如此过,至少先生像是天上的太阳一样及时出现,照亮了那些他所谓黑暗的时刻。

    如今,他眼前这个少年,过得似乎比他日他和元迟还要惨。甚至不如江城里来来往往,经常蹲角落的那些乞丐。

    那人挥了挥手,转身。“这不关你的事,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他冷冷的说着,倒是有些气愤,转身之后,却又要去爬那高墙。

    “里面有高手,你会被打死的。”苏黎好心的提醒。

    “死也是我自己的事。”那人仍旧冷冷的说着。

    “等等,让我猜,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不用你管。”

    “这里可是药铺,你如此执着这里,想是家里有人生病了。”

    那人没有回答,自然,那是因为苏黎说对了。

    苏黎笑了笑。“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吧!刚刚那人可没有留手的余地。”

    “那又怎样,我自己又没得选。”那人终于叹了口气。

    是啊?他自己又没得选择,要是有得选择,他何必要在这个药铺里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又怎会被无情的赶出来。

    他是没钱没错,但他已经保证过了以后会还,绝不食言。

    只是人家不信他,以为他不过街头小乞丐,哪来的家财万贯。就算咸鱼翻身换了位,想来也不该在他身上。

    他要不是为了家中的摇叔,何至于低声下气。更不会变成现在这般爬人墙根的盗贼。

    “是需要什么药材吗?”苏黎也不拐弯抹角,觉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能帮就帮。

    就当给过去的自己留个念,像今早的元迟那样把身上余额都交给了几个呆呆傻傻的小乞丐。回了一句致敬过去的我们,不在乎那点钱。

    其实他也不想问出来,毕竟和这个家伙还不太熟,不知这个家伙是不是和前方那群人一样,都是来这里占便宜的。

    可心中不免觉得,不该让有些人委屈,好奇心的驱使下,问了出来。

    可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直接跳到了院墙上,站起身正准往院墙里跳下去。

    可一阵风吹了过来,下一秒,只见他惨叫着从高墙上掉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满地打滚。

    而高墙的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这边。任凭风随意吹起头发也随意游走。

    她的两只手上都有东西。一只握着一把雕刻精致花纹的木剑,扛在肩上。另一只撰着几颗白色的石子。

    肩膀上那把木剑还挂着被风推搡着四处摇晃的几包药材,浅黄色的牛皮纸一眼入目十分显眼。想是刚刚从药铺里买或者巧取豪夺搞来的。

    至于手上撰着的石子,两个人转身对着天空呼出一口气,翻着白眼掐指一算。瞬间明白定是刚才砸那少年满地打滚的东西。

    不过,这女孩似乎得了什么麻疹不愿让人看到,脸上蒙着面巾,漆黑程度和她身上那洁白如玉的衣服截然相反,让人猜不到她究竟为何方神圣,是否对清白如纸的少年郎也就是他俩这种情有独钟。

    “真是不要命了,现在的男子都是这般不怕死的吗?要真是这样,倒不如去西楚看看那些蝇营狗苟的苦难者,说不定能放下执念重新做人。”说着竟笑了出来,说不出的洒脱自在,好像真去过西楚那人间疾苦的地方看过人生百态。

    地上那少年站起身来,盯着她的眼睛。“说得好听,可那样又关你什么事呢!”

    “里面那家伙可是高手!玄阶境界之上,一掌下来想来是能把你打得稀巴烂的。”她说。

    苏黎讪讪一笑。“稀巴烂这词!”

    那女孩扭头冰冷的看了过来。一句话让苏黎哑口无言。“咋滴,不接地气?”

    苏黎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直到女孩把目光移了过去他才松下一口气,好似从鬼门关前跳了一场舞回来。

    “玄阶高手又怎样,都活不下去了还在管这些天下苍生你有我没的大道理,我可没有那个时间。姑娘如此,不也如同杀了我般。”

    “杀了你?这话该从何说起我才能有这样大的罪名。”

    “既然知道我急着救人,为何还要拦我。难道把我推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就是救我了?”

    “我只是不愿意看年轻如你这般就被里面那位当场打杀了。”女孩反驳,不过心有戚戚。

    “我不需要你救。”

    “真是倔强,看来是家里人,不然不会这般冒险的。”她说。

    那少年不说话了,像是说了也白说,或者女孩说对了,他自己无从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