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发射环
萍塘市局的警力很快来到STER研究中心。这里从18年前设置成高安保等级研究站之后，虽然逐渐一直没派上用场，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但安保等级依然没有降低。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条警犬，刀神和剑圣。它俩都立过功，业务熟练，一进彭文通的办公室就低下头嗅闻起来。
乔飞和杜太白三人一起站在门口，她接了个电话，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查过监控了，彭文通昨晚离开研究中心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周边任何一个摄像头里。今天早上他没来上班。”
杜太白毫不意外：“上下班他会戴面具，就算在监控底下，人脸识别程序也认不出来的。”
没过多久，刀神和剑圣就趴下示意已经记住了目标的气味。
在警察的命令下，它俩一前一后，同时冲出办公室，朝东边的小楼梯跑去。
“没错，这是彭文通平时上下班经常走的楼梯。他从来不坐电梯。”乔飞说着就要跟上警犬。
杜太白拉住她：“一会儿如果找到他，你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他伸手指了指头顶。
乔飞诧异道：“地外文明？”
杜太白不置可否。
“好，如果找到他，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乔飞点头答应下来。
杜太白给她留了小付的号码，自己带着小付和邱长生在街上找了家咖啡店，点了三杯咖啡坐下来。
小付灌了一大口，还示意邱长生不要客气：“邱医生，喝呀，都是杜总请客。”
杜太白：“……”
“杜总，你也喝。”小付嘿嘿笑了两声，“咱们接下来去哪？”
听到她这么问，邱长生的目光也看向杜太白。他本以为这次是鸿门宴，即使看到未来公司真正倒闭的消息，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可是到萍塘市以后，他硬是没看懂杜太白究竟想干什么。
“不知道，等乔飞的消息。早上我们去找的那个彭文通是我高中同学，也是咱们这次出差的目的。”
杜太白发现邱长生满脸疑惑，对他解释道：“彭文通是物理高材生，他应该能弄清楚那天晚上我是怎么突然被冻住的。”
小付依然不能理解：“难道不是你叫他翘班出来耍的吗？”
“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我还以为他工作不方便请假，你特意让他自导自演一出失踪案，然后跑出来和我们碰面，这样就有时间带薪休假了呢。”小付满脸失望。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杜太白十分无语，“我对乔飞说的都是真话，彭文通是个异类，他有严重的隐私暴露恐惧症，从高中时候就开始了。他根本不可能主动和我联系。”
邱长生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都是真话？你说有地外文明的消息也是真的？”
杜太白连连否认：“我可没说，是乔飞自己误会。这是让别人心甘情愿帮我办事的一点小技巧。”
不过，事情确实和地外文明有关，他也不算说谎。
摸了摸包里光滑的正十二面体，杜太白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彭文通会失踪确实在他计划外，而且恰好在他来萍塘市时失踪，过于巧合。希望别出什么事就好。
三人在咖啡馆坐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小付的手机终于响了。
打她电话的不是乔飞，而是今天只有一面之缘的警察：“能来研究中心一趟吗？有事想问问你们。”
“彭文通找到了吗？”小付问。
“等你们来了再说。”警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三人只好赶回研究中心。
随着太阳落山，环境温度应该越来越低才对。可是在萍塘市，晚上的温度平均要比白天高出几度。三人在车上时，车载AI探测到温度上升，便自动打开了空调。
对于萍塘市的人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望远镜STER白天会受到太阳电磁辐射的干扰，基本处于休眠状态，不需要庞大的能量供应。再加上它两千米口径的弧形镜面遮挡了阳光，让萍塘市的白天变得较为凉爽。而到了晚上，STER开始工作，用电产生的热量散发出来，温度便会急剧升高。
研究中心位于镜面下方中心附近，温度更高，几乎达到了四十度。
小付脱下外套，把邱长生和杜太白的外套塞进自己外套里，做成一个衣服包裹挎在手臂上，这样能稍微凉快一点。
刚下车，就有警察迎过来，二话不说给三人戴上手铐。
邱长生有些惊慌，但当他看到杜太白也被拷住了之后，也就释然了，安静地站在一旁。
杜太白也有些惊慌，不过他的惊慌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彭文通：“这里出什么事了？”
此时，研究中心楼内灯火通明。但闪烁的不是正常的照明灯，而是刺眼的红色警报灯，依稀还能听到警报声。
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是整座楼都在报警。
而且是最高等级的那种。
警察示意同事对他们进行搜身，一边搜一边解释：“望远镜的控制系统被入侵了，技术组确认是内网入侵，也就是说嫌疑人进过研究中心的大楼。现在你们三个人都有嫌疑，你们是今天唯一进过研究中心的外来者。”
小付顺从地掏出三人的身份证：“我们都不会电脑，更不会入侵系统。”
警察没有接身份证：“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的嫌疑确实不大，但不排除犯罪嫌疑人把设备偷偷粘在你们身上，被你们带进来之后入侵了系统。”
他刚说完，一个同事就朝他摇了摇头：“没搜到可疑设备。”
“我这边搜到了！”
另一个同事从杜太白包里掏出一个金属正十二面体。
“这是什么？”警察问。
“金属摆件。”杜太白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父亲的遗物。”
“可以拿去检测吗？不会损坏。”
“当然可以，不过要尽快还给我。”杜太白耸耸肩。
他早就找人做过实验，星际交易系统只有在自己手里才能响应，对其他人而言就是一块废金属。而且不管用什么方法测量，都只能得出它是实心的结论。
毕竟是高级文明的产品，这点技术含量还是有的。
要是能分析，他早就叫人把系统拆掉了。那可是原子级的3D打印机，里面涉及到的科技绝对超乎人的想象，仅仅得到其中几种都有可能造成巨大影响。
警方要是能看出门道，反而是好事。
“行，你们去楼里等吧，有空调。”警察带走了正十二面体。
三人被“送”到研究中心门口，另一个警察帮他们解开手铐。感受到门里吹来的清凉的风，三人纷纷钻进楼，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警察用一把大锁锁上了大门。
“都在里面了？”
“嗯，上面来文件了，说可以关48小时。里面有水渴不死。”
外面的警察最后朝楼里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三人站在大门口，头顶的警报灯一闪一闪，耳边哔哔直响。
小付满怀期待地看向杜太白：“杜总，这也是你的计划吗？”
杜太白：“……”
三人的脸都被警报灯映成了红色，在昏暗的走廊里看起来异常渗人。他刚一回头，又被第四张脸吓了一大跳。
“你们也被关进来了？”乔飞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见到她，杜太白恍然。被警察关起来的应该不止他们三个，还有研究中心里的所有其他人，包括保安，研究员，甚至是扫厕所的保洁。
毕竟那个警察说过，所有进过楼的都有嫌疑。
但是，究竟多么严重的事，能让上面下文件，限制整栋楼人的人身自由长达48小时？
“你们的系统被入侵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太白问乔飞。
“这个恐怕不能告诉你。总之，简单来说，就是STER的所有系统都不受我们控制了，现在它想做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不过听说已经派人去核心区手动断电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乔飞说着，突然想到上午的对话，眼睛一亮：“这不会和你说的地外文明有关吧？”
“不会。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是AI产生了自主意识？”
“你说控制STER的AI？那不可能，不过一般人都会有这种误解。”乔飞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作为研究员，她绝对算是美女，卷发，温柔，而且智慧。
“为什么不可能？”
“就比方说，你现在想做什么？”乔飞似乎给很多人解释过这个问题，对于解释的流程非常熟悉。她反问杜太白。
杜太白想了想：“衣服上全是汗，我想洗澡。”
乔飞笑笑：“AI不会出汗也不会热，所以不会想要洗澡。如果不洗澡，你还有别的事想做吗？”
“我想……离开这栋楼？”
“为什么？”
“往小了说，我饿了，需要吃饭。往大了说，离开这里我才能获得自由。”
“AI不会饿，也不需要自由。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限制它。除了这些，你还想做什么？”
杜太白开始隐隐有些明白乔飞的意思。
“如果我不会饿，也不会烦躁，永远不会死……我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事可做。但我总会找点乐子。”
“AI也不需要乐子，它是纯粹的智能，不包含七情六欲，不是人。”
“无欲无求，所以无为……”杜太白明白了，“你是说，即使AI有意识，它也不会害人？因为它没有理由。”
乔飞笑了：“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简单。没错，那些幻想AI统治人类的人，只是搞混了自主意识和情感。研究表明AI确实有潜力发展出自我意识，但不可能拥有任何情感，因为情感的本质是化学反应，依旧属于物质层面。
“哲学上，没有情感的意识体，不会主动做任何事，无论是拯救人类还是毁灭人类。”
这时，四周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隆声，脚下的地面也仿佛在震动，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什么声音？”小付一把拽住杜太白一条胳膊。
乔飞安慰道：“没事的，这是STER在重组镜片。射电望远镜接收信号需要抛物面。而STER的本体是由小镜片组成的球面，在对某个方向观测的时候，就需要小镜片进行微调，移动组成对应的抛物面……”
巨大的尖啸声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这次，她脸上的平静不复存在，露出肉眼可见的惊惶：“发射环？怎么可能？！”
来不及解释，她抛下三人，转头跑进电梯。
杜太白三人连忙跟上。随着电梯门关闭，刺耳的尖锐声音总算减弱了几分。
“发射环是什么？”
乔飞深深地看了杜太白一眼：“STER和FAST不一样，它不仅仅是用于观测信号的望远镜，更拥有一个巨大的信号发射环，可以用一千千瓦的功率向宇宙发射信号。发射环是和四十年前送去比邻星的探测器一起筹建的，本来是要远程控制探测器用，预计等探测器离开太阳系后才会发射。
“但是32年前，参宿四发生超新星爆发后，曾经用STER作为雷达，探测过伽马射线暴对路径上的影响。我看过那时的视频，发射环在路径上移动，就是这种声音。
“STER正在准备向地外发射信号！”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条警犬，刀神和剑圣。它俩都立过功，业务熟练，一进彭文通的办公室就低下头嗅闻起来。
乔飞和杜太白三人一起站在门口，她接了个电话，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查过监控了，彭文通昨晚离开研究中心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周边任何一个摄像头里。今天早上他没来上班。”
杜太白毫不意外：“上下班他会戴面具，就算在监控底下，人脸识别程序也认不出来的。”
没过多久，刀神和剑圣就趴下示意已经记住了目标的气味。
在警察的命令下，它俩一前一后，同时冲出办公室，朝东边的小楼梯跑去。
“没错，这是彭文通平时上下班经常走的楼梯。他从来不坐电梯。”乔飞说着就要跟上警犬。
杜太白拉住她：“一会儿如果找到他，你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他伸手指了指头顶。
乔飞诧异道：“地外文明？”
杜太白不置可否。
“好，如果找到他，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乔飞点头答应下来。
杜太白给她留了小付的号码，自己带着小付和邱长生在街上找了家咖啡店，点了三杯咖啡坐下来。
小付灌了一大口，还示意邱长生不要客气：“邱医生，喝呀，都是杜总请客。”
杜太白：“……”
“杜总，你也喝。”小付嘿嘿笑了两声，“咱们接下来去哪？”
听到她这么问，邱长生的目光也看向杜太白。他本以为这次是鸿门宴，即使看到未来公司真正倒闭的消息，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可是到萍塘市以后，他硬是没看懂杜太白究竟想干什么。
“不知道，等乔飞的消息。早上我们去找的那个彭文通是我高中同学，也是咱们这次出差的目的。”
杜太白发现邱长生满脸疑惑，对他解释道：“彭文通是物理高材生，他应该能弄清楚那天晚上我是怎么突然被冻住的。”
小付依然不能理解：“难道不是你叫他翘班出来耍的吗？”
“为什么是我？”
“不是你？我还以为他工作不方便请假，你特意让他自导自演一出失踪案，然后跑出来和我们碰面，这样就有时间带薪休假了呢。”小付满脸失望。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杜太白十分无语，“我对乔飞说的都是真话，彭文通是个异类，他有严重的隐私暴露恐惧症，从高中时候就开始了。他根本不可能主动和我联系。”
邱长生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都是真话？你说有地外文明的消息也是真的？”
杜太白连连否认：“我可没说，是乔飞自己误会。这是让别人心甘情愿帮我办事的一点小技巧。”
不过，事情确实和地外文明有关，他也不算说谎。
摸了摸包里光滑的正十二面体，杜太白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彭文通会失踪确实在他计划外，而且恰好在他来萍塘市时失踪，过于巧合。希望别出什么事就好。
三人在咖啡馆坐了一下午，到傍晚时，小付的手机终于响了。
打她电话的不是乔飞，而是今天只有一面之缘的警察：“能来研究中心一趟吗？有事想问问你们。”
“彭文通找到了吗？”小付问。
“等你们来了再说。”警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三人只好赶回研究中心。
随着太阳落山，环境温度应该越来越低才对。可是在萍塘市，晚上的温度平均要比白天高出几度。三人在车上时，车载AI探测到温度上升，便自动打开了空调。
对于萍塘市的人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望远镜STER白天会受到太阳电磁辐射的干扰，基本处于休眠状态，不需要庞大的能量供应。再加上它两千米口径的弧形镜面遮挡了阳光，让萍塘市的白天变得较为凉爽。而到了晚上，STER开始工作，用电产生的热量散发出来，温度便会急剧升高。
研究中心位于镜面下方中心附近，温度更高，几乎达到了四十度。
小付脱下外套，把邱长生和杜太白的外套塞进自己外套里，做成一个衣服包裹挎在手臂上，这样能稍微凉快一点。
刚下车，就有警察迎过来，二话不说给三人戴上手铐。
邱长生有些惊慌，但当他看到杜太白也被拷住了之后，也就释然了，安静地站在一旁。
杜太白也有些惊慌，不过他的惊慌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彭文通：“这里出什么事了？”
此时，研究中心楼内灯火通明。但闪烁的不是正常的照明灯，而是刺眼的红色警报灯，依稀还能听到警报声。
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是整座楼都在报警。
而且是最高等级的那种。
警察示意同事对他们进行搜身，一边搜一边解释：“望远镜的控制系统被入侵了，技术组确认是内网入侵，也就是说嫌疑人进过研究中心的大楼。现在你们三个人都有嫌疑，你们是今天唯一进过研究中心的外来者。”
小付顺从地掏出三人的身份证：“我们都不会电脑，更不会入侵系统。”
警察没有接身份证：“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的嫌疑确实不大，但不排除犯罪嫌疑人把设备偷偷粘在你们身上，被你们带进来之后入侵了系统。”
他刚说完，一个同事就朝他摇了摇头：“没搜到可疑设备。”
“我这边搜到了！”
另一个同事从杜太白包里掏出一个金属正十二面体。
“这是什么？”警察问。
“金属摆件。”杜太白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父亲的遗物。”
“可以拿去检测吗？不会损坏。”
“当然可以，不过要尽快还给我。”杜太白耸耸肩。
他早就找人做过实验，星际交易系统只有在自己手里才能响应，对其他人而言就是一块废金属。而且不管用什么方法测量，都只能得出它是实心的结论。
毕竟是高级文明的产品，这点技术含量还是有的。
要是能分析，他早就叫人把系统拆掉了。那可是原子级的3D打印机，里面涉及到的科技绝对超乎人的想象，仅仅得到其中几种都有可能造成巨大影响。
警方要是能看出门道，反而是好事。
“行，你们去楼里等吧，有空调。”警察带走了正十二面体。
三人被“送”到研究中心门口，另一个警察帮他们解开手铐。感受到门里吹来的清凉的风，三人纷纷钻进楼，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警察用一把大锁锁上了大门。
“都在里面了？”
“嗯，上面来文件了，说可以关48小时。里面有水渴不死。”
外面的警察最后朝楼里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三人站在大门口，头顶的警报灯一闪一闪，耳边哔哔直响。
小付满怀期待地看向杜太白：“杜总，这也是你的计划吗？”
杜太白：“……”
三人的脸都被警报灯映成了红色，在昏暗的走廊里看起来异常渗人。他刚一回头，又被第四张脸吓了一大跳。
“你们也被关进来了？”乔飞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见到她，杜太白恍然。被警察关起来的应该不止他们三个，还有研究中心里的所有其他人，包括保安，研究员，甚至是扫厕所的保洁。
毕竟那个警察说过，所有进过楼的都有嫌疑。
但是，究竟多么严重的事，能让上面下文件，限制整栋楼人的人身自由长达48小时？
“你们的系统被入侵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太白问乔飞。
“这个恐怕不能告诉你。总之，简单来说，就是STER的所有系统都不受我们控制了，现在它想做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不过听说已经派人去核心区手动断电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乔飞说着，突然想到上午的对话，眼睛一亮：“这不会和你说的地外文明有关吧？”
“不会。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是AI产生了自主意识？”
“你说控制STER的AI？那不可能，不过一般人都会有这种误解。”乔飞笑了笑，露出两个酒窝。作为研究员，她绝对算是美女，卷发，温柔，而且智慧。
“为什么不可能？”
“就比方说，你现在想做什么？”乔飞似乎给很多人解释过这个问题，对于解释的流程非常熟悉。她反问杜太白。
杜太白想了想：“衣服上全是汗，我想洗澡。”
乔飞笑笑：“AI不会出汗也不会热，所以不会想要洗澡。如果不洗澡，你还有别的事想做吗？”
“我想……离开这栋楼？”
“为什么？”
“往小了说，我饿了，需要吃饭。往大了说，离开这里我才能获得自由。”
“AI不会饿，也不需要自由。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限制它。除了这些，你还想做什么？”
杜太白开始隐隐有些明白乔飞的意思。
“如果我不会饿，也不会烦躁，永远不会死……我好像确实没有什么事可做。但我总会找点乐子。”
“AI也不需要乐子，它是纯粹的智能，不包含七情六欲，不是人。”
“无欲无求，所以无为……”杜太白明白了，“你是说，即使AI有意识，它也不会害人？因为它没有理由。”
乔飞笑了：“和聪明人聊天就是简单。没错，那些幻想AI统治人类的人，只是搞混了自主意识和情感。研究表明AI确实有潜力发展出自我意识，但不可能拥有任何情感，因为情感的本质是化学反应，依旧属于物质层面。
“哲学上，没有情感的意识体，不会主动做任何事，无论是拯救人类还是毁灭人类。”
这时，四周突然传来低沉的轰隆声，脚下的地面也仿佛在震动，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什么声音？”小付一把拽住杜太白一条胳膊。
乔飞安慰道：“没事的，这是STER在重组镜片。射电望远镜接收信号需要抛物面。而STER的本体是由小镜片组成的球面，在对某个方向观测的时候，就需要小镜片进行微调，移动组成对应的抛物面……”
巨大的尖啸声再次打断了她的话。
这次，她脸上的平静不复存在，露出肉眼可见的惊惶：“发射环？怎么可能？！”
来不及解释，她抛下三人，转头跑进电梯。
杜太白三人连忙跟上。随着电梯门关闭，刺耳的尖锐声音总算减弱了几分。
“发射环是什么？”
乔飞深深地看了杜太白一眼：“STER和FAST不一样，它不仅仅是用于观测信号的望远镜，更拥有一个巨大的信号发射环，可以用一千千瓦的功率向宇宙发射信号。发射环是和四十年前送去比邻星的探测器一起筹建的，本来是要远程控制探测器用，预计等探测器离开太阳系后才会发射。
“但是32年前，参宿四发生超新星爆发后，曾经用STER作为雷达，探测过伽马射线暴对路径上的影响。我看过那时的视频，发射环在路径上移动，就是这种声音。
“STER正在准备向地外发射信号！”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