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到底是年轻了
不知为什么，跟高同学聊完后我内心变得格外安静。
自萧星杰加我以来，我总想搞清楚一些事，想知道他为什么加我，想求证他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从高晓猛那里得知的这些，让我突然有种淡定的满足感。
你看，我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不像段绮窈要的那么复杂那么现实。我要的很虚幻，一点欣赏，一点在乎，就可以了。
至于这点欣赏和在乎，能不能开花结果，能不能有结局，随便吧。
能当然更好，不能的话也不至于遗憾。
我想起最初迷上他的感觉，在他们班门口，看他坐在人群里认真看书，还有仰望学校的排名榜，他的名字高高的排在最顶上……
有个这样的人我在前面引路，真美好。不管能不能在一起，都很美好。
内耗是一件没意思的事，像他一样优秀强大起来就好了。
好好努力，如果他能回来，希望自己能有让他欣赏的样子。
如果不能回来，也没关系，我也能过好我的生活。
……
于是我心如止水，认认真真继续画图。
也确实该收收心了，因为很快就要到我三个月的转正考核。
平日里我都忘了这件事，这几天之所以想起来，是因为有次在洗手间里遇到人事，听她说起公司里这一批实习生们即将面临第一轮考核。
CAP连应届生都很少要，实习生们若想留下，得经过好几轮考核，非常不容易。
我的同桌小婧就在这一批实习生里。
我本来想关心她一下的，却基本够不着跟她讲话。
小婧最近好像很忙，一直对着电脑劈里啪啦地打字，同时跟好几个窗口在聊天。
看她打字的样子，似乎挺情绪化。而且她一到吃饭时间就跑不见，与其他项目组的女生结队出去了，还是那个呼朋引伴的社牛。
我无从关心起，只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也挺开心，我早已习惯了。
我在公司里继续安安静静，认真工作，每一幅场景都尽全力画到最好。
……
就这样静心工作了几天，我看到八爪鱼在群里问我上次跟富豪见面怎样了。
终于有人想起来追更一下这件事。
“没见。”
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是社恐，怕聊不好天太尴尬，就没去。”
“真的没去啊？”
太阳冒出来失望地说：
“看来我坐私人飞机的梦想破灭了，这可是我离私人飞机最近的一次。”
我噗嗤一笑，想得可真远。
太阳这几天平平静静，不知道高晓猛有没有再去找她。我也没问，也没提我找高同学聊天的事。静待发展吧。
“不去见一下其实真的蛮可惜，”八爪鱼接着说：
“万一是个超有魅力的大帅哥呢？”
“那更不能见了，超有魅力的大帅哥为何要单单看上我？一定有猫腻。”
“可人家万一就是看上你了呢？”
“我不能理解，所以不能相信。”
“哈哈，小月亮就是有种奇怪的自卑感，改不掉。”八爪鱼说。
我没说话，但这一次却不觉得与自卑有关。
自卑与清醒的界限到底在哪儿呢？我也给不出明确的解释，只知道自己就是不能相信。
“如果让段绮窈知道，肯定会笑我蠢吧。”我在群里说：
“她不是最精通如何把握优质男人么，这种机会如果让她遇到，一定不会轻易放走。”
“呵，你可太高看她了，”八爪鱼说：
“换做是她，人家富豪也未必有兴趣见。”
“不一定吧。那个人想见我，也不过是因为看到我的照片还不错。段绮窈的照片可以比我的惊艳多了。”
我想了想，又高兴地补了一句：“不过她没我腿长。”
“我觉得不是。”
八爪鱼说：“根据你上次讲的认识那个人的过程，我觉得他对你感兴趣，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职业让他感到到新奇。加上你对他没什么功利心，所以他才有兴致约你见面。至于段绮窈那样的碧池，希望巴结有钱人捞钱捞利的，人家肯定见得多了，几句话就能看清她是什么货色。”
“所以啊，”八爪鱼总结道：
“真大佬才不会上绿茶的当呢，只有宋宇霖那样的呆子，和姓郑的那种辣鸡，才会着了段绮窈的道。”
“什么？姓郑的着了段绮窈的道？”太阳问，
“什么时候？”
“就上次我把他的微信推给段绮窈之后啊。他们简直火箭速度发展，很快就联系上了，还约见了几次。”
“……他知道段绮窈是你认识的人吗？”我问。
“知道，我跟他说了。我有意很轻描淡写地说那是我以前同学，想跟他谈投资合作的事。”
“他没怀疑什么？”
“没有。他起初看照片以为是你，问我是不是那个伴娘，我说不是，只是个不太熟的同学。他就没再问了。”
“既然是你介绍的，他应该不敢怎样把？”太阳问。
“哈，正因为是我授权的，他更放心大胆的去了。加上那个碧池又是专业狐狸精，很快就聊上了。”
八爪鱼说着，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看看，这些都是我安排侦探跟踪拍的。他们认识才两周多时间，已经见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聊得火热。”
我赶紧点开照片仔细看。
看穿着和地点的改变，他们确实是见了三次，有一次段绮窈还带上了她的那个万年备胎。
“她第一次跟姓郑的见面的时候，带了助理，可能是奔着正经谈生意去的。接触了一次后，估计发现了姓郑的不是无缝的蛋，便自己出动了。毕竟有别人在，不好施展她的狐媚技术。”
“她带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万年备胎。”我解释道。
“嗯，侦探帮我查过那个男人。”八爪鱼说。
“据说是她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出身不怎么好，爹不疼妈不爱。段绮窈从大学时候就吊着他。这个舔狗从那时候就开始对她死心塌地，跟着她来到上海，帮她打理公司杂事，妥妥的工具人。”
我继续看后面的两次见面，从照片看来确实挺暧昧。
段绮窈窕的衣服越穿越诱惑，两人越坐越近，相谈甚欢。
“真是无语……她怎么说也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且男朋友那么帅，又那么有钱，对她还那么暖，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想到宋宇霖，不禁替他十分生气。
“因为她急着搞钱啊。”
八爪鱼说：“她的服装公司快做不下去了，在上海还开了几家门店，都是挺贵的地段，再找不到资本，只能关门回家了。”
“姓郑的会给她投资吗？”太阳问。
“谁知道呢，”八爪鱼回答，
“第一次约见面的时候，他跟我说要去考察一下我同学的公司怎样。后面2次就没跟我提了，估计是在等着考察她的床上功夫怎样吧。”
“……这你也看得下去？？”太阳问。
八爪鱼发了一个狂笑的表情，看着多少有点变态。
“渣男遇到渣女，这么精彩的故事，我为什么看不下去？”
“真是无力吐槽……”太阳说，
“姓郑的那个女下属呢？就这样不要了？”
“女下属怎么能跟那个碧池比啊，长得没她好看，又没她会勾搭。而且，人家碧池的逼格高着呢，开着豪车住着豪宅，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公司。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姓郑的哪能顶的住？”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静观其变。等我拍到这对狗男女通奸的证据，再收拾他们不迟。”八爪鱼淡定地说。
我已经服了八爪鱼的心理素质。
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想到那样的局面，心里都七上八下。八爪鱼实在不简单。
……
这些事我也管不了，便继续两点一线上我的班。
小婧继续坐在我旁边的工位上情绪化地打她的字。
我已经习惯了她这个状态，没有特别去注意她。可是两三天后，却没法不注意了，因为她在公司群里闹出了很大动静。
那天我正画着图，突然见我对面工位的特效师小仓站起来，对小婧努力地摆手，好心好意地劝她：
“小婧，你快别说了别说了！”
咦，小婧说什么了？
我纳闷着，看到原本在会议室里开会的见见，迈着长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小婧，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我第一次看到见见这么严厉。
小婧推开椅子，在全公司的注视下，高傲地站了起来，跟见见走了。同时我看见隔壁组的惠子，也被她的领导叫走了。
“出什么事了？”我疑惑地问小仓。
“你都不看公司群的吗？”小仓说。
我这才连忙点开企业微信。
我们公司群里一向很活跃，大家时常在里面聊天。我嫌吵就把群消息屏蔽了。
我点开群，向上翻了好长一串同事们的吃瓜围观，才找到小婧跟惠子的对话。
原来她跟惠子在群里大吵了一架。
起因似乎是一件很小的事。公司里的一个人扒出当前某个挺火的游戏UI，与另一个公司的游戏UI十分雷同，显然是有所借鉴。于是美术们在群里展开了讨论。
惠子作为美术UI，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意思是说，挺正常啦，美术师们画图都要找参考，你抄抄我，我抄抄你，没什么大不了。
这本来也是实情，游戏行业乃至影视行业的美术都是如此。
然而小婧却抓着这句话开始怼她：
“难怪你工作这么多年水平依然不怎么样，原来都是这里抠抠图，那里抄一抄。”
惠子自然要回嘴的。我从聊天能看出，惠子已经尽量压着火，不想在群里吵起来。奈何小婧争锋相对，让她颜面尽失，终于激怒了惠子，正面跟她吵起来。
然后小婧开始了人身攻击：
“水平不怎样还喜欢充前辈，我看你的创造力都用来勾搭男人了吧。”
这句话在公司群里立即引起轩然大波。难怪小仓会急得站起来向她挥手：
“小婧，你快别说了别说了！”
勾搭男人，大家当然都知道指谁。
惠子平日里对见见是肉眼可见的迷恋。
我看得目瞪口呆，小婧这是疯了么，究竟怎么回事……
……
领导们关着门在会议室里跟小婧和惠子谈了半个小时，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开门出来的时候，小婧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面孔，惠子那边却一脸气恼又伤心。
同事们都从屏幕缝里偷偷张望，见领导们出来了，忙装作没事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群里也把这件事岔过去了。
小婧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坐着，我没敢马上找她说话。
想来想去，作为同桌我决定约她吃个中饭表示关心，至于她答不答应，就是她的事了。
我小窗问了一下，小婧答应了。于是中午，我们毫无创意的又去了麦当劳。
吃饭时候我问她：“小婧你最经心情不太好吗？”
“嗯，反正要走了，我也不用装作热爱工作了。”
“要走了？为什么？”
“考核没通过，见见前几天就私下跟我说了结果。”小婧喝着可乐，无所谓地说。
“哦……是这样。”我想不出话来安慰她。
“没关系，上海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游戏公司。”
小婧耸耸肩，潇洒地说。
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其实我还蛮喜欢这个有活力的同桌的。她怎么说也是大牌美院学生，没想到连第一轮考核都没通过。
“你跟惠子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不喜欢她，反正也要走了，索性找她吵一架。”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仇吗？”。
“我老早就看她不顺眼，虚伪又做作，用各种点子靠近见见，也不觉得丢脸。”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年轻人啊，气性太旺，天不怕地不怕的。
“不光是我，菲菲、小鱼，还有好多好多人，她们都不喜欢惠子。也只有我敢怼她。”小婧说。
我突然有点想法：
“她们说了都不喜欢惠子？”
“是，我们有个小群，经常在一起吐槽她。她们跟我说了很多她以前的挫事。”
“……她们都不喜欢她，却都不表现出来？”
经我这样一强调，小婧突然有点明白了。
其实理智想一想，她们不喜欢惠子，也未必喜欢小婧。
见见是她们的共享财产，惠子却时常献出一些小殷勤，惹得她们看不惯。
而小婧呢，明明不是见见圈子的，却时常自己凑上去。她不过是个实习生，公司里的丽人们表面看起来对她不错，却未必真拿她当朋友。
她们把对惠子的不满都说到了小婧那里，而她们跟惠子还是一团和气。
小婧到底是太年轻，不能忍，敢呛人。被人利用了这一点当枪使，自己都不知道。
小婧本是个聪明的女孩，经我这么一点，马上明白了。
我看她的表情明显有些懊恼，但嘴还是硬的：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干了，回学校等毕业再说。”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了。
小婧其实水平和审美都挺好，只是进公司以后，心思确实没放在提升工作能力上。大厂严格，不管见见平时看起来怎么亲和，考量工作的时候依然是铁面无私的。
“这样也好。”
我安慰她：“这段时间朝九晚九确实太累，既然没毕业就好好享受校园生活，离开校园就再也没有这份安逸了。”
“嗯。”
我看小婧态度软了下来，便试着继续劝她：
“还有……以后正式进入职场，不能再轻易跟人吵架了。上海的游戏公司虽然不少，其实圈子也不大，事情传开了对找工作总归有影响。公司都很看重团队合作，个性太强会吃亏的。”
我像姐姐一样劝了她一会，小婧咬着吸管没说话，希望她是听进去了。
……
自萧星杰加我以来，我总想搞清楚一些事，想知道他为什么加我，想求证他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从高晓猛那里得知的这些，让我突然有种淡定的满足感。
你看，我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不像段绮窈要的那么复杂那么现实。我要的很虚幻，一点欣赏，一点在乎，就可以了。
至于这点欣赏和在乎，能不能开花结果，能不能有结局，随便吧。
能当然更好，不能的话也不至于遗憾。
我想起最初迷上他的感觉，在他们班门口，看他坐在人群里认真看书，还有仰望学校的排名榜，他的名字高高的排在最顶上……
有个这样的人我在前面引路，真美好。不管能不能在一起，都很美好。
内耗是一件没意思的事，像他一样优秀强大起来就好了。
好好努力，如果他能回来，希望自己能有让他欣赏的样子。
如果不能回来，也没关系，我也能过好我的生活。
……
于是我心如止水，认认真真继续画图。
也确实该收收心了，因为很快就要到我三个月的转正考核。
平日里我都忘了这件事，这几天之所以想起来，是因为有次在洗手间里遇到人事，听她说起公司里这一批实习生们即将面临第一轮考核。
CAP连应届生都很少要，实习生们若想留下，得经过好几轮考核，非常不容易。
我的同桌小婧就在这一批实习生里。
我本来想关心她一下的，却基本够不着跟她讲话。
小婧最近好像很忙，一直对着电脑劈里啪啦地打字，同时跟好几个窗口在聊天。
看她打字的样子，似乎挺情绪化。而且她一到吃饭时间就跑不见，与其他项目组的女生结队出去了，还是那个呼朋引伴的社牛。
我无从关心起，只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也挺开心，我早已习惯了。
我在公司里继续安安静静，认真工作，每一幅场景都尽全力画到最好。
……
就这样静心工作了几天，我看到八爪鱼在群里问我上次跟富豪见面怎样了。
终于有人想起来追更一下这件事。
“没见。”
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是社恐，怕聊不好天太尴尬，就没去。”
“真的没去啊？”
太阳冒出来失望地说：
“看来我坐私人飞机的梦想破灭了，这可是我离私人飞机最近的一次。”
我噗嗤一笑，想得可真远。
太阳这几天平平静静，不知道高晓猛有没有再去找她。我也没问，也没提我找高同学聊天的事。静待发展吧。
“不去见一下其实真的蛮可惜，”八爪鱼接着说：
“万一是个超有魅力的大帅哥呢？”
“那更不能见了，超有魅力的大帅哥为何要单单看上我？一定有猫腻。”
“可人家万一就是看上你了呢？”
“我不能理解，所以不能相信。”
“哈哈，小月亮就是有种奇怪的自卑感，改不掉。”八爪鱼说。
我没说话，但这一次却不觉得与自卑有关。
自卑与清醒的界限到底在哪儿呢？我也给不出明确的解释，只知道自己就是不能相信。
“如果让段绮窈知道，肯定会笑我蠢吧。”我在群里说：
“她不是最精通如何把握优质男人么，这种机会如果让她遇到，一定不会轻易放走。”
“呵，你可太高看她了，”八爪鱼说：
“换做是她，人家富豪也未必有兴趣见。”
“不一定吧。那个人想见我，也不过是因为看到我的照片还不错。段绮窈的照片可以比我的惊艳多了。”
我想了想，又高兴地补了一句：“不过她没我腿长。”
“我觉得不是。”
八爪鱼说：“根据你上次讲的认识那个人的过程，我觉得他对你感兴趣，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职业让他感到到新奇。加上你对他没什么功利心，所以他才有兴致约你见面。至于段绮窈那样的碧池，希望巴结有钱人捞钱捞利的，人家肯定见得多了，几句话就能看清她是什么货色。”
“所以啊，”八爪鱼总结道：
“真大佬才不会上绿茶的当呢，只有宋宇霖那样的呆子，和姓郑的那种辣鸡，才会着了段绮窈的道。”
“什么？姓郑的着了段绮窈的道？”太阳问，
“什么时候？”
“就上次我把他的微信推给段绮窈之后啊。他们简直火箭速度发展，很快就联系上了，还约见了几次。”
“……他知道段绮窈是你认识的人吗？”我问。
“知道，我跟他说了。我有意很轻描淡写地说那是我以前同学，想跟他谈投资合作的事。”
“他没怀疑什么？”
“没有。他起初看照片以为是你，问我是不是那个伴娘，我说不是，只是个不太熟的同学。他就没再问了。”
“既然是你介绍的，他应该不敢怎样把？”太阳问。
“哈，正因为是我授权的，他更放心大胆的去了。加上那个碧池又是专业狐狸精，很快就聊上了。”
八爪鱼说着，发了几张照片过来。
“看看，这些都是我安排侦探跟踪拍的。他们认识才两周多时间，已经见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聊得火热。”
我赶紧点开照片仔细看。
看穿着和地点的改变，他们确实是见了三次，有一次段绮窈还带上了她的那个万年备胎。
“她第一次跟姓郑的见面的时候，带了助理，可能是奔着正经谈生意去的。接触了一次后，估计发现了姓郑的不是无缝的蛋，便自己出动了。毕竟有别人在，不好施展她的狐媚技术。”
“她带的那个男人，就是我上次说的那个万年备胎。”我解释道。
“嗯，侦探帮我查过那个男人。”八爪鱼说。
“据说是她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出身不怎么好，爹不疼妈不爱。段绮窈从大学时候就吊着他。这个舔狗从那时候就开始对她死心塌地，跟着她来到上海，帮她打理公司杂事，妥妥的工具人。”
我继续看后面的两次见面，从照片看来确实挺暧昧。
段绮窈窕的衣服越穿越诱惑，两人越坐越近，相谈甚欢。
“真是无语……她怎么说也是有男朋友的人，而且男朋友那么帅，又那么有钱，对她还那么暖，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想到宋宇霖，不禁替他十分生气。
“因为她急着搞钱啊。”
八爪鱼说：“她的服装公司快做不下去了，在上海还开了几家门店，都是挺贵的地段，再找不到资本，只能关门回家了。”
“姓郑的会给她投资吗？”太阳问。
“谁知道呢，”八爪鱼回答，
“第一次约见面的时候，他跟我说要去考察一下我同学的公司怎样。后面2次就没跟我提了，估计是在等着考察她的床上功夫怎样吧。”
“……这你也看得下去？？”太阳问。
八爪鱼发了一个狂笑的表情，看着多少有点变态。
“渣男遇到渣女，这么精彩的故事，我为什么看不下去？”
“真是无力吐槽……”太阳说，
“姓郑的那个女下属呢？就这样不要了？”
“女下属怎么能跟那个碧池比啊，长得没她好看，又没她会勾搭。而且，人家碧池的逼格高着呢，开着豪车住着豪宅，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公司。这样的美人投怀送抱，姓郑的哪能顶的住？”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静观其变。等我拍到这对狗男女通奸的证据，再收拾他们不迟。”八爪鱼淡定地说。
我已经服了八爪鱼的心理素质。
我一个不相干的人，想到那样的局面，心里都七上八下。八爪鱼实在不简单。
……
这些事我也管不了，便继续两点一线上我的班。
小婧继续坐在我旁边的工位上情绪化地打她的字。
我已经习惯了她这个状态，没有特别去注意她。可是两三天后，却没法不注意了，因为她在公司群里闹出了很大动静。
那天我正画着图，突然见我对面工位的特效师小仓站起来，对小婧努力地摆手，好心好意地劝她：
“小婧，你快别说了别说了！”
咦，小婧说什么了？
我纳闷着，看到原本在会议室里开会的见见，迈着长腿大步流星地走过来：
“小婧，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我第一次看到见见这么严厉。
小婧推开椅子，在全公司的注视下，高傲地站了起来，跟见见走了。同时我看见隔壁组的惠子，也被她的领导叫走了。
“出什么事了？”我疑惑地问小仓。
“你都不看公司群的吗？”小仓说。
我这才连忙点开企业微信。
我们公司群里一向很活跃，大家时常在里面聊天。我嫌吵就把群消息屏蔽了。
我点开群，向上翻了好长一串同事们的吃瓜围观，才找到小婧跟惠子的对话。
原来她跟惠子在群里大吵了一架。
起因似乎是一件很小的事。公司里的一个人扒出当前某个挺火的游戏UI，与另一个公司的游戏UI十分雷同，显然是有所借鉴。于是美术们在群里展开了讨论。
惠子作为美术UI，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意思是说，挺正常啦，美术师们画图都要找参考，你抄抄我，我抄抄你，没什么大不了。
这本来也是实情，游戏行业乃至影视行业的美术都是如此。
然而小婧却抓着这句话开始怼她：
“难怪你工作这么多年水平依然不怎么样，原来都是这里抠抠图，那里抄一抄。”
惠子自然要回嘴的。我从聊天能看出，惠子已经尽量压着火，不想在群里吵起来。奈何小婧争锋相对，让她颜面尽失，终于激怒了惠子，正面跟她吵起来。
然后小婧开始了人身攻击：
“水平不怎样还喜欢充前辈，我看你的创造力都用来勾搭男人了吧。”
这句话在公司群里立即引起轩然大波。难怪小仓会急得站起来向她挥手：
“小婧，你快别说了别说了！”
勾搭男人，大家当然都知道指谁。
惠子平日里对见见是肉眼可见的迷恋。
我看得目瞪口呆，小婧这是疯了么，究竟怎么回事……
……
领导们关着门在会议室里跟小婧和惠子谈了半个小时，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开门出来的时候，小婧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的面孔，惠子那边却一脸气恼又伤心。
同事们都从屏幕缝里偷偷张望，见领导们出来了，忙装作没事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群里也把这件事岔过去了。
小婧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坐着，我没敢马上找她说话。
想来想去，作为同桌我决定约她吃个中饭表示关心，至于她答不答应，就是她的事了。
我小窗问了一下，小婧答应了。于是中午，我们毫无创意的又去了麦当劳。
吃饭时候我问她：“小婧你最经心情不太好吗？”
“嗯，反正要走了，我也不用装作热爱工作了。”
“要走了？为什么？”
“考核没通过，见见前几天就私下跟我说了结果。”小婧喝着可乐，无所谓地说。
“哦……是这样。”我想不出话来安慰她。
“没关系，上海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游戏公司。”
小婧耸耸肩，潇洒地说。
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其实我还蛮喜欢这个有活力的同桌的。她怎么说也是大牌美院学生，没想到连第一轮考核都没通过。
“你跟惠子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不喜欢她，反正也要走了，索性找她吵一架。”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仇吗？”。
“我老早就看她不顺眼，虚伪又做作，用各种点子靠近见见，也不觉得丢脸。”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年轻人啊，气性太旺，天不怕地不怕的。
“不光是我，菲菲、小鱼，还有好多好多人，她们都不喜欢惠子。也只有我敢怼她。”小婧说。
我突然有点想法：
“她们说了都不喜欢惠子？”
“是，我们有个小群，经常在一起吐槽她。她们跟我说了很多她以前的挫事。”
“……她们都不喜欢她，却都不表现出来？”
经我这样一强调，小婧突然有点明白了。
其实理智想一想，她们不喜欢惠子，也未必喜欢小婧。
见见是她们的共享财产，惠子却时常献出一些小殷勤，惹得她们看不惯。
而小婧呢，明明不是见见圈子的，却时常自己凑上去。她不过是个实习生，公司里的丽人们表面看起来对她不错，却未必真拿她当朋友。
她们把对惠子的不满都说到了小婧那里，而她们跟惠子还是一团和气。
小婧到底是太年轻，不能忍，敢呛人。被人利用了这一点当枪使，自己都不知道。
小婧本是个聪明的女孩，经我这么一点，马上明白了。
我看她的表情明显有些懊恼，但嘴还是硬的：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干了，回学校等毕业再说。”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了。
小婧其实水平和审美都挺好，只是进公司以后，心思确实没放在提升工作能力上。大厂严格，不管见见平时看起来怎么亲和，考量工作的时候依然是铁面无私的。
“这样也好。”
我安慰她：“这段时间朝九晚九确实太累，既然没毕业就好好享受校园生活，离开校园就再也没有这份安逸了。”
“嗯。”
我看小婧态度软了下来，便试着继续劝她：
“还有……以后正式进入职场，不能再轻易跟人吵架了。上海的游戏公司虽然不少，其实圈子也不大，事情传开了对找工作总归有影响。公司都很看重团队合作，个性太强会吃亏的。”
我像姐姐一样劝了她一会，小婧咬着吸管没说话，希望她是听进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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