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条路
以前，沈芸有时候会想，哪天自己突然晕倒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人死了就一切归零，这样一想活着也挺悲哀的，但这种事情想的多了，慢慢却想开了，人终究是要死，沈芸或许没有赴死的勇气，但也不那么怕了。
方十插话道：“爹爹，这龙灿之体怎么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方有龙神情凝重，却没有答话。
“方爷爷，有什么话就请敞开说吧，沈芸虽是一个凡夫俗子，但还有些阅历，无论是多大的事情，我能承受，不用顾虑。”
方有龙也没有让沈芸疑惑下去：“若是平常人，碰到了这种体质无疑是一场不幸，用现在的话说，拥有龙灿之体的人因机体活性大，会不断激发变异，同时一直在快速燃烧自己的生命根源，到最后不是油尽灯枯，就是患了各种不治之症，一旦过了五十岁这个门槛，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上身。”
沈芸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爷爷，都不算长命，难道也这种体质导致的？
方有龙脸现异色，接着说道：“不过……祸福相依，龙灿之体对于道家来说，却算是一种非常有用的体质，据说一旦进入修炼的门道，修炼起来进境和突破都较他人容易一些。
“听方爷爷如此说，难道你也没见过龙灿之体的人吗？”沈芸问道。
“你的爷爷沈忠贤也曾是炼气士，可惜他俗事缠身，早年一意还俗不肯入道，晚年虽然回心转意，却是迟了，最终也没有得窥道家的门路，现在看来，他或许就身负龙灿之体，至于说其他龙灿之体的炼气士，我虽没有亲眼见过，却听我的师傅提起过，他老人家当年可是亲眼见证一个炼气士，短短十年修炼的进展突飞猛进，可以比的上别人二十年的修为。”
“这么说，对于我这样的人，选择修道反正比较有利于自己了……”沈芸沉吟。
方有龙道：“身负龙灿之体的人，身体活性和能力都比寻常人激发的快，生命燃烧的也快，如果不用心修炼，结果只会很快的进入衰退，可是，一旦修道又不同了，随着修为进境的提升，就能延长自己的寿元，根据道门总结的经验，修为上每一层境界都能延长炼气士不少寿命，龙灿之体的炼气士，只有不断精进修为，才是活下去的出路，除非厌倦了，得过且过。”说完这些话，方有龙眼睛微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炼气士的修为进境岂是那么容易的，每一层的进境无不是经过千难万险方能达成的，但这些话现在却不能跟沈芸说。
沈云一时愣在了当场，这些信息对于一个普通人过于骇人听闻了，想要活下去，就得去修道，做一个炼气士，还要不停的去修炼，否则自己就会比平常人死的快。
沈云不怕死，可也不缺活下去的动力，他才三十多岁啊，人活着就还有无限的可能，这个世界还有他太多留恋和想去探索的地方。他都怀疑这是梦还是真，怎么无缘无故就遇到了这种境地？修道！做个炼气士，哈哈…！沈芸心里苦。
方有龙的话，真假也不用揣摩，自身的问题就在那摆着，多少医生都查不出来，如今算是有了解决的方向，只是这方向也太另辟蹊径了。放弃一切去修道，意味着为了活下去要抛弃世俗？还是，任由情况发展下去，哪怕只活到五十岁也要活得潇洒自在？
沈芸内心两种思想在剧烈斗争，人不自主的走来走去，他生于世俗，又怎么可能轻易抛得下世俗？而且他还没结婚，男女之情也是他向往的美好，做了炼气士是不是就像个道士一样遁入空门了！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显得极为矛盾和难以决择。
沈芸的表情映入方有龙的眼中，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怎么看不透他的心思。他也不着急点破，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沈芸……你面临的选择，事关终生，做为你的长辈，我倒要劝你一句，古往今来，从来不乏勇于赴死之人，死太简单了，只要下得了决心，抛得开因果就行。但是努力活下去，却比死需要更大的勇气！”
“当然，即便你只能活到五十多岁，也不是这十年八年的事情，只是要提醒你，越早开始修炼于你就越有利，一旦超过了一定年龄，再想要打开那修行的大门就千难万难了。人的身体就像一台机器，损耗过了一定的程度，也会积重难返，眼下还有时间，不妨好好想一想，再做出决定，不论你最终选择哪条路，我都会尽力助你……”说完，方有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方九径直出了大殿。
黄龙观入夜的天空繁星璀璨，银河深邃，这片星空千百年来恐怕都是一个样子吧。
沈芸晚上苦闷无法睡觉，就在广场上同村上的人一起看另外几人和韩九练拳，沈芸不懂，就坐在台阶上看个热闹。
夜深之后，人群渐渐散去，韩九来到沈芸一旁坐下休息，抬头夜观天象，沈芸也抬头望着天空，喃喃问道“韩兄，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韩九听了沈芸的话不由得笑了，沈芸只是心有所感，随口的一问，但看韩九的反应，顿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显得很幼稚。
良久，韩九方才答道：“沈兄，这个问题可以有千万种回答，我也难以一言以蔽之，你觉得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沈芸思索飞转，继而眉头舒展道：“世上的人大多数只是想好好活着过完一生，至于为了什么而活，似乎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反正生下来就要活下去。”
“那么沈兄，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韩九追问道。
“我自然想平安喜乐，追求圆满，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如果不痛快的活着，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沈芸也有些不太确定。
“那要是有一天，你的寿命不是一百岁，你能活五百岁，上千岁，你会为了什么而活着？”韩九望着幽幽的星空问道。
沈芸叹道：“别说千岁，人能活到五百岁吗？这话说出去会不会是天方夜谭了。可是啊，要真能活到那个年纪，我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了！”
“那如果要你选一个，是恪守规律，清心寡欲的活五百年呢，还是恣意潇洒、痛痛快快的活一百年？”韩九说道。
沈芸思考了片刻，才答道：“是我的话，倒很想看看这个世界五百年后的样子，活的更久些，即便是要受一些约束也不是不行。”
“你已经找到你的答案了，在我看来，每个人活着的目的都不尽相同，能找到自己的目的，就有继续走下去的动力。”韩九笑道。
“韩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沈芸问道。
“我嘛，还不是打小身体弱，起初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这几年身体渐渐好了，但也不想离开了，至于为了什么修行，我还在寻找答案中，来日方长！”
“是的，来日方长，如今你已经登门入室了吧，放弃了确实可惜。”沈芸道。
“人嘛，这一辈子际遇之奇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有朝一日上了船，乘风破浪就是最好的选择。”韩九淡淡笑道。
沈芸品味着他的话，其意见微知著，大有所得。
沈芸想清楚了，事已至此，唯有继续走下去，对他来说，这是活命的机会，同时也是一个新的开端，从此往后，就任他命运无常，福祸相依。
第二日，沈芸向方有龙表明了意愿，沈芸有此选择，方有龙也不意外，只是冷不丁的问沈芸：“你祖上也是修道世家了，如今可还有什么家传的修炼道法没有？”
沈芸一愣，突然想到那卷随身携带的《玄气炼元篇》，不知道算不算是家传的道法，想了想，便如实的说道：“倒是有个玄气炼元篇的修炼之法，不知道是不是。”
方有龙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就是了，这篇道法我曾听你爷爷隐约提起过，方便的话，让我看一看内容，或许对你能有帮助。”
沈芸还没从中参悟出多少内容，让方有龙参详一下也好，于是将那卷道法翻出，交给了方有龙。
又过了两日，方有龙似乎心情大好，开门见山的要收沈芸为俗家弟子，因为沈云的情况特殊，有祖传的那卷道法，并不需要黄龙观专门的修炼之法。当然，既收为俗家弟子，方有龙也会指点他进行修行。
这部《玄气炼元篇》若是让沈芸自己修炼，恐怕穷尽毕生时间，也未必能登堂入室，这些道法都是前人多少年的经验，一点点的摸索出的门道，没人从旁指点，很难靠自己顺利修炼下去。
方十插话道：“爹爹，这龙灿之体怎么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方有龙神情凝重，却没有答话。
“方爷爷，有什么话就请敞开说吧，沈芸虽是一个凡夫俗子，但还有些阅历，无论是多大的事情，我能承受，不用顾虑。”
方有龙也没有让沈芸疑惑下去：“若是平常人，碰到了这种体质无疑是一场不幸，用现在的话说，拥有龙灿之体的人因机体活性大，会不断激发变异，同时一直在快速燃烧自己的生命根源，到最后不是油尽灯枯，就是患了各种不治之症，一旦过了五十岁这个门槛，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上身。”
沈芸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爷爷，都不算长命，难道也这种体质导致的？
方有龙脸现异色，接着说道：“不过……祸福相依，龙灿之体对于道家来说，却算是一种非常有用的体质，据说一旦进入修炼的门道，修炼起来进境和突破都较他人容易一些。
“听方爷爷如此说，难道你也没见过龙灿之体的人吗？”沈芸问道。
“你的爷爷沈忠贤也曾是炼气士，可惜他俗事缠身，早年一意还俗不肯入道，晚年虽然回心转意，却是迟了，最终也没有得窥道家的门路，现在看来，他或许就身负龙灿之体，至于说其他龙灿之体的炼气士，我虽没有亲眼见过，却听我的师傅提起过，他老人家当年可是亲眼见证一个炼气士，短短十年修炼的进展突飞猛进，可以比的上别人二十年的修为。”
“这么说，对于我这样的人，选择修道反正比较有利于自己了……”沈芸沉吟。
方有龙道：“身负龙灿之体的人，身体活性和能力都比寻常人激发的快，生命燃烧的也快，如果不用心修炼，结果只会很快的进入衰退，可是，一旦修道又不同了，随着修为进境的提升，就能延长自己的寿元，根据道门总结的经验，修为上每一层境界都能延长炼气士不少寿命，龙灿之体的炼气士，只有不断精进修为，才是活下去的出路，除非厌倦了，得过且过。”说完这些话，方有龙眼睛微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炼气士的修为进境岂是那么容易的，每一层的进境无不是经过千难万险方能达成的，但这些话现在却不能跟沈芸说。
沈云一时愣在了当场，这些信息对于一个普通人过于骇人听闻了，想要活下去，就得去修道，做一个炼气士，还要不停的去修炼，否则自己就会比平常人死的快。
沈云不怕死，可也不缺活下去的动力，他才三十多岁啊，人活着就还有无限的可能，这个世界还有他太多留恋和想去探索的地方。他都怀疑这是梦还是真，怎么无缘无故就遇到了这种境地？修道！做个炼气士，哈哈…！沈芸心里苦。
方有龙的话，真假也不用揣摩，自身的问题就在那摆着，多少医生都查不出来，如今算是有了解决的方向，只是这方向也太另辟蹊径了。放弃一切去修道，意味着为了活下去要抛弃世俗？还是，任由情况发展下去，哪怕只活到五十岁也要活得潇洒自在？
沈芸内心两种思想在剧烈斗争，人不自主的走来走去，他生于世俗，又怎么可能轻易抛得下世俗？而且他还没结婚，男女之情也是他向往的美好，做了炼气士是不是就像个道士一样遁入空门了！他的脸色阴晴不定，显得极为矛盾和难以决择。
沈芸的表情映入方有龙的眼中，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怎么看不透他的心思。他也不着急点破，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沈芸……你面临的选择，事关终生，做为你的长辈，我倒要劝你一句，古往今来，从来不乏勇于赴死之人，死太简单了，只要下得了决心，抛得开因果就行。但是努力活下去，却比死需要更大的勇气！”
“当然，即便你只能活到五十多岁，也不是这十年八年的事情，只是要提醒你，越早开始修炼于你就越有利，一旦超过了一定年龄，再想要打开那修行的大门就千难万难了。人的身体就像一台机器，损耗过了一定的程度，也会积重难返，眼下还有时间，不妨好好想一想，再做出决定，不论你最终选择哪条路，我都会尽力助你……”说完，方有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方九径直出了大殿。
黄龙观入夜的天空繁星璀璨，银河深邃，这片星空千百年来恐怕都是一个样子吧。
沈芸晚上苦闷无法睡觉，就在广场上同村上的人一起看另外几人和韩九练拳，沈芸不懂，就坐在台阶上看个热闹。
夜深之后，人群渐渐散去，韩九来到沈芸一旁坐下休息，抬头夜观天象，沈芸也抬头望着天空，喃喃问道“韩兄，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韩九听了沈芸的话不由得笑了，沈芸只是心有所感，随口的一问，但看韩九的反应，顿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显得很幼稚。
良久，韩九方才答道：“沈兄，这个问题可以有千万种回答，我也难以一言以蔽之，你觉得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沈芸思索飞转，继而眉头舒展道：“世上的人大多数只是想好好活着过完一生，至于为了什么而活，似乎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反正生下来就要活下去。”
“那么沈兄，你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韩九追问道。
“我自然想平安喜乐，追求圆满，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如果不痛快的活着，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沈芸也有些不太确定。
“那要是有一天，你的寿命不是一百岁，你能活五百岁，上千岁，你会为了什么而活着？”韩九望着幽幽的星空问道。
沈芸叹道：“别说千岁，人能活到五百岁吗？这话说出去会不会是天方夜谭了。可是啊，要真能活到那个年纪，我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着了！”
“那如果要你选一个，是恪守规律，清心寡欲的活五百年呢，还是恣意潇洒、痛痛快快的活一百年？”韩九说道。
沈芸思考了片刻，才答道：“是我的话，倒很想看看这个世界五百年后的样子，活的更久些，即便是要受一些约束也不是不行。”
“你已经找到你的答案了，在我看来，每个人活着的目的都不尽相同，能找到自己的目的，就有继续走下去的动力。”韩九笑道。
“韩兄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沈芸问道。
“我嘛，还不是打小身体弱，起初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这几年身体渐渐好了，但也不想离开了，至于为了什么修行，我还在寻找答案中，来日方长！”
“是的，来日方长，如今你已经登门入室了吧，放弃了确实可惜。”沈芸道。
“人嘛，这一辈子际遇之奇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有朝一日上了船，乘风破浪就是最好的选择。”韩九淡淡笑道。
沈芸品味着他的话，其意见微知著，大有所得。
沈芸想清楚了，事已至此，唯有继续走下去，对他来说，这是活命的机会，同时也是一个新的开端，从此往后，就任他命运无常，福祸相依。
第二日，沈芸向方有龙表明了意愿，沈芸有此选择，方有龙也不意外，只是冷不丁的问沈芸：“你祖上也是修道世家了，如今可还有什么家传的修炼道法没有？”
沈芸一愣，突然想到那卷随身携带的《玄气炼元篇》，不知道算不算是家传的道法，想了想，便如实的说道：“倒是有个玄气炼元篇的修炼之法，不知道是不是。”
方有龙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就是了，这篇道法我曾听你爷爷隐约提起过，方便的话，让我看一看内容，或许对你能有帮助。”
沈芸还没从中参悟出多少内容，让方有龙参详一下也好，于是将那卷道法翻出，交给了方有龙。
又过了两日，方有龙似乎心情大好，开门见山的要收沈芸为俗家弟子，因为沈云的情况特殊，有祖传的那卷道法，并不需要黄龙观专门的修炼之法。当然，既收为俗家弟子，方有龙也会指点他进行修行。
这部《玄气炼元篇》若是让沈芸自己修炼，恐怕穷尽毕生时间，也未必能登堂入室，这些道法都是前人多少年的经验，一点点的摸索出的门道，没人从旁指点，很难靠自己顺利修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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