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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漓香公主

    “起来说话。”晏芝急忙扶起金鹧鸪道。

    “晏芝先生,今天这件事情,除了您没人能够帮我了。”金鹧鸪从腰间摘下一块龙佩递给晏芝,道:“您是唯一有资格参加仙茶大会的人,这是太子丹枫的令牌,凭此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王宫,解救漓香公主免遭杀害,玉漓国所谓的登仙大典,原本只是一个对外统治的谎言,借助神女加持,仙国相助,来抬高身价,将公主藏匿在机关彩车里,偷偷运走,从此隐姓埋名,至死不能回国,以此把戏来愚弄诸邻邦国。

    后来,玉漓国王爱上酡颜新月,却被酡颜府暗中调包了王后,立了新月的姐姐,酡颜府嫡女素瑶为皇后,素瑶嫉妒恶毒,为了独霸恩宠,不惜信奉邪神,出卖自己的灵魂,也要杀死自己的妹妹,因为酡颜素瑶的自私,非但害苦新月,还害死了国王。

    现在的玉漓国王邪神附体,荼毒百姓。为修邪术妖法,不惜每日屠杀二十一位少女、二十一位少年琴师,吸纳吞噬她们的灵气,非但如此,自他霸占了国王身体后,所有祭祀公主一个都妄想活命。

    晏芝先生,玉漓香公主才十七岁,她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如今双目失明,唯一的心愿就是跟漓香相聚。”金鹧鸪祈求的望着晏芝。

    “说完了?”晏芝盯着金鹧鸪像是在交代临终遗言一般凝重的脸,道:“金将军,要是不想被抓住,还是快坐上那辆车子逃走吧?”晏芝进入房间后,就站在房间靠窗子的侧墙边,在听金鹧鸪讲述的同时,仔细观察着楼下的情况,这是大楼的后面,战争在前面打响,这里并未受到影响,一切如常。

    “先生真神人也。”金鹧鸪见晏芝指点的那辆车子正是宾贤王子的马车,心里立即明白,明人面前无需赘言,他们的任何想法跟行动,都在晏芝眼里了。

    “大恩不言谢,事成之后,万两黄金一斛珍珠酬谢先生。”金鹧鸪抱拳一礼,推开窗子就跳了下去,晏芝微微一笑,看着他腰间的绳索飞快地滑向地面,宾贤王子的车里窜出一只小毛猴,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退路,只见金鹧鸪钻进车子,小毛猴跟着跳上车,车夫扬鞭飞驰而去,宾贤王子的乘驾是没人敢阻拦盘查的。

    小伙计见晏芝从房间里出来,如释重负般跑过来,道:“先生,您还好吧?我以为金将军气不过,要绑架您呢?他人呢?”

    “我没事,他也没事。我要出去买点东西,就不上去了,你回去跟司徒雅、钟离香柏大人说,仙茶大会我会准时参加,不必在这里等我了。”晏芝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反身下楼去。

    “哎,小人这就去告知。”小伙计见晏芝答应参加仙茶大会,自己也觉得面上有光,这辈子最风光的事情,大概就是跟神算晏芝站在一个列队里吧?他代言了晏芝,想想都觉得像飘在云端上,小伙计觉得腿脚生风,一口气就跑到三十七楼。

    只是,他刚上楼就发现气氛不对,整个三十七楼的楼道两侧立满了铁面太监,这些太监一身黑衣,肩上搭着雪白的白麻口袋,小伙计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他在仙客来五六年了,每次见到这样的阵仗都是要死人了,这些黑衣太监身上尸袋不装满,是不会离开的,他不敢多想,也不敢看,低头往赛场大厅走,还没进门,就见司徒雅、钟离香柏跟主考官段玉蟾三人面色凝重地走出来。

    “各位大人,晏芝先生说他会准时参加仙茶大会。”小伙计上前作揖行礼道。

    “晏芝先生人呢?”司徒雅、钟离香柏异口同声道。

    “先生本来想上来的,突然想起要买东西,就出去了,他说不让你们在这里等他。”小伙计突然觉得晏芝先生不上来,是不是预料到上面的情况不妙,这种情况之下,不上来是最正确的选择。

    “也好。”司徒雅、钟离香柏道:“你转告晏芝先生,我们明日派车来接他进宫。”

    “是,小的一定转告先生。”小伙计应承着,眼角往赛场大厅里一瞥,就见里面密密麻麻跪了一的人,里面有穿缥缈官兵服装的士兵,有商人装扮的客商,有男有女,还有怀胎的孕妇,带着婴儿的母亲,都被铁丝穿透双手,像糖葫芦般穿成一串,只见里面的太监正拿着一个恐怖的黑布笼子,一个个套在他们的头颅上问话,小伙计不知他们问了什么?也不知那些受刑的人回答了什么?只见一颗颗人头,血淋淋地从笼子里倒进尸袋,极少有几个被放出来,也吓得面无人色,失魂落魄地仓皇而逃。

    只是看了一眼,小伙计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要呕吐,跟在司徒雅、钟离香柏身后匆匆跑下楼去。

    “司徒雅,这晏芝先生神出鬼没,你觉得他真会参加仙茶大会吗?万一到时见不到人,你我都会受牵累呀。”段玉蟾担忧地道,潜台词当然就是不如我们换个人更保险些。那司徒雅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她个性耿直,认死理,既然决出胜负,就没有再更换变动的道理,况且晏芝对她有恩,这成仙得道的大福报,怎肯让人,就算别人来抢,拼了性命也会为他守住的。

    “段大人此言差矣,历来仙茶大会都是能者得之,晏芝先生既然答应参加,就一定不会食言,您放心就好了。”司徒雅立即就把段玉蟾的想法勒杀在萌芽里,意思非常明确,你别想换人的事,我坚决不同意。

    钟离香柏一旁插言道:“段大人,今日之事,实属意外,司徒雅必定要亲自向漓香公主汇报,何去何从还要听公主圣裁,我们做臣子的恐怕是做不了主了。”

    “那是,那是。”段玉蟾感觉冷汗直冒,这钟离香柏更是咄咄逼人,不禁让他怀疑,晏芝是不是跟她们早就认识。

    钟离香柏望着段玉蟾钻进马车,在一片喧嚣中离去,金鹧鸪的侍卫队几乎全军覆灭,四国联盟军也损失惨重,一场毁灭性的战争,令所有参与者都无法全身而退。血流成河,死尸满地。

    “金鹧鸪不会也死了吧?他们居然敢偷走锦盒里的东西,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司徒雅看着铁面太监已经出动,开始拿着口袋装尸体,想起被金鹧鸪捉住的情景,仍有些心有余悸。

    “想活捉金鹧鸪好像没那么容易。”钟离香柏若有所思道:“四国士兵不至于仇恨缥缈卫队,这样同归于尽的做法太不正常了。而且,你不觉得龚潮生来得太快了吗?”

    “是呀?他就算接到消息就来,也不可能一时间就捉住这么多缥缈国的奸细吧?这件事情是很蹊跷。”司徒雅挠挠头皮道:“钟离香柏大人,您脑袋好使,快想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他们提前就做足了功课,设下一张大网,无论有没有锦盒的事情,金鹧鸪都不能参加仙茶大会,也不能活着离开玉漓国,才是重点。”钟离香柏皱起眉头,看着满地血腥,心里不由感叹,这做法实在太令人不齿,身为玉漓国人感到羞愧。

    “这·····这么做不是王八蛋吗?”司徒稚气的脱口骂道。

    “注意措辞,司徒大人。”钟离香柏提醒道,其实她早就习惯司徒雅口无遮拦,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就是王八蛋作为,可是却不好说出来。

    “哎,我们快回宫复命去吧,反正这些事情,我们也管不了,钟离香柏大人莫非还要等一会晏芝先生吗?”司徒雅有些心急如焚,她怕段玉蟾回去之后,再生出什么是非来,这个老狐狸一向跟太子府作对,仗着背靠酡颜素瑶王后,在朝里翻云覆雨,龚潮生能够这么快就抓住锦盒被调换之事,一定是他通风报信。

    “好的,我们这就走。我只是好奇,晏芝先生究竟去买什么东西了呢?这“仙客来”竟满足不了他的需求?”钟离香柏话音未落,就见晏芝从道路对面走过来,手里握着一条拴牲口的绳子。

    “他买绳子做什么?”司徒雅惊奇道:“没见他有宠物呀?”

    “我们走吧,或许他也跟金鹧鸪一样,有个小爱宠,我们没看见呢?”钟离香柏拉着司徒雅钻进马车,她们不约而同地撩起车帘,看着晏芝走进大楼,直到背影消失不见。

    晏芝拎着一条绳子,却没回到自己客房,而是径直走向了登仙楼禁地,望月小筑。他沿途看着一拨拨四处搜寻金鹧鸪下落的铁面太监,正挨个房间地毯式搜索,他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心道:“这龚潮生不仅仅只想找金鹧鸪吧?”

    的确,正如晏芝所料,龚潮生非但不会允许金鹧鸪获胜,也不会允许除了四国联盟之外的任何人获胜,否则这个骗局将毫无价值。所以,晏芝这个局外人最好是人间蒸发掉,想让一个人蒸发,太简单了,对于龚潮生就像拍死一只蚊子。

    小伙计拎着开水壶,各客房送水的时候,就想起司徒雅的嘱咐,想去晏芝房间看一眼他回来没有,就见龚潮生带领着一队铁面太监气急败坏地从晏芝的房间里走出来,怒道:“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给我去找,只要他还在玉漓国,就算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不用活的,当场处决。”

    “是,龚公公。”铁面太监们像一大笼鸽子,扑腾腾四散而去。小伙计吓得脚都软了,躲在墙角直到这一队太监都走远了,才扶着墙壁,哆哆嗦嗦的站起来。

    小伙计百爪挠心,心里嘀咕着,晏芝先生可千万别回来呀,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早已对晏芝产生好感。小伙计放下水壶,就跑下楼去,他想去路口截住晏芝,不让他回来,否则性命难保。

    晏芝来到望月小筑时,镀金铜门虚掩着,仿佛有人知道他会来一样。这个地方一直都是仙客来的禁区,按理说一定会有守卫看护,可是周围居然连个人影都没有,晏芝推门进去,没有丝毫迟疑,他知道谁在里面?也知道谁预先清理了现场,除了乐逍遥谁还有这本领呢?

    晏芝走进望月小筑,回廊空寂无人,落满灰尘的窗棂,散发着年代的气息,这里好久都无人来过,他以为乐逍遥一定会突然窜出来,发泄一下小情绪,那么生气地跑了,再次不约而同地算出同一地点,难道不该好好宣泄一下吗?就算她再怎么任性,晏芝也不敢跑出去,今夜除了望月小筑,外面都是虎狼之地,只等明日司徒雅马车一到,他才算解除警报。

    晏芝打量着一排排房门紧闭贴着封条的房间,脚步没有迟疑,一直往里走,长廊尽头,有三十几层台阶,整个望月楼最高的地方,此处应是新月夫人最喜欢的地方,“望月小筑”。她入住望月楼之后,一直生活在这里,如今,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房门敞开着,里面还是当年的模样,奇怪的是这个房间不同外面灰迹斑斑,这里非常干净整洁,像是有人居住过一样,石桌上摆放着一瓶娇艳的蔷薇花,有水果、糕点、干果,还有美酒,美酒旁边是一壶热气腾腾的乌龙茶,茶香四溢,晏芝顿时感觉一阵温暖,他坐下来,将手里的绳子放在桌上,自己斟了一杯茶,道:“谢谢乐小姐招待。”

    “晏芝先生,辛苦。”只听一个山泉般清澈的女子声音从室外传来,就见一位身着紫色纱裙的美丽少女手臂上挽着一个装满蔷薇的花篮走进来,晏芝急忙起身,对少女一揖道:“漓香公主圣安!”

    “先生请坐。”玉漓香将花篮放在石凳上,一眼就望见晏芝的绳子,诧异道:“先生为何要出去买绳子?”

    “公主冰雪聪明,应该猜得到。”晏芝没有直接回答,玉漓香却是一下羞涩的连脖颈都通红,她摸着那条绳子,垂下头,眼泪立即夺眶而出。

    “谢先生大恩。”玉漓香跪地磕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公主快请起。”晏芝没起身,也没伸手扶她,眼前之人,可是玉漓国最尊贵的公主,他怎可这般傲慢?帘子后的乐逍遥气得忍不住都要走出来,只是,她仍旧克制住了,若她出去,气氛只会更尴尬。

    “晏芝无意冒犯公主,只是您要想顺利离开邪神结界,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已经计算过,在所有环节里,只有御膳房一个环节没有结界,入口之肉再无顾忌,我们也唯有这一个机会,若是其他地方可以得手,这些年缥缈国派出无数死士,就不至于有去无回,客死他乡了。”晏芝望着玉漓香道:“公主,应该是在十岁那年就认识乐逍遥了吧?所以,您已知悉,邪神怎样处置登仙大典后的公主,才伤心欲绝,跳崖自戕。”

    “这些先生都能算出来吗?”玉漓香惊奇地望着晏芝,起身侍立在他身边,晏芝道:“公主,请坐吧,谢谢您的茶。”

    玉漓香见晏芝喝完杯中茶,放下茶盏,忙亲自给晏芝斟茶道:“先生妙算如神,难怪逍遥教主都赞不绝口,漓香之命就交在先生手上了,只是不知先生可有破解邪神毒咒的办法,否则一旦失去人身,即使逃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玉漓香黯然地拿起绳子,垂泪道:“十岁那年我跟小十八妹妹捉迷藏,跑进御膳房的后厨藏起来,小十八找了好久都没找得到我,我在竹筐里睡着了,突然就听见刚刚在登仙大典上羽化的十六姐的声音,她哀嚎着求厨子放过她,我从竹筐里爬出来,躲在水缸后面,就见十六姐的声音是从一只山羊的嘴里发出来,我吓坏了,十六姐哀求着,他们根本不听,残忍的用铁钳子穿进她的身体,我不顾一切地扑上去阻拦,被厨房的人拉开,眼睁睁地看着十六姐被推进火炉里烘烤成父皇们的羊肉。”

    玉漓香泪眼迷离道:“从那开始,我就被禁锢在漓香宫不能随意走动,我害怕自己长大,十七岁就是我生命的终点,会跟十六姐一样被诅咒,被残杀,我不想变成羊,与其悲惨地死去,不如自己了断,我才趁着铁面宫婢疏忽的时间,误打误撞地跑进了漆黝兽的恶缘崖壁跳下深潭,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不料却被逍遥搭救,从此,我的生命里有了希望,逍遥告诉我,一定会在登仙大典之前,解救我。”

    “逍遥门或许有这个本事,但是晏芝真的没有,我只能将您带出王宫,这一点或许可以做到。”晏芝诚恳道。

    “只要您能将漓香带出去就足够了,后面的事情,我来做。”乐逍遥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

    “乐小姐,难道有什么苦衷吗?既然现在能将漓香公主带到这里来,又何必非等到登仙大典木已成舟,让漓香受尽苦楚再施救呢?”晏芝不解道:“难道我遗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