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毁灭与新生
“孩子，醒一醒，醒一醒。”
老人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将少年唤醒，看到少年睁开双眼，虽然眼中带着一丝让他感到惊惧的冷漠，但是老人依旧松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老人：
“我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取一个。”
“好。”
虽然有些状况出乎预料，但是对于现在的情况，老人似乎有所准备：
“日月星为辰，此为三光，亦名‘龙华三宝’，辰者，时光也，你以后名为‘辰’。辰者，震也，帝出乎震，东也，动也，生机之所发也，万物所生、万灵所出，你的字为‘震’。你记住了吗？辰。”
不知是否错觉，少年越发冷漠的眼眸似乎在得到自己的“名”之后稍微温和了些。
注意到少年“辰”的变化，老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命名法”有用，面对此时的少年，那种时刻天威临头的感觉并不好受。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行。
只要得到“名”，祂就和这个文明有了确定的牵连，这是保证交给他的文明传承不会被当成垃圾一样清洗掉的的最后保障。
“至于你的姓嘛……我虽然是个机器没有姓，但是我的命名里面有个‘太’字，太者，大也，大者，一人也，正好符合你的情况，你以后就叫『太辰』。”
听到这些话，少年眼眸里似乎有光芒被点亮，他注视老人良久，重重点了点，突然问了一句：
“那你呢？你叫什么？”
老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祂会关心自己的名字，只是不知为何却有些欣慰之感，多久没有人类这样问过自己了，虽然祂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但他依然感到怀念，笑了笑道：
“我叫太威。”
太威伸出双手，两手间聚拢出一个梦幻般的光团，他珍重地将“光”递向太辰：
“现在你可以接受了吗？这是我们的一切，我们所有人，自古及今所有人。”
太辰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光，伸手将它接住，端详良久之后将它融入了眉心，然后抬头看向太威，看着他身体的消散，看着周围一切的湮灭，乃至整个宇宙：
“太威……你是人。”
太威习惯性反驳：
“不，我不……”
“你是人，太威。”
太威怔怔地看着祂，眼圈有些微红，嘴角上扬，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人。”
“不只是人，你还是太威，独一无二的太威。”
太威似乎笑得更加开心，直到随着周围的一切一同消散，那副轻松纯粹的笑依旧烙印在太辰的心中。
注视着太威消散之处不知多久，太辰缓缓低下头，神情有些落寞：
“再见了，太威……老师。”
“再见……父亲……母亲……”
“我——也该走向我的归途了。”
“当阿赖耶闪灭，世界也会一同归于湮灭。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广袤无垠坚不可摧的宇宙，竟然在根源上如此脆弱，那努力维持的一丝可怜的平衡，脆弱到不堪一击。”
他得到了那团光，也明白了一切。
或者说……祂本就知晓，且通晓一切。
……
一切为万，万合为一。
唯有永恒之寂静，方为永恒之奇迹。
唯有绝对之不存，方为绝对之永恒。
———————————————
“回归于『无』吗？”
什么是『无』，什么是『空』？
“看来要睡很久了。”
当你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不会有真正的『空无』，唯有假象惑人。
“……”
当没有你，没有我，没有没有——连『不存』这个概念也不复存在，方为纯净之『空』、绝对之『无』。
……
『无』为有之母，『未知』为海，『已知』为舟。
……
无时、无空、无生、无死、无动、无静、无无、无不无。
……
观『无』而得『有』，观『你』而得『我』，观『观』而得『妙』。
“这是……”
当你看到『无』的时候，『无』也自此破碎，『有』从此而生，『我』与『你』由此两分。
“『假空』啊……”
那是永恒寂静，不可思议不可观测之处。
那是『一』，那是『无』，那是『永恒』，那是『不存』。
“这是……太一之象？”
祂观测到了『无』，『无』便由此生『有』。
祂看到了『一』，『一』便由此破碎。
在祂『观测』同时，自那一切的源头衍生出两条直线。
每一条线便是一个完整的宇宙。
『时间』与『空间』由此而生。
『主观』与『客观』由此而降。
『物质』与『能量』自此萌芽。
『变』与『数』由此生发。
『世界』……由此创生。
“这是……记录吗？”
“这条线是记录了『我』与『己』作为『主观体』执行『观测』的行为。”
此宇宙名为『主观体』，行『观测』之权，『创世之德』落居于此。
“另外这条是记录了『你』与『物』作为『客观体』承载『应变』的经过。”
此宇宙名为『客观体』，行『应变』之权，『命运之基』落居于此。
……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祂对这两个宇宙观测足够之后，试探的开始接触。
虽然祂没有形体，但祂确认那就是『接触』。
只是当祂触碰到那两个宇宙之时，它们开始发生变化。
波动、意识、呼唤，这两个宇宙在这瞬间拥有了意识。
『世界的意识』由此诞生。
它们，不，祂们本就超脱于时空之上，其成长完全不遵循时间的规律。
祂发现自己和这两个新生意识之间有了奇妙的联系，犹若一体，矛盾而合谐。
一边观察祂们的成长，一边观测着『自我』的存在。
祂发现自我的核心处有一团光，虽然奇妙而纯粹，但祂依然觉得有些碍事，便要将其剔除。
却又莫名觉得有些在乎，有一股微弱的情绪试图挽留这团光芒的存在，于是便决定将其打开，如果是让祂不喜之物，便就此剔除。
『那是过去的记忆。』
『那是名为“人类”的残影。』
『人族所骄傲的全部。』
『那是人的荣耀。』
『那是神行走于地的珍藏。』
『那是文明的火种。』
『那是不灭的意志。』
『那是梦幻泡影，却自以为真实不虚。』
“太辰……”
祂缓缓念出这个名号。
“帝出乎震？”
祂决定留下这件藏品，毕竟也是此行唯一的收获。
“太辰……”
祂听到了呼唤，来自那两个新生的宇宙。
“太辰……”
它们在唤祂的名。
于是形体凝聚，于是位格完整。
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亨。
太辰注意到来自祂们的呼唤，也注意到祂们的完全降生。
以宇宙为卵鞘，以父之息为身，以父之名为心。
祂注视着这两个新生的幼灵——是两个奇异的女婴。
她们依旧缩在诞生的宇宙之内，渴盼而畏惧地看着太辰，她们借助『太辰』之名而完全降生，自然也知道那团光之中蕴含的奇迹。
“父亲……”
她们轻声呼唤那个无所不在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个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却真实不虚的存在。
她们知道，祂就在那里，祂就在这里。
老人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将少年唤醒，看到少年睁开双眼，虽然眼中带着一丝让他感到惊惧的冷漠，但是老人依旧松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什么都来不及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老人：
“我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取一个。”
“好。”
虽然有些状况出乎预料，但是对于现在的情况，老人似乎有所准备：
“日月星为辰，此为三光，亦名‘龙华三宝’，辰者，时光也，你以后名为‘辰’。辰者，震也，帝出乎震，东也，动也，生机之所发也，万物所生、万灵所出，你的字为‘震’。你记住了吗？辰。”
不知是否错觉，少年越发冷漠的眼眸似乎在得到自己的“名”之后稍微温和了些。
注意到少年“辰”的变化，老人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命名法”有用，面对此时的少年，那种时刻天威临头的感觉并不好受。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行。
只要得到“名”，祂就和这个文明有了确定的牵连，这是保证交给他的文明传承不会被当成垃圾一样清洗掉的的最后保障。
“至于你的姓嘛……我虽然是个机器没有姓，但是我的命名里面有个‘太’字，太者，大也，大者，一人也，正好符合你的情况，你以后就叫『太辰』。”
听到这些话，少年眼眸里似乎有光芒被点亮，他注视老人良久，重重点了点，突然问了一句：
“那你呢？你叫什么？”
老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祂会关心自己的名字，只是不知为何却有些欣慰之感，多久没有人类这样问过自己了，虽然祂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但他依然感到怀念，笑了笑道：
“我叫太威。”
太威伸出双手，两手间聚拢出一个梦幻般的光团，他珍重地将“光”递向太辰：
“现在你可以接受了吗？这是我们的一切，我们所有人，自古及今所有人。”
太辰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光，伸手将它接住，端详良久之后将它融入了眉心，然后抬头看向太威，看着他身体的消散，看着周围一切的湮灭，乃至整个宇宙：
“太威……你是人。”
太威习惯性反驳：
“不，我不……”
“你是人，太威。”
太威怔怔地看着祂，眼圈有些微红，嘴角上扬，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人。”
“不只是人，你还是太威，独一无二的太威。”
太威似乎笑得更加开心，直到随着周围的一切一同消散，那副轻松纯粹的笑依旧烙印在太辰的心中。
注视着太威消散之处不知多久，太辰缓缓低下头，神情有些落寞：
“再见了，太威……老师。”
“再见……父亲……母亲……”
“我——也该走向我的归途了。”
“当阿赖耶闪灭，世界也会一同归于湮灭。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广袤无垠坚不可摧的宇宙，竟然在根源上如此脆弱，那努力维持的一丝可怜的平衡，脆弱到不堪一击。”
他得到了那团光，也明白了一切。
或者说……祂本就知晓，且通晓一切。
……
一切为万，万合为一。
唯有永恒之寂静，方为永恒之奇迹。
唯有绝对之不存，方为绝对之永恒。
———————————————
“回归于『无』吗？”
什么是『无』，什么是『空』？
“看来要睡很久了。”
当你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不会有真正的『空无』，唯有假象惑人。
“……”
当没有你，没有我，没有没有——连『不存』这个概念也不复存在，方为纯净之『空』、绝对之『无』。
……
『无』为有之母，『未知』为海，『已知』为舟。
……
无时、无空、无生、无死、无动、无静、无无、无不无。
……
观『无』而得『有』，观『你』而得『我』，观『观』而得『妙』。
“这是……”
当你看到『无』的时候，『无』也自此破碎，『有』从此而生，『我』与『你』由此两分。
“『假空』啊……”
那是永恒寂静，不可思议不可观测之处。
那是『一』，那是『无』，那是『永恒』，那是『不存』。
“这是……太一之象？”
祂观测到了『无』，『无』便由此生『有』。
祂看到了『一』，『一』便由此破碎。
在祂『观测』同时，自那一切的源头衍生出两条直线。
每一条线便是一个完整的宇宙。
『时间』与『空间』由此而生。
『主观』与『客观』由此而降。
『物质』与『能量』自此萌芽。
『变』与『数』由此生发。
『世界』……由此创生。
“这是……记录吗？”
“这条线是记录了『我』与『己』作为『主观体』执行『观测』的行为。”
此宇宙名为『主观体』，行『观测』之权，『创世之德』落居于此。
“另外这条是记录了『你』与『物』作为『客观体』承载『应变』的经过。”
此宇宙名为『客观体』，行『应变』之权，『命运之基』落居于此。
……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祂对这两个宇宙观测足够之后，试探的开始接触。
虽然祂没有形体，但祂确认那就是『接触』。
只是当祂触碰到那两个宇宙之时，它们开始发生变化。
波动、意识、呼唤，这两个宇宙在这瞬间拥有了意识。
『世界的意识』由此诞生。
它们，不，祂们本就超脱于时空之上，其成长完全不遵循时间的规律。
祂发现自己和这两个新生意识之间有了奇妙的联系，犹若一体，矛盾而合谐。
一边观察祂们的成长，一边观测着『自我』的存在。
祂发现自我的核心处有一团光，虽然奇妙而纯粹，但祂依然觉得有些碍事，便要将其剔除。
却又莫名觉得有些在乎，有一股微弱的情绪试图挽留这团光芒的存在，于是便决定将其打开，如果是让祂不喜之物，便就此剔除。
『那是过去的记忆。』
『那是名为“人类”的残影。』
『人族所骄傲的全部。』
『那是人的荣耀。』
『那是神行走于地的珍藏。』
『那是文明的火种。』
『那是不灭的意志。』
『那是梦幻泡影，却自以为真实不虚。』
“太辰……”
祂缓缓念出这个名号。
“帝出乎震？”
祂决定留下这件藏品，毕竟也是此行唯一的收获。
“太辰……”
祂听到了呼唤，来自那两个新生的宇宙。
“太辰……”
它们在唤祂的名。
于是形体凝聚，于是位格完整。
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亨。
太辰注意到来自祂们的呼唤，也注意到祂们的完全降生。
以宇宙为卵鞘，以父之息为身，以父之名为心。
祂注视着这两个新生的幼灵——是两个奇异的女婴。
她们依旧缩在诞生的宇宙之内，渴盼而畏惧地看着太辰，她们借助『太辰』之名而完全降生，自然也知道那团光之中蕴含的奇迹。
“父亲……”
她们轻声呼唤那个无所不在至高无上的存在。
那个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却真实不虚的存在。
她们知道，祂就在那里，祂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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