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什么？阻力？解决它！
车窗外的夜景不断变幻，车辆与行人行色匆匆。漆黑的天幕中，抬头就能看到纷繁闪烁的星星，但那不是遥远的恒星的光，只是无人机的小灯。
邱长生和杜太白聊了很多，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对方淑以外的人说这么多话。虽然依旧开心不起来，但也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
“所以，你想知道我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冻上的？”杜太白问。
“是。”
“如果能弄清楚条件，再加上我的投资，你就有希望实现人体冬眠技术？”
“是，”邱长生迟疑了一下，感觉杜太白没听懂他的话，又重复了一次，“不过，我的研究会影响到未来公司的利益，所以他们肯定会阻止我。阻力太大，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
“什么？阻力？你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杜太白打断他的话。
“啊？”
“未来公司是吧，我听过，嗯，不怎么样，变相非法集资罢了。”杜太白那边沉吟一会儿：“这样吧，我给你看一看我的诚意，这样你才能安心工作。”
“诚意？”
“未来公司，一个月内，不，一周内，我会让他们破产。这样你就能安心了吧？”
“……”
邱长生沉默了一会，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傻逼。
杜太白明显和未来公司的人是一丘之貉，他说话这么随意，明显是吹牛不过脑子。也许一周后，破产的不是未来公司，而是他邱长生。他们可以夺走他的工作，威胁他的家人……
这么一想，和淑淑离婚一定要趁早，让Jackle保护她。既然她对自己不重要，未来公司的人应该就不会用她来威胁自己了。
“杜总，别的我也不奢望。你能不能把冷冻条件告诉我？”
“一定要现在吗？”
“嗯。”
“呃……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此言一出，邱长生的心瞬间沉入海底。也对，解决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麻烦不要发生。他们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自己真正的冷冻条件呢？恐怕就算说了，也是用假的糊弄他。
然后，自己就会把别人随口编出来的条件奉为圭臬，为此耗尽生命。
有钱人还真是可恶啊。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邱医生，我正好要去找朋友问一问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
等等，他这是什么意思？邱长生有点迷惑。
“你放心，路费我会报销。行程有点长，如果你想带家属就一起带上，可以顺便旅游。”杜太白以为他为难路费的事，连忙表明心意。
可是，在邱长生听来，这却是赤裸裸的威胁和嘲讽。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会去。没有家属，只有我一个人。”
无论如何不能让淑淑和自己一起涉险。鸿门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好，到时候我让小付联系你，合作愉快。”
杜太白挂断电话。
此时，他正和小付坐在五环夜市的大排档里。为了防止被人拍到“亿万富豪夜市吃大排档”，造成金融市场的恐慌，他特意让老板用复合板搭了一个简陋包厢。
隔着复合板，外面摊位上各种嘈杂的人声依旧能传进来，在两人耳边环绕，充斥着人间的烟火气。好在现在的手机都有AI音色识别功能，能过滤除了机主本人之外其他的杂音。
“这个虾不好吃，别剥了。”小付见他挂断电话，把一碟剥好壳的龙虾尾推到杜太白面前。
杜太白摇摇头又推回去：“你吃，我刚出院不能吃辛辣油腻。”
小付：“……”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太白戴手套优雅地剥虾，然后把虾尾丢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自己陶醉地吸一口虾头里的虾黄。
“杜总，虾头和虾肉一样辛辣油腻。”
“哦，是吗？”
杜太白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剥虾。这个月来小付瘦了很多，需要好好补补，他自己嗦嗦虾壳解解馋就好。
又剥了一会儿，等自己理清思路，他才缓缓道：“等会儿吃完饭，你替我去查一查一家名叫未来的公司，找咱们经常合作的地下信息市场，把他们偷税的事情查清楚。看看买证据要多少钱。”
“未来？那可不是小公司，而且最近风头正盛……你想让它们股票跌一下，然后入手？”
小付见杜太白始终没有去碰那碟虾肉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魔爪伸向了它。
“不，我要让他们破产，”杜太白说得云淡风轻，“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从来不涉足冬眠领域吗？即使这个噱头很能赚钱。”
小付点点头：“记得。杜氏集团从不诈骗。”
“现在，邱医生能为我们带来真正的冬眠复苏技术。既然‘冬眠’不再是诈骗，我当然要下场参与这场游戏了。
“在任何领域，和已经站稳脚跟的公司竞争都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我要未来先死。只有它死了，我们才会变成这个领域唯一一家公司。”
“还是你狠。”
小付给他倒了杯啤酒，默默把这件事记在自己的备忘录里。
“还有一件事，最近你把工作交接给小王，跟我出差一趟。”
“去哪？”
“去萍塘市。顺便再帮邱医生买张票，时间就定在一周后吧，等未来公司破产之后我们就出发。”
“好。”
小付点点头，继续吃虾。杜太白决定的事她从来不会过问，总感觉如果跟这个男人扯上太多关系，以后会某种程度上不得好死。
这是身为秘书的直觉。
……
“冬眠技术是一场骗局？未来公司破产，人类的未来何去何从”
一周后，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全部被这篇报道霸占了。
报道中不仅指出未来公司因为偷税漏税被罚款上百亿，更是详细解释了Ngf-4α糖蛋白对细胞冷冻复苏的重要性。让“冬眠前必须先打针，否则直接碎成冰渣”这个观念直接深入人心。
在数百名股东联合撤资的情况下，本就没有多少流动资金的未来公司，一夜之间垮台，毫无任何悬念。
不过，报道中并未提到邱长生的名字，他的论文也依旧处于锁定状态。这当然是出于杜太白的授意。
小付按照杜太白的要求，把最主流媒体的报道发给邱长生，顺便通知他去萍塘市的行程。
三人在新区机场碰面。
邱长生看上去形容枯槁，他已经辞去了医院的工作，这样总比等医院把他炒鱿鱼要好一些。等这次风波过去，如果找不到新的工作，他还可以自己开一家小诊所，养活自己。
至于老婆方淑，这一周已经走完了离婚程序。
杜太白也有些精神恍惚。小王办事效率几乎只有小付的一半，为了能在一周内拖垮未来公司，很多事他不得不亲力亲为，导致连续几天加班到凌晨三点，早上八点又要起床干活。
唯一神清气爽的只剩下小付，由于杜太白减少了她的工作量，她每天刷刷手机，甚至还抽空回老家和父母住了几天。
航程一切顺利。
抵达萍塘市时正好是晚上，从飞机上往下看，能看到群山环抱中，大地有一片明亮的圆形光斑。
那是一个两千米口径的大型射电望远镜STER，它的前身是500米口径的FAST。22世纪初扩建之后，它一直承担着地球之眼的任务，接收来自宇宙深处的电波。
整个萍塘市大部分都隐藏在STER之下，用城市的搏动来为望远镜提供动力。住在这里的人，有十分之一都是STER的维护工程师。
自从红山坠落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STER工作，企图发现来自地外文明的信号，这里名义上还是对地外协会的总部所在地。但很可惜，十八年过去，萍塘市繁盛又衰落，一批人来，一批人走，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地外的声音。
三人在宾馆住下，一人一间房，互不影响。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前台电话，续住不用办手续，记得在APP上给个好评~”
前台显得分外热情。三人不知道的是，萍塘市很少有人来，宾馆房间的入住率从来就不超过10%。
所以，前台见到他们三个，就好像见到了自己这个月的绩效……
接下来的行程，小付一概不知，全权交给杜太白处理。他带两人直奔STER望远镜的研究中心，径直上楼找到3楼左数第三间，隔着玻璃门朝里面张望。
没人？
杜太白伸手就要去掰门口的人脸识别锁。
“杜总，我们这样直接闯进别人的办公楼，不太好吧？”小付连忙拽住他的胳膊，阻止他撬锁的动作。
“没事，我又不是钢铁侠，徒手撬不开。”
杜太白挥挥手，叫她站远点，看准门锁的一个位置用力一砸。
“嘀呜嘀呜……”
整个三楼响起刺耳的报警声，原本空荡荡的楼层不知从哪冒出很多人，有保安打扮的，也有穿便装的，把三人团团围住。
“干什么的？”保安拿电棍指着他们。
杜太白举起双手，抱歉道：“不小心按到了，我是彭文通研究员的朋友，他今天怎么不在？”
保安茫然地看向身后的便装女人。
女人也茫然地朝左数第三间办公室里看：“你找彭文通？他不是在这……咦？他去哪了？”
其他人跟着她一起往办公室里看，也跟她一起愣住。瞬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异常震惊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怪事。
“彭文通居然不在办公室？”
“他去哪了？”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声。
离得最近的女人站在人脸识别锁前扫了下脸，警报声解除，玻璃门应声而开。很多人鱼贯而入，杜太白拉着小付和邱长生，也跟着人群挤进屋里。
这里的每张桌子上都放着电脑，要不就是各种仪器。唯一一张空白的桌子上，只有一杯咖啡和几张草稿纸，上面胡乱画着鬼画符，没人能看懂。
一眼望到底，确实没人。
“报警吧。”杜太白和为首的女人异口同声道。
女人看向杜太白：“你果然是彭文通的朋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他的主管乔飞。你知道彭文通可能会去哪吗？”
杜太白摇摇头：“彭文通从不用手机和任何通讯设备，不坐自动驾驶车，走路会有意避开监控。他的所有电脑都只连内网不通外网，如果他不在他现在该在的地方，没人知道他会去哪。”
乔飞皱起眉头：“你们平时没有联系？”
“怎么联系？”
“呃……写信，寄快递之类的，没有吗？”
“写信和寄快递会暴露他的地址，就算有，他也会用假的地址。并且，是他单方面联系我。他是一个活在古代的人，信息社会完全留不下他的痕迹，你是他的主管，你应该也明白。”
乔飞这时才开始感觉到慌乱：“我这就去报警。”
“等等，”杜太白叫住她，“彭文通在信息层面不留痕迹，但物理层面总归还活着。可以试试物理一点的方法，比如……警犬。”
“我知道了，谢谢。”乔飞微微一笑，招呼众人离开办公室，尽量保留现场的痕迹。
邱长生和杜太白聊了很多，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对方淑以外的人说这么多话。虽然依旧开心不起来，但也不像之前那么难受了。
“所以，你想知道我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冻上的？”杜太白问。
“是。”
“如果能弄清楚条件，再加上我的投资，你就有希望实现人体冬眠技术？”
“是，”邱长生迟疑了一下，感觉杜太白没听懂他的话，又重复了一次，“不过，我的研究会影响到未来公司的利益，所以他们肯定会阻止我。阻力太大，有生之年不知道能不能……”
“什么？阻力？你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杜太白打断他的话。
“啊？”
“未来公司是吧，我听过，嗯，不怎么样，变相非法集资罢了。”杜太白那边沉吟一会儿：“这样吧，我给你看一看我的诚意，这样你才能安心工作。”
“诚意？”
“未来公司，一个月内，不，一周内，我会让他们破产。这样你就能安心了吧？”
“……”
邱长生沉默了一会，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傻逼。
杜太白明显和未来公司的人是一丘之貉，他说话这么随意，明显是吹牛不过脑子。也许一周后，破产的不是未来公司，而是他邱长生。他们可以夺走他的工作，威胁他的家人……
这么一想，和淑淑离婚一定要趁早，让Jackle保护她。既然她对自己不重要，未来公司的人应该就不会用她来威胁自己了。
“杜总，别的我也不奢望。你能不能把冷冻条件告诉我？”
“一定要现在吗？”
“嗯。”
“呃……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此言一出，邱长生的心瞬间沉入海底。也对，解决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让麻烦不要发生。他们怎么会那么好心告诉自己真正的冷冻条件呢？恐怕就算说了，也是用假的糊弄他。
然后，自己就会把别人随口编出来的条件奉为圭臬，为此耗尽生命。
有钱人还真是可恶啊。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邱医生，我正好要去找朋友问一问那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
等等，他这是什么意思？邱长生有点迷惑。
“你放心，路费我会报销。行程有点长，如果你想带家属就一起带上，可以顺便旅游。”杜太白以为他为难路费的事，连忙表明心意。
可是，在邱长生听来，这却是赤裸裸的威胁和嘲讽。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会去。没有家属，只有我一个人。”
无论如何不能让淑淑和自己一起涉险。鸿门宴，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
“好，到时候我让小付联系你，合作愉快。”
杜太白挂断电话。
此时，他正和小付坐在五环夜市的大排档里。为了防止被人拍到“亿万富豪夜市吃大排档”，造成金融市场的恐慌，他特意让老板用复合板搭了一个简陋包厢。
隔着复合板，外面摊位上各种嘈杂的人声依旧能传进来，在两人耳边环绕，充斥着人间的烟火气。好在现在的手机都有AI音色识别功能，能过滤除了机主本人之外其他的杂音。
“这个虾不好吃，别剥了。”小付见他挂断电话，把一碟剥好壳的龙虾尾推到杜太白面前。
杜太白摇摇头又推回去：“你吃，我刚出院不能吃辛辣油腻。”
小付：“……”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太白戴手套优雅地剥虾，然后把虾尾丢到她面前的碟子里，自己陶醉地吸一口虾头里的虾黄。
“杜总，虾头和虾肉一样辛辣油腻。”
“哦，是吗？”
杜太白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剥虾。这个月来小付瘦了很多，需要好好补补，他自己嗦嗦虾壳解解馋就好。
又剥了一会儿，等自己理清思路，他才缓缓道：“等会儿吃完饭，你替我去查一查一家名叫未来的公司，找咱们经常合作的地下信息市场，把他们偷税的事情查清楚。看看买证据要多少钱。”
“未来？那可不是小公司，而且最近风头正盛……你想让它们股票跌一下，然后入手？”
小付见杜太白始终没有去碰那碟虾肉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把自己的魔爪伸向了它。
“不，我要让他们破产，”杜太白说得云淡风轻，“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从来不涉足冬眠领域吗？即使这个噱头很能赚钱。”
小付点点头：“记得。杜氏集团从不诈骗。”
“现在，邱医生能为我们带来真正的冬眠复苏技术。既然‘冬眠’不再是诈骗，我当然要下场参与这场游戏了。
“在任何领域，和已经站稳脚跟的公司竞争都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我要未来先死。只有它死了，我们才会变成这个领域唯一一家公司。”
“还是你狠。”
小付给他倒了杯啤酒，默默把这件事记在自己的备忘录里。
“还有一件事，最近你把工作交接给小王，跟我出差一趟。”
“去哪？”
“去萍塘市。顺便再帮邱医生买张票，时间就定在一周后吧，等未来公司破产之后我们就出发。”
“好。”
小付点点头，继续吃虾。杜太白决定的事她从来不会过问，总感觉如果跟这个男人扯上太多关系，以后会某种程度上不得好死。
这是身为秘书的直觉。
……
“冬眠技术是一场骗局？未来公司破产，人类的未来何去何从”
一周后，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全部被这篇报道霸占了。
报道中不仅指出未来公司因为偷税漏税被罚款上百亿，更是详细解释了Ngf-4α糖蛋白对细胞冷冻复苏的重要性。让“冬眠前必须先打针，否则直接碎成冰渣”这个观念直接深入人心。
在数百名股东联合撤资的情况下，本就没有多少流动资金的未来公司，一夜之间垮台，毫无任何悬念。
不过，报道中并未提到邱长生的名字，他的论文也依旧处于锁定状态。这当然是出于杜太白的授意。
小付按照杜太白的要求，把最主流媒体的报道发给邱长生，顺便通知他去萍塘市的行程。
三人在新区机场碰面。
邱长生看上去形容枯槁，他已经辞去了医院的工作，这样总比等医院把他炒鱿鱼要好一些。等这次风波过去，如果找不到新的工作，他还可以自己开一家小诊所，养活自己。
至于老婆方淑，这一周已经走完了离婚程序。
杜太白也有些精神恍惚。小王办事效率几乎只有小付的一半，为了能在一周内拖垮未来公司，很多事他不得不亲力亲为，导致连续几天加班到凌晨三点，早上八点又要起床干活。
唯一神清气爽的只剩下小付，由于杜太白减少了她的工作量，她每天刷刷手机，甚至还抽空回老家和父母住了几天。
航程一切顺利。
抵达萍塘市时正好是晚上，从飞机上往下看，能看到群山环抱中，大地有一片明亮的圆形光斑。
那是一个两千米口径的大型射电望远镜STER，它的前身是500米口径的FAST。22世纪初扩建之后，它一直承担着地球之眼的任务，接收来自宇宙深处的电波。
整个萍塘市大部分都隐藏在STER之下，用城市的搏动来为望远镜提供动力。住在这里的人，有十分之一都是STER的维护工程师。
自从红山坠落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来到STER工作，企图发现来自地外文明的信号，这里名义上还是对地外协会的总部所在地。但很可惜，十八年过去，萍塘市繁盛又衰落，一批人来，一批人走，依然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地外的声音。
三人在宾馆住下，一人一间房，互不影响。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前台电话，续住不用办手续，记得在APP上给个好评~”
前台显得分外热情。三人不知道的是，萍塘市很少有人来，宾馆房间的入住率从来就不超过10%。
所以，前台见到他们三个，就好像见到了自己这个月的绩效……
接下来的行程，小付一概不知，全权交给杜太白处理。他带两人直奔STER望远镜的研究中心，径直上楼找到3楼左数第三间，隔着玻璃门朝里面张望。
没人？
杜太白伸手就要去掰门口的人脸识别锁。
“杜总，我们这样直接闯进别人的办公楼，不太好吧？”小付连忙拽住他的胳膊，阻止他撬锁的动作。
“没事，我又不是钢铁侠，徒手撬不开。”
杜太白挥挥手，叫她站远点，看准门锁的一个位置用力一砸。
“嘀呜嘀呜……”
整个三楼响起刺耳的报警声，原本空荡荡的楼层不知从哪冒出很多人，有保安打扮的，也有穿便装的，把三人团团围住。
“干什么的？”保安拿电棍指着他们。
杜太白举起双手，抱歉道：“不小心按到了，我是彭文通研究员的朋友，他今天怎么不在？”
保安茫然地看向身后的便装女人。
女人也茫然地朝左数第三间办公室里看：“你找彭文通？他不是在这……咦？他去哪了？”
其他人跟着她一起往办公室里看，也跟她一起愣住。瞬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异常震惊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怪事。
“彭文通居然不在办公室？”
“他去哪了？”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声。
离得最近的女人站在人脸识别锁前扫了下脸，警报声解除，玻璃门应声而开。很多人鱼贯而入，杜太白拉着小付和邱长生，也跟着人群挤进屋里。
这里的每张桌子上都放着电脑，要不就是各种仪器。唯一一张空白的桌子上，只有一杯咖啡和几张草稿纸，上面胡乱画着鬼画符，没人能看懂。
一眼望到底，确实没人。
“报警吧。”杜太白和为首的女人异口同声道。
女人看向杜太白：“你果然是彭文通的朋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他的主管乔飞。你知道彭文通可能会去哪吗？”
杜太白摇摇头：“彭文通从不用手机和任何通讯设备，不坐自动驾驶车，走路会有意避开监控。他的所有电脑都只连内网不通外网，如果他不在他现在该在的地方，没人知道他会去哪。”
乔飞皱起眉头：“你们平时没有联系？”
“怎么联系？”
“呃……写信，寄快递之类的，没有吗？”
“写信和寄快递会暴露他的地址，就算有，他也会用假的地址。并且，是他单方面联系我。他是一个活在古代的人，信息社会完全留不下他的痕迹，你是他的主管，你应该也明白。”
乔飞这时才开始感觉到慌乱：“我这就去报警。”
“等等，”杜太白叫住她，“彭文通在信息层面不留痕迹，但物理层面总归还活着。可以试试物理一点的方法，比如……警犬。”
“我知道了，谢谢。”乔飞微微一笑，招呼众人离开办公室，尽量保留现场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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