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的名字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引得周围的荒坂员工纷纷侧目观望。由艾伯纳西领头，特别行动部门特工押送，我一路跌跌撞撞地被架到了一个圆形穹顶的洁白房子内。
就在押送途中，我的后脑接口处突然感觉到无比剧痛，随后便是Relic故障的警告。很快，我的光学义眼身上便被不详的花屏和乱码所覆盖，就如同我被漏洞侵蚀时所看见的一模一样。真糟糕啊，我竭力抑制住自己快要爆炸的思绪，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大卫的身影正如劣质全息影像一般在我眼前频闪，就在我快要分不清大卫与现实人物边界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让我重重地跌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走不动路了吗？Ed。”艾伯纳西的嘲讽在我耳边萦绕，她的声音不断拉长，变粗，似乎与大卫的呼喊融为了一体。
快站起来！
“我要吐了……”
在被特别行动部门特工押送之前，我趁艾伯纳西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把数据芯片交予了詹金斯的手中。眼下我只希望詹金斯能够明白我的意图，迅速将艾伯纳西偷偷挖掘旧网的证据上报给相关部门处理，以免我再受到这个冷血女人的折磨。
“名字？”
然而事与愿违，特别行动部门的特工将我粗暴地推倒在手术椅上，随后用束缚带绑住了我的双手。随后我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员工心理测量部门——看似是关注员工的身心健康，实际上，只有被上层判定为对公司泄密等重大事件有嫌疑的员工才会被强行转移到该部门接受审讯。
还未等我有所反抗，一名面无表情的白褂医生便用手持电灯迅速地照了照我的眼睛，随后快速用光学义眼记录了一些信息。
“回答他的话。”艾伯纳西命令道。
Relic故障搞得我头脑昏沉，我痛苦地意识到每一次故障都意味着大卫对我意识的入侵加深了一层，这个过程是如此缓慢又痛苦，恐怕我无法坚持到被大卫彻底吞噬的那一天。
“……Ed。”
“什么颜色？”白褂医生调整了手持点灯的颜色，全然不顾我恼怒的心情，继续向我的眼睛照去。我眯起眼，侧过脸试图躲避刺眼的灯光，但白褂医生却如同折磨犯人一般不由分说地将冰冷的光线怼入我的眼睑。
“蓝色。”
“现在呢？”
“红色。”
“最喜欢的电影？”
“阿凡达？”
“自我价值实现？”
“为荒坂工作。”
“很好，”白褂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收回手持电灯，“我们再来一次。”
这有什么意义？
“名字？”
“Ed。”
“颜色？”
“蓝色。”
“红色。”
……这可真够无聊的。
“最喜欢的电影？”
“阿凡达。”
我喜欢星际穿越。
“自我价值实现？”
“为荒坂工作。”
月球旅行。
白褂医生把手持电灯从我脸上移开了，向艾伯纳西点了点头。
“我可以离开了吗？”我不满地说道，大卫在我的脑子里吵得厉害，Relic的异常状态似乎并没有减缓。
“再来一次。”不容我拒绝，白褂医生再次把刺眼的白光射向我的眼睛。
“名字？”
我快要疯了。
大卫·马丁内斯。
“Ed。”
“颜色？”
蓝色。
“蓝色。”
红色。
“红色。”
“最喜欢的电影？”
星际穿越。
闭嘴！大卫，他们没有问你！
“阿凡达。”
“自我价值实现？”
你疯了吧。
“为荒坂工作。”
你疯了吧。
闭嘴。
我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闭嘴。
我不信任你。
闭嘴。
我要找到露西。
闭嘴。
闭嘴。
闭嘴……
“名字？”
“大卫·马丁内斯。”
刺眼的白色灯光猛地从我脸上挪开了，白褂医生的询问戛然而止。我一时间无法适应刺眼光芒后突然出现的黑暗，光斑在我的眼球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黑印，我费劲地眨了几下眼睛，随后意识到一股诡异而又紧张的气氛在整个空间里弥漫。我思绪再次从混乱回归理智，心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大卫？”艾伯纳西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你脑子里的那个人叫大卫吗，Ed？”
“……”我选择沉默。
她什么都知道了，我绝望地想，这个心狠手辣的娘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当做小白鼠献给荒坂公司进行实验，就像我当初处理大卫一样。
反抗成了我唯一的活路。
我要逃出去。
我的思维第一次与大卫的想法达成了一致，于是在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我迅速启动了斯安威斯坦，将双手从手术床的束缚带上解放了出来。随后，左右两圈分别向两边开去，直击两名特别行动部门特工的太阳穴。
然而，艾伯纳西迅速察觉出了我的动作，她身子向后倾倒，以提防我的突然袭击，她大声高喊出来的命令正如同缓慢变速的录音带一样不断拉长。
“抓——住——他——”
但在两位特工响应号令之前，我的拳头便已成功撞向了二者的太阳穴，让两人被迫进行了一场短暂地昏迷。
打向她的脸。
不。
打向她的脸。
未等我反抗，大卫便操纵着我的拳头重重地向艾伯纳西挥了一拳，尽管艾伯纳西向后倾倒的动作成功躲避了这次袭击所带来的主要伤害。但我的拳头还是在她的鼻子上狠狠蹭了一下，那一刻我看到她鼻孔中正缓慢流出一道深红色的血液，艾伯纳西缓慢向后跌去的表情逐渐惊恐了起来。
“漂亮！”大卫叫道，“我准备好战斗了！”
不！
我竭力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抑制住大卫意识体对我的影响，迅速夺回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公司袭击了两个荒坂特工，还狠狠地给了艾伯纳西一拳，我的人生看起来要完蛋了——真的是要被大卫彻底摧毁了。
“不！你疯了吗，你还想再挑战荒坂吗？！——我们要逃出去！”我大声呵斥着大卫的冲动行为，在斯安威斯坦失效的末梢快速冲出了部门的走廊。旋即，我听到身后传来有人跌倒的沉闷响声，以及艾伯纳西愤怒地尖叫：
“警卫！抓住他！”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一瞬间荒坂内部警铃大作，无声地昭告着此时此刻有数十名荒坂安保人员正在向骚动的方向赶来，再过不了多久，真枪实弹就会穿透我的脑壳。
怎么办？
“我们要跳出去！”
我大喊着，全然不顾周围员工惊恐的眼神，快速向眼前长廊最大的落地窗奔去，并在撞击玻璃时的前一秒成功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Ed，这可是六楼啊！
“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跳吧。
就在押送途中，我的后脑接口处突然感觉到无比剧痛，随后便是Relic故障的警告。很快，我的光学义眼身上便被不详的花屏和乱码所覆盖，就如同我被漏洞侵蚀时所看见的一模一样。真糟糕啊，我竭力抑制住自己快要爆炸的思绪，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大卫的身影正如劣质全息影像一般在我眼前频闪，就在我快要分不清大卫与现实人物边界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让我重重地跌倒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走不动路了吗？Ed。”艾伯纳西的嘲讽在我耳边萦绕，她的声音不断拉长，变粗，似乎与大卫的呼喊融为了一体。
快站起来！
“我要吐了……”
在被特别行动部门特工押送之前，我趁艾伯纳西没注意的时候悄悄把数据芯片交予了詹金斯的手中。眼下我只希望詹金斯能够明白我的意图，迅速将艾伯纳西偷偷挖掘旧网的证据上报给相关部门处理，以免我再受到这个冷血女人的折磨。
“名字？”
然而事与愿违，特别行动部门的特工将我粗暴地推倒在手术椅上，随后用束缚带绑住了我的双手。随后我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员工心理测量部门——看似是关注员工的身心健康，实际上，只有被上层判定为对公司泄密等重大事件有嫌疑的员工才会被强行转移到该部门接受审讯。
还未等我有所反抗，一名面无表情的白褂医生便用手持电灯迅速地照了照我的眼睛，随后快速用光学义眼记录了一些信息。
“回答他的话。”艾伯纳西命令道。
Relic故障搞得我头脑昏沉，我痛苦地意识到每一次故障都意味着大卫对我意识的入侵加深了一层，这个过程是如此缓慢又痛苦，恐怕我无法坚持到被大卫彻底吞噬的那一天。
“……Ed。”
“什么颜色？”白褂医生调整了手持点灯的颜色，全然不顾我恼怒的心情，继续向我的眼睛照去。我眯起眼，侧过脸试图躲避刺眼的灯光，但白褂医生却如同折磨犯人一般不由分说地将冰冷的光线怼入我的眼睑。
“蓝色。”
“现在呢？”
“红色。”
“最喜欢的电影？”
“阿凡达？”
“自我价值实现？”
“为荒坂工作。”
“很好，”白褂医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收回手持电灯，“我们再来一次。”
这有什么意义？
“名字？”
“Ed。”
“颜色？”
“蓝色。”
“红色。”
……这可真够无聊的。
“最喜欢的电影？”
“阿凡达。”
我喜欢星际穿越。
“自我价值实现？”
“为荒坂工作。”
月球旅行。
白褂医生把手持电灯从我脸上移开了，向艾伯纳西点了点头。
“我可以离开了吗？”我不满地说道，大卫在我的脑子里吵得厉害，Relic的异常状态似乎并没有减缓。
“再来一次。”不容我拒绝，白褂医生再次把刺眼的白光射向我的眼睛。
“名字？”
我快要疯了。
大卫·马丁内斯。
“Ed。”
“颜色？”
蓝色。
“蓝色。”
红色。
“红色。”
“最喜欢的电影？”
星际穿越。
闭嘴！大卫，他们没有问你！
“阿凡达。”
“自我价值实现？”
你疯了吧。
“为荒坂工作。”
你疯了吧。
闭嘴。
我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闭嘴。
我不信任你。
闭嘴。
我要找到露西。
闭嘴。
闭嘴。
闭嘴……
“名字？”
“大卫·马丁内斯。”
刺眼的白色灯光猛地从我脸上挪开了，白褂医生的询问戛然而止。我一时间无法适应刺眼光芒后突然出现的黑暗，光斑在我的眼球上留下一个深深的黑印，我费劲地眨了几下眼睛，随后意识到一股诡异而又紧张的气氛在整个空间里弥漫。我思绪再次从混乱回归理智，心情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大卫？”艾伯纳西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你脑子里的那个人叫大卫吗，Ed？”
“……”我选择沉默。
她什么都知道了，我绝望地想，这个心狠手辣的娘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当做小白鼠献给荒坂公司进行实验，就像我当初处理大卫一样。
反抗成了我唯一的活路。
我要逃出去。
我的思维第一次与大卫的想法达成了一致，于是在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我迅速启动了斯安威斯坦，将双手从手术床的束缚带上解放了出来。随后，左右两圈分别向两边开去，直击两名特别行动部门特工的太阳穴。
然而，艾伯纳西迅速察觉出了我的动作，她身子向后倾倒，以提防我的突然袭击，她大声高喊出来的命令正如同缓慢变速的录音带一样不断拉长。
“抓——住——他——”
但在两位特工响应号令之前，我的拳头便已成功撞向了二者的太阳穴，让两人被迫进行了一场短暂地昏迷。
打向她的脸。
不。
打向她的脸。
未等我反抗，大卫便操纵着我的拳头重重地向艾伯纳西挥了一拳，尽管艾伯纳西向后倾倒的动作成功躲避了这次袭击所带来的主要伤害。但我的拳头还是在她的鼻子上狠狠蹭了一下，那一刻我看到她鼻孔中正缓慢流出一道深红色的血液，艾伯纳西缓慢向后跌去的表情逐渐惊恐了起来。
“漂亮！”大卫叫道，“我准备好战斗了！”
不！
我竭力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抑制住大卫意识体对我的影响，迅速夺回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公司袭击了两个荒坂特工，还狠狠地给了艾伯纳西一拳，我的人生看起来要完蛋了——真的是要被大卫彻底摧毁了。
“不！你疯了吗，你还想再挑战荒坂吗？！——我们要逃出去！”我大声呵斥着大卫的冲动行为，在斯安威斯坦失效的末梢快速冲出了部门的走廊。旋即，我听到身后传来有人跌倒的沉闷响声，以及艾伯纳西愤怒地尖叫：
“警卫！抓住他！”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一瞬间荒坂内部警铃大作，无声地昭告着此时此刻有数十名荒坂安保人员正在向骚动的方向赶来，再过不了多久，真枪实弹就会穿透我的脑壳。
怎么办？
“我们要跳出去！”
我大喊着，全然不顾周围员工惊恐的眼神，快速向眼前长廊最大的落地窗奔去，并在撞击玻璃时的前一秒成功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Ed，这可是六楼啊！
“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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