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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雪夜刺客,摇身麾下

    阴云低沉,不见月光,只有路边家户院外点着几盏小灯,微弱亮着,勉强能视物。

    狂风鞭打人的衣衫凛冽,几乎要冻碎,冷森森刮过。陈大人摆出阵势,一掌袭地,便有滚滚热浪磅礴而来,卷起风雪,吹乱了路行止与闻人无恙二人衣发,迎面起式,报上名来:

    “陈昏,请招。”

    瞬间,陈昏化掌为刀风,直向二人而来,闻人无恙举刀欲挡,却未承到招式,只觉旁侧阵风而过,陈昏直接掠过闻人无恙,先行直袭路行止,转眼将路行止逼远数十步。

    路行止退无可退,双脚离地,横身,脚点院墙,止住对方攻势,迅速当空一个翻滚,剑刺下来,陈昏掌风催出,挡下一击,后退几步。空当儿,路行止飞身墙瓦上,又承陈昏下一掌攻势,后退翻滚,仰面而落,不知闯入谁家庭院,几枝枯树梨花开,经二人落势掌风忽卷席来,雪花四溅!

    路行止单脚踏地片刻,随即迅速攻陈昏而去,陈昏再次出招,惊觉身后有人自上空夹击而下,陈昏翻身一退,身后那人与路行止迅速同时收招收刀,免于自相相撞,火星相错间,那收刀者正是闻人无恙。

    闻人无恙与路行止眼神交错,无需多言,也来不及多言,二人同时攻向陈昏下一发招。陈昏并无兵刃,掌力却更胜兵刃,化刀化剑化斧劈向二人,与二人刀剑交错间也并非蛮攻,而是欲坏二人合力,拆散开来。

    闻人无恙与路行止第一次合力,虽然默契已经够高,但显然还是差了几分,而就在陈昏再次一掌劈来之时,闻人无恙忽而感到体内心脉一阵撕扯之痛,瞬间力不从心,此前重伤所致,下一招没能发出,气血涌上心头,摇身一跌!陈昏见机,立刻袭来,直取闻人无恙。

    路行止一见不好,迅速追身欲相助来,脚踏飞快,赶至陈昏之前几步,却又无法同时攻击陈昏。闻人无恙也只是短暂不力,又瞬间调整握刀,顺势就着半跌半跪之态,立刀横起,迎面示意路行止,“上!”

    路行止会意,当即脚踏刀背而上,闻人无恙全力起刀,踮起路行止整个人起高,当空后翻飞跃陈昏之上,这几下,只发生在转眼之间!陈昏转身欲挡路行止,路行止一个后空翻,借势脚缠树枝,整个人倒挂树上,从上直下直刺陈昏,陈昏一时来不及察觉,只得先放弃攻闻人无恙,转身双掌一合,徒手接住迎面直下的生死剑剑锋,掌剑交锋,两种势力相撞,激荡开周身雪花漫天错乱胡飞,纷纷扬扬,闪着微光洒下。

    静,一瞬。

    陈昏脚下土地已然支撑不住,泥土裂开,陈昏一膝着地,半跪之态,不肯放手,与路行止僵持不下。

    闻人无恙趁机迅速调息平稳,已然能够起身,一刀直刺过来,眼看直取陈昏!陈昏却笑了一句“很好!”而后迅速发力,大吼一声,竟是拔动生死剑,只用蛮力般,直把生死剑连着路行止的人倒拔下来,同时闪避闻人无恙一刀,路行止只觉一阵天昏地转,落地踉跄,险些摔倒,闻人无恙一掌抵住后背,稳住路行止,“如何?”

    再一看陈昏,双手无伤无血,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轻松,路行止大骂:“这是人能练出来的手?你是哪个邪门的妖怪变的吧!”

    还未及陈昏下话,路行止已然不耐,剑指长空,挥出剑招“生死长夜!”席卷漫天飞雪。同一时间,闻人无恙一抹嘴角血迹,一刀在前,一招“鸣鸿炽焰”出手,与剑风摩擦生火。路行止与闻人无恙竟是刀剑合招,直逼陈昏方向!

    陈昏本是双掌在前阵势,然而招式袭来,却悄悄将一手负于身后,只留单掌对抗二人合招,顿时烟火四散,昼光袭天,待烟消雪散,明显陈昏落败。

    陈昏摇摇晃晃起身,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很好很好,不愧是若是非的徒弟,不愧是鸣鸿刀法!哈哈哈哈……”

    这一下子给路行止搞懵了,怎么还有人输了这么开心?

    陈昏大笑过来要拍路行止肩,路行止迟疑着后退了一大步,对闻人无恙道:“该不会刚好打到他脑子打糊涂了吧?”

    “哈哈哈哈!谁都有可能糊涂,但陈昏永远不会糊涂。”陈昏又大笑,“若是非得了你这个徒儿,日子一定过的很有趣!”

    路行止脑子一转,略带犹豫道:“你也是师父的老相识?”

    陈昏点头,“是也。”

    路行止后退一大步,惊问闻人无恙道:“师父遍地老相识?”

    闻人无恙沉思道:“说实话,这的确是若是非的作风。”

    陈昏笑道:“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若是非儿子多大了。”

    路行止疑惑,“师父没有儿子啊。”

    “那就是女娃儿?”

    路行止惊道:“师父连媳妇都还没有。”

    “啊?他和楼主还没成婚?”

    “什么楼主?我没听说过。”路行止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越来越离谱了。

    “就是月满西楼的楼主,天地一绝止水剑——江止水啊。”

    “什么!!?”路行止忽觉信息量爆炸,自己只是初到中原那时见过江止水一面,却万万没把她和自己师父联想到一起去。

    “他四十多岁了还不成家,是想准备冥婚吗?”陈昏一本正经如是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闻人无恙道,“现在是……”

    “大人啊!陈大人啊!”屠户刚好跌跌撞撞跑进来,“大人可为小人做主啊!”

    陈昏拦住屠户道:“我觉得其中有误会!”

    屠户:“他们打我们的人,还能有什么误会?”

    陈昏道:“其实,当我看到生死剑之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人偷剑,后来他说他师父是若是非,我半信半疑,便试了几招,确认是若是非的剑法没错,而我观此人言行,又加上若是非在后,想必不是惹是生非之人。但屠户却说,你们两个光天化日打伤他的人,所以你们之间可是有什么误会?”

    路行止当即道:“我明白了!就是这屠户欺骗大人!”

    陈昏:“什么?”

    真相明了,几人几句话之间,对上口供,便轻易套出话来,整个一个大误会解开,陈大人大怒说要严惩屠户,临走之前,却讲路行止拉到一边,忽而跪地一拜,路行止傻了,立马扶起,“你这是做什么!”

    陈昏不起,竟是眼中含泪,“北疆遗民,拜见少主。”

    “!”路行止也忍不住跪下了,“你说什么?”

    “在下本名路晨昏,北疆将相之后,在北疆有难之际,没能在故土奋战,在下有负王上信任,反而投奔中原妻室陈家,苟活至此,想不到机缘巧合之下,终于有幸得见您了!”

    路行止忙扶陈昏起来,一阵寒暄,互通有无,路行止叹:“只怪我那时太小,只是叫王叔为王叔,却不知王叔真实姓名,哪怕知道了,又不知他现在隐姓埋名何处,难找啊。”

    “我也会多多留意的,我等先继续埋名,待时机成熟之时,少主若需兵力反攻,一定要来找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弥补当日之过!”

    二人又寒暄几句,方不舍起身,陈昏又道:“还有,少主身边这个南燕月,虽暂无害你之心,但也不能轻视。”

    路行止:“我未曾轻视……”

    陈昏:“我说的是……唉,暂且罢了。”

    陈昏将带走屠户之时,无意问候一句,“对了,少主既在上京天师府,又怎的跑来魏城了?”

    “我是来……哎呀!”路行止猛地一拍脑门,“忘了正事了!我是来祝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