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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病人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句,吵的不亦乐乎,一旁的平安也早早数完放在一边,拿个苹果边啃便看热闹。

    沈梦君也不好多言,窝在季轩怀里听他吹牛逼。

    对面的季修刚开始还会回两句,后面理都懒得理,重新提起笔来抄书,季轩说到激动处便应付的点点头,这引起了季轩强烈的不满。

    “本王现在可是大功臣,难道不值得举国欢庆吗?”

    季修一挑眉,头也没抬:“本宫怎听说那匈奴质子是在行军路上捡到的?”

    “哪个狗贼说的?”

    季轩凶狠的目光跟着季修一块移到吃瓜群众李平安身上。

    “平安小儿!你怎敢造本王的谣!”

    季轩霎时暴起,他天生巨力,力能扛鼎,有霸王之资,平时稍一使劲就能捏碎瓷盘,再加上沈梦君刚吃了那丹药,骨头还没结实,现在只是稍微被季轩一勒,就浑身发出“噼咔噼咔”的声音。

    “王爷饶命。”平安扔了苹果就往季修身后躲,他自小在两个皇子旁边长大,王爷都有那些本事他可是清楚得很。

    沈梦君咬紧牙关,没痛喊出声,但还是呕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焦黑的胡须。

    季轩这才想起自己还把自己的“好兄弟”搂怀里呢,忙一脚踹开形同虚设的牢门,毫不客气地把人放在昂贵的金丝床榻上。

    “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喊太医。”

    季修话落,平安便一个箭步跳出去,脚还没落地又被季轩给拽了回来。

    “你去后花园,找那家小姐过来。”

    平安不疑有他,手脚利索的跑去后花园喊人了。

    季轩也不耽搁时间,跟沈梦君道了声得罪,便伸手按在沈梦君的胸腔上,毫无章法的乱按。

    待沈梦君哼哧出声,季轩听罢便知道是哪的问题,顺手又把季修上好的金丝蚕绒毯子撕了,扶着沈梦君做了个简单的固定。

    过程简单粗暴,一套流程下来,沈梦君差点被折磨的当场驾鹤西去。

    难道季轩小儿在趁机报复自己吗?

    不过片刻,平安就带着那颜返回牢房,季清辉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时不时转头看看四周,不像来救人的,像来参观的,一个女侍卫守在门口打着呵欠。

    倒不是玩忽职守,实在是那颜跟着季清辉太安全了,连带着整个公主府的侍卫业务能力都不怎么样。

    “殿下,王爷,那小姐和公主来了!”

    沈梦君听见那颜的名字,顿时灰暗的双眼就泵出光来,整个人多了一丝生气。

    那颜的医术怎么样她可是清楚的很,那晚他虽然不再清楚自己伤势如何,但只消一宿就疼痛全无,比现代医学科技还要了不起,也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

    那颜一进牢房就把两人都轰了出去,还特意嘱咐某人不要想着偷溜进来。

    这某人,正是镇北王,季轩。

    季修虽有皇命在身,不得走出牢门,但眼下还是救人要紧,再说他一个已经造过反的,早八百年前就把君君臣臣那套给抛在脑后了,他现在还呆在牢里抄书已经是给自己亲爹留足了面子。

    镇北王也不是个守规矩的,说别进来,他还是要进,可门外守着的侍卫像是一座小山,任他威逼利诱,硬是不让进,只能作罢,还一副垂头丧气,很委屈的样子。

    待几人走出牢房,那颜便拆了沈梦君身上的绷带开始有章法的按来按去。

    眼见着疼痛的地方愈加熟悉,沈梦君及时止损的按住她的手,指着胸口某处,沉痛道:“这里……”

    那颜一惊,随即眼里生出一坨好似的同情的东西:“梦君,委屈你了,待父亲醒了,定要为你讨个好夫婿,断不会让你清白受污。”

    沈梦君懵了。

    不会只是因为那个小鳖孙为了检查伤势按了几下胸口,就让她嫁人吧!

    沈梦君连连称不,她是来磨练演技的,不是来参与生活的啊。

    那颜轻松按住扑腾的沈梦君,严肃道:“你与我那家有大恩,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沈梦君忙打断她,生怕她现在就把她嫁出去:“不委屈不委屈,我还打过季轩的屁股呢,这算扯平了。”

    那颜心不在焉把拆掉的布有重新裹回去,若有所思:“这样吗……”

    那样啊到底?

    沈梦君欲哭无泪,问道:“我这伤是怎么一回事?”

    “不打紧,肋骨断了而已,应是今早丹药的副作用,只要按时服用我给你的丹药,再在床上躺两天就好了。”

    沈梦君虽然不懂医术,但好歹清楚这是肋骨骨折,说的跟小孩子崴了下脚一样,这也太夸张了,再联想到季轩等人看到她受伤,第一反应不是太医,而是那颜一个女子?

    难道那颜真的比太医还神?

    沈梦君心中存疑,便问道:“你不是跟公主回去了吗?怎么在后花园的?”

    那颜一拍脑门,恍然道:“忘记那册子上没有清辉了,她一直住在宫里的,还未曾在宫外有宅子呢,我们用过晚膳便去后花园散心了。”

    沈梦君闻及此,又想到自己这几日要跟季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顿时苦上心来:“你那小册子还在吗?这几天得加进备考了。”

    “什么备考?”那颜打好最后一个结,道:“那册子被烧掉了。”

    沈梦君作罢,只得另想他法。

    “不必担心露馅,”那颜把沈梦君的外衣披好,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只要少说少做,断然不会有人怀疑你。”

    沈梦君垂眸道:“我倒不是担心有人怀疑我……”

    她现在看见季轩就觉得晦气。

    “那大人,现在感觉如何?”

    想谁来谁,季轩见那颜已经给沈梦君穿好了衣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耽误人家治病。

    那颜早就对季轩突然出现在她和那卿面前习以为常,回复道:“幸得王爷救治及时,现在已无大碍。”

    季轩一幅得意的样子,正准备施法就被沈梦君打断了。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眼下已完成陛下交代的《大梁律令》,是不是也该打道回府了?”

    “对对,养伤要紧,”季轩见沈梦君没责怪他,还给了他好大一个台阶,狗腿的上前把沈梦君扶起来,“本王亲自去为您向父王告假,这几日你便安稳的住在本王府内,本王定然好酒好菜的招待您。”

    那颜忙打断他:“王爷,父亲这几日须忌酒,饮食当以清淡开胃为佳,清蒸炖熬为主,避免酸辣、燥热、油腻之食……”

    季轩将那颜的话一一记下来,那副虚心谦卑还偶尔询问的模样,当真是把沈梦君看傻了眼。

    她今早照过镜子,知道那卿长得英俊,是名副其实的帅大叔,性格又好,人又有耐心。

    再看季轩对那卿这么殷切,恨不得跟块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不会是对那卿产生了某种起点不让写的情愫吧。

    那颜讲了十几分钟,还像是放心不下似的,又开始交代她父亲平日的作息习惯,看着是说给季轩的,实则是说给沈梦君听的。

    沈梦君认真记下,觉得差不多了,便打断两人:“时候也不早了,颜儿早些回去休息吧。”

    季轩少见的没多嘴,恭恭敬敬的把沈梦君送上季清辉的马车。

    “好妹妹,你这马车便让给我吧,本王在宫门还停了一匹骏马,望你不要嫌弃。”临走还不忘顺走桌上那堆纸,一点都不跟自己兄妹客气。

    牢房与城门距离倒是不远,步行片刻就到了,到了之后才知道这里只有一匹连马鞍都没有的枣红色老马,哪有什么骏马。

    “竖子!”

    季清辉与那颜骂道。

    侍卫自觉溜去找马车了,毕竟有那颜在,也没人有能力伤到公主。

    两人闲来无事,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近来那大人身体如何?”

    “自打王爷进京后,便不太安好。”

    “那确实,这纨绔一回京不知又要干多少混账事。”

    “今早回京,中午就把那府给烧了,可谓是效率出众。”

    “这两日你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了,最近应付群臣和父皇,耗费了不少心力吧。”

    那颜大惊:“你都知道?”

    季清辉倒是很喜欢看到那颜这吃瘪的表情:“就你这演技,恐怕满朝文武没一个看不出来的。”

    那颜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若不是父亲失踪了,也不至于走到这步。”

    季清辉沉默了半响,道:“什么时候?”

    “三天前。”那颜理了理老马的鬃毛,道:“失踪前他曾与太子会面,回到那府后在书房坐了一整夜,早上便不见踪影,未曾留下只言片语……”

    那卿多智近妖,怎么会偏偏就在太子谋反前一夜去面见太子?其中滋味不言而喻。

    也就那颜还会相信自己父亲还是以前那个清正廉洁,一心向民的那卿吧。

    那颜茫然的被季清辉拽着前行,问:“这是要去哪?”

    “向那大人讨个说法!”季清辉义正言辞,“想不到清正廉洁的那大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他脑子发昏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女儿吗!”

    “什……”

    “你不必为他狡辩,这三日之凶险他难道不知?如此行径,不配为父!”

    “你知道我爹在哪?”

    这下轮到季清辉茫然了,不太确定道:“此刻应当在镇北王府休息?”

    那颜听罢,忽地大声笑起来:“早知你没看出来,我便不告诉你了。”

    “什……”

    “这个‘那大人’是假的!”

    “……”

    “是我今早在屋里捡的!”那颜很是得意,道:“昨晚我正愁着如何婉拒你,结果她就从天而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怪哉怪哉,这人靠谱吗?”

    “此人虽能以假乱真,但她这好像有点问题,”那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自己是什么……来自未来之人。”

    季清辉皱眉:“欺君之罪可容不得半点疏忽。”

    她虽然觉得不靠谱,但今日与“那大人”相处大半天,当真没看出一点破绽来。

    “莫非这是那大人自小培养出的能人?”

    “没听我爹提起过呀,”那颜仔细挖掘自己的记忆,但她连自己父亲为何不告而别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父亲有没有背着自己培养什么能人异士呢?

    但她看沈梦君今早努力背小册子的样子,又不像假的,若真是父亲培养出的人,没必要对她藏着掖着。

    总不能真是神仙派来拯救她的吧。

    那颜自小都不信那些鬼神之事,这下给她整的不自信了。于是索性不再去想,只是对季清辉摇摇头,不想再去深究。

    眼下那卿已经失踪了,现下有个查不出底细的人出来顶着,只要她没顶着那卿的脸出来作死,又有谁能看出什么端倪呢?

    恰好此时那女侍卫带着马车的咯吱声行进了,两人便默契的没再提这事,开始谈城里新兴的胭脂有多丑。