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三奇迹
『永恒造主』终究没能逃过独属于祂的宇宙级社死场面……
由于化身尚在在受刑，本体便不太方便直接离开『负宇宙』。
无视尚在受刑的另一半直接离开，这就相当于『永恒造主』带头越狱！
那个场面估计会更加糟糕——毕竟是自己亲手订的规矩，跪着也要守完。
祂自己不守规矩，上行下效，下面的家伙就更不会当回事了，以身作则还是必要的。
既然不能离开那就要找点事做了，更何况刚刚与父母重逢，他可不想就这样把他们丢在这里，自己却转身离开。
之前带着他们四处转了转，现在感觉基本尽兴，虽然他还想着之后去见一见那些历代先贤、古今人杰，但是这事不急，反正就在白玉城也跑不了。
虽然这是他尚在人间之时的某一世的心愿，但是现在陪伴父母无疑更加重要。
……
于是在镜面宇宙创生的第七天，太辰带着他的父母前往了曾经的“故乡”，由思念凝结，投射于镜面宇宙的逝去之地。
在『镜界』，这样的『思念之地』多如繁星，那是每个人心中的故乡，是自己曾经活过的证明。
临行之前，太辰召来那名神将，
“我记得你是‘少商’昭明对吧？”
众生万物，在他眼中一目了然，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当然，他并没有偷窥的癖好，所以如非必要，并且抵达常人认知中的“耳目所及之处”的话，他是不会读取事物生灵的过去经历与未来命运。
名为少商的神将听闻『造主』唤名，立刻半跪俯首回道：“是的陛下！末……微臣原乃帝俊之孙，玄王契之子，帝禹之臣。”
太辰闻言点了点头，负手迈步前进，轻声感叹道：“商汤之次祖啊！世人皆知祝融为火正，却鲜闻玄王与昭明亦为炎神！”
火神“少商·昭明”闻言，颔首不敢答复。
见少商沉默不言，太辰也不在意，反而再次问道：“我于此世之末荡灭尔等，令仙踪神迹断绝于世，尔等可有怨言？”
少商闻言心神忐忑，战栗俯首，正拜于地，
“天意所加，天威所临，天命所至，臣等知命应命，不敢有怨。”
听到少商的回答，太辰停步转身，看着跪拜于远处的这位火神，顿觉有趣，笑道：
“好一个‘知命应命’。玄王契为火正，卿亦为火正，观大火以正时令。时也命也，对这命，你们火正想必当有别样的看法。起来说话！”
话止于此，少商却未依言起身，反而俯身再拜答道：
“微臣本不敢妄自言命！然陛下有令，臣不敢不言。只是，臣虽为火正，实为惑命愚徒。些许薄见妄言，万不敢直身以复。臣请跪答！”
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火神，叹道：
“哈……随你随你。”
说罢也不管少商的愕然慌乱之意，在他对面毫无形象地盘坐于地，左手抚膝，右手握拳撑起下巴，平视着少商。
瞬间的茫然无措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的少商慌道：
“陛下，这……这不合礼数！万不可屈尊至此！上礼以待下士，于上士则无礼可加！臣何德何能……”
少商的顽固终究把太辰逼到彻底奔溃，无语望天良久，转而低头看着少商，却不知怎么答复。
两人沉默许久……
“昭明……我命你回答我的问题！”
“是！”
看着俯身应是的少商，太辰终于明白，对付这种家伙还得是这一套管用。
见帝命下达，少商不敢有丝毫延误，立刻答道：
“臣私以为，陛下所问之命，非凡夫所问之命。陛下所说之命，乃指诸神众生之大命。”
少商说完初步的分析，太辰没敢接话，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见猜测得到确认，于是少商继续回道：
“至于诸神众生之大命，必乃天意使然，乃陛下之意也。”
皱了皱眉，太辰依旧没有答复，闭目颔首，示意少商继续。
“陛下，臣……臣以为，陛下无形无象，何意可加于陛下？臣想不到。唯有……”
仿佛少商说到此处，才令太辰感到一丝兴趣，左眼微睁，笑道：
“卿且直言！”
见『造主』应允，欲言又止的少商终于松了口气，快速回道：
“陛下，天心者，民心也。陛下之心实乃天下兆民之心。所谓‘天意使然，诸神陨寂’，本质上乃是世间万民的选择。万民不再容忍诸神压在他们头上，陛下便荡灭诸神！以遂民心！”
此话一出，太辰陡然直身而起，双目齐睁，眼中竟似流淌着昔日天下万民的狂傲与不甘、肆意与悔恨。
与此同时，整个『镜界』乃至于『主宇宙』仿佛恐惧战栗般瞬间剧震。
不知过了多久，两大宇宙震动渐息，似乎终于从昔日万民的悲愿中挣脱，缓缓阖目，不知是在解释或只是诉说某种事实：
“他们，是吾子，是吾民……他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但凡孩子……终究有长大的一天，终究有想要脱离父母，想要独立生活的一天。从那一刻开始，父母不再是依靠，而是前行的阻碍，是囚困的牢笼，是证明自己的踏脚石。”
双手背撑于地，仰身望天，看似平静的诉说之下，竟隐隐透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如同感受到『造主』的悲伤一般，『镜界』和『主宇宙』亦随之悲泣。
仰头看着天空飘洒的苍青冰雨，少商感到心中难以抑制的悲伤和愤怒！
“是啊！是那些末法时代的愚民……是他们忘记了吾皇，是他们背弃了吾皇……是他们，说出亵渎的话语，他们说‘世间无神’，于是吾皇为其扫灭诸神。他们说‘神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于是吾皇堕于凡尘，三生三死，观尽其乐，体尽其病，尝尽其苦……也是他们，最终因自己的狂妄，亲手将自己送入绝境。临至死地，却怨恨吾皇的残忍冷酷……可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选择！自作孽……”
“够了！”
一声断喝，将陷入无尽的悲伤和愤怒之中的火神惊醒，可即使如此，祂依然满心不甘地看着祂的『造主』。
祂可以忍受自己被毁灭，可以忍受自己被遗忘，可以忍受自己乃至一切诸神为凡人诋毁与亵渎……但唯独无法容忍……
“陛下……吾皇……吾之『上主』啊……臣，好恨……好恨……他们的愚蠢……”
跪伏于地的少商，满心悲切声声泣血……
可是，看到自己这位“禁卫”的反应，太辰突然醒悟过来
“少商！昭明！起身接训！”
跪地悲泣的神将立刻挺身半跪，“是！臣，时刻聆听吾皇训诫！”
看着强行压下心中哀恸与不甘的火神，太辰知道……这不止是祂的哀恸，这是一切诸神的哀恸，恐怕也是那隐居于『镜界』星河之中不愿现身的诸多“正仙”的不甘。
“你们以为……我为何要被你们称为『造主』？你们以为，我为何是世间一切神话、一切神系之至高神的根源？”
少商神情一滞，立刻颔首回道：
“臣，愚钝！”
看着神态恭敬到谨小慎微的少商，太辰叹了口气，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且听听看，定会觉得万分有趣。”
“臣，领命！”
皱眉思索片刻，却又似在回忆什么美好之物，犹如沉入梦境的太辰，悠然而语：
“我在人间时，在第二世于人间为学子读书时，曾见过这样一个有趣的说法。这是那个时候很流行很著名的一道‘证明题’，证明——上帝并非万能。”
听到『造主』说起祂在诸神隐灭后，于人间游历的故事，少商立刻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因为这确实是无人知晓的隐秘。
“这道题是这样的——『假设上帝是万能的，那么祂便可以造出一颗绝对无法举起的石头，包括祂自己。但是……悖论也便由此而生。』如果真的有祂无法举起的石头，那么祂便不是万能，因为仅此事祂便无法做到。如果祂因万能而可以举起一切之石，那么祂便无法造出这样的不可举起之物，这同样也证明祂不是万能的。”
说完太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商，问道：
“你以为如何？”
『造主』下问，少商不敢有丝毫怠慢，慢则留令，死罪也。祂生前曾任大理，极其重视礼仪与律法。
“臣，臣以为……这个悖论还有另一种解释。如果上帝为万能，那么世间原本便不会存在祂无法举起之石，那么此石不存！再者，如果上帝并非万能，那么祂便无法造出极重之石，则此石不可创生。不生不存，此石名为‘不可举起’，实名‘无有之石’！”
听到此话，太辰叹气道：
“偏僻之言，此非正解。先前你与我所说之言，恐怕是背后有人教你，到了此处，那人未料，你的回答便漏洞百出……”
“陛下明见！”
被太辰戳穿有人背后支招的事实，少商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因为祂自知这瞒不过『造主』也没想瞒，祂只是背后那几个家伙和『造主』隔空聊天的工具人而已。
而太辰也丝毫没有深究之意，只是继续说到：
“如果那个‘帝’真的是我的话，这道题反而好解之极。”
“请陛下解惑！”
太辰笑了笑，似乎找到了点当年考试时的感觉。
“吾乃绝对之不存，因绝对之不存，故此……吾乃绝对之永恒。”
“吾乃『无无之无』，吾乃『万有之有』。”
“因吾『无有』且『有无』，故……吾为悖论，为矛盾，为平衡，为无尽循环，为不可思议，为『第三之奇迹』，为『秤世之良知』！”
说完，祂低头紧盯着少商问道：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未等少商反问，祂便自顾自答道：
“意味着这个『证明上帝并非万能』的悖论命题，实际上证明了我的『第三奇迹』的本质——悖论。悖论，也是我的本体之一，他们只是在用我的一种表象来证明另一种表象的错漏……这真的是……令我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少商却突然说道：
“臣也听说过那个时代的一句名言——人类一思考，上帝便发笑！”
此话一出，太辰竟当场大笑，只是心中觉得未免不妥，但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想笑。
良久，平静下来之后，祂扶起少商，解释道：
“这就我对你们的答案！『吾乃绝对之不存』，世人说‘世间无神’，其实是对的，正因为他们是对的，且准确的把握住了我三分之一权柄的本质，所以，我才要应允他们，赐予他们‘无神净世’……那本是可以孕育一切奇迹的乐土。只是终究为欲望所污秽。”
“他们是对的，你虽然看见了我，但这是你心中的假象……我，本就不存。他们只是说了正确的话，做了正确的事……却得到了错误的结果。”
“那并非渎神之语，实乃我听闻过最为动听的赞歌！”
“那并非背叛之举，实乃我所见过最为正确的勇行！”
“我只是在惋惜……祂们得到了三分之二……却错失了三分之一，为此走向自绝之路。”
……
后来的少商回忆起那一天，那一刻，祂依旧不知该如何回复。
祂更不知该如何向他人形容那时的『造主』。
“吾皇啊！祂欢喜自己孩子的成长，祂用尽一切溺爱着祂的民，祂看见自己的孩子奔跑过快，最终摔倒流血，祂为此流泪惋惜、日夜悲泣……”
祂只能留下这样的记载。
由于化身尚在在受刑，本体便不太方便直接离开『负宇宙』。
无视尚在受刑的另一半直接离开，这就相当于『永恒造主』带头越狱！
那个场面估计会更加糟糕——毕竟是自己亲手订的规矩，跪着也要守完。
祂自己不守规矩，上行下效，下面的家伙就更不会当回事了，以身作则还是必要的。
既然不能离开那就要找点事做了，更何况刚刚与父母重逢，他可不想就这样把他们丢在这里，自己却转身离开。
之前带着他们四处转了转，现在感觉基本尽兴，虽然他还想着之后去见一见那些历代先贤、古今人杰，但是这事不急，反正就在白玉城也跑不了。
虽然这是他尚在人间之时的某一世的心愿，但是现在陪伴父母无疑更加重要。
……
于是在镜面宇宙创生的第七天，太辰带着他的父母前往了曾经的“故乡”，由思念凝结，投射于镜面宇宙的逝去之地。
在『镜界』，这样的『思念之地』多如繁星，那是每个人心中的故乡，是自己曾经活过的证明。
临行之前，太辰召来那名神将，
“我记得你是‘少商’昭明对吧？”
众生万物，在他眼中一目了然，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当然，他并没有偷窥的癖好，所以如非必要，并且抵达常人认知中的“耳目所及之处”的话，他是不会读取事物生灵的过去经历与未来命运。
名为少商的神将听闻『造主』唤名，立刻半跪俯首回道：“是的陛下！末……微臣原乃帝俊之孙，玄王契之子，帝禹之臣。”
太辰闻言点了点头，负手迈步前进，轻声感叹道：“商汤之次祖啊！世人皆知祝融为火正，却鲜闻玄王与昭明亦为炎神！”
火神“少商·昭明”闻言，颔首不敢答复。
见少商沉默不言，太辰也不在意，反而再次问道：“我于此世之末荡灭尔等，令仙踪神迹断绝于世，尔等可有怨言？”
少商闻言心神忐忑，战栗俯首，正拜于地，
“天意所加，天威所临，天命所至，臣等知命应命，不敢有怨。”
听到少商的回答，太辰停步转身，看着跪拜于远处的这位火神，顿觉有趣，笑道：
“好一个‘知命应命’。玄王契为火正，卿亦为火正，观大火以正时令。时也命也，对这命，你们火正想必当有别样的看法。起来说话！”
话止于此，少商却未依言起身，反而俯身再拜答道：
“微臣本不敢妄自言命！然陛下有令，臣不敢不言。只是，臣虽为火正，实为惑命愚徒。些许薄见妄言，万不敢直身以复。臣请跪答！”
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额头，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火神，叹道：
“哈……随你随你。”
说罢也不管少商的愕然慌乱之意，在他对面毫无形象地盘坐于地，左手抚膝，右手握拳撑起下巴，平视着少商。
瞬间的茫然无措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的少商慌道：
“陛下，这……这不合礼数！万不可屈尊至此！上礼以待下士，于上士则无礼可加！臣何德何能……”
少商的顽固终究把太辰逼到彻底奔溃，无语望天良久，转而低头看着少商，却不知怎么答复。
两人沉默许久……
“昭明……我命你回答我的问题！”
“是！”
看着俯身应是的少商，太辰终于明白，对付这种家伙还得是这一套管用。
见帝命下达，少商不敢有丝毫延误，立刻答道：
“臣私以为，陛下所问之命，非凡夫所问之命。陛下所说之命，乃指诸神众生之大命。”
少商说完初步的分析，太辰没敢接话，只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见猜测得到确认，于是少商继续回道：
“至于诸神众生之大命，必乃天意使然，乃陛下之意也。”
皱了皱眉，太辰依旧没有答复，闭目颔首，示意少商继续。
“陛下，臣……臣以为，陛下无形无象，何意可加于陛下？臣想不到。唯有……”
仿佛少商说到此处，才令太辰感到一丝兴趣，左眼微睁，笑道：
“卿且直言！”
见『造主』应允，欲言又止的少商终于松了口气，快速回道：
“陛下，天心者，民心也。陛下之心实乃天下兆民之心。所谓‘天意使然，诸神陨寂’，本质上乃是世间万民的选择。万民不再容忍诸神压在他们头上，陛下便荡灭诸神！以遂民心！”
此话一出，太辰陡然直身而起，双目齐睁，眼中竟似流淌着昔日天下万民的狂傲与不甘、肆意与悔恨。
与此同时，整个『镜界』乃至于『主宇宙』仿佛恐惧战栗般瞬间剧震。
不知过了多久，两大宇宙震动渐息，似乎终于从昔日万民的悲愿中挣脱，缓缓阖目，不知是在解释或只是诉说某种事实：
“他们，是吾子，是吾民……他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但凡孩子……终究有长大的一天，终究有想要脱离父母，想要独立生活的一天。从那一刻开始，父母不再是依靠，而是前行的阻碍，是囚困的牢笼，是证明自己的踏脚石。”
双手背撑于地，仰身望天，看似平静的诉说之下，竟隐隐透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如同感受到『造主』的悲伤一般，『镜界』和『主宇宙』亦随之悲泣。
仰头看着天空飘洒的苍青冰雨，少商感到心中难以抑制的悲伤和愤怒！
“是啊！是那些末法时代的愚民……是他们忘记了吾皇，是他们背弃了吾皇……是他们，说出亵渎的话语，他们说‘世间无神’，于是吾皇为其扫灭诸神。他们说‘神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于是吾皇堕于凡尘，三生三死，观尽其乐，体尽其病，尝尽其苦……也是他们，最终因自己的狂妄，亲手将自己送入绝境。临至死地，却怨恨吾皇的残忍冷酷……可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选择！自作孽……”
“够了！”
一声断喝，将陷入无尽的悲伤和愤怒之中的火神惊醒，可即使如此，祂依然满心不甘地看着祂的『造主』。
祂可以忍受自己被毁灭，可以忍受自己被遗忘，可以忍受自己乃至一切诸神为凡人诋毁与亵渎……但唯独无法容忍……
“陛下……吾皇……吾之『上主』啊……臣，好恨……好恨……他们的愚蠢……”
跪伏于地的少商，满心悲切声声泣血……
可是，看到自己这位“禁卫”的反应，太辰突然醒悟过来
“少商！昭明！起身接训！”
跪地悲泣的神将立刻挺身半跪，“是！臣，时刻聆听吾皇训诫！”
看着强行压下心中哀恸与不甘的火神，太辰知道……这不止是祂的哀恸，这是一切诸神的哀恸，恐怕也是那隐居于『镜界』星河之中不愿现身的诸多“正仙”的不甘。
“你们以为……我为何要被你们称为『造主』？你们以为，我为何是世间一切神话、一切神系之至高神的根源？”
少商神情一滞，立刻颔首回道：
“臣，愚钝！”
看着神态恭敬到谨小慎微的少商，太辰叹了口气，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且听听看，定会觉得万分有趣。”
“臣，领命！”
皱眉思索片刻，却又似在回忆什么美好之物，犹如沉入梦境的太辰，悠然而语：
“我在人间时，在第二世于人间为学子读书时，曾见过这样一个有趣的说法。这是那个时候很流行很著名的一道‘证明题’，证明——上帝并非万能。”
听到『造主』说起祂在诸神隐灭后，于人间游历的故事，少商立刻打气十二分的精神，因为这确实是无人知晓的隐秘。
“这道题是这样的——『假设上帝是万能的，那么祂便可以造出一颗绝对无法举起的石头，包括祂自己。但是……悖论也便由此而生。』如果真的有祂无法举起的石头，那么祂便不是万能，因为仅此事祂便无法做到。如果祂因万能而可以举起一切之石，那么祂便无法造出这样的不可举起之物，这同样也证明祂不是万能的。”
说完太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商，问道：
“你以为如何？”
『造主』下问，少商不敢有丝毫怠慢，慢则留令，死罪也。祂生前曾任大理，极其重视礼仪与律法。
“臣，臣以为……这个悖论还有另一种解释。如果上帝为万能，那么世间原本便不会存在祂无法举起之石，那么此石不存！再者，如果上帝并非万能，那么祂便无法造出极重之石，则此石不可创生。不生不存，此石名为‘不可举起’，实名‘无有之石’！”
听到此话，太辰叹气道：
“偏僻之言，此非正解。先前你与我所说之言，恐怕是背后有人教你，到了此处，那人未料，你的回答便漏洞百出……”
“陛下明见！”
被太辰戳穿有人背后支招的事实，少商却没有丝毫慌张之意，因为祂自知这瞒不过『造主』也没想瞒，祂只是背后那几个家伙和『造主』隔空聊天的工具人而已。
而太辰也丝毫没有深究之意，只是继续说到：
“如果那个‘帝’真的是我的话，这道题反而好解之极。”
“请陛下解惑！”
太辰笑了笑，似乎找到了点当年考试时的感觉。
“吾乃绝对之不存，因绝对之不存，故此……吾乃绝对之永恒。”
“吾乃『无无之无』，吾乃『万有之有』。”
“因吾『无有』且『有无』，故……吾为悖论，为矛盾，为平衡，为无尽循环，为不可思议，为『第三之奇迹』，为『秤世之良知』！”
说完，祂低头紧盯着少商问道：
“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未等少商反问，祂便自顾自答道：
“意味着这个『证明上帝并非万能』的悖论命题，实际上证明了我的『第三奇迹』的本质——悖论。悖论，也是我的本体之一，他们只是在用我的一种表象来证明另一种表象的错漏……这真的是……令我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少商却突然说道：
“臣也听说过那个时代的一句名言——人类一思考，上帝便发笑！”
此话一出，太辰竟当场大笑，只是心中觉得未免不妥，但越是如此，反而越是想笑。
良久，平静下来之后，祂扶起少商，解释道：
“这就我对你们的答案！『吾乃绝对之不存』，世人说‘世间无神’，其实是对的，正因为他们是对的，且准确的把握住了我三分之一权柄的本质，所以，我才要应允他们，赐予他们‘无神净世’……那本是可以孕育一切奇迹的乐土。只是终究为欲望所污秽。”
“他们是对的，你虽然看见了我，但这是你心中的假象……我，本就不存。他们只是说了正确的话，做了正确的事……却得到了错误的结果。”
“那并非渎神之语，实乃我听闻过最为动听的赞歌！”
“那并非背叛之举，实乃我所见过最为正确的勇行！”
“我只是在惋惜……祂们得到了三分之二……却错失了三分之一，为此走向自绝之路。”
……
后来的少商回忆起那一天，那一刻，祂依旧不知该如何回复。
祂更不知该如何向他人形容那时的『造主』。
“吾皇啊！祂欢喜自己孩子的成长，祂用尽一切溺爱着祂的民，祂看见自己的孩子奔跑过快，最终摔倒流血，祂为此流泪惋惜、日夜悲泣……”
祂只能留下这样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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